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長曦意識還有點迷糊,也沒睜開眼睛。她感覺到額頭的某處傳來陣陣的鈍痛感,不禁伸手摸了摸,“嘶”,手剛碰上那處,頓時疼得她吸了口冷氣。
她連忙放下手,卻感覺渾身冰冷,衣服濕噠噠的黏在她身上,格外的不舒服。
她忽然回過神來,睜開眼睛想坐起來,發現腰間橫着一個人的手臂,愣了一會,才将那人的手臂拿開,慢慢坐起來。
謝長曦轉過身,她想起來了,昨晚她和沈元恺被人追殺,逃到一個山坡前,最後她幫沈元恺躲過了那致命的一劍,沈元恺也帶着她跳下了陡坡。
脖子上所佩戴的桃花扇裂了幾道縫隙,再也沒有完好無缺時的流光溢彩,失去了華美的外表,她用手摸上去,頓時化成了灰燼,風一吹,就飄走了。
謝長曦把視線轉移到沈元恺身上,沈元恺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就連露出來的手也變成了青色,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個活人,令她極為害怕,她說不清到底是害怕沈元恺真的死了還是害怕沈元恺死了就沒辦法送她回家了。
謝長曦小心翼翼的将手探到沈元恺的鼻尖,察覺到他還有微弱的呼吸後松了口氣,随後又想到沈元恺之前說過他是被人下毒了,他現在的樣子很明顯是快要撐不住了,謝長曦急忙進入空間。
她跑到靈泉處,彎腰用雙手掬起一捧水,出了空間。她正要将水送入他口中時,卻忽然想到空間裏的靈泉只有她這個主人能夠直接喝,別的人若是要喝的話是要稀釋幾倍的,便将手中的水灑出一些,聚起水球,将靈泉水融入其中,然後将水球弄破一個小口,對準沈元恺的嘴唇,灌了下去。
沈元恺似乎還有一點意識,他隐隐抗拒着不肯喝,大部分的水都漏了下去,但是一小部分也足夠解毒了。
謝長曦給他喂完水後,沈元恺的臉色逐漸好轉,恢複血色,過了一會兒,臉色便紅潤起來,看上去和常人無異。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所以直到現在他們兩個身上的衣衫都是濕的,太陽只在天邊露出了一角,此時的溫度還有點冷,還刮着風,不一會兒,謝長曦便有點發抖。
之前被她忽略的疼痛襲來,她感覺眼前暈乎乎的,她甩了甩頭,倒是好了很多。
謝長曦看到沈元恺的眼睫毛微動,随後他便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宛若星河,璀璨耀眼極了。
沈元恺扶着頭坐了起來,他嗓音有點沙啞,卻意外的有點勾人:“我,這是哪裏?”
他低着頭,謝長曦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不過謝長曦回道:“你不記得了嗎,這是昨晚我們兩個跳下來的山坡下。”
“哦,我想起來了,不過,我身上的傷……”他擡起頭,欲言又止,臉上的神情意味不明。
壞了,謝長曦忽然想起來昨天沈元恺不光中了毒,還被人砍了好幾刀,這靈泉水喝下去,不止解了毒,甚至連傷口也治好了。
謝長曦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随即她靈機一動,道:“你的傷啊,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剛剛醒過來,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了。說不定是哪個路過的高人救了我們呢,呵呵。”
“是嗎?”沈元恺看着她閃爍的雙眼,神情淡淡的。然後在她暗中慶幸蒙混過去的時候,用手摸上了她額頭上的傷口。
謝長曦頓時渾身僵硬,正要開口的時候沈元恺道:“不知道哪位高人将我這麽重的傷都治好了,卻不肯,”他手上加重了力道,痛的謝長曦狠吸了一口涼氣,“治好你的傷。”
“額,或許那位高人不喜歡小女孩吧,你說是吧,呵呵。”謝長曦抓住沈元恺的手腕,沈元恺看着她的臉,放了手,随後扔下一句話就站了起來:“那我的運氣倒是挺好,若是萬一遇到了不喜歡男人的高人,我這條命就丢了。你說呢?”
謝長曦看着沈元恺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心中憤憤不平,也不答話。
沈元恺打量四周,他們身後是之前摔下來的陡坡,前方倒還是樹林,似乎并沒有一下子摔出樹林,他體內的內力平白增長了許多,身體之前受傷的地方完好無缺,就連很久以前因為練功磋磨出來的暗傷也消失了。
若是以前他的武功可以說是年輕一代鮮無敵手,現在他幾乎可以與老一輩的高手打成平手,也有可能打贏對方,究竟是何等的高人有如此的力量,內力的增長可以說是傳功,他中的毒也可以說是醫術高明,可是能夠讓人的傷一夜之間瞬間好轉,不留痕跡,這就不是人力所能為的了。
沈元恺目光驟然一凝,他看到原本他躺的地方一朵花開的極為妖嬈,不遠處的一叢草長得特別茂盛,生機勃勃。
只有這兩處是不同的,其他地方平淡無奇,花沒有開得這麽美,草也沒有這麽綠。
他臉頰處還殘留着一絲涼意,之前他潛意識的以為這是昨晚的雨水,可是現在他不這麽以為了,或許是那位高人用了什麽神奇的東西,也許是水,喂他喝的時候不小心灑在了那處地方,然後因為他下意識的抵抗,一部分水灑在了外邊,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去。
他蹲下來,将那朵花折了下來,放到了衣袖裏面。因為寬大的衣衫遮掩,謝長曦并沒有發現他的具體動作,只以為他是在查看那位不知名“高人”的蹤跡,不過她現在有點冷,便道:“沈大哥,我們現在能夠離開這裏麽?”
沈元恺還在想那位高人到底為什麽救了他卻不救謝長曦,或許和謝長曦有仇,但為什麽還要救和謝長曦在一起的他,被謝長曦這一打岔,他暫時放下心中的想法,道:“附近并沒有埋伏的人,我們現在就走吧。”
沈元恺抱着謝長曦運功飛走時還看了這裏一眼,日後要來這裏查探一番,或許會發現什麽。
從樹林裏出來後,沈元恺就順着路往前走,謝長曦遠遠地便看到路邊有一個人,看樣子好像是昨晚和他們分開的車夫。
沈元恺顯然也看到了,他停了下來,将謝長曦放下,那車夫看到一直在四處張望,看到他們後就跑了過來,似乎還用了輕功,謝長曦只覺得他似乎一眨眼就到了她跟前。
“少爺,您現在怎麽樣?”車夫擔憂極了,語氣也是滿滿的擔心之意。
“我沒事,你後來怎麽樣了?”沈元恺擺擺手,随後又詢問車夫的情況。
“我和少爺分開後,又跑了不久就走出了樹林,那些黑衣人倒是追上來一些,被我全部殺了,原本還想留一個活口的,但是那個人卻咬破嘴裏的毒囊自盡了。”車夫話語間略有點沮喪,他繼續說:“不過我在其中一個人身上發現了這個。”車夫拿出一個黑色的蝴蝶,那蝴蝶是木片制成的,指甲蓋寬的厚度,漆上黑色,然後雕成蝴蝶,做工粗糙,看上去很像假貨。
沈元恺伸手拿起那只黑蝴蝶,他的手修長白皙,拿着這只黑蝴蝶越發好看了,謝長曦收下自己內心的想法,靜靜地看着沈元恺查看那只蝴蝶。
沈元恺看着這只黑蝴蝶皺眉:“原來是他們……”随後就住了口,那車夫也不問,謝長曦雖好奇,但看沈元恺的神色也沒敢問。
沈元恺将那只黑蝴蝶塞到衣袖裏,對車夫道:“走吧,再走不久就能找到客棧歇腳了。”
車夫點頭服從,然後看着沈元恺又要抱着謝長曦的動作道:“少爺,不如讓我來吧,您先休息一會兒?”
車夫的長相格外普通,放到人群裏找不到的那種,謝長曦不介意誰來帶着她,沈元恺卻道:“無礙,這丫頭還累不到我。”
“是。”車夫低頭不再說話,沉默的跟在沈元恺身後。
謝長曦被沈元恺抱了一路,雖說不用她自己走挺好的,但是她在沈元恺懷裏一動都不敢動,渾身都僵硬了,到了一座鎮子口,謝長曦被沈元恺放下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她腿都麻了,差點膝蓋一彎跪到地上。
最後還是沈元恺注意到扶了她一下,沒讓她當着鎮子口的人來人往跪下出醜。
不過他們三個人還是挺引人矚目的,昨晚下雨,他們三個渾身都濕透了,而且沈元恺和謝長曦身上還沾了不少泥,一路不知多少人在盯着他們,進客棧的時候還差點被人趕出來。
好在沈元恺身上還帶有銀錢,所以還是順利的住了客棧,順便還讓小二跑腿買了衣物,送了洗澡水。
之前在馬車上時沈元恺還帶有換洗的衣服,謝長曦的他也幫忙買了,棄車逃跑的時候情況危急誰還想得到要帶那些東西,所以當謝長曦洗完澡,看到小二買好的衣物中還夾帶着亵衣亵褲時,雙頰頓時爆紅。
謝長曦收拾好後下了樓,四處看了一會兒,找到車夫坐下的桌子坐下,渾然不知還在客房裏的沈元恺拿出之前折下的花朵,目光灼灼的盯着看,可是那花朵依然開得正好,沒有半點打焉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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