第45章

和沢田綱吉的談話阿柚并不知道對方最後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但是最近的兩天都沒有再來找她, 着實讓她松了一口氣。搬家的諸項事宜都準備好了之後, 阿柚連太宰治的面都沒見就麻溜的搬走了。

告訴他一聲?不存在的,都給她下/藥暴露信息了還不躲着點?而且在齊木楠雄的操作下,太宰治絕對不會知道他們搬到了哪裏!

辣雞太宰治!做一輩子社畜吧!

太宰治:???

呼吸着新地方的空氣,阿柚心情頗好的伸了個懶腰,準備來一場自殺行動慶祝一下脫離苦海(不是)。

由于不能太晚回家,所以自殺的行動只能放到白天。阿柚走走停停的望着周圍的建築,很快就找到了一片半廢棄的樓群。

每個看似光鮮亮麗的城市都會有那麽一片地方, 也許是老舊的城區,也許是髒亂的小巷。那裏或是荒無人煙,或是滋生罪惡, 它們有着自己的一片獨立的規則,頑強的紮根在城市之中。

阿柚看到的是前者,或者說也許是前者。陽光下的老舊樓房裏空無一人, 整片區域都散發着死寂的氣息, 就連老鼠也不屑游蕩在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游蕩。

然而這裏卻又是作案的最好地點。

坦然地走進小巷裏, 鞋跟輕觸地面的聲音随着阿柚的深入變得愈發的清晰。有無形的風穿梭在樓道中發出嗚咽的聲音, 似乎是在傳遞着什麽生人勿近的信息。

登上最高的那棟樓,天臺的風吹的人頭發飄亂起來,阿柚一步一步的走到邊緣。她踏上足足有她腰高的天臺邊際, 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

明明是最接近死亡的時刻, 卻最是能讓她放松的時候。

這次會不會成功呢?

這樣想着, 阿柚轉過身, 閉上了眼睛向身後倒了下去。

赤黑血染又一次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原本只是一次為了簡便所走的近路,卻讓他碰見了不得了的事情。

落下的身影與懸崖下的那一晚重合,就連如同飛向天空般墜落的姿态也一模一樣。沒有多餘的思考,事實上他的思維甚至還沒有開始分析身體就自己的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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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苦訓練出來的矯健身姿讓他可以說是高大的身軀無比的靈活,只見他在牆壁之間幾個借力就達到了普通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赤黑血染伸出手,一把把阿柚抱在了懷裏,只見他全身360°旋轉後右腳在牆壁上一蹬又橫向轉體兩周半後帶着阿柚安全落地。

阿柚只覺得自己被風糊了一臉,而且翻滾的她腦袋有點暈……

感受到又雙叒叕被救了的阿柚睜開雙眼,看見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黑毛。

“你是那個……”

倒黴蛋先生!

“赤黑血染。”

以為對方還不知道自己名字的赤黑血染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赤黑血染。”

他一邊說着,一邊半跪着把懷裏的小姑娘穩穩的放到地上。阿柚站好了身子,看着此時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彎了彎眼眸。

“那麽,赤黑先生,謝謝你救了我。”

赤黑血染頓時沉默了起來,他看着面前笑容不摻半點虛假的小姑娘心裏感到了深深的不解。

他是知道的,此刻的她出現在這裏,做出了那樣姿态的原因只能是自殺,而自己作為阻止了她的存在應該是被排斥厭惡的,然而事實卻是被對方毫無芥蒂的真心感謝。

這未免有些……荒唐。

但是赤黑血染并未說出口,他只是看了看天色,然後說出了一句話。

“中午了。”

他認真的看着阿柚。

“你吃飯了麽?”

“哎?”

阿柚茫然的看着說出了和他兇惡樣子毫不相符話語的赤黑血染。

吃飯?吃什麽飯?

哦,中午了,是該吃飯了。

“如果還沒有的話……”

似乎是極少發出這樣的邀請,赤黑血染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

“要不要和我一起呢?”

阿柚:!!!

就這樣,阿柚和光速換了自身‘常服’的赤黑血染出現在了商業街。說是換了一身‘常服’也只是在原本的那一身裝備上套了一層風衣,長刀已經被他藏了起來,特別顯眼的部件也被他拆了好些。最終,這樣的他看起來竟然極為正常。

并排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阿柚有着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大哥你是殺手啊!就這麽大搖大擺真的沒關系麽???

然而赤黑血染并不覺得有問題并向阿柚丢了一個問題。

“想吃什麽?”

好吧,吃飯重要。

阿柚擡起頭環顧四周,由于剛剛才搬到這裏,對于這附近的商店可以說是一點都不熟悉,阿柚只能一個一個的看過去。最終,她的視線停留在一家粉嫩嫩的招牌上。

赤黑血染順着她的視線一看,甜點店?

就在他以為小姑娘會說想去那裏的時候,對方卻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反而擡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家拉面店。

“吃拉面吧。”

小姑娘認真的看着赤黑血染,還拉着他的衣擺。但是飽經風霜的成年人有怎麽會看不出小姑娘的善意?他沉默了一下,還是順着對方的力道,走向了拉面店。

店裏的擺設極為傳統,木質的桌椅擺放整齊,挂在牆邊的燈籠散發着柔和的光源,牆上有着浮世繪的壁畫,臺前的中年老板熱情的打着招呼。

“就沒有……超小份的麽?”

阿柚足足看了兩遍菜單,愣是沒在裏面看見一個‘小份’,別說是小份,這家店裏的标注都只有‘超大份’。

“哈哈哈因為像是你這樣的小姑娘我還真的沒看見過幾次呢,所以……”

中年老板有些難辦,怎麽說呢,因為附近的學校不是初中就是高中,像是阿柚這樣看起來只有四五年級的小孩子真的是十分少見的存在,尤其是還正好到他的店裏吃東西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這樣啊……”

阿柚轉過頭,看着身旁坐着的赤黑血染。

“赤黑先生,不然我們……”

話沒說完,赤黑血染低沉的聲音響起。

“沒關系,你可以撥給我。”

“哎?可以麽?”

阿柚看着赤黑血染健壯的體型,突然覺得這個提議好想也沒毛病,于是又轉問中年老板。

“可以再給我一個碗麽?”

“沒問題!”

“那麽就豚骨拉面。”

選擇了自己感興趣的,阿柚轉過頭。

“赤黑先生你……”

“一樣的。”

赤黑血染看着中年老板,聲音低沉。

“豚骨拉面,兩份。”

等待的時間裏,兩人都沒有說話,老板已經進入到後廚忙活去了,隔着一道布簾傳過來的聲音讓店裏多了一絲喧鬧。

最先開口的是阿柚。

“赤黑先生是住在這附近麽?”

還是做任務?不然也太巧了吧!

“嗯。”

從後廚逐漸升騰起來的香氣讓赤黑血染的手指動了動,他略微的低下頭,補充着。

“之前那裏不太安全,最好少去。”

他該慶幸小姑娘并沒有深入那裏,畢竟每一個老舊的地方都是會吸引很多陰溝裏的老鼠。

“這樣啊……”

阿柚若有所思的點着頭,她的視線從奶白色的燈籠轉移到赤黑血染身上,對方微低的腦袋讓她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赤黑先生還是不願意接受我上一次的請求麽?”

赤黑血染:“……”

空氣再一次的寂靜了下來,赤黑血染沉默着,他看着阿柚的眼中帶着極為劇烈的情緒。

人們皆畏懼死亡,痛恨死亡。而明明是生長在光明中的花朵,卻做出了這樣黑暗中的人都不會做出的事情。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就像是他情願狩獵着那些不合格的‘英雄’,甘願為真正的英雄獻身,他似乎沒有什麽資格指責小姑娘,或者勸着對方珍惜生命。

生命無比珍貴,生命又十分輕/賤。

“如果你能說服我的話。”

赤黑血染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嘶啞。

“若你的理由可以讓我認可,那麽我就接下你的請求。”

“這樣啊……”

阿柚不由得笑了起來,她勾着嘴角,眼睛也彎成了月牙,未曾被蓋住的陽光從外界溜進室內,從兩人的中間穿過。光線照射的地方,空氣中絲絲縷縷的細小灰塵翻騰着,分毫畢現的展現在兩人的眼中。

赤黑血染卻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光。

“那麽如果僅僅是作為自己生命的持有者想要結束掉它呢?”

赤黑血染沉默了,他看着連微笑的表情都不曾有絲毫改變的小姑娘,只能低低的回答道。

“這個理由無法說服我。”

雖然那是她的生命,但是所産生的羁絆讓他無法認同這個理由。人在初生的那一刻就開始擁有了羁絆,随着成長變得愈來愈多,或者愈加深刻。

很多時候,你的生命不僅僅是你的,它還是你的朋友的,你的親人的。許許多多的線條糾纏在一起,你甚至無法分清到底哪一根才是你的。

就像是他一樣。因為這羁絆,所以僅僅是這樣的理由他心中的天平無法被撼動。

你幫助了重傷的我,如果能實現,我想帶你去看郁郁蔥蔥的山林,去看波瀾壯闊的大海,想要把世間所有的美好都送與你。這份心情,又怎麽能是一句作為持有人想要結束生命就能撼動的呢?

“哎?不行麽——?”

小姑娘拖長了聲音,如同撒嬌似的微微鼓起了臉頰。

“那赤黑先生的條件也太苛刻了吧?”

眼中不自覺的帶上了點點的笑意,像是突然知道了幽默為何物,赤黑血染玩笑似的開口。

“我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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