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親他

趙小桐纖長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手下意識抓緊了安全帶, 身體也有些僵硬。

顧瑾寒托着她的後腦勺, 吻得很溫柔, 他一點一點描摹着她的唇瓣, 像是在觸碰什麽寶貝。

趙小桐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也忘記了掙紮，抓着安全帶的手不知何時圈住了他的脖頸。直到外面有喇叭聲響起，她才恍惚回過神, 伸手推了他一下。

顧瑾寒安撫般親了一下她的眼睛，才松開她，他又掃了一眼窗外，果然看到不遠處裴揚正站在樹下，凝視着他們。

趙小桐正坐在副駕駛上平複着呼吸, 她臉頰紅紅的，水潤的眼眸像是被水洗過一般，清澈迷離，眼尾含着霧氣, 純真與嬌媚交織在一起, 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顧瑾寒突然無法忍受她這樣一面被旁人瞧到, 他按下按鈕升起了窗戶。窗戶升起時, 他又往外看了一眼, 目光與裴揚接觸時, 他眼中除了濃濃的占有欲, 還帶着一絲警告。

裴揚站着沒動, 目光有些幽深。

聽到關窗戶的聲音，趙小桐才驚覺，剛剛兩人的親密，很有可能被人瞧了去。

趙小桐一顆心又撲騰撲騰跳了起來，拿手擋住了臉，嗚沒臉見人了。哪怕窗戶已經升了起來，她也沒有放下手的意思。

女孩手指纖細白皙，捂臉的動作都透着一股可愛，顧瑾寒眼中帶了點笑，問道：“今天怎麽樣？趙老給你指派的工作難嗎？”

說起正事，趙小桐這才放下手，她撅了下嘴巴，嘟囔道：“又得忙兩天了，他讓我給一段曲子編曲，我哪做過這個？能不能完成都不好說。”

顧瑾寒：“你不是喜歡編曲？早晚都得鍛煉，早點開始，能積累更多經驗，不去做，怎麽知道行不行？”

話雖如此，趙小桐還是有些慫，怕萬一弄砸了，如果編得不行，萬一再拖累簡陽，嗚趙小桐又想哭了，她明明才剛上班沒多久啊，老師突然給她一個這麽大的任務，确定不是在逗她玩？

哪怕再晚一個月，她也不至于這麽慌。

顧瑾寒掃了她一眼，繼續道：“沒什麽好怕的，你試着做到最好就行，如果真不過關，趙老未必采用你的想法。”

趙小桐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她壓力大，其實也是怕萬一做的不好，會讓趙老失望。畢竟編曲也不是容易的事，不僅要負責給音樂編配和聲，寫對位，還得忙電腦音樂的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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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曲能決定一首曲子的風格，各種樂器的搭配都得協調好才行，只是一想，趙小桐就覺得頭大，趙小桐晃了晃腦袋，喃喃道：“不行不行，我要打起精神，不能自個兒先洩氣！”

她說完就拍了拍臉頰，指揮着顧瑾寒放了幾首音樂，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趙小桐聽了會兒音樂，總算放松了下來，回家後，已經快九點了，昊昊已經洗好澡上了床。

平日裏只要不會太晚，他都會在客廳等着他們回來，今天回來後，趙小桐卻沒有瞧到他的身影，她這才想起早上出門時，好像得罪了昊昊。

趙小桐揉了揉鼻尖，有那麽一丢丢的心虛。她自己就是從孩子階段成長過來的，自然清楚孩子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她那麽不厚道地笑話他，自己是過瘾了，小家夥不定怎麽別扭呢。

趙小桐打算上樓哄哄他。

她這幾天都很忙，已經有幾天沒給他講故事了，其實講故事也就十幾二十分鐘的事，幹嘛因為忙，就丢掉呢，趙小桐心中又有些自責。

她放下包，直接去了昊昊的房間，小家夥已經上了床，他盤腿坐在床上，正在翻看繪本，聽到腳步聲，他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繪本，鑽到了被窩裏。

趙小桐進來時，他已經躺了下來，整個人都躲到了被子裏，鼓鼓的一團。趙小桐一看就知道他還沒睡着，她伸手掀開被子，拍了拍他的小身體：“好啦別生氣了，媽媽錯了，不該笑話寶貝，原諒媽媽這一次，嗯？”

她聲音很溫柔，那聲寶貝也喊得格外甜，還低頭認了錯，昊昊終于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趙小桐穿着高跟鞋跑前跑後的，早累了，幹脆甩掉拖鞋，靠在了他床頭，腳因為沒洗，垂在了外面：“來，媽媽先給你講故事。”

昊昊掃了一眼她的姿勢：“先去洗澡。”

她平時給他講故事時，都是靠在他床上，腳丫子因為怕涼，還會鑽到他被窩裏。

趙小桐故意逗他：“好啊你，人沒長大就開始嫌棄媽媽了？很臭嗎？”

她說着晃了晃腳丫，做勢要往他跟前伸。

昊昊繃着小臉，吐出兩個字：“幼稚。”

趙小桐被他這兩個字震到了，反應過來後，眼睛都危險地眯了起來：“臭小子，說誰幼稚呢？想造反是不是？”

她伸手去撓他癢癢，昊昊笑着躲開了，她再次攻擊時昊昊沒能躲開，趙小桐抓着他搓揉了兩下，小家夥身上都是癢癢肉，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昊昊笑得直不起腰，還在試圖攻擊，也撓了趙小桐兩下，趙小桐同樣怕癢，笑着倒在了他身上。

顧瑾寒上來時，瞧到的就是母子倆鬧成一團的場景，他眼中帶了點笑，甚至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趙小桐見他也上來了，舉手投降道：“好了好了，不鬧了，媽媽一會兒還要忙工作，我先給你講故事。”

猜到她肯定又要熬夜，昊昊皺了皺小眉頭，坐直了身體，嘴裏抱怨着上個班怎麽就這麽忙，卻又別扭道：“今晚不用講了，我自己都已經看過了。”

其實這本童話書他都會背了，因為喜歡聽媽媽給他講故事，他才沒有說。

趙小桐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講個故事又用不了太多時間。”

她每次笑起來時，小酒窩都格外明顯，眉眼彎彎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昊昊貪戀她身上的溫暖，便沒再拒絕。

趙小桐給他講完故事，才去構思編曲的事，十一點鐘時，顧瑾寒才催她去休息：“太晚的話，思維也會遲鈍，早點休息吧，已經幫你放好洗澡水了，明天早起再弄一樣。”

趙小桐也确實有些累了，她應了一聲好，卻趴在桌上沒有動，這十多天，她始終處于緊繃狀态，雖然做自己喜歡的事很開心，但是身體卻很疲倦，放松下來後，就不想動了。

顧瑾寒伸手将她抱了起來，身體騰空時，趙小桐吓得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她下意識環住了他的脖頸。

他并非第一次這樣抱她，高中運動會上，她受傷時，他也是這樣抱着她去的醫療室，正是那次，她才生出一個念頭，覺得他并非像外表表現出的那樣不近人情。

面前的男人，個頭更高了，五官也更加立體了，他眉眼冷厲，鼻梁挺直，是一副極其英俊的長相，比起年少時期，只是褪去一些青澀，瞧着更沉穩了幾分。

這一刻，趙小桐卻覺得他跟少年時期的他重合在了一起，她又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說不清是錯覺，還是真的喜歡他，她恍惚了片刻，才想起掙紮：“我自己走。”

顧瑾寒卻已經抱着她下了三樓：“別動。”

男人聲音低沉，還帶着一絲強勢。

趙小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見他不願意放她下來，心中竟然還覺得有點甜，她乖巧地依偎在了他懷裏，沒有再動。

她确實累了，一步都不想走的感覺，見他要抱，幹脆随他去了，反正之前也不是沒抱過。

從三樓到二樓卧室，距離不算遠，趙小桐安心地窩在他懷裏，乖得像只被馴服的小貓咪，她打了個哈欠，小腦袋還在他懷裏蹭了蹭。

顧瑾寒心軟地不得了，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他沒刮胡子，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卻有點紮人，趙小桐被他紮得心中癢癢的，她沒忍住擡起額頭在他臉頰上蹭了蹭，也順便親了他一下。

她親完，才有一點點羞赧，比起羞赧，更引人注目的卻是她亮晶晶的眼神，她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好奇寶寶，甚至覺得唇落在他臉頰上的感覺很是舒服，忍不住又親了一下。

顧瑾寒眼眸沉得有些深，聲音都因克制，沙啞了起來：“寶貝，你在玩火嗎？”

他聲音本就低沉，說寶貝時，又溫柔了幾分，哪怕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趙小桐還是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雖然記憶停留在大三，她并非什麽都不懂，他話中的暗示讓她心中慌慌的，一下子就老實了下來。

一直走回卧室，他才将她放下來，趙小桐這會兒也不覺得疲倦了，連忙逃也似的去了浴室，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還開了按摩，洗好躺到床上時，她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接下來一連兩日，她都在忙編曲的事，她工作經驗雖然少，卻很有音樂天賦，加上基礎打得好，各種樂器都很熟悉，真正開始做時，也沒遇到多大的阻礙，畢竟這首曲子的旋律，是她所擅長的風格。

她策劃的這個編曲，趙老還挺滿意的，他也沒一味地誇她，而是道：“雖然還有不足，你這個年齡也算勉強可以了。這個拿去，試着看看怎麽填詞比較好，還有這個。”

趙老一股腦又丢給她幾個任務，接下來十多天，趙小桐都是在他的高強度壓榨下度過的，作曲編曲各種活兒都有，她一個實習小菜鳥愣是忙得腳不沾地的，如果不是對音樂有着滿腔的熱情，她還真堅持不下來。

将最後一個任務，交給趙老時，總算聽他說了一句：“行了，一邊待着去吧，今天沒你的事了，不用陪着加班了。”

趙老自然清楚她最近有多累，說起來他也是有意在磨煉她，他很看好她的音樂天賦，也動了收徒的心思，卻怕她吃不了苦，這才故意刁難了一下。

見她在這種工作強度下，不僅沒有撂攤子不幹，反而還完成的很不錯，心底算是徹底認可她了。

趙小桐自然高興，恰好到了周五，她好久沒去接昊昊了，晚上就想跟顧瑾寒一起去接他，恰好老爺子打來電話，想讓他們一起回老宅吃飯，他們便打算接了昊昊直接回老宅。

昊昊已經大半個月沒見媽媽正常下班了，見她竟然也來接自己，他還驚訝了一下：“你今天不忙嗎？”

“忙完啦！這周末也沒什麽事，可以陪你玩兩天。”

昊昊眼睛亮了一下，卻又有些質疑她話裏的真實性，畢竟這一個月，她天天起早貪黑的，跟個工作狂沒什麽區別，周末會舍得陪他玩？

趙小桐被他質疑的小眼神掃了一下，心中又升起一股自責：“真的，騙人是小狗，媽媽明天帶你去游樂園好不好？後天咱們去姥姥家。”

昊昊點了點頭，這才笑了笑：“好。”

兩人就這麽愉快地決定好了，想起明天需要去一趟A市，顧瑾寒擰了下眉。

趙小桐并未留意到他的神情，愉快地跟昊昊說着話，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比起母子，其實更像是朋友，昊昊時不時還會吐槽她一句，她聽着不順耳，就會按着他好一頓搓揉。

好不容易到老宅時，兩人又在車上大戰了幾回合，昊昊的頭發都被她揉亂了，好在他年齡還小，加上生得好看，就算頭發有些亂，也只會讓人覺得可愛。

上次一家三口一起來老宅還是因為顧老夫人的生日，一個月過去了，趙小桐再次瞧到了她的婆婆。

顧夫人保養的好，皺紋也很少，瞧着一如既往的優雅，趙小桐其實不太喜歡她，她小時候就見過顧母好幾次，每次跟她打招呼時，她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根本不怎麽理人。

小時候見她不喜歡自己，趙小桐還會難過，以為是自己哪裏做錯了，後來長大了，才明白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很難讨好，她們總是高人一等，普通人根本入不了她們的眼睛。

清楚這位婆婆不喜歡她，趙小桐也只是跟她打了個招呼，就陪老太太說話去了，老太太是真喜歡她，還問了問她上班的事，叮囑道：“如果太累，就跟瑾寒說一下，讓他幫忙給你找個輕松點的工作。”

不等趙小桐回答，在一旁給花澆水的老爺子就幽幽回了一句：“你懂什麽？桐桐是喜歡音樂才找了這個工作，真換成旁的工作，她未必高興。”

老太太直接怼了回去：“就你懂的多，你懂的多也沒見你比旁人多長兩只眼睛。”

“嘿，你這老太婆。”

“我這老太婆怎麽了？你這老頭子有時還真讨人厭，愛插嘴，還不讓人說。”

“行吧行吧，你随便說去吧，懶得理你。”

他們倆一貫的愛鬥嘴，小時候聽到他們鬥嘴時，趙小桐還會擔心一下，怕他們真吵起來，如今卻只是捂着唇偷偷笑。

昊昊也忍不住彎了彎唇。

吃完飯，他們并未離開，顧奶奶親自發了話，讓他們住一晚再走，趙小桐也不忍心讓她老人家失望，便應了下來。

顧爺爺和顧奶奶都七十多歲了，吃完飯就有些乏，回房休息去了。客廳裏便只剩下顧母和趙小桐他們。

剛剛有兩位老人在，顧母也沒能和昊昊好好說話，這會兒就将昊昊拉到了跟前，仔細問了一下他的學習。

昊昊成績優異，向來沒讓人操心過，見他期中考試依然是第一名，顧母笑道：“我孫子就是厲害，必須得表揚一下。”

她知道昊昊喜歡畫畫，便讓家裏的阿姨将名師所作的油畫取了出來，直接送給了昊昊。

昊昊瞧到畫卷時，腦海中卻突然跳出個身影，上次在商場，媽媽要找的那個女人，好像就是帶着畫，來了奶奶這兒？

難怪他當時覺得眼熟，原來是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