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雙胞胎
翌日清晨,因為早睡而飽覺的蕭雲岩蘇爽地醒了過來,先坐起禪定了半響,随後狠摸了一把臉,腦子空白地下了床。
拿了臉盆,轉身正要進衛生間時,發現有人。
他便坐在了一旁等着,又禪定起來。恍惚間,他似乎聽見了一串呼嚕聲……
蕭雲岩皺眉掃了眼衛生間的門,心道不是秦平那小子在裏頭拉時睡了吧。
這麽一動,腦子漸漸開始工作了,蕭雲岩聽着那極有規律如同訓練了般的呼嚕聲,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他猛然站起身,往秦平床上瞧去,微有的起伏告訴他是有人的。
昨晚上他鎖的門,也不會有誰大晚上的誰撬門還在這睡上一覺?室友?為什麽不睡自己的床?
“誰啊這!”
蕭雲岩心裏無語又打鼓,斜眼瞄了瞄衛生間的門,準備直接去開門叫秦平。
哪知剛轉過去,那床上的人便翻了個身,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秦平!”蕭雲岩驚呼出聲,但立馬又壓了聲音,兩個字喊得真是跌宕起伏,感天動地。
他兩步作一步竄到了秦平窗前,伸手搖他,又低聲喊着:“秦平秦平,咱們寝室有人啊!”說完覺得不對勁,又道:“你快點起來。”
這搖得肯定能将人叫醒,只是對方才掀了一只眼皮回應他後,再次睡了過去,仿佛這就是對蕭雲岩最大的配合。
“……”
怎麽又變成第一次見面那副不愛理人的樣子?難道起床氣?
蕭雲岩嘆了口氣,在“先出去找個人”還是“叫醒秦平一起走”之間瘋狂糾結。
突然,衛生間的門開了……
蕭雲岩也是反應靈敏,耳根子一動,伸手握住了椅子邊,才轉頭向那看去。
赫然,對面站着的又是一個秦平。
“……”蕭雲岩轉頭看了看床上的人,又回頭看衛生間門口的秦平,他覺得那個沒醒的人,可能是他。
這他媽是盜夢空間嗎!
“雲岩啊,”衛生間門口的秦平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那是我弟秦安,昨兒晚上回來的,我給他留的門。”
……
這次新生晚會,學生會居然拉到了不錯的贊助方,愣是将所有流程都升級了一遍,質量必定也比往年的要高不少,期待值飙升。
與露天的體育場不同,Z大還有個封閉的體育館,也很大,坐落在食堂十點鐘方向、大約一百米處。裏頭除了供室內體育課的教室,剩下的基本都是歸屬校組織的活動室。
一間寬敞的練習室,封閉的門縫,厚重的隔音牆。
姚鳴手裏提着一個大袋,娴熟地推門而入,瞬間,仿佛要震破耳膜的音樂将他轟得退了一步,但他很快便适應了,繞開正陷入瘋狂中的樂手們,朝站在角落裏,正在給貝司調音的祁一走去。
“嘿,老祁,走運了,”姚鳴挑着嘴角,将手裏的大袋朝他扔過去,“首長要檢閱晚會,統一服裝!”
“亂扔什麽垃圾。”祁一說話但沒擡頭,卻撂起他的一條長腿,将姚鳴抛來的袋子一腳踢回去,袋子口被掙開,一堆印着“沙鯨贊助”的藍色T恤從裏頭掉出,落回了亂扔垃圾的始作俑者腳下。
姚鳴嗤笑一聲,像是料到了對方的反應,沒生氣的樣子,只是用腳尖挪開了那些“垃圾”,坐到了祁一身旁的地上,随後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根過去。
祁一接過,嘴叼起,牙咬着過濾嘴,笑道:“呦,和天下,姚老板哪兒賺的?”
姚鳴給他和自己點上火,先抽了一口:“給別人買的,但人不抽煙。”
練習室角落煙霧缭繞,沉浸音樂裏的其他人卻沒有因為吸入了二手煙而感到不滿,更像是磕了藥一般繼續瘋狂。
“不去會裏?快競選了吧。”祁一将貝司放在一旁,夾着煙的手搭在二郎腿上。
“勾心鬥角的,不想去。”姚鳴嘆出一口的煙。
祁一發出一聲笑,嘴角卻沒見挑:“還沒習慣呢。”
姚鳴哼了一聲,站起了身,往門口走去:“衣服不想穿就別穿了,反正我會和他們說。”
“那就不穿了呗。”祁一彎着眼,看着他拉開門走了。
沉默半響,祁一忽地伸手關了一旁的音箱,轉向自己的樂隊,嘴裏還咬着煙呢,就這樣笑着說:“還練呢?”
“欸——怎麽停了!”節奏吉他手——正準備來場大高潮的查理——瞪向祁一,“搞什麽啊老大,我這剛準備好呢。”
“都醞釀一上午了,”祁一笑他,“持久力可以啊,別是萎了。”
“萎了沒關系,不會耽誤他給我打工就行。”主音吉他手——一個音樂輔導班的老板——留級大四的柿子,是大三生查理的老板。
“哈哈哈哈哈……”這裏的笑不會顧及任何。
“……笑屁。”查理撇嘴。
祁一依舊笑着,也沒再調侃他,“明天有場在凱德那邊的商演,下午三點,大家記得準備一下,臭蟲你記得規劃好你的時間。”
“明天沒相親!”鍵盤手臭蟲立馬回道,“我今天剛問了我媽!老祁你放心。”
臭蟲是個在職讀研的大齡剩男,一直在被催婚,從未确定結婚。祁一接的商演經常沖上他的相親時間。
祁一點頭,又對鼓手知了道:“沒撞你的課吧?”
“沒有。”知了是個很可愛的大二女生,學鼓十年,在Z大讀的設計,“祁一你明天去嗎?”
“當然,”祁一用手指從嘴上夾下香煙,笑道,“畢竟我們的貝斯手罷工了啊。”
曾經那個炫酷、瘋狂追逐夢想的貝斯手啊——姚鳴同學——離開了這裏。
軍訓是一個必然會變換膚色的經歷,也是将班級階級化的過程。
在一衆管理者産生之前,心智雖不用苦,但筋骨必定要經一番狠狠勞累,而吃下苦中之苦的人,才能成就人上之人的輝煌——做一個揭竿而起的人。
“教官!”在教官提出休息五分鐘時,坐在蕭雲岩身旁的秦平走上前去,做了這個風頭浪尖的起義者,“我建議待會兒讓同學們在前方十一點處,那顆大樹下的空餘處進行訓練,這樣,我們不僅能為其他擁擠在一起的班級提供更廣闊的訓練場地,還能堅持更久的最佳狀态!”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蕭雲岩不漏痕跡地瞥了教官一眼,雖嫌棄戰友,但大樹的庇蔭太有誘惑力,心裏也期待着他能被秦平給忽悠了。
但是那教官非常懂得在訓練小兔崽子這條路上,不能妥協,一旦妥協,将永遠如此下去。所以他委婉地回拒了秦平——
“滾!”。
“是!”秦平看着沒有絲毫得不滿地回到了蕭雲岩身邊。
“去他媽的,”秦平小聲念叨,“老子的頭皮都曬黑了,那麽好的冰肌玉膚……”
“……”蕭雲岩拿帽子扇着風,裝作沒聽見他這話地四處觀望,“秦平啊,你弟買水去那麽久了,怎麽還不回來?”
“卧槽!”這麽一提醒,秦平突然跳起,往之前秦安離開的地方跑去,“這丫的絕對迷路了!”
“……”
話說那日蕭雲岩進寝室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秦安,之所以那天晚上沒按時回寝,是因為人去機場接來見他的好友,大膽坐了公交,結果在半路上轉車迷了路,就帶了八個鋼蹦,剛上的大學,銀.行.卡都沒綁,愣是被好友找了半天給找着,把人送回的Z大……
不過對于這位奇葩,蕭雲岩更好奇的是寝室另一位壓根就沒來報道的家夥,軍訓都三天了,那位大爺愣是一個影兒都沒見着。
大概是複讀了吧。
“欸。”蕭雲岩心裏有點難受。
Z大都是國內很好的重點大學了,蕭雲岩費了多大勁才考上的,這大爺特麽還要複讀!真是……貨比貨得扔。
還剩不到三分鐘的休息時間,蕭雲岩見秦平秦安還沒回,打算打個電話去。
打開手機,先是幾個通知,蕭雲岩劃了劃,想一股腦全删了,但手指滑到底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前兩天剛關注的學校貼吧和公衆號,甚至還有論壇,都發布了同一個消息——“震驚!Z大一哥親自上場商演,前知名成員離開搖滾社被證明!”
“……”蕭雲岩發誓他真的手滑,才點了進去。
可是等想離開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沒想到,這個真正站在風口浪尖的人,居然是之前那個帶他走報名流程的學長,甚至才知道了他的名字——祁一!
下一秒,灼眼的光線似乎就照在了他的嘴唇上,燒得很,他用舌頭舔了舔,卻沒感覺好些。
看着這垃圾畫質的錄制視頻,聽着那個貝斯手開口唱的歌,蕭雲岩有點難受,是身體上的難受。
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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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一場由飯錯了男神而引發地雞飛狗跳,上房揭瓦的悲(lian)劇(ai)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