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黑透了,走了大半天也沒找到能夠借宿的村莊或者客棧,天邊響起一道驚雷,接着大雨便傾盆而下,很快打濕了地面,地面變得泥濘不堪。
馬車走的歪歪扭扭的,謝長曦聽着外邊的雨聲,看着在燭光裏翻看着一本書的沈元恺,他的神色平靜極了,謝長曦心裏卻略有不安。
她不時雙手交握摳弄着手心,時而放開,沈元恺餘光注意到她的動作,淡淡的道:“你怎麽了?”
謝長曦一驚,随即回神,道:“額,我只是擔心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過夜的地方,而且……”她停下來,頓了頓,繼續說:“不知怎麽回事,我心裏有點不安。”
自從坐上馬車動身已經有三天了,她之前和楚靖霄一起走的時候是直接抄小路,大部分都是楚靖霄帶着她用輕功趕路的。現在坐馬車只能走大路了,每每臨到傍晚,車夫都是先找地方停下來歇息一晚上白天再走。可是今天中午才路過一家客棧,他們并沒有停下來,到了傍晚卻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只好一直往前走,走到現在還沒找到能夠借宿的地方,現在又下起大雨,前面又不知道是何境況,謝長曦自然擔心不已。
“……”沈元恺放下書,看着謝長曦在燭光下顯得朦胧的輪廓,微眯起眼睛,道:“你放心,我說過要把你送回錦州城,就一定會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是麽,那好,是我多心了。”謝長曦皺皺鼻子,不在多說了,她閉着眼睛,意識進了空間。
沈元恺盯着謝長曦看了一會兒,又拿起了放在他腿上的書。
上次謝長曦用過水球術後,功法的第四頁已經可以看了,上面還是一種法術,叫做桃花扇,是一種護身的法術,這種法術可以利用空間內的桃花,運功将桃花按照法術的說明煉成一把扇子,然後可以将扇子佩戴在身上,可以抵禦一次攻擊。
抵禦攻擊的強度是要看桃花的好壞,比如說空間外的桃花制成桃花扇後,如果有人要拿一把刀襲擊桃花扇主,它僅能保證刀傷不到要害,受點皮肉傷而已,如果是空間裏的桃花的話,不僅能夠毫發不上,而且那人用多大的力道砍,就會受到多大的反震傷害,甚至可以讓他的刀砍到他自己的身上。
謝長曦這幾天一直在空間裏煉制桃花扇,她已經煉制了三把扇子了,都是每天晚上制作的,制好一把扇子,她體內的真氣就會用盡,需要用一天的時間來恢複。
謝長曦現在身上就帶着一把扇子,那把扇子被她制作成了一個項鏈墜子,用了紅繩穿好戴在脖子上,那扇子很漂亮,就算她把項鏈放在衣服外面,沈元恺也只當是個普通首飾,沒有多加關注。
謝長曦正在木屋後的靈田裏對照着靈藥大全認植物,忽然感覺到沈元恺正在叫她,急忙出了空間。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沈元恺的臉離她極近,連忙伸手推了一下,沈元恺順勢往後,坐到他原來的位置,道:“該下車了。”
“哦。”謝長曦恍然,她點了點頭。
沈元恺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把油紙傘,他在馬車門口打開傘,跳下車後朝謝長曦伸手,謝長曦按住他的手下車,剛好站在傘下,沒被雨淋到。
“今天晚上就先在這個廟裏休息吧。”沈元恺帶着她走到破廟裏面,車夫早已經點好了火堆,正在拾掇稻草。
“好。”謝長曦應答後走到車夫旁邊幫忙,沈元恺收起傘,将傘放到一邊,然後走到火堆前坐下。
這個寺廟雖然破舊,但是還好,屋頂并沒有漏雨,謝長曦看着爬滿蜘蛛網的神像,那上面落滿了灰塵,漆也掉的七七八八的,露出了褐色的泥土。
她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杯子,杯子上的手是沈元恺的,謝長曦看向沈元恺,沈元恺道:“喝口酒吧,”他看謝長曦要拒絕便道:“這是果酒,不烈,喝點暖身吧。”
就算是夏夜,現在這樣傾盆大雨的夜裏也冷得很,不像在現代,晚上了還熱得要人命,謝長曦接過沈元恺遞過來的杯子,很是豪爽的一飲而盡。
酒一下肚,謝長曦難受的直咳嗽,沈元恺見狀又遞過來一個杯子,道:“抱歉,你還是喝點水吧。”
謝長曦又将水灌下,這才好受一點,嗓子雖然還是有點難受,但好多了。
謝長曦在車上時就已經吃過東西了,所以在沈元恺問她還餓不餓的時候她搖頭了,然後沈元恺就打着傘又出去了,說是要去車上拿點東西。
“怎麽還沒回來?”謝長曦等了一會而兒,自己念叨了一下。可另一邊坐着的一直一言不發的車夫站了起來,謝長曦驚異的問道:“怎麽了?”
“少爺遭到襲擊了。”說完他拿出了先前不知道在哪裏放着的刀,渾身緊繃,盯着廟門口,目露兇光。
謝長曦站起來,也看着廟門口,仔細聽,果然,先前被雨聲遮擋着令她沒有注意到的刀劍打鬥聲傳過來了,而且似乎離這邊越來越近了。
身後傳來破空聲,車夫往旁邊跨了一步,躲過了身後劈過來的長劍,謝長曦見此連忙轉身,神像前出現了三個黑衣人,還有一個正在和車夫纏鬥,那三個人齊齊的撲向了她,她驚得後退幾步,可是還是來不及,那三人的劍就要砍到她了。
沈元恺卻突然在她身後出現,一手持劍一手攬住她轉了個身,沈元恺站在她前面,橫劍而立,架住了那三把劍,随後轉動手腕挑飛了其中兩把,擡腿将還拿着劍的人踢得遠遠地。
此時車夫已經一刀砍下了之前襲擊他的人的腦袋,然後跑到謝長曦身後将一個正欲襲擊她的人砍倒在地。
車夫看那人時那人的血濺到了謝長曦的臉上,謝長曦渾身發冷,幾乎要軟倒在地,可是殘存的理智堅定地運轉着功法,那暖意讓她略堅強起來,把一直放在空間的那把匕首拿了出了防身。
“少爺,這裏不能呆了。”車夫再次砍翻一個人,用手抹去遮住眼睛的血液,對沈元恺道,沈元恺點頭,黑衣人層出不窮,殺了一群又來一群,他們殺了這麽長時間,人确是越來越多。
沈元恺三人趁着黑衣人支援的間隙走出破廟上了馬車,車夫揚起馬鞭,驅趕着馬兒迅速離開。
趕過來的黑衣人看着離開的馬車,頭領似的人物揚聲道:“追!”
沈元恺在馬車跑到一處樹林時棄車而走,追來的黑衣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沿着路往前追,一部分進入了樹林。
“呼”“呼”,謝長曦累的直喘粗氣,嗓子幹的快要冒煙了,而腿也幾乎走不動了,雨一直下,甚至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少爺,您看這雨越來越大了,這怎麽辦?”車夫一邊跑,一邊問沈元恺,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還看了看一直被沈元恺拉着手的謝長曦。
沈元恺聽後停了下來,道:“分兩路走吧,你走左邊,我走右邊。”
“是,”車夫應後往左邊跑,很快沒了蹤跡。
沈元恺将謝長曦背在背上,道:“冒犯了謝姑娘。”然後往右邊的樹林跑。
謝長曦被沈元恺背起來後着實松了一口氣,因為她實在是走不動了。
二人跑着跑着,謝長曦忽然察覺一陣不同尋常的動靜,她連忙對沈元恺道:“好像那些人追上來了。”
沈元恺皺眉,道:“他們的确追上來了。”沈元恺加快了速度,越來越快,後來幹脆飛上樹枝,借着樹枝飛身而走。
沈元恺悶哼一聲落在了地上,謝長曦感覺有點不妙,她連忙掙紮着從沈元恺背上下來,急切的問:“你受傷了麽?”
“無妨,”他還要逞強,彎腰準備将謝長曦背上來,謝長曦側身讓了讓,道:“你就是受傷了對不對?!”
謝長曦伸手摸上沈元恺的臉,卻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嘴角,她的手上好像沾到了什麽。
天空一道驚雷閃過,謝長曦看見手上黑乎乎的,而沈元恺的嘴角處一道黑色的線一直蔓延到下巴處,連雨水也沒有将其沖刷掉。
沈元恺又低低的呻吟了一聲,嘴角又漫出黑色,謝長曦這才驚覺是血。
沈元恺道:“方才我去馬車的時候不小心着了他們的道,中了毒。”
沈元恺說完直起腰,拉着謝長曦往前走,謝長曦看着沈元恺搖晃的身體,擔心極了。
身後的動靜越來越大,沈元恺他們的步伐卻越來越慢,終于,黑衣人追到他們了,将他們包圍起來。
謝長曦擔憂的看着沈元恺,沈元恺緩緩的拔出一直別在腰間的長劍,在長劍完全出鞘的時候黑衣人一擁而上。
沈元恺一只手攬着謝長曦,身上也中了幾劍,謝長曦偶爾趁着有利時機用匕首将那些人刺傷。
不久,沈元恺終于将黑衣人的包圍圈撕出了一條裂縫,他運氣沖了出去。
前面是一個極陡的山坡,謝長曦被沈元恺丢了出去,那些要向她殺過來的黑衣人完全被沈元恺攔住了。
黑衣人在逐漸減少,後來的支援似乎被樹林阻擋,過不來了,沈元恺身體晃了一下,有人趁着他失神的時候砍了他一刀,謝長曦幾乎不忍看,他中了那一刀後陸陸續續又被砍了好幾刀。
就剩下兩個人了,沈元恺應付着身前的兩個人,誰想到他身後有人爬了起來,拿着劍朝他刺過去,謝長曦如有神助的迅速撲了過去,抱住了沈元恺,就在那劍就要刺進她身體的時候,她胸前的桃花扇發出光芒,飛到她身後倏然變大,遮住了她的身體,那劍刺到桃花扇再也刺不下去了,那人驚異的看着他手裏的劍彎曲回來刺進了他的胸口。
沈元恺在謝長曦抱住他的時候渾身一震,随後用力劃出一道劍氣打到那兩人身上,他此時已經被逼到了山坡邊上,他回身抱住謝長曦,縱身躍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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