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之前孔久的身體沒恢複的時候,孔平安幾乎整天黏在那裏。現在阿九能跑能跳,孔平安那貪玩的性子又冒了出來。
“阿九,我們出去玩吧。”孔平安把人帶到一旁,賊眉鼠眼道。
“……老爺特意交代不讓你出去。”孔久犯難的看着孔平安,果然知子莫若父,他剛剛被老爺耳提面命了一頓。
“我們偷偷出去。”對于爹爹的指令,孔平安向來不放在心裏。
孔久:“……”
孔平安偷偷出去的辦法還是一如既往的……鑽狗洞。
孔久盯着被掩藏很好的狗洞不發一語。只是腦殼突突的疼。
“安安,你都不用讀書的嗎?”怎麽每天都待在家裏。
“阿爹說我識字就行,不用背書。”那些常用的字早就爛熟于心了。
孔久:“……”
看着如此精致的人真的要趴下鑽狗洞,孔久反應迅速的攔了下來,“真的這麽想出去?”
孔平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思慮半晌,趕在孔平安準備第二次鑽狗洞前開口:“安安抱着我的腰。”
“嗯?”雖是疑問的眼神,手臂卻是乖乖的環上了對方的腰。
一陣風從耳邊掠過,等孔平安反應過來時,就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外面了。張大嘴看看高高的圍牆,又扭頭看看抱着自己的阿九,呆呆地道:“阿九,這…這個是功夫嗎?”他在話本裏看過,有江湖,有武功高強的俠士那種。
孔久被他傻傻的樣子取悅到,輕笑一聲:“安安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只會翻個牆。”
Advertisement
“那也很厲害!這樣我以後出去就不用再鑽狗洞了。”
為對方理了理被風吹到前面的幾縷發絲,孔久問:“想去哪裏玩?”
孔平安賣個關子:“走,我帶阿九去。”
雲城很大,但是吸引孔平安的就只有那麽幾處——有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阿九,這條街可好了。全都是吃的玩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絕于耳的叫賣聲,兩個人穿梭其中,孔平安如數家珍的給孔久介紹。
孔久了然點頭,看向前方繁華擁擠的街道,“确實挺好,我之前一直都是在這裏乞讨,一天下來,可以要到不少錢。”
人多,自然遇到好心人的機會也就多了。
“阿九。”孔平安喊了一聲,又不知如何繼續,只能讷讷的閉上嘴巴。暗怪自己不會說話。
少年眼裏毫不掩飾的心疼觸動了孔久的心,捏了捏對方的手:“好了,嘴都噘的能挂油瓶了,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換來的是對方毫不客氣的斜眼,“不知好賴!”丢下孔久一個人走開了。
孔久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認命的跟上。
本就是大大咧咧的孩子心性,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看到好吃好玩的,早把剛剛的情緒抛到了九霄雲外。
“阿九,你看這個好不好看?”鑽進了一家玉器店,孔平安相中了一個白玉發簪,拿起來沖孔久晃了晃。
“嗯。好看。”安安皮膚生的白皙,又被養的很好,這些精致的東西倒是和他很襯。
孔平安踮起腳,拿着發簪在孔久的頭上比了比,贊同的點頭:“确實挺好看。”
明白了他的意思,孔久避之不及:“安安,這東西太貴重,你不能送我。”
“為什麽?”
“安安,我只是個下人,你這樣我會很難做。”
何德何能能獲得主子的青睐,心但這種青睐弄不好反而很麻煩。他不想成為衆矢之的,所以只能拂了這份心意。
“那這個呢?”從玉器點出來,孔平安在街道上的小攤發現了一個木簪,又遞到孔久的面前,目光灼灼:“阿九,這是我第一次送別人東西。”
對方低落的情緒讓孔久一直後悔剛剛說的話,這次怎麽也不會拒絕了。
“謝謝安安。”
揚眉一笑,孔平安開心的把木簪攥在手裏,“老板,這個我要了。多少錢?”
“二十個銅板。”
孔久一旁看了看那個木簪,雖是普通的木頭,好在花紋雕的很複雜傳神,也就沒插話。
“阿九,這上面雕的是什麽?”孔平安反複琢磨着簪子上的花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應該是藜花。”
“梨花?”孔平安歪頭:“我只吃過梨,沒見過梨花。”
孔久搖頭失笑,“不是吃的那個梨,藜花長在南部,你沒見過很正常。”
“那阿九怎麽知道的?阿九去過嶺南嗎?聽說那裏四季如春,很美的。”
“沒有。只是聽說的。”
孔平安流露出向往的神色,腦海中試圖臨摹出藜花的樣子,信誓旦旦:“阿九,等我成人了一定要去嶺南看看,去看藜花。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好。”
“我給阿九戴上。”孔平安踮起腳小心翼翼的把發簪插入如墨的發絲裏,滿眼欣賞。
“安安,該回府了。”兩人又走了一會,孔久看看日頭,太陽已經轉到了正當中,晌午了。
本要點頭,目光卻掃到了一處地方,拍了拍孔久的手臂:“阿九,這不是那天你被打的那個酒樓嗎。”說着,眼裏漫上憤怒。他可是要把阿九讨來做媳婦的,怎麽能讓別人欺負了去!怒氣沖沖的拖着孔久往裏面走:“不回家了。我們中飯就在這裏吃!吃窮他們!”
擡頭看‘如意樓’三個鎏金大字,孔久不禁失笑,怕是撐死在這裏,也吃不窮。這樣想着,卻任由對方拉着自己往裏面走。
而沒有阻止的結果就是……看着一大桌子豐盛齊全的菜肴,孔久無力吐出一口氣:“安安,這麽多哪吃的完?”
“沒事啊。”孔平安夾起一個雞腿放到了孔久的碗裏:“我在家裏不能給你吃好吃的,出來就行了。阿九我們以後每天都來這裏吃,都給你吃。”
孔久聞言愣住,原來安安都明白。
那天自己雖被打的很嚴重,但是一開始還是有模糊的意識的。依稀間聽到他一遍又一遍強調‘讨來當媳婦。’本以為是句玩笑話,相處下來後發現,他好像真的把自己當媳婦來對待了。
而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主仆意識。
餘光瞄着不停為自己布菜的少年,心仿佛被暖陽照射着般溫暖,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溫柔。
其實,當媳婦也是一份美差的。
“阿九,我們從後面翻牆進去。”孔平安拽着孔久的袖子道:“後面離我的屋子近,到時候我就躺在床上裝睡,你就說我還沒起。”
孔久糾正:“安安,說謊不好。”
孔平安抿着嘴,一臉的委屈,大大的眼睛裏竟漫上了水汽,,“可是被爹爹發現了,我又得跪祠堂。膝蓋疼。阿九~~阿九~~”孔平安開始撒嬌,這可是他的看家本領。
渴求的目光,可憐吧吧的模樣,耳邊一聲聲的輕喚。孔久什麽招兒都沒了,繳械投降。
再說,本就沒打算拒絕他,只是很惡趣味的喜歡他撒嬌的樣子。
不過可惜的是,孔平安的計劃依舊沒成功。還是被爹爹發現了,一如既往的去跪祠堂。
至于孔久,則是被罰去紮馬步。孔竹看着自己的接班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臉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