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什麽呢

衆男來往的宿舍走廊,姚鳴一手插兜裏,一手手指甩着鑰匙,往寝室走去。

路上有人看見他,基本都會很熱情地打招呼——

“姚大,恭喜啊。”

“呦,姚大,恭喜了您嘞!”

“老姚恭喜啦!”

姚鳴邊笑着和人道謝,三步作兩步進了寝室,迅速将門關上,轉頭,便看見阿七特別高興地看着他:“老姚……”

“閉嘴!”姚鳴叱他。

阿七吓一跳,看着他把鑰匙往桌上一甩,坐在凳上。

“有病吧你……當上學生會主|席了你就得意了,就得起飛是吧……”阿七怼他。

姚鳴斜眼回他:“你懂個屁!”

“只懂你呗。”

“你個死雞你是不是找死。”

阿七鼻孔裏出氣,往對面的上鋪喊道:“老大啊——狗姚欺負我——”

“你說誰狗呢!”姚鳴仗着自己腿長,狠狠踢他凳腿兒,震得阿七一個踉跄。

“就你!你狗死了——”

“哎——”沉睡的上鋪終于發出了一聲悶音。

兩人均停下戰來往上瞧去,只見一個雜亂的頭型從上頭探了出來,兩眼昏暗,聲音嘶啞:“兩位照顧一下通了宵的人好不好,頭很痛的。”

“是他先挑起來的。”阿七小聲逼逼。

對方回給他一個狠色的眼刀。

“嗯……”祁一把下巴搭在床欄上,涼些,順便往下看着他們,說,“知道為什麽孟曉輝為什麽搬了出去嗎?”

孟曉輝是他們曾經的室友,考研黨。

當然,現在也是名義上的室友。

“因為狗姚欺負人家……”阿七說完立馬抱着電腦,像只抱着松果一樣的靈活松鼠竄身上床,背貼緊牆,腳蹬着,防止敵人勝乘追擊。

“你給我滾下來!”姚鳴站凳上,用書去扇他腳,結果連人帶書被蹬下床。

“哎——”祁一耷拉着眼皮喊停,順便回答了自己提出的問題,“他搬出去,只是因為你們,吵——死了。”

“好了,打完了沒,我需要充足的睡眠。”祁一暗示了自己接下來的活動。

姚鳴切了一聲,往自己書桌前翻弄了一番,拿了什麽東西塞兜裏,又準備出門。

“欸,老姚,”“躺屍”的祁一突然“詐屍”,半起身地說道,“下午四點前能回,就幫我拿些大一的書來。”

姚鳴先是一愣,接着驚訝不已:“你真釣馬子了?”

祁一笑了聲,躺回了床上,嗡着聲音道:“早呢,還沒釣上。”

“滾,”姚鳴不滿道,“我多賤才會幫你追馬子。”

“能有多少本帶多少回來啊。”祁一間歇性失憶地囑咐道。

姚鳴咬了下牙,側頭看見一個抱枕,伸手拿過,舉起就要往祁一床上扔去,但在最後一刻,抱枕轉了一個彎,正中無辜乖巧坐在床上的,阿七的臉

“狗姚你要死了!”

姚鳴甩臉而去。

即将申時,祁一沒等到人回寝,只好先起床去赴約,雖然,什麽都沒拿。

天燥熱。

蕭雲岩兩點就出了門,秦平要陪他他拒絕了,準确的說,是秦平非常想跟着他一起,他不。

其實帶着秦平也沒什麽,但他一想到要去見的人,打心底裏的抗拒秦平跟着,說原因,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只要有什麽問題他思來想去都解決不了,就會直接放棄。

他不是很想折磨自己。

但是他真的出來得太早了。而且還忘帶手機。

蕭雲岩邊向着體育館走邊環視着周圍,希望有什麽東西能夠吸引住他的眼光,然後打磨一些等待的無聊時間。

如此天真,在腦子裏期盼着一件事情的時候,還會有什麽事情更吸引人的嗎?所以他才會一路順風地走到了體育館。

本以為104裏會沒有人,但蕭雲岩走到那的時候,卻聽見了鼓聲。

他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打開了門。

有個女生在敲鼓。

他迅速地看了一圈練習室,又得出了第二個結論——

只有個女生在敲鼓。

果然還是自己早了吧,蕭雲岩翻了翻眼皮,準備悄無聲息地出去。

可事與願違,他被人叫住了。

“啊?”他回頭望着女生,用手指了指自己,“叫我?”

“不然這裏還有別人嗎?”

樣子挺可愛,怎麽有點兇?

“哦。”蕭雲岩應聲進了屋,女生離自己還蠻遠的,他微低頭,覺得地板亮得發光,應該很幹淨。

他直接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知了:“……”

“你來見祁一的?”她直接問了。

蕭雲岩沒說話,就點了點頭。

對方繼續:“你來那麽早幹什麽?”

“……”他能說他也不知道嗎?嘴上卻說,“我來……練會兒舞。”

“105沒開呢。”直接堵死。

蕭雲岩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能在這嗎?”

知了沉默地看着他,良久良久,蕭雲岩才聽見她說:“不可以。”

“啊,”蕭雲岩莫名有些失落,“好吧,那我能在這裏等着吧。”

“因為這間活動室不是我要來的,所以你能不能在這裏跳舞,也不是我說了算,”知了解釋道,“不過你在這等人,可以的。”

“謝謝。”蕭雲岩搓了搓胳膊,覺得這屋子有點涼的過頭了。

沒過一會兒,他看見女生站起了身,還提起了一個帆布包。

“我要去上課了,”知了走到門口,對他說,“你在這我就不鎖門了,你是祁一的朋友,我相信你。”然後走了。

留下蕭雲岩一人面臨開着冷氣的屋子,懵逼。

祁一的朋友,那麽令人可信嗎?

沒有人在,蕭雲岩膽兒也肥了一些,可以繞着裏面走走了。

他看了眼架子鼓,往那走去,結果一到那,發現架子鼓後面的東西可真多啊……

除了一把吉他和一把貝司,大部分,都是零食,還有罐裝啤酒。

蕭雲岩呼了一口氣:“不知道能不能買點……”

時間過得挺煎熬,主要是被規定這不能在這裏練舞。

蕭雲岩頹然地坐在屋子中間,兩手向後撐着,看着窗外,好無聊……

他突然兩手微用力,人就站了起來,接着擡起右腿,兩手同舉起握住腳腕,然後往下倒,在貼地的時候兩手一撐,來了一個完美的一字馬。

不能練舞,抻個腿總可以吧,又不占什麽空間……

接着又換了方向來了一遍,然後順便,來了一遍托馬斯……

“呀!”蕭雲岩猛然停下,抱緊自己的膝蓋蹲在屋子中間,心驚膽戰。

他剛剛沒忍住跳了幾秒,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沒再動了。

差點破了人家的規矩。

“……哎。”他剛剛實在沒忍住……

蕭雲岩走了兩步,忽然又将手掌反向着撐在腰上,膝蓋彎曲,接着整個人開始往後彎,手臂松開向後伸屈,随着腰身的下落而撐在了地板上,來了一個完美的下腰。

而後,他就看到了站在門口、兩眼眯着笑的祁一。

“卧槽。”暗叫一聲後,蕭雲岩立馬起了身,雙眼飄忽,腦部神經混亂,暫時無法組織語言。

“沒想到啊,”還是祁一先開了口,向他走去,“你這身子……”

蕭雲岩看着他靠近自己,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發出一聲特別悅耳的笑:“很軟啊。”

下一秒祁一的胳膊突然就失去了支撐物,他穩住身形,有些好笑地看着離他幾米遠的蕭雲岩,道:“這就……吓着了?”

蕭雲岩像個驚慌失措的兔子一樣盯着他。

也太好逗了吧,祁一邊接近他邊笑道:“我可是把門都鎖了的。”

門鎖了……蕭雲岩跟着念了句,瞬間瞪大了眼看向門口,結果一眼望進了羽毛球場內,屋子門壓根沒關,跟我家大門常打開似的敞着。

“哈哈哈哈……”

有人驚恐萬狀,有人卻笑成了狗樣。

“……”蕭雲岩站在那看他哈了好一陣,才說話,“我的書呢?”

“哈哈……啊?”祁一從兜裏掏出手,一把搭上對方的肩膀,樣子很擺顯,“急什麽,還沒上課呢不。”

“已經上了好幾天了。”蕭雲岩翻着眼珠看他。

“是嗎?”祁一故作驚訝,覺得有點傻,他又笑了,“沒事,明天一定給你送過去,早上第一節,在哪個班上課?。”

“不知道,課程表在手機裏,我沒帶。”

祁一聽着,又彎了眼睛:“那回去把課程表發我吧,我怕我第一節送不過去,可以第二節送過去。”

但是蕭雲岩已經懂了一點他的套路了:“第二節你也送不過來呢。”

又是哈哈一陣笑,祁一狠摸了一把他的頭,說:“所以才需要你的課程表嘛。”

“……”

真的是賤至無底線。

“那你沒書,幹嘛還來。”蕭雲岩終于把他人沉重的胳膊推了下去。

祁一甩了甩手,又搭了回去:“總不能讓雲岩弟弟一個人在這苦等吧……”

耳尖沾了些熱氣,熱得比空氣溫度還高,蕭雲岩肩膀一動,将祁一的胳膊甩了下去,一手叉着腰,一手作扇扇了扇風,說:“那沒什麽事我就走了。”

這話說得賊快,沒給标點符號一些餘地,就吐了出來。

“欸。”祁一搖了搖頭,像是不同意,雖然蕭雲岩不覺得他離開需要誰的同意,但他還是停了停腳步。

“我也沒能給你帶書來,但啊,我昨天也說了,”祁一向前走了兩步,“我得對你負責啊。”

蕭雲岩已經有些不相信他的話了,冷着臉說:“你可是空手來的。”

“沒事啊,”祁一笑得還挺開心,“走吧?”

“走?”

“請你看比賽去,”祁一再次成功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街舞比賽。”

蕭雲岩驚訝地擡頭,沒意識到自己的腳步已經被帶着往前踏了。

“順便啊,帶你玩一玩。”

“玩?”

祁一鎖了門,低頭看他,眼裏狡黠:“想什麽歪的呢?”

蕭雲岩立馬瞪他:“什麽都沒有!”接着自個兒先往前走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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