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燒烤案件
禮拜四。
蕭雲岩一覺睡到了中午。
寝室裏,秦平秦安在收拾東西,他們明天就回家。而楚旭,在昨天試還沒考完,就提前交卷,背着個包走了。
“雲岩,你什麽時候回家啊。”秦平并不知道他的家庭狀況。
秦安倒是問了:“你家在U市哪兒啊。”
之前班裏集體自我介紹,蕭雲岩只說了自己戶口在U市,沒詳細說什麽。
“啊,就在市裏,我等過年前兩天回去。”蕭雲岩說。
“那到時候宿舍封樓,你住哪兒啊。”秦平問他。
“出去找個地兒待幾天。”
秦平盯他半天,輕聲問:“跟家裏吵架了啊。”
“不是,”蕭雲岩揉了揉眼睛,說,“就是不想回去,沒事,我在高中的時候也是住宿,過年才回的家。”
“……雲岩吶,”秦平一臉溫情泛濫,“來我家呗,包吃包住,感受家的味道。”
蕭雲岩笑笑,但他聽着确實有點暖的感覺,剛想說聲謝謝。就聽秦平又道:“路費就不包了安,但我可以資助你1%。”
“……不用了,謝謝您嘞。”果然塑料兄弟情。
蕭雲岩眯着眼躺回床上,準備等着外賣敲門的時候再起床。
秦平秦安出了門,想買些特産帶給親戚們。
只剩他一個人在寝室,屋裏特別安靜,呼吸均勻着,他都快睡着了。
“叮——”
在無聲的環境裏随便響起一聲,都是巨大的音量,蕭雲岩一下就睜開了眼,從床頭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是銀.行顯示來的消息——到賬10000。
這條信息的上一條,是半年前,剛剛考上大學的時候,那人給了他五萬。
也許是獎勵,也許只是給他的學費和雜費。
蕭雲岩覺得,雖然他已經近十年都沒見過那人了,但對方卻一直知道自己的狀況,一定是自己身邊有人告訴的他。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老師。那個挺漂亮的小學語文老師,雖然離過婚,但因為姣好的身材和相貌,依舊很多人追。
從他小學一直到高中,那個老師每逢節假日,都會給他發個消息,打個電話,還會到他家——他爸的房子——裏來看他,甚至沒事還給他做頓飯。可他不怎麽理她,只是出于禮貌回答了一些不必要的問題。
如果不是在小時候一次放學回家,看見她和那個人在客廳一起暴露着相連的下身,喘息聲陣陣沖擊他尚幼的耳膜,他可能會覺得她是真心對自己好。
果然真心這種東西,不可能沒有目的地就能得到。
蕭雲岩從床上坐起身,煩躁地撸了一把頭發,郁悶地打了個哈欠,起床。
記得前幾天擦邊報上了那場不大的街舞賽,他當晚就在給自己選歌編舞,第二天就拿着自己的作品去跳給了祁一看,結果換來對方一句:“湊合。”
真生氣啊……
但之後對方和他說:“這場比賽沒預賽,沒複賽,直接決賽賽制,報的人也不多,像你這樣去的話,去拿個小獎也是有戲的,但,一場舞的機會,跳好了,唯一的第一就是你的,随便走的話,優秀獎也行呗,好歹算個優秀哈。”
真是諷刺人無底線。蕭雲岩回去就把舞重新編過,到今天,最後一段還沒編完,他得出去找個靈感。
洗漱完外賣便來了,他速度解決完,就出了門。
從宿舍門前開始走,蕭雲岩穿過林蔭道,路過靜湖,走過不知道多少人的身邊,站在了路牌下。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就是一路瞎走。
一輛公交“氣呼呼”地開了過來,他看也沒看地上了車,管它往幼兒園還是城市邊緣開,他都無所謂。
但是車上放的那廣場舞之歌,是真的有點攪混了他的思路。
大巴呼哧呼哧地往前走,以這個快“壽終正寝”的速度,蕭雲岩完全能看清窗外的建築。
接着,他便瞧見了遠處柿子住的那棟樓。恰好,車停了。
一分鐘後。連蕭雲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這樣下了車,但既然下來了,就走吧,反正只是為了找靈感而已。
這條道人少車稀,風刮得毫無阻力,放肆飛舞。
蕭雲岩唰地一下把外套拉鏈扯到了頂,兩手揣衣兜裏随意走着,時不時轉兩圈看看周圍。
不曉得是哪一家的人,像是在唱ktv,幾乎就是用自己的喉結在嘶吼,他在下面走着,聽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拐了多少個彎,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站在了柿子公寓的樓下。
“幹嘛呢你蕭雲岩。”他啐了一口自己,掉頭就準備離開。
結果後頭正好出來一個人。
“雲岩嗎?”
他吓得一個激靈,回頭一望,是知了。
他現在已經完全知道樂隊裏每個人的外號和本職工作了。
帥小子是查理,和祁一同個年級的。格子衫是鍵盤手臭蟲,臭蟲是個被催婚的大齡在職研究生。柿子是留級大四的培訓班老板。而女鼓手知了,是個大二的“設計狗”,喜歡的人是祁一。
這都是柿子跟他說的,說為了讓他了解社團的主要人員,減少些隔閡,好融入他們。
可蕭雲岩聽完後,覺得自己好像離他們更遠了……
“你怎麽在這?”知了把手裏的垃圾往桶裏一扔,向他走過去,“找祁一的?”
“啊……不是不是……”蕭雲岩快速眨了眨眼睛,說,“我路過……辦點事。”
知了哦了聲,點頭,問他:“要上樓嗎?我們都在。”
“都在?”蕭雲岩咽了咽口水,“不了吧,我還是……”
“知了知了,等會兒,我陪你!我幫你拿東西!”說話間,查理如同一只興奮的哈士奇從樓裏沖出來,結果和蕭雲岩對了個視。
蕭雲岩:“……”
“算了,我開了車,送你們。”下一秒,臭蟲甩着車鑰匙從樓上走了下來,又來了個對視。
“開車的話我也去,我小賣部有個大快遞,放好幾天了。”再一秒,柿子叼着一根煙,就這麽出來了。
對視四聯,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尴尬的嗎。
“那個……”蕭雲岩面無表情地伸手指了指前方,說,“我,路過,從那個……”他想起自己坐公交剛好看見一家電影院,立馬說道:“看了個電影,就拐角那地方。”
“啊,”柿子點了點頭,說,“那電影院不是倒閉了嗎?重開了?”
蕭雲岩:“……”
氣氛一度尴尬,最後知了打破了局面,說:“你們都下來了,沒人看家了。”
“老祁在樓上,”臭蟲拎了拎自己的皮帶,說,“寫歌呢。”
“我也是怕吵着他,就下來了。”柿子把煙往地上一碾,再扔進桶裏,轉頭對蕭雲岩說,“我們去買晚上燒烤的東西,你去嗎?”
“啊……”
“反正都來了,一起吧!”查理笑着伸手搭在知了肩上。
知了一把推開他,對蕭雲岩道:“晚上留下吃飯吧,反正已經是我們的人了。”
“沒錯,”臭蟲大笑了兩聲,道,“多個人,就更好攤費用了!”
除了蕭雲岩,所有人都踹了他一腳。
“……”蕭雲岩抿嘴笑了笑,說,“那就……謝了。”
“先別說這個,”柿子對他笑了聲,伸手攬過他肩膀,往前走着,“等會兒我們把東西都買齊了,你再道謝也來得及。”
事實證明,說“謝謝”,真的是一時的沖動。
當五個人負重累累地回到樓裏後,皆發出了一聲“快累死了”的嘆氣。
柿子把巨大無比的快遞放下後,拿出鑰匙開門,主要是不想吵着裏面的人。
沒想鑰匙還沒插.進孔裏,門就被打開了。
“老早就聽見你們在樓下哭天喊地地說累,背的航空母艦啊……”祁一嘴裏咬着一根沒點的煙,穿了一件白的襯衫,還是敞着的,露着一條麥色的胸膛和腹肌,就這麽出來了。
“死開死開,又累又冷的,”柿子抱着大塊遞怼開他,先進了屋,“你是在裏頭舒服着呢。”
祁一挑了一邊眉。
“饑寒交迫。”臭蟲搬着兩箱啤酒走過他身旁。
“累死累活。”查理抱着一堆裝零食的紙袋子,一手還提着好幾個裝肉的大袋子,朝他嘆了口氣,進去了。
知了舉起手裏的一大袋薄荷糖,對着他晃了晃:“你喜歡的。”進屋。
“……”而蕭雲岩兩手拎着大堆放着食物的袋子,沒去看祁一,只是那樣站在門口,輕輕說了聲,“打擾了。”
祁一靠在門框上,從嘴裏拿下那根煙,看着他低下頭舔了舔嘴唇,突然感嘆一聲:“真感動啊。”
“什麽?”
“為了來見我,費盡了心思吧。”
蕭雲岩眼角一抽,用力提了提手裏的袋子,氣沖沖地撞開他,進了屋:“夠自戀的。”
“欸,”祁一笑着關上門,跟在他身後走,“開個玩笑,別那麽當真。”
蕭雲岩沒理他,進了廚房,很有經驗地開始把東西梳理了起來。
“看你這架勢,都會啊。”祁一又把煙叼回嘴裏。
“抽煙就出去。”知了在一旁說道。
廚房就她和查理,加上蕭雲岩在裏頭忙着,還有個就是來混的。
“哎呀,”祁一把煙拿下,走到蕭雲岩身邊,“雲岩啊,舞編的怎麽樣了?”
“還差一段……”說起這個,蕭雲岩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出門是為了什麽,可惜已經晚了,“沒找到靈感。”
“挑的什麽歌?”
“liar。”
“又是快節奏?”祁一靠坐着他身旁的臺子上,看着他拿起圍裙很心娴熟地系上,帶子束起的腰細得想讓人伸手去攬,他喉結滾動一番,道,“跳過慢節奏的沒。”
蕭雲岩一愣,随即搖了搖頭,說:“我不合适。”
“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合适。”祁一笑着,伸長了脖子湊到了他眼前,“我把我的歌給你跳,你要嗎。”
一旁的知了和查理猛然擡頭看向了兩人,驚訝顯露于色。
作者有話要說: 蕭雲岩:不要,下一個。
哈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