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過夜
祝月玥懵了一下，轉頭問祝星晨：“你搞什麽？”
居骁讓開一步，禮貌道：“學姐，先進來說吧。”
祝月玥心情複雜地兩邊來回望望，進了祝星晨房間，祝星晨跟着進去，居骁在他身後關上門。
面碗被放在桌子上，沒人去動它，房間裏充滿了紅燒牛肉的味道。
祝月玥嫌棄地聳聳鼻子，不客氣地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說：“解釋一下？”
祝星晨連忙指了指那一大摞英語報紙，說：“他來給我送作業。”
祝月玥眯起眼睛：“順便吃個宵夜？”
“啊……嗯。”祝星晨支支吾吾的。
“順便過個夜？”
祝星晨不吭聲了，其實他也不知道，只不過居骁一直沒提，但現在都這麽晚了，總不好再趕他黑燈瞎火地騎車回去吧。
祝月玥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吃完東西也才九點吧，你一般下了晚自習回家不也是這個點？”
居骁一直沒插話，這時稍稍上前一步，擋在祝星晨面前，說：“是我自己想來找他。”
祝月玥仰頭瞪着他：“那他想你來找他嗎？”
居骁還沒說話，祝月玥就氣勢洶洶地站起來，連珠炮般地說：“你別以為你對我跟祝星晨有恩，就可以拐他走歪路！上次我住院的時候就發現了，你根本就對他不安好心！我管你什麽背景什麽來頭！你一天到晚地勾搭他，你有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
祝月玥發了一通火，氣得呼吸都急了。
沒想到祝星晨在居骁背後，輕聲說：“我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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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骁猛地回頭看他，而祝月玥像被人突然按了暫停鍵，頓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你……說真的？”
祝星晨不好意思擡頭看任何一個人，低着頭說：“真的。我沒有被強迫。你不用擔心我。”
祝月玥氣呼呼地說：“誰他媽擔心你了！”
她又罵了幾句，粗暴地推開面前的兩個男生，砰地甩上門出去了。
房裏只剩居骁和祝星晨了，居骁雖然沒在笑，但是眼睛亮得驚人，祝星晨被他盯得眼神都不知道往哪看，只說：“面要糊了。”
“你願不願意我留下來過夜？”居骁沒動，反而問他。
“不……不用了吧。”
“你剛剛還說願意的。”
祝星晨面紅耳赤：“不是願意這個。”
居骁湊近他，祝星晨被逼得後退一步，膝彎碰到床沿，坐下了，居骁接着說：“願意我‘一天到晚地勾搭你’？那我現在就是啊。”
祝星晨悔不當初，恨不得把祝月玥叫進來重新說一遍，推推居骁：“你先去吃面。”
居骁這才直起身，三兩下把糊到軟趴趴的面吃光，吃完還誇了句好吃。其實祝星晨知道，放了半天，連本來火候正好的溏心蛋都焖成了全熟，青菜也蔫了，味道肯定不怎麽樣。
祝星晨收了碗要拿去廚房洗，居骁想跟着，祝星晨卻生怕他撞上家裏其餘三個人，推拒了一下：“沒事，你先去洗澡吧。”
居骁聽了，忍不住露出笑來，從包裏拿出換洗衣物，走進了浴室。
祝星晨臉上有點發燙，一邊洗碗，一邊腹诽居骁連幹淨內褲都帶好了，分明是有備而來。
回房的時候，居骁還沒從浴室裏出來，聽着水聲，祝星晨臉更紅了，故意給自己找事做一樣，窸窸窣窣地整理衣服、床鋪。
床上只有一只枕頭，祝星晨躊躇了一下，還是去敲祝月玥的門，找她借枕頭。
祝月玥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好幾眼，還是甩出來一只幹淨枕芯。
祝星晨回房翻出多餘的枕套，正盤腿坐在床上套，浴室門咔噠響了，居骁走了出來。
居骁穿着寬松的T恤，下面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祝星晨掃了一眼，只見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忙移開眼睛，專心套枕套。
祝星晨身邊的床墊凹陷了一下，居骁坐下來，随手從祝星晨書桌上拿了本書。
要說這也是居骁帶來的好處之一，自從跟居骁交往甚密後，祝成發對祝星晨的管束松多了，房裏堆了好幾本祝星晨自己買的雜書，就算被看見也不會被罵。
祝星晨整理好枕頭，緊張地瞥了一眼居骁，見他頭發還滴着水，說：“要吹風機嗎？”
居骁頭發短，他随意撥弄兩下，說：“不用，過一會兒就幹了。”
祝星晨還是爬下床找了條毛巾給他，又開了窗戶，說：“你把頭發擦幹點，我透透氣，散味兒。”
居骁擦了頭發，拿着那本《旅行人信劄》，坐進被子裏，祝星晨終于不用在意時不時闖進他餘光裏的那一大包東西，暗自松了口氣。
但他還是渾身不自在，甚至還想抽出作業來做一會兒，最終還是一本正經也拿了書，坐在桌子前面看。
等房裏紅燒牛肉面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祝星晨關上窗戶，正要坐回去，居骁忽然開口：“你不上來看書嗎？”
“不……不用了吧。”
居骁放下書，問：“我讓你很緊張？”
“也……也還好。”
“那你過來。”
明明在祝星晨的房間裏，居骁卻像個主人。
祝星晨爬上床，也學着居骁把枕頭豎起來，靠在上面。
“星星，你在緊張什麽？”
祝星晨不安地揪着被角，其實理應沒什麽好緊張，只不過之前他像一個讨糖吃的小孩，時不時吃到一顆糖，就能高興半天，而現在他像掉進了糖堆裏，雖然驚喜萬分，卻仍緊繃着神經，生怕一覺醒來，又是一場夢。
居骁的體溫暖呼呼的，就挨在祝星晨身邊，他在被子下摸摸索索，握住祝星晨的手，說：“在你準備好之前，我什麽都不會做的。不要怕我。”
祝星晨其實不是怕這個，但他也不好意思跟居骁坦白，只別別扭扭地抽回手，繼續看起書來。
兩人看了會兒書，睡前祝星晨又刷了刷微信，胡倩倩約他後天出來吃早茶，他答應下來，才關了燈躺下。
祝星晨左臉還貼着紗布，要麽平躺要麽向右側躺，但右邊躺着居骁，他只好平躺着。
一米八的雙人床不算窄，居骁卻躺得離他很近，兩人的手背碰在一起，祝星晨能感受到居骁身上的暖意。
“晚安。”居骁說，蹭了蹭祝星晨的手背，又像小孩子一樣，勾住祝星晨的小拇指。
祝星晨含糊應了一聲，任他勾着，努力想睡着。
結果不知道是白天在醫院睡太足，還是心情不平靜，祝星晨怎麽都睡不着。
躺在黑暗中，聽着喜歡的人平穩的呼吸，祝星晨又有點莫名的躁動。
居骁動了動腿，他沒穿睡褲，祝星晨卻是穿了的，居骁的腿挨着他，無意中把他的褲腳蹭上來了一點，惹得祝星晨覺得那一小塊跟居骁接觸的皮膚都有點發燙。
祝星晨明顯感覺自己勃`起了，被內褲勒得有點難受。他大氣不敢出，生怕居骁發現，盡量把動作放到最慢，伸手在褲子裏調整了一下。
雖然調整完以後好受了一些，但還是硬着，還有越來越興奮的趨勢，連呼吸都不大穩了。
祝星晨有段時間沒有自己纾解了，越是想忍着，反而越無法忽視，忍不住又伸手下去，調整了一下，難耐地蹭了蹭。
“星星，你在幹嘛？”居骁的聲音帶着笑意。
祝星晨猛地抽回手，一聲不吭想裝睡，但他這一下動作實在太大，騙不過居骁。
居骁翻了個身，面朝着祝星晨，雖然黑暗中祝星晨看不見他，但能感覺到居骁盯着他，居骁問：“下面難受？”
祝星晨仍木着臉裝死，現在這個狀況他也是真的很想死了。
居骁伸手去摟他，剛碰到祝星晨的腰，就被啪地一下打開了。
居骁一下子就沒動作了，也不出聲，祝星晨看不見他表情，生怕居骁不高興了，忙說：“對不起……”
居骁說：“星星，怎麽了？為什麽今天這麽緊張？我剛剛不是想要對你做什麽……”
他的聲音倒聽不出不悅。
祝星晨鼓起勇氣，終于說：“我不是讨厭你碰我。只是……你突然這樣，我适應不了。”
居骁湊近了，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祝星晨側臉上：“哪樣？”
祝星晨覺得自己硬得更厲害，羞得要命，推開他一點：“這樣……還有你說的那些話……我不習慣。”
居骁沉默了一陣，試探地伸手扳過祝星晨的肩膀，這次祝星晨沒躲，兩人面對面側躺着。
過了半晌，居骁說：“我之前，自己沒想明白的時候，很多話我都以為，我不說你也知道。很多事也自作主張，以為是為了你好，其實根本沒有好好地問過你……”
居骁的手還搭在祝星晨的肩膀上，這時往下滑了滑，握住他的手，接着說：“如果當時能夠把對你的感覺坦誠地說出來，也許你會告訴我，其實我早就喜歡你。現在這些話不但想說給你聽，還想說給我自己，提醒我有多喜歡你。
“而且……我很怕你不相信我，不肯原諒我，所以更想一遍遍在你面前強調，我的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是因為喜歡。希望能補償我那天犯下的錯。
“我不怕你不習慣，我只怕我說得不夠多，做得不夠多，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接受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