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太和殿為帝宮正殿,殿高十一丈,廣十餘間,縱八間,前後金門排列,夕陽斜射之下,倍顯金碧輝煌,其巍峨宏偉之處,更是諸殿之冠。
花生一路行來,還是首開眼界,只把眼珠子看得眼花撩亂,目瞪口呆。
沒想到謀個官職,不但要經過重重考驗,結果取得資格之後,還要經過層層關卡,才能面見皇上。
而且,為了見皇上的一面,一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
突聽一聲朗喝:“宣花生晉見。”
接着一聲聲附議跟着傅來,漸漸接近……
登上臺階,終于踏進大明皇朝的最高殿堂,立即跪伏朗聲道:“微臣花生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聽堂廳上傳來威嚴的聲音:“你就是新科武狀元花生嗎?”
“啓禀皇上,正是微臣。”
“擡起頭來。”
“是!”
花生總算親眼看到皇上的長相,這位平民百姓心目中的天子,除了濃眉虎目看起來倍增威嚴的氣概之外,其他的并無奇特、或異于常人的地方。
皇帝也在打量着他,第一眼似乎感到有點意外,想不通一這個長得滿臉稚氣的大孩子,居然能夠技壓群雄,贏得武魁的寶座。
心裏雖困惑,皇帝卻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想當初他也是從一個平凡的牧童,歷經種種困難,才慢慢闖出一片江山的。
“朕聽胡卿與程卿,還有周王的禀報,你曾答應取得武狀元之後,便要迎娶三美過門,可有此事?”
花生見周王也不甘寂寞的湊熱鬧,知上官飛虹所言不差,朝中主要派系,果然明争暗鬥的厲害,這婚姻無非是基于利害考量的政治婚姻。
這些他都可以不計較,心中卻對家中的衆女不平,連忙叩頭請罪道:“請皇上恕罪,微臣隐瞞不報确實不該。”
“這是喜事,朕還想當殿賜婚,何來罪過可言。”
“微臣還有下情禀報。”
“說。”
“實因微臣是花家一脈單傳,所以,目前才得知家父已代微臣定下幾門親事,微臣十分惶恐,正想向各位大人請罪。”
殿中衆臣立即議論紛紛,皇帝卻一笑置之道:“我朝并無嚴禁男子三妻四妾的規定,何況你又是父命難違,朕豈會怪罪。”
“謝皇上。”
“你說說看,還有哪家千金。”
“啓禀皇上,除了上述三位女子之外,尚有五位女子與微臣定有婚姻之盟。”
“什麽?怎會這麽多。”
衆臣又是一番議論,就連皇帝都忍不住要驚訝。
花生又叩頭道:“微臣罪該萬死。”
皇帝皺眉道:“想不到有這麽多,你打算如何安排她們。”
“微臣絕對公平相待,不偏袒任何一方,務必維持家庭和樂安詳。”
皇帝看了他好一眼,笑道:“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對郡主,朕更是了解她的脾氣,想讓她雌伏之人,非得有通天之能不可。”
“微臣定當全力以赴,并以終身職志視之。”
皇帝語帶雙關的道:“你的志氣僅此而已?未免太小了吧?”
花生笑道:“微臣有感于人丁單薄之苦,自幼飽受婦女欺壓,故而決心增産報國,在家既可盡孝,在國又可盡忠,所以,志氣雖小,卻事關重大。”
皇帝聞言忍不住大笑道:“好一個在家盡孝,在國盡忠。朕就禦準你們的婚事,讓你完成忠孝兩全的心願。”
此話一出,只聽得胡惟庸衆臣臉色連變,心想後悔都不可能,個個心裏叫苦連天,暗道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得不償失。
花生大喜道:“多謝皇上。”
皇帝微笑道:“起來吧。”
花生又叩謝爬起,心中大呼吃不消,下定決心只要任務完成,立刻拍屁股走人,免得叩頭叩出習慣,步上林家後塵,這輩子注定完蛋大吉。
皇帝見他風趣,不禁對他印象很好,便道:“花卿聽封。”
花生連忙又跪下,朗聲道:“微臣接旨。”
“經三位愛卿共同甄選結果,一致裁定花卿智勇過人,足堪大用,朕龍心大悅,特封你接任錦衣衛副統領一職,希望愛卿盡忠職守,不要辜負朕之托付。”
“微臣定當盡心盡力,不負皇上的厚愛。”
“很好,快起來吧!”
“謝皇上。”
這一番繁文褥節可把花生吓壞了。再也不敢耍嘴皮子,乖乖站立一旁,以免又引來無謂的糾纏。
好不容易又等幾位大臣禀完奏章,稍做協議立即做出決定,便宣布退朝。
原以為可以松一口氣,不料剛下早朝又被衆臣包圍,一陣恭喜寒暄更是免不了,讓他窮于應付,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一旁等候的內侍忽道:“請恕奴婢打斷各位大人的話,實在是奴婢負有職責,必須監督副統領的印信交接及職務手續的交代。所以,請各位大人務必體諒,等明日早朝再聊吧!”
衆臣也明白一這道手續的重要,便紛紛提出邀請,要花生接受他們的洗塵邀宴,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去。
才一這麽半天的折磨,花生心裏已在開始懷念,從前自由自在的逍遙時光,如果不是為了複仇緝兇,真想立刻拔腿開溜,遠離這一場惡夢。
花生突見內侍所帶方向,并非錦衣衛營的所在,忙道:“公公是否帶錯路了,侍衛營應該是在另一邊才對。”
內侍回頭笑道:“沒有錯。我們再多走兩步,就快到了。”
聽他這麽一說,花生懷着滿腹狐疑的随他走進一間偏殿,卻是空無一人,桌上擺滿酒菜鮮果,顯得極為豐盛,令人垂涎不已。
內侍等他坐定後,立刻轉身退了出去。
花生獨自一人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有人來,便暗中凝神默察,立即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五個人的氣息。
“咦其中一人的鼻息悠長,分明身懷高深功力,另外四人的修為稍差而且平均,應該是侍衛或侍婢,他們藏身多久了?又為什麽避不見面呢?”
忽然心中一動,驚忖道:“難道是我露出馬腳,引起別人的懷疑,才将我誘離至此僻靜處,想活擒我追問口供?”
心中疑慮頓生,立刻提高警戒,暗中調息應變。
這一連串微妙的變化,都逃不過隐身珠簾後面的鐵扇公主眼下。從內侍領他進門開始,她就已經凝神靜氣的在觀察花生的一舉一動,起初花生的心緒起伏變化,還讓她有些黯然失落感覺。
突然,就那麽一瞬間工夫,她再也聽不見任何聲息,彷佛眼前這個男人沒了生命、斷了鼻息一般,雖然具有生命的形體,卻無生命的一切跡象。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雖在炫麗的陽光投照之下,鐵扇公主心中卻有如見鬼魅的恐懼與憤怒。
她雖貴為大明皇朝的公主,不僅年輕貌美,而且琴棋書畫、技擊謀略樣樣精通,可說是文武雙全的天才,所以她一直很高傲。
而高傲的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所以,南宮青雲高傲的性格,一下子就讓她大為反感,接着見他施展身劍合一之時,更是讓她妒恨交加。
她自小聰敏過人,加上執着的個性,使得她的武功一日千裏。所以,當她學會身劍合一的技擊之後,更是氣傲天蒼,認定是空前絕後的成就。
因此,她仇恨南宮青雲。
所以,她欣賞花生以謀略取勝的才智。
不料,花生的武功居然高出她的估計,讓她的自信心又再一次遭受打擊。
正當她心慌意亂之際,身後的侍女突然扶住她道:“公主,你怎麽在發抖?是不是不舒服?”
鐵扇公主一驚而醒,連忙長吸一口氣,平撫激動的心情道:“沒事,我們出去吧!”
花生也聽見她們的談話,見她們出來,連忙挺身站起,剛想開口見禮之際,卻又驚愕的看着她們,再也無法言語。
鐵扇公主望着他錯愕的神情,笑道:“副統領可是覺得她們很面善。”
她身後的四名侍女,就有春蘭和秋菊在內,花生當然無法否認。
“你可知道她們是本宮的侍女,而且,将來也是驸馬的侍妾。現在被你玷污了清白的身子,讓她們如何向驸馬交代,你讓本宮又如何自圓其說?”
花生不禁大感頭疼,強自鎮定道:“這件事确是下官的錯,也願負責,公主殿下想怎樣處置請說無妨,下官絕對無異議照辦。”
“很好,你果然是敢做敢當的男子漢,本宮也不想刁難你,甚至于成全你們的婚事,不過,你必須答應本宮一個條件。”
“公主殿下請講。”
“本宮要你答應三件事,在不久的将來,不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接到本宮的金劍令,都必須無條件的全力完成,這個條件你可願意接受?”
話落,便從左手攤開三支小金劍。
“如果公主殿下的條件,超出下官能力所為,下官豈不是失信于公主殿下。”
“你放心,本宮所提的條件,絕對合情合理,是你能夠完成的。”
花生明知這是另一種無形枷鎖,無奈眼前落人把柄,也只有低頭接受,只是心中難免不能平衡的想:“想不到貴為公主,竟然也會趁機敲詐勒索,簡直比流氓無賴還要狡猾!再這樣下去的話,我豈不是要一輩子受制于她,永遠無法擡起頭來?”
心裏一面盤算一面的道:“好吧!只要公主殿下願意成人之美,下官絕無反對之理。”
鐵扇公主對他的答覆相當滿意,欣然笑道:“太好了,從現在起春蘭和秋菊有你的照顧,本宮非常的放心。等擇定良辰吉日之後,她們會和孔雀一起進門,雖然她們僅是侍妾身分,本宮仍希望你能待她們一視同仁,否則本宮絕對不依。”
“公主殿下只管放心,下官絕不會讓她們受委屈。”
“那就好。”
春蘭和秋菊這時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整個芳心立刻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所取代,尤其是情同姊妹的夏荷和冬梅二人,更是興奮激動,也不忘趁機取笑二女,只把二女羞得嬌靥通紅,困窘不已。
雖然幾經波折,結果總算圓滿收場,使得這場酒宴的氣氛,顯得熱鬧非凡。
尤其讓花生感到意外的是,一主四婢的五女,酒量竟然一點也不輸給男人,最後更拉着花生拚酒。
花生大樂道:“你們自己找死,別怪我不給你面子,等一下不把你們灌得醉翻了天才怪。”
不愧是皇宮內禦廚做的酒菜,不但美酒甘甜可口,佳肴更是美味極了。所以,六個人愈喝愈順口,酒愈拚愈熱烈,用酒杯喝得不過瘾,換成整壇猛灌……
首先是冬梅不勝酒力,嬌靥一低趴伏在一旁。
接着春蘭、夏荷也醉倒了。
鐵扇公主忍不住贊道:“還是秋菊……你行……在四季婢中……就屬你……酒量最好……連我都……輸給你好幾次……今天趁你……大喜之宴……咱們三人……何不分出……一個……高低來……你們可敢……接受挑戰……”
秋菊立即叫好道:“好耶……有好久!好久……沒再贏過……公主了……這一次……非把‘醉仙’……的名號……奪回不可……。”
“你如果?……不怕死……就來吧……保證讓你……又被擡……回去……。”
兩女又重抱三壇美酒拉着花生拚起酒來,你一壇,我一壇的喝着,接連又各自喝光了五壇,等到第六壇時,花生不過半醉而已,反觀兩女因為拚得太兇,已經醉态百出,開始輕解羅衫,只見雪白如脂的香肩,在粉紅色肚兜的顯襯之下,極為香豔誘人。
此情此景,看得花生欲焰高漲,旗杆高挂不已。
無奈身處皇宮禁地,怎能任性而為?他只好裝做不勝酒力,轉身趴伏地上,來個眼不見為淨,以免看得到吃不到,讓自己更難過。
鐵扇公主見狀,便醉醺醺的大笑道:“狀元郎……怎麽……才第八壇……就倒……未免太……不中用吧………。”
秋菊卻昏昏沉沉的抗聲道:“公主這麽……說不公……平……一開始……冬梅她們……輪流敬酒……花大人……就比我們……多喝了……不少壇了……。”
鐵扇公主瞄着媚眼調笑道:“怎麽……新娘子……還沒過門……就袒護……夫君了……。”
秋菊又喝了兩大口,才放下酒壇,哈哈大笑道:“我贏了……我把……第八壇……喝光了……。”
鐵扇公主臉色一變道:“你想賴皮……我們是比……誰喝多……不是比快……想要贏我……還早着……很呢……”
她連忙抓起手中酒壇一口氣喝光,立刻又喝起第九壇了。不知過了多久,趁着喘口氣的空隙,才放下手中酒壇,這才發現秋菊早已跌卧一旁,呼呼大睡起來。
鐵扇公主呆了一陣,看着衆人昏睡的表情,是那麽甜蜜安詳,不禁令她羨慕不已。
尤其是想到春蘭、秋菊即将遠嫁,更讓她突生寂寞之感,不知不覺的移近花生身旁,藉着酒意大膽的将他翻身過來,仔細的端詳這個男人。
時問在默默的凝視中消逝,她的頭也愈來愈低,終于依在花生的懷裏睡過去。
忽見花生兩眼一睜,望着懷中玉人甜睡模樣,不敢稍動以免驚醒美人春夢。
許久……許久……
一陣腳步聲口凵遠處傳來,逐漸走近。
最後停在殿門口,花生連忙閉眼裝睡。
“啓禀皇後娘娘,公主殿下就在裏面宴請花狀元。”
“開門。”
內侍答應一聲,房門接着應聲而開。
可以想見的,殿中的情形看在皇後娘娘眼中,所遭受的沖擊有多大。
經過漫長的沉寂之後,才聽皇後娘娘嘆息道:“想不到若蘭也會醉成這副模樣,莫非她有心事?”
只見較年長的內侍對着另一名少年內侍喝道:“小棋子,你是負責公主殿下作息的,最近公主殿下究竟有沒有異樣?你給咱家說實話。”
少年內侍連忙惶恐下跪,急聲道:“禀報總管,最近公主殿下常與四季婢辟室密談,每次都将小的支開,實在不是小的不盡職,而是公主殿下特意回避,小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年長的內侍尚待責問,皇後娘娘已無奈的道:“郭總管,你就別再怪罪小棋子了,若蘭的個性你也清楚,一旦發起性子,連皇上也拿她無可奈何,你就別再難為他了。”
年長內侍答應一聲連忙吩咐衆人,将昏醉六人分別送入房間休息。
皇後娘娘憐惜得照料着鐵扇公主,見郭公公進來,便道:“那個小夥子可是你提過的武狀元嗎?”
“是的,正是名叫花生的新任副統領,聽林大人說,公主殿下對他的評價極高,所以皇上才會讓他跳過兵部,直接升任錦衣衛副統領之職。”
“那依你的看法,若蘭今天如此反常,會不會和他有關系?”
“這個……老奴不敢妄加斷言。”
“你一定要據實告訴本宮,這事非同小可,甚至會影響整個後宮的聲譽。在這之前,若蘭與四季婢雖常拚酒,卻能有所節制,總會有一人保持清醒處理善後,哪曾像今日的狼狽模樣。所以本宮敢斷言,若蘭一定有心事。”
“請娘娘恕罪,老奴只是從胡太醫那裏得到一些消息,卻又無法證實,所以不敢告知娘娘。”
“什麽事你說好了。”
“上周胡太醫不是曾經上‘幽蘭殿’出診嗎?老奴事後查知,他是替春蘭和秋菊看診的,根據他的診斷,證明兩女已失去童貞。”
皇後娘娘大吃一驚,忙道:“真有此事?可別胡言亂語,萬一讓皇上知道,可是會要人命的。”
“是真的,剛才老奴已經檢視過兩女左臂上,已經失去‘守宮砂’的印記了。”
皇後娘娘有些驚怒道:“是誰這麽大膽,竟敢玷污二婢,她們可是未來驸馬的侍妾,豈能任人輕辱的?”
“娘娘先請息怒,老奴如果猜想不錯,可能跟今天的事有關。”
皇後娘娘一怔道:“你是說花副統領?”
“是的。”
“哦!這就難怪皇上會破格重用了。”
郭公公連忙陪笑道:“娘娘還是向公主殿下問個明白比較好,因為這一切都只是老奴在捕風捉影,全無半點證據的。”
“這一點本宮會處理,你還是繼續注意事情的發展,一有消息立刻向本宮回報。”
一場可能要人命的變故,總算有驚無險的度過。
花生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一直隐身暗隅不敢妄動,直到竊聽到最後的結果,才放心的離去。
* * * *
無巧不成書,無雙不成對。
中國人自古便喜愛“雙”字的含意,例如雙雙對對,雙喜臨門……等等。
所以,有人提議讓文、武兩位狀元的婚禮在同一天舉行,立刻獲得壓倒性的支持,等于無異議的通過,佳期同樣是十月初三。
時間可說相當急迫,距離婚期只剩下幾天而已,要辦妥成親事宜,可說是相當不易的事。
幸好,京城重地人才衆多,終于趕在佳期之前,完成了籌備的事宜。
十月十五日屬“月德合日”,根據擇日所得之吉時,從“安床”到“迎親”,一樣都不能馬虎,一個器物一個動作都有它的特別含意。
鞭炮聲中,鼓號樂隊浩浩蕩蕩的前行開道,在城中街道繞了一大圈,才一一将各府的千金迎上轎子,過程繁複辛苦,人人卻不辭辛苦,歡天喜地的觀禮致賀。
同樣是狀元郎的迎親隊伍,不僅文武有別,尤其是迎親樂隊更是盛衰互見。
文狀元陳世琪目前借住兵部尚書府,所以,迎親樂隊僅象征性吹奏一番,帶動熱鬧的氣氛,便在新人拜堂成親之後,草草收場了事。
武狀元花生就累慘了,由于新娘子衆多,又怕耽誤吉辰。所以,一大早迎親樂隊便出了門,一個接着一個的迎接新娘子上轎,加上後面跟着一大串看熱鬧的民衆,隊伍所到之處,不僅熱鬧非凡,而且引人矚目。
最後來到周王府時,當民衆看見武狀元迎出三名頭蓋紅紗的新娘子時,更是引起一陣騷動,人叢也響起一陣議論紛紛。
接着整隊人馬又浩浩蕩蕩的抵達天波府,群衆以為是要迎娶林家夢華小姐出閣,不禁又興奮又期待。左等右等不見隊伍再出來,最後卻等到一陣陣拜堂奏起的樂聲,衆人才恍然大悟到,九位新娘子的婆家竟是天波府。
可是天波府的主人是老太君,是京城有名的美女衆合國,就連外甥、侄女、甚至于府中的侍女,也是個個美豔無雙的俏佳人。
所以,京城的平民百姓也知道,天波府只有嫁女兒的份,何曾迎娶過媳婦?更何況這次一口氣娶進九名的佳麗,全都是大有來頭的名門千金。
還有一點極為重要,人們嫁女兒是要享受納福的,可不是要接受磨難的。
因為大家都知道林家男人無權,誰又願意讓女兒嫁給這種無用的男人?搞不好還要被分派工作,豈不自找苦吃?女人可不像男人一樣,熱中工作、權勢。
所以,天波府的女兒人人搶着要,唯有兒子卻乏人問津,甚至于避之唯恐不及。
奇怪歸奇怪,婚禮還是照常進行。
拜完了高堂,再送新人入了洞房,一切過程簡單隆重,迅速快捷。府中接待人員立刻引導賀客入席,精美的酒菜一上來,現場便響起一片贊賞之聲,氣氛頓時顯現熱鬧非凡。
屋外是喧嘩吵雜不斷,屋內卻是寧靜鴉雀無聲。
花生接受母親的勸告,第一個就進了孔雀郡主的房間,算是對她的尊重,無形中也确立了她的地位。
當花生懷着戒慎的心情,掀去她的頭蓋那一瞬間,只覺眼前一亮,原本美豔絕倫的她,經過刻意的裝扮,更是妩媚動人,讓他為之立息亂情迷,神魂出了竅。
“啪!”的一聲脆響。
孔雀郡主終于忍不住賞他一耳光,接着迅速起身,飛快的脫去鳳冠錦帶。
挨了一耳光的代價,總算把花生打醒了,再看她的舉動,更是再明白不過。
花生一邊迅速脫衣戒備,一邊興奮的道:“原來你比我還性急,這麽快就忍不住,想上床了?”
新娘子的喜服不僅扣子多,內衣小褂更是不少,就像将軍武士的胄甲一樣,同屬于重型裝備,再戴上金銀鑲飾着珠寶的鳳冠,又把心高氣傲的孔雀郡主壓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卸下重擔,剛喘了口大氣,正想找那冤家算帳。
只見花生趁機飛撲過來,又将她壓倒床上,任她百般掙紮,就是無法擺脫。
“放開我,你這可惡的色狼。”
花生不理會她的叫嚷,反而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邪笑道:“有人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你剛才打我一記耳光,正是打是情罵是愛的表現。現在我終于明白你的特殊嗜好,難怪新婚的洞房之夜,就動手動腳的,原來你喜歡被人虐待。”
孔雀郡主聽了,氣得臉色鐵青道:“你才神經病喜歡被虐待。”
花生擁抱着嬌軀的雙手立刻制住她的“軟腰穴”,接着低頭吻住她的紅唇,碌山之爪更探索着她的敏感部位。
國防重地突遭侵襲,孔雀郡主臉色大變,嬌軀一震,已氣得昏死過去。
花生見狀怔了一下,不禁瞥笑道:“好大膽的臭丫頭,新婚之夜沒辦報到手續,竟敢丢下丈夫不管,自己倒頭先睡。”
兩個歡喜冤家互看兩相厭,她看花生不順眼,花生看她更是倒盡胃口。從一開始便已埋下心結,偏偏命運作弄人,一再的将他們拉在一起,最後更結成同床異夢的夫妻,只是兩人死鴨子嘴硬,誰也不願意認輸罷了。
看着昏睡的人兒,花生不禁心想:“長得是滿可愛的,只是個性刁蠻任性,實在叫人不敢領教。你不過是命好,生在王府之家,除此之外,你又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地方?在我眼中,你這個郡主還不如春蘭、秋菊兩丫頭,至少她們知足懂分寸,哪像你一天到晚只想騎在男人頭上,就算你争到了,也不過像我娘一樣,獨守空閨十八年,你又有多少好處?”
想到這裏,連他都不禁有點生氣,尤且慮及三女不斷的明攻暗襲,無時無刻的挑釁,更是讓他怒不可遏。
忽然心念一動,便動手将她的衣裙脫光,為她披上棉被,才轉身抱走她的衣裙離去。
接着又來到程淑美房中,房門一開,呈現眼前的景象,竟是脫去冠袍的新娘子,正狼吞虎咽的享用美食,不禁讓他為之一怔,萬萬想不到平日光鮮亮麗的廣寒仙子,吃相竟然如此恐怖,如此驚人。
程淑美似乎料不到他會來得這麽快,一時也驚怔住了,兩只手緊抓着雞腿,口中也含着剛撕下的雞腿肉,吃相确實不雅。
就像小偷被捉了贓,程淑美臉紅耳赤道:“我!我是因為太餓了,所以……”
看她嬌羞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會舞刀弄劍的女英雌,花生也為之枰然心動道:“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才讓你受罪了。”
程淑美雖松了口氣,臉上依舊布滿紅霞道:“謝謝你的體諒。”
花生見她忽然客氣起來,也有點不習慣,便取手巾幫她拭嘴角油漬道:“我們已是夫妻關系,你又何必客氣呢?”
程淑美聽了又羞得低下頭道:“對不……我……一時還無法适應。”
她居然變得這麽地溫馴,連花生都感意外,不過他很高興她的轉變,便輕摟她纖腰笑道:“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也一樣在努力适應。”
花生親密的動作,讓程淑美緊張不已的顫抖道:“以前都怪我太刁蠻不講理,你能原諒我嗎?”
花生漸漸低頭凝視着她道:“你說呢?”
花生不待她回應便撲壓在她身上,一陣熱吻愛撫……
程淑美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一陣意亂情迷,被挑逗得春情蕩漾,不斷搖擺扭動。
花生一面按摩愛撫她的身軀,一面熱情的親吻吸吮,終于将花樣年華的程淑美挑逗得欲焰高漲,丹田逐漸升起一團火熱澎湃的需求……
她終于在無邊的欲海中屈服,完全毫不保留的被“情欲”俘虜,只能本能的展現成熟女人在“性”上該有的自然反應。
花生見她已經漸入佳境,不禁心中一動道:“反正我必須進一步淬煉內功修為,何不趁此良機潛修玄陰璞玉功,一方面送她早登仙境,一方面精進我的根基,正謂一‘舉’兩得。”
想到就做,玄陰璞玉功畢竟是深奧的內家絕學,才運行不久,程淑美身心一陣酥軟,“嗯!”的一聲呻吟,處女精元便傾巢而出……
突如其來的徹骨快感,不禁令她為之沉迷而神往。
一層又一層登上情欲高峰,一次又一次由脆弱敏感的部位傳來,令她沉淪……堕落……
她心慌意亂了。
她陰元猛洩了。
她筋疲力竭了。
當她即将昏迷的前一刻,突覺下體一陣飽滿充實的溫暖,她才驚覺到,她終于得到了“傳家之寶”,于是她臉含微笑,心滿意足的昏睡過去。
花生見狀,心中頓時做了一番重大的決定。
當天夜裏,包括胡小倩、何淑珍、顏如玉……等女子,一一被他巡幸一遍,八女同沾雨露,一個也沒漏掉。
小登科之喜原是銷魂而浪漫的美事一椿,可是花生卻沒有一這份心情,一整晚他都沒有浪費一點時間,藉着元陰的滋潤加緊修練玄陰璞玉功,一直到天剛破曉才罷手。
早膳之時,趁着全家同桌吃團圓飯時,鐵齒道人便注意到衆女媚眼已含春色,肌膚分外滑潤,分明已沾過雨露。
他忍不住對花生傳音入密道:“好小子,才一個晚上,你居然把她們全都‘吃’了,難道不怕吃得太飽,撐壞了肚皮。”
一番話,差點害得花生把滿嘴粥噴出來,連忙藉着幹咳遮窘。
林翠英皺眉道:“生兒你吃慢一點,小心嗆到了。”
花生尴尬的道:“是……!”
衆女卻做賊心虛的發現鐵齒道人強忍笑意的表情,頓時會意過來,一個個羞得無地自容,早膳再也吃不下去,紛紛托詞開溜,不久便跑個精光。
鐵齒道人發現唯獨孔雀郡主依然若無其事的用膳,先是一怔,接着他便發現原因了。
“臭小子,你究竟在搞什麽鬼,怎麽只有郡主一人尚未‘開臉’?是你後繼無力,還是另有用意?”
花生暗嘆一聲,也以傳音入密道出原委。
“原來如此,夫妻吵架鬥嘴在所難免,正所謂床頭吵床尾和,你是一家之主,器量總該大一些,多多體諒她,哄她一下就沒事了,長此鬥氣下去也不是辦法。”
“爺爺放心好了,我會視情況加以解決的。”
“那就好,可別影響到我們重振雄風的計畫。”
“我知道。”
好不容易用完早膳,花生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方式,迅速的逃離令他尴尬的膳房。
孔雀郡主見狀,也随後而去。
花生早有預感她的行動,便選在後花園的僻靜處等她,果然沒多少時間,便看見她寒着一張晚娘臉孔追來。
“郡主特地追随為夫而來,不知有何指教?”
孔雀郡主暗暗咬牙道:“你少裝蒜,昨夜你對我做了什麽事,難道還要我明說?”
“沒有呀?我哪有做什麽?”
“你……,你脫去我的衣裳,還對我加以輕薄,難道你想賴帳不成?”
“哦!原來是一這一回事?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夫妻敦倫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我只是純欣賞而已,而且是點到為止,完全符合君子不欺暗室的道德标準,你依然是純真無瑕的完璧,你又沒有任何損失,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一番話聽得孔雀郡主氣得全身發抖,立刻破口大罵道:“住口!我們的婚事雖經皇上賜婚,可是我從頭至尾并沒有答應過,你昨夜眼睛所看的,手中所摸的,都必須付出代價。”
“哦!你想怎麽樣?”
“我要挖出你的眼珠子,斬斷你的一雙髒手,以懲戒你的淫行。”
花生聽了,不禁怒極而笑道:“真是天下奇聞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做妻子的為了丈夫對她愛撫而……哎唷!你怎麽玩真的……”
孔雀郡主嬌叱一聲,化做滿天指勁襲來,厲嘯聲乍響,令人聞之膽寒。
花生有驚無險的閃身避開,依然有點手忙腳亂,忍不住喝道:“住手,我還有話說。”
孔雀郡主聽了,立刻停止了攻勢,喝道:“說!你還有什麽遺言交代?”
花生等喘過了氣,才道:“你是不甘昨夜吃了暗虧,所以才想報複,是也不是?”
“不錯!”
“好!我就賠償你的損失不就得了,免得你犯下謀殺親夫大罪,不但你的聲譽蒙垢,就連周王恐怕也難脫幹系。”
孔雀郡主聽了心中吓一跳,這才想起把事情鬧大的話,恐怕真會連累父王,卻又心有不甘的罵道:“就算不殺死你,我的貞節也已經蒙羞,你又如何補償我的損失?”
話未說完,卻見花生正在脫衣,忍不住羞紅着臉道:“住手,你想做什麽?”
“我正在補償你的損失,我也脫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