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織田和太宰在列車上遇到帶着竈門炭治郎、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的煉獄杏壽郎。又或者, 其實他們過來主動打招呼,畢竟兩個人身高都在大正時代格外惹眼, 尤其是太宰治,鬼殺隊一度認為他是從國外來的。在成年男子平均身高是1米六的大正時代,太宰治簡直是一覽衆山小的高峰。
太宰治對此表示,中原應該很适合這裏。
織田雖然不知道他說的中原是誰, 但是總覺得以太宰治的性格, 估計對那人來說, 也不算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太宰治嘴巴總是太喜歡埋汰欺負別人了。
煉獄杏壽郎遠遠就看到他們, 越過車窗口朝着他們打招呼。
“你們怎麽也來了?吃過飯沒?”
煉獄杏壽郎最後一句是對着織田說的。當初還是他撿織田去鬼殺隊的,後來織田去了隐,聯系也變少了。但煉獄杏壽郎還記得織田特別能吃。兩年過去之後,織田還是那麽瘦。
“現在倒不餓。”織田靠近列車說道, “車子上有鬼, 我們來看看。”
炭治郎就坐在靠窗的位子,因為杏壽郎越過他說話, 沒辦法直着身子看織田他們, 所以炭治郎雙手放在車窗, 下巴抵着手背,擡頭看織田和太宰的方向。他深紅色的眼瞳像是小孩子一樣懵懂,默默補充着:“我們已經除掉了,就在剛才。”
有一只鬼用血鬼術隐身了, 但是杏壽郎以自己過人的感知能力和劍技一刀将鬼斬殺了。
(嗯?)
織田呆愣了一下,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
(都沒有确定是不是十二鬼月, 就這麽容易崩潰?)
太宰治看織田傻了一樣的表情,頓時失笑,繼續問說道:“是十二鬼月嗎?”
“不是。”
杏壽郎确定只是一般的小鬼。
“隐的情報嗎?”
在織田還沒有接手處理情報工作之前,鬼殺隊的工作也包括調查和搜索,現在隐接手更多的雜事之後,鬼殺隊的劍士可以更集中精力在鍛煉身體和提高劍技上。
知道不是十二鬼月,織田松了一口氣,說道:“有知情者說,應該是下弦之壹。”
杏壽郎沉吟一聲:“又是十二鬼月。”
以往十二鬼月的活動并沒有像現在那麽頻繁,多的是一些小鬼亂竄,現在短短幾個月就又有新的十二鬼月出現。不過下弦比上弦好對付,只是列車上那麽多人,如果車子開動的話,總會引起一些混亂。
這個時候,列車發車的“轟隆”聲也跟着響了起來。杏壽郎招呼織田他們立刻上車:“上車再說。”現在也沒有任何好理由去列車員那裏阻止他們發車,他們也不相信有鬼的存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織田上車的時候把童磨提供的線索和他們的推理跟杏壽郎仔細說了。
因為這可能牽扯到整列列車的客人性命,所以能講的事情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杏壽郎他們。
“只能提起萬分警惕了。”
杏壽郎說完之後不久,列車已經開動了。
***
蒸汽列車“轟隆隆”的聲音,仿佛是讓人神經放松的白噪音一樣,在不斷地望着因為疾馳的列車而不斷往後褪去的景色,列車上的人不可控制地開始陷入睡眠。明知道自己不應該睡着,衆人還是如此無法防備地掉進了睡眠的深處。
嘴平伊之助夢見他成了炭治郎和我妻善逸的老大,帶領着兩個小弟走南闖北,一副天下我有的豪氣萬千。他還夢到他去跟織田作之助打架,織田哭喪着臉,搖着白旗求饒,伊之助插着腰放聲大笑,炭治郎和我妻善逸半跪在自己旁邊給他助威吶喊。這就是性格簡單,總是争強好勝的伊之助的夢。
我妻善逸是個極其恨娶的少年,早些年進入鬼殺隊也是因為自己追求一個女生,結果被那個女還騙了一身債,最後被教自己劍術的老爺子救了。他很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在夢中,他看到少女形态的祢豆子對他微笑,他們在櫻花林下賞櫻吃茶點。沒有誰來打擾他們。沒有炭治郎,沒有伊之助,沒有鬼殺隊,也沒有鬼。春光明媚,風景大好,只有他和祢豆子,這就是他的夢。
炭治郎夢到自己回到了他從前的家,夢中誰都沒有死,弟弟們圍着自己,母親和妹妹們對自己微笑。日子是柴米油鹽,日子是細水流長,日子也是平淡溫馨。突然而至的畫面使得那些為了拯救妹妹,背負血海深仇的日子都成了一場噩夢。炭治郎擁抱着大家,無法抑制自己的眼淚。
杏壽郎夢到他回到自己的家裏,有年幼心軟的弟弟,還有一如既往固執着的父親背影。他的人生還在不斷地前行,背負着父親未盡的責任,承擔起幼弟仍需要呵護的未來。他一向是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主動承擔的人,他正直善良的品性使他的心在生活的重擔下依舊如烈火般燃燒着。
太宰治進入夢中的時候,立刻就注意到自己正在做夢了。
這種意識就像脫離了實際觀感,仿佛自己是坐在屏幕外的人,正看着屏幕裏的自己行動一樣。
他靜靜地觀察着,目光穿越像是靜止畫面的漆黑的天花板,尋找如何走出這個夢。就在這時,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又在想什麽?”
見到對方的時候,太宰治鳶瞳閃了一下,臉上也忍不住自己的微笑:“想你。”
“想我什麽?”
面前二十七歲的織田青年和老板要了兩杯威士忌,因為經常待在屋子裏面,皮膚很白。
“不是聽說你要買看到海的屋子嗎?結果回來一圈之後,只從書店裏面買了一張大海的風景海報,只貼在房間的牆上?太奇怪了吧?”
“離大家太遠了,而且感覺只會是夏天才去一次的話,其實并沒有這個必要。”
太宰治搖着頭點評道:“織田越老越戀家。”
這個時候剛好老板遞過來一杯酒,織田單手接過,放在太宰治桌子上,又順勢接過自己的那一位,擡眼對着老板道了一聲謝。話音剛落,老板見縫插針地說道:“我這幾年都看起來老了不少,織田先生倒是越來越年輕了。”
剔去成長過程中的青澀和懵懂,充滿着沉穩內斂的氣質的同時,卻依舊是當年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模樣。
織田倒不知道怎麽回應,可能生活壓力不太大?
不過,他一直都不覺得生活有壓力。
這個時候,老板還加了一句:“我指的是織田先生收拾幹淨的時候。不收拾的時候,真不知道你是誰。”
織田現在除非出席重要場合,否則臉上的胡渣都是任由留在臉上,看起來就是一個很糙的家裏蹲。有時候身上會有茶的味道,聽說經常去福澤家喝茶,老板偶爾路過他的時候,見他穿着一身淺褐色的和服,還帶上兩只一胖一瘦的貓,盯着胖貓減肥,乍眼看上去就是個老人。
(有這麽誇張?)
織田瞬間一噎。
太宰治不厚道地笑出聲。
在酒吧他們從來不談工作的事情,但是偶爾織田也會知道太宰治的一些消息,畢竟中原和黑澤偶爾也會說起港黑的事情,比如說人事的變動,像是黑澤接替A當上了五大幹部之一,太宰治已經坐上了港黑的第二把交椅,如果森鷗外要處理外務(包括給愛麗絲買洋裙等),港黑的緊急指揮會落在太宰治身上。不過太宰治不說的話,織田也不提這件事。
太宰也沒有喝酒,坐在轉椅上玩椅子,原地轉了兩圈,每經過一次織田,總要踢一下織田的椅子,像個幼稚的孩子又想自己玩,又不甘寂寞。
織田見他又轉過身去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太宰治擡着頭,試圖把手給抖下去。
“話說你打算結婚了嗎?”
太宰覺得織田這種把他當做小孩子的行為不适可而止的話,他會采取反擊的策略。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講話是有重點的,重點是他看到織田桌案上有着男士結婚禮服的圖冊。
“那個啊。”
因為維康一直都在操心織田的戀情,見他27歲了,他家第二胎都出生了,于是又在給織田介紹新的結婚對象。一開始為了勾起織田對家庭幸福的渴求,他故意發了全家福,然後織田把自己開的孤兒院照片發給維康。維康覺得自己表達的不夠明确,所以發了男式結婚禮服樣式給織田看。
織田不假思索地說道:“沒有,那你有嗎?”
太宰臉上牽起笑意:“你沒有,我當然也沒有。幹杯!”
織田不明白太宰治的心情轉變這麽快的原因,還沒有想好,手上的杯子就被太宰治的酒杯撞了一下。聽着杯子發出“哐啷”的聲響,織田眉眼舒展。
(幹杯。)
太宰治覺得在醒來之前,還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
織田他也掉進了睡夢裏面。
在睡夢當中,織田發現自己的雙手變成小孩子的手,大概只有五歲。他就坐在榻榻米上翻書,一頁一頁地翻着。屋子的空氣裏面散着咖喱飯的香氣。織田想要轉過頭去看後面的情景,可是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心跳在加速,他有預感後面會有誰出現。
這種期待和害怕交雜的情緒讓織田全身都僵硬起來了,雙手抓着書,指尖發白。
直到那聲溫柔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小作,可以吃飯了。”
織田回過頭,看到父親已經坐在椅子上了,他看着母親忙上忙下擺碗筷的同時,抽空分出注意力放在小小的織田身上。
“快過來吧,你這樣呆呆的,長大以後我們不陪着,你要怎麽照顧自己呀?”
話音未落,五歲的織田已經被淚水模糊了雙眼。織田父母被吓了一跳,趕緊過去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