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0 (8)
最主要也就沒幾個小時,池珩就是好人做到底,看她挂完鹽水,送她回去,因為淩晨了,她一個女人回去不安全,池珩就算已經忘記她了,至少還是朋友,朋友之間幫個忙而已。
反方:池珩是有夫之婦,沒有資格留下來,和宋今如此暧昧地待在一起,他沒有資格!他對不起關關!
謝謝大家的花花啊,我會認真更新的,有些激動的朋友,放心,池珩最後愛的是關關,關關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屬于他的女人
29.
周五的晚上,池珩開車載關斯靈回池宅吃飯,走進客廳看到非常可愛的一幕:池鼎辰正在幫程翊捏肩膀,程翊雙腿盤起,輕輕蹙着眉頭,說:“輕點輕點。”
“媽,爸。”關斯靈笑着開口,“我們來蹭飯了。”
“喲,來了好,每天都來蹭就好了。”程翊笑着起身,招呼傭人阿姨可以開飯了。
一家子和樂融融,氣氛很不錯,程翊心态很年輕,竟然也在玩微博,抛出了幾個微博上的熱門話題和明星八卦,正巧合了關斯靈的胃口,她和婆婆談得很開心,一旁的池珩似懂非懂,低頭用筷子挑碗裏的魚刺。
吃完飯,程翊親手煮了一壺茶,端上了準備好的糕點,切好了各色水果,又是滿滿地擺了一桌子,池鼎辰喝了一口茶,朝着關斯靈親切地笑:“我這裏有些好的單枞,等會你拿點回去給你爸爸喝。”
提到關邵官,關斯靈的心裏湧上一股澀味,坐在邊上的池珩抿了口茶,放下,微笑道:“很不錯的茶。”然後轉移了話題和父親談起最近市內一家民營企業倒閉的事情,池鼎辰認真嚴肅道:“一切都得跟着國家政策走啊,投機鑽營的事情是做不得的,貪圖眼前一點蠅頭小利,毀了長遠的前途,真是血淋淋的教訓啊。”
“得了得了,幹嘛談這些掃興的事情。”程翊瞟了一眼丈夫,打斷了他的話,用牙簽挑起一塊黃桃遞給關斯靈,“斯靈,多吃水果對女人的皮膚好。”
不知為何,關斯靈對上程翊的笑眸,察覺到那笑裏有意味,果不其然,程翊的笑容親切中帶了一些局促,嗯嗯了兩聲後開口:“斯靈也快二十七歲了吧,有沒有生孩子的打算?當然不是媽媽催你,你千萬不要有壓力,只是早生孩子早恢複,對女人本身來說有益處。”程翊本來不想提這事的,只是近日她的一個老姐妹在訴苦,說自己的兒媳婦早些年貪玩不肯生孩子,現在爬上三十了,準備了一年還沒懷上,搞得全家緊張兮兮的,程翊一聽,心裏有了些陰影,想着再過幾年自己的兒媳婦也要三十了,錯過了黃金生育年齡就不好了。
關斯靈怔了一下,馬上笑着說:“我和池珩打算再過一兩年生孩子。”
“再過一兩年啊……”程翊的聲音低了下來,語氣透着失望,不自覺地又問了一句,“現在是不是有什麽困難?”
“你呀。”池鼎辰拍了拍程翊的大腿,“別給你兒媳婦壓力,她還年輕着呢,想和池珩多過幾年二人世界又怎麽了,現在的時代又不是我們以前的時代,三十歲後生孩子的多了去了。”
“爬上三十歲可不好。”程翊溫和地辯駁,“流産率就高了,難産的概率也大了,生下了的孩子還不一定健康,産婦本身還會有妊娠高血壓和妊娠糖尿病,麻煩可多了,我不希望斯靈吃那些苦。”說完,她又朝關斯靈極其溫和地一笑:“我相信斯靈這麽聰明的孩子是不會那麽糊塗的。”
關斯靈立刻說:“媽媽你別擔心,現在醫學那麽發達,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我沒有說要等到高齡再生孩子,只是現在真的沒做好心理準備,感覺承擔不了那份責任,畢竟那是一個生命,我需要用更成熟更理智的态度去接受。”
程翊呵呵地笑出來了:“怎麽會呢?我生池珩的時候才二十三歲呢,比你小三歲,當時也是懵懵懂懂的,但懷孕的那一刻起心理就立刻起了變化,所以斯靈你別考慮太多,做母親是很幸福的,不會有什麽負擔的,再說還有池珩和我們兩老呢,大家都陪着你,照顧你,還有什麽問題?”
關斯靈側頭看一眼池珩,他正風輕雲淡地研究碗裏的茶,冷眸裏有些笑意,她心裏腹诽:你怎麽也不說句話。
“年輕人渴望二人世界我是很理解的,其實生下孩子後也可以過二人世界啊,你就将孩子扔給我們兩老,你們去看電影去旅游都可以啊,一周扔給我們三四天都行,我們也不是那種經濟上有困難的孩子。”程翊放下茶杯,笑容不減,循循善誘,“很多夫妻連房子都沒買,就是你們年輕人現在說的裸婚,住在幾十平方的小閣樓裏,還積極努力懷孕呢,這生孩子是件大事啊,放在我們以前,那是任何事情都要為此開道的。”
“媽。”池珩開口了,“這事你就別管了,我們有數。”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們都是明事理的人。”程翊說,“我就不唠叨了。”
雖然程翊的一番話很溫和,但沒有聽到關斯靈的保證,她眼眸裏的喜悅漸漸淡了下去,她心裏不覺得關斯靈現在不想生子的理由是多麽站得住腳,對她而言,生孩子需要什麽心理準備?難道時代真的變了,現在生孩子還需要講究什麽心理準備?她可是和池鼎辰結婚當晚就懷了池珩了,池珩現在多優秀,诶,現在的時代總是講究太多,簡簡單單一件事情弄得那麽複雜。
這個問題顯然糾結了程翊很久,等到池珩和關斯靈走後,她還對着池鼎辰念叨:“我不是給斯靈壓力啊,我怕她現在不上心将來會後悔啊,現在可是大好的年齡啊,等再過幾年,也許就生不出了,老池啊,斯靈說要做什麽心理準備,那她現在沒準備好要是意外地懷上了,她會不會去打掉啊。”
池鼎辰瞟了她一眼,嚴肅道:“你在說什麽呢,斯靈不過二十六歲,你急什麽啊,而且斯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如果懷上了是不會打掉的,你別瞎擔心了。”
回到家,關斯靈坐在沙發上看影片,池珩脫下襯衣,正準備進衛浴室,她瞟了一眼他完美健碩的身材和麥色的肌膚,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要看進來看個夠。”池珩輕松地笑。
“少自戀。”關斯靈轉過頭去。
池珩洗完澡出來,輕輕甩了甩頭,命令道:“過來,幫我擦頭。”
“你自己沒有手啊?”
“那我娶你是幹嘛的?”
關斯靈悶悶不樂地按了暫停鍵,起身走過去,拿起厚厚的毛巾幫他擦頭,一邊擦一邊說:“你媽媽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為什麽生氣?”
“因為我沒有表态說立刻生孩子。”關斯靈說。
池珩轉頭,黑亮的眸子裏有些戲谑:“內疚了?”
“你也是,為什麽不幫我說話,每當婆婆抛出生子這個話題的時候,丈夫應該勇敢地挺身而出說是我的責任,我暫時不準備要孩子,你呢?你卻在一邊悠悠地品茶,池珩,你真無賴。”
“為什麽将責任推給我?池太太,你先生在生孩子這件事上早就做好了身心準備。”池珩說,“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得自己面對。”說完很潇灑地起身,輕松地哼了哼,頭發上殘餘的水珠滴落到腹肌,形成性感魅惑的一幕,他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咖啡。
關斯靈反駁:“雜志上說了,女人不願意生孩子百分之六十是男人的問題,男人沒給她安全感,這是科學研究的結果。”
池珩喝了一口咖啡,側頭目光停留在關斯靈的臉上,片刻後吐出兩個字:“矯情。”
晚上,關斯靈鑽進被窩看書,池珩躺上來的時候床有些輕微地沉了沉,她嘲諷:“你是豬頭,躺上來就和鬧地震一樣。”
“那你就別抱着豬頭睡覺。”池珩輕松地回了一句,戳中了關斯靈的要害,自從和池珩結婚後,她總貪戀他的溫度和氣味,喜歡貼着他的胸膛或背脊睡覺,腿還擱在他的大腿上,睡得那叫一起舒心痛快。
“我才不稀罕。”關斯靈放下書,躺下,拉過了被子,閉上眼睛,“有本事你也別碰我。”
池珩側身,非常厚臉皮地将手臂擱在關斯靈的腰上,被關斯靈甩開,他又擱上,她又甩開,最後他一個翻身便覆蓋在她身上,形成壓迫的姿勢,低頭看她:“安全感,我沒給你嗎?”
提到這敏感的三個字,不免要深究一番,關斯靈本能地躲避,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半晌後示弱了:“其實你做的不錯,作為丈夫你可以打九十分。”
“還有十分扣在哪裏?”
關斯靈想了想說:“行了,你是一百分,超級完美的丈夫一枚,我是撿到了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了。”說完用手捶了捶他結實的胸膛,“我今晚很累,不想動,你不許禽獸。”
“你不動就可以了,我動就行了。”池珩說罷,黝黑的眼睛亮了亮,滿是狡猾,滾燙的手掌掀開她的睡衣,貼在她柔軟的地方,她“啊”的一聲,他才笑着停下,“吓你的,今晚停戰,安心睡覺。”
周六,藝術博物館。
關斯靈看着大廳裏的一堆黑色的,又醜又髒的石頭亂起八糟的堆在一起,然後面前豎着一個牌子:獲獎作品《生命的欲望》
真是看不懂啊看不懂。
藺洵說:“這是獲獎作品?我也可以完成啊。”
紀淮旸來電,藺洵開心地跑到一邊去接電話,關斯靈緩緩走在畫展區,欣賞一幅有一副油畫,會場布置很精妙,有一排白色的屏風,屏風上是随性的潑墨,潇灑至極。
關斯靈停留在一幅色彩鮮明的寫實派畫前,卻聽到屏風後頭有人說話。
“最近好嗎?”
“沒什麽不好的。”
一男一女,女的聲音有些熟悉,關斯靈垂眸,看見屏風下有一雙又細又白的腿,顯然是屬于女人的,旁邊穿着黑色西褲的的腿是屬于男人的,腳上是一雙小牛皮鞋。
“你怪我嗎?”男人的聲音中低沉透着些許內疚。
“我哪有資格怪你,你給了我不少東西了,一套大房子,一筆分手費,換取一個女人九年的青春,值了。”
關斯靈心想,又是一對陷入紅塵欲望中的男女,簡直可以拍電影了。
男人笑了一下,繼續說:“是我欠你的。宋今,不管你信不信,這些年來我是一直下了決心要娶你的,為了你我無數次和她提出離婚。”
關斯靈怔住,宋今兩個字太敏感了,直接沖擊她的耳膜。
“可是最終你還是回到你老婆身邊了。”屏風中的宋今聲音冷冷的,“你一次次給了我希望,又一次次将我拉回現實。”
男人的聲音沉默了下去,過了幾十秒才響起:“如果我說我愛的只有你,你信嗎?”
“我當然不信。”宋今冷冷地笑了,“我不是二十二歲的女孩子了,我快三十二了,我明白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最有效最誠懇的證明就是給她名分,我想做徐太太,你一直給不了,到現在你還說愛的只有我,別惡心人了。”
宋今的聲音如此清冷陌生,似乎不能和那天躺在病床上柔弱纖瘦的女人聯系在一起,關斯靈的腦子出現了瞬間的空茫。
30.
屏風後面一陣沉默,許久後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關斯靈垂眸看見他們的兩雙腳并在一起了,然後宋今低聲中帶着一些掙紮:“徐铮,你沒有資格再碰我。”
徐铮?關斯靈腦子裏立刻浮現沈玥的臉,那張溫婉的,屬于四十多歲女人的臉,對了,母親尉東菱說過徐铮愛上了一個學畫畫的女人,還将她藏到了法國,這些全都和宋今吻合,原來介入沈玥婚姻的正是宋今。
“我欠你的我下輩子還,你好好地過日子,有困難的話立刻來找我,只要我幫得上的我絕對不會推辭。”徐铮說。
宋今撇過頭去,聲音微冷:“下輩子我絕對不要再碰到你,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找你的,你就和你老婆好好過日子吧,我等了快九年了,最終她使了點手段就将你成功地哄回去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也會找一個幹幹淨淨,真正愛我的男人一起生活,我們之間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高跟鞋的聲音清脆,關斯靈看見那雙又細又白的腿大步大步地往左邊走了,屬于男人的那雙腿還留在原地,似乎在猶豫,在掙紮,最後還是沒有追上去。
藺洵找到關斯靈的時候,笑嘻嘻地說:“紀淮旸去香港出差了,我給他列了清單,讓他一樣不落地買好,你要的保濕水我也讓他帶了。”
說完,兩人手拉手繼續逛藝術展,走到商品區,關斯靈為池珩買了一只煙灰缸,标價二百五十元,她把玩在手裏許久,覺得非常适合池珩那只豬頭。
池珩這晚有應酬,回到家剛好十點,身上還有酒意,關斯靈走出來捏住鼻子:“池珩,你喝多少酒啊?”
池珩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脫下西服,說:“今晚喝得的确有些多了,東西也沒吃,胃裏全是酒了。”
關斯靈一邊嫌棄地看他,一邊快步走到廚房,将鍋子裏的排骨和牛肉重新熱了熱,端了出來放在餐桌上,轉頭看池珩已經坐在沙發上,一手捏着一張報表的東西,一手夾着煙,煙頭上蓄着的灰已經有很厚的一截了。她趕緊走過去,拔走他手裏的煙,說:“池珩,你別不拿身體當回事啊,剛喝了那麽酒,現在又抽煙,還空着胃!”
池珩擡眸,對上關斯靈着急的眼眸,淺淺地笑了:“飯菜熱好了?”
“是的,池先生,這邊請。”關斯靈拉過他的手臂,他起身趁機在她腰上捏了捏。
池珩的确餓了,吃了一碗飯,牛肉和排骨也解決了不少,關斯靈坐在他對面,托着腮幫子打哈欠,池珩說:“以後別等我了,困了就去睡覺。”
“我哪敢不等啊,池總在外面賺大錢,我等蔥蒜只能在家燒飯擦地,做好一切分內工作,等偉大的池總回來時第一時間噓寒問暖。”關斯靈說。
池珩近日真的很忙,吃完飯又走進書房,打開筆記本操作起來,書桌上堆着大堆的文件,他專心致志地核對,審查,關斯靈在卧室聽小提琴曲,等到近十二點,她忍不住了,走進書房,走到池珩面前,抽走他手上的文件,耐心地說:“池珩,不許熬夜,對肝髒不好。”
“再給我十五分鐘。”池珩說,眼睛沒有從企劃書上挪開。
關斯靈跑出書房,到客廳的櫃子前,打開拿出一袋子奶油核桃,又跑進書房,坐在池珩身邊,給他剝奶油核桃吃,又陪着他待了近半個小時,池珩才合上筆記本,整理好所有文件,起身摟過她的腰:“好了,到時間給你丈夫暖床了。”
睡覺之前,關斯靈感到下腹部隐隐作痛,她預感是親戚來了,到洗手間一看,果然如此。她向來有痛經的毛病,這些天又吃了點辛辣的東西,到了半夜痛得醒了過來,池珩睜開眼睛,輕聲問怎麽了,她說親戚來了,肚子好痛,他起身幫她拿了婦科千金片,又泡了紅糖水給她,她蹙眉讓他打開抽屜,看暖寶寶還有沒有,他打開一看,沒有了,她失望地哦了一聲。
池珩回到床上,一手拿起她的腳,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對着她的足底部反射區又是按又是刮又是叩。
“好痛!”關斯靈不禁地呼出來。
“痛經就是要按這裏,讓淤滞的血液流通。”池先生非常專業地說。
“池先生的經驗真豐富,是不是給其他女人按過?”關斯靈立刻問。
池珩瞟了她一眼,笑道:“又小心眼,我只給我媽按過。”
池珩按了很久,關斯靈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快近兩點了,她說:“算了,快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
池珩将關斯靈抱在懷裏,溫熱的大掌按在她的腹部,她立刻覺得一陣溫暖,雖然肚子還是隐隐作痛,但痛感消退了不少,她的雙手擱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輕輕地問他:“池珩,你對其他女人也是這麽溫柔嗎?”
池珩閉着眼睛,幹淨的薄荷味彌漫在兩人中間,他說:“沒有,你是第一個。”
關斯靈頓時覺得虛榮心得到很大滿足,小腿擱在他大腿上,反問:“不騙人?”
池珩微微睜開眼睛,眼裏含笑地看她,反反問:“你說我有沒有騙人?”
“你能別笑得那麽腹黑嗎?我都起雞皮疙瘩。”關斯靈不滿道,手指戳了戳他的左胸,“快說,有沒有騙我?”
池珩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啃了啃:“斤斤計較。”
“池珩,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能對別的女人那麽溫柔,那是軟性犯罪,會誘惑她們陷下去的,你在她們面前必須做到冷酷無情,知道嗎?”關斯靈繼續說,“不,應該是面無表情。”
池珩無語了,低頭攫住她柔軟的,喋喋不休的唇,她頓時軟化了,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偶爾睜開瞟瞟他,發現他已經閉目,呼吸勻長,她伸出手指撩了撩他的長睫毛,又點了點他的鼻子,最後落在他的唇上,他突然睜開眼睛,狠狠道:“你再不老實,我要浴血奮戰了,別懷疑,你丈夫有這個體力。”
關斯靈終于噤聲,乖乖地閉上眼睛,呼吸和他的呼吸萦繞在一起,感受他的體溫和體味,漸漸入了睡眠。
……
一個半月後,尉東菱和關邵官正式辦理了離婚,他們相約在民政局門口,一起進去的,手裏拿好了身份證,戶口本,結婚證,協議書和兩張2寸的近期免冠照,當這些資料都擺在桌子上時,尉東菱的神情很平和,而關邵官的心裏湧上一股絕望。簽字的時候,他本能地伸出手按住她的手,急促道:“東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我們好好地繼續過下去。”
尉東菱漠然地抽出手,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繼續簽字,這一刻,關邵官聽到心髒破裂的聲音,随之的是一陣眩暈,他似乎看見了二十歲的尉東菱,做他新娘時候的尉東菱,那麽嬌美,那麽可愛,他急着抱住她表明心跡:“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絕對。”
承諾向來是用來違背的。
他們此刻終于分道揚镳了,走出民政局,關邵官說一句:“東菱,我會繼續等你的,等你回到我的身邊。”
尉東菱頗為諷刺地一笑:“何必呢,你現在是自由之身了,去找你的小情人吧,我想她會很開心的。”
關邵官面色蒼白,一陣又一陣的眩暈襲來,他似乎有些站不住,微微歪了歪身子,搖了搖頭,擡眸時看着尉東菱纖細的背影逐漸遠去。
手機鈴聲又響了,是私人手機,關邵官有兩只手機,一只是商務功能的,一只是私人的,此刻是孟惜的來電,他看到了孟惜的名字,立刻按掉了,既然決定斷了和孟惜的關系,他絕不會拖泥帶水。他一次性給了孟惜三十萬元,還給她買了股票和基金,請了經紀人打理,最後安排她進了省電視臺實習,臺長那邊早做了安排,只要不出意外,轉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似乎只有這些賠償才能彌補他的愧疚,畢竟孟惜那麽年輕,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完全給了自己,說到底,那是女孩最寶貴的一切,被他糟蹋了。
婚外情,的确刺激,讓他有重回二十歲的錯覺,但歡愉後的代價是巨大的,他失去了他的尉東菱。憑良心說尉東菱對他數十年如一日,默默在他背後支持他,不給他添麻煩,在生活各個方面照顧他,在事業方便理解他,曾經他有長達兩個月不回家的記錄,她也沒有怪他,只是善解人意地問他累不累,說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在一起相處,錢夠吃夠用就行了,多了也沒意思。
想到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心如刀絞,終于明白了那部老電影上的那句臺詞的真實性。
“摸着老婆的手像是摸着自己的手,一點感覺也沒有,但砍掉老婆的手像是砍掉自己的手,痛徹心扉。”
他現在所等所期盼的是尉東菱的回頭和原諒,他想和她複婚,他要等她,一輩子都可以。
尉東菱離婚後的第二天是沈玥的生日,她熱情地邀請尉東菱和關斯靈參加她的生日,尉東菱很細心,和關斯靈到超市買了一瓶葡萄酒作為生日禮物。
沈玥喜歡吃江浙菜,請她們去的餐館是一家人均消費達五百的江浙菜館,尉東菱和關斯靈進包廂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了六七個人,都是沈玥的朋友,而沈玥的丈夫徐铮竟然也在其中。
“這是我老公,徐铮。”沈玥落落大方地給尉東菱和關斯靈介紹。
關斯靈看了一眼徐铮,他是個清瘦的男人,個子很高,皮膚偏白,眼睛有些小,笑起來有些壞,書上不是說了嗎,小眼睛的男人都是壞男人,但他一說話,卻給人非常真誠友好的感覺,和他的笑容很不同,他很紳士地感謝和招待前來為太太慶祝生日的朋友,點了一桌子的菜。
生日蠟燭吹完,沈玥嘆了嘆氣:“終于四十歲了,年華不再。”
徐铮起身,拉起她的手,給她了一個擁抱,溫柔地說:“玥玥,你依舊美麗如初,和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一樣。”
關斯靈突然覺得一陣反胃,撇過頭。
沈玥卻很顯然地被徐铮這句話感動了,吸了吸鼻子,擡眸看了看穹頂的水晶燈。
關斯靈在心裏腹诽,這就是男人,溫情脈脈的表象,朝三暮四的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要花花!~(≧▽≦)/~啦啦啦撒花的朋友都是超級心地善良的朋友!要JF超過25字,署名
PS:放心,孟惜沒啥好結果的,她姐姐也是,宋今也是
31.
整個生日宴會上,徐铮表現得風度翩翩,和衆女人說笑,又為沈玥布菜,因為沈玥喜歡吃蝦,他很貼心地剝去蝦殼,放到她碗裏,魚肉也是挑去刺以後夾給她,一副好丈夫的模樣。
有一位胖乎乎的女士向沈玥投去羨慕的眼神,誇道:“沈玥,你真有福氣,像徐總這樣英俊潇灑,事業有成的男人不多了,最難得的還是對你那麽貼心,羨慕死我了。”
沈玥眯着眼睛笑說:“哪裏,他可忙了,一周在一起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徐铮的手掌覆蓋上沈钰豐潤的手,笑容如春風,搖了搖頭說:“聽出沒有,她在怪我呢,不過我真的得反省,對男人而言事業固然重要,但家庭更可貴,賺再多錢也比不上回到家看到老婆笑容那一刻的快樂和滿足。”他無名指上戴着的素戒和沈玥無名指上戴着的素戒是一對的,此刻在燈光下有一圈溫潤的光暈,看上去很美好。
呵,非常美好。
生日宴會結束,徐铮載着沈玥回到了家,他一進門便将左手的戒指摘下,扔到客廳的小幾上,脫下西服外套,扯下領帶,坐在沙發上,斜眼看沈玥,沈玥正摘下耳垂上的翡翠耳環,擱在玻璃櫃子上,這對翡翠耳環分量不輕,戴得久了,耳垂扯得痛,她用手輕輕揉捏。
徐铮掏出一根煙,吧嗒一聲,打火機的藍色火焰躍上,他漫不經心地說:“表現得還行吧,滿意不滿意?”
沈玥面無表情,放下自己的頭發,淡淡地說:“你以為人家不知道嗎?人家明白得很,只是沒點破罷了,現在八成在偷笑我們。”
徐铮不耐煩了,搖了搖頭,想散去自己的煩躁,冷哼了一聲:“是你叫我去的,也是你叫我表演的,現在又說這沒必要,我不知道你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他說完起身,手指夾着煙,走向旋梯:“我去書房了,沒事別進來。”
“徐铮。”沈玥喊住了他。
徐铮頓了頓步,颀長的背影散發的是冷寂和淡漠,他頭也不回,等着她說話。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定要對我如此冷淡嗎?就連陪我說說話都不願意嗎?”沈玥放軟了語氣,有八年了吧,他都沒有和她同床共枕過,這對女人來說是多麽大的羞辱,她的丈夫,已經一點也不願意碰她了。
“沈玥,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徐铮聲音很沉,“你不願意離婚,你要做徐太太,好,我答應你,但是要我違心說什麽話,做什麽事,我辦不到。”
“對,我知道。”沈玥的神色頓時萎了下去,這個事實她早就接受了,心痛是最初的,現在只剩下麻木了,“你将愛情都給了那個女人,你人在這幢房子裏,心卻在那個女人身上,她是你的寶貝,你的最愛,而對我,你只有不耐和厭惡。”
徐铮的背影挺拔,垂下的手指間夾着燃着的煙,半響後他開口了:“你知道就好。”
說完,徐铮快步上了樓,沈玥聽到他書房的門關閉的聲音,猶如他的心房,也是緊緊地對她關閉着。她軟軟地倒在沙發上,深深地吸了口氣,保養得體的手指揉捏着太陽穴,心底還是湧上一陣又一陣的酸意。
她二十二歲嫁給徐铮,他比她大兩歲。當初她對他是一見鐘情,他的長相,談吐,能力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對她而言他是王子,是優雅迷人的,一個眼神就可以控攝住她,她很快陷了下去,對他展開了主動的追求,那個年代,女追男還是比較少的,不像現在,大街上到處是花癡,她是完全抛棄了矜持和驕傲,放□段去追求他,當然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自己不夠漂亮,個子不夠高,身材也不夠好,但是自己有的優勢也是別的女人沒有的,譬如優越的家世,譬如高學歷,譬如一顆愛他不悔的心,她憑着自己的毅力,無懈可擊的照顧和關心漸漸打動了他,他終于回頭,自嘲地笑了笑:“我什麽都沒有,對你也談不上特別喜歡,你确定要嫁給我?”她堅定地點頭,終于在他眼眸裏看見了那點叫做感動的光芒。
她在所有人反對之下嫁給了他,拿出自己的嫁妝作為他的第一筆啓動資金,陪他度過最艱難的創業初期。她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有的是智慧和能力,成功只是早晚的問題,而上天似乎也在幫他,他很快成功了,她迫不及待地牽起他的手,向當初反對他們婚姻的所有人炫耀:我的男人是最優秀的。
同樣幸福的是他對她的态度也在逐漸改變,越來越溫柔,越來越親昵,他會在她耳邊低語:“玥玥,娶你是我最明智的選擇,是最好的投資,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彼此之間越來越默契,越來越融合,為了他的事業,她犧牲很多,第一次懷孕的時候正逢他第一次事業危機,她挺着大肚子到處去活動,抵押房子,向銀行貸款,一個個打電話給認識的朋友,用最卑微的語氣借錢,為了他她去國土局守了整整半個月才見到了局長,說明來意,拿出最真誠的态度和誠懇的哀求,那位局長只是官方地說了句:“要跟着政策走啊,你有沒有審批文件,有的話我可以幫你,沒有的話我愛莫能助啊。”那天是個大雨天,她在國土局門口滑了一跤,很悲哀地流産了,醒來的時候看見憔悴的他,他握着她的手說:“玥玥,我們還年輕,可以再要孩子。”
可是後來,她再也沒有懷孕成功過。
第二次事業危機,第三次事業危機,她都無怨無悔地幫他到處走動,帶着笑容求這個求那個,出錢出力,可以說,如果沒有她,他無法挺過來。
她從來沒有怨過,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心滿意足,她是樂天派,相信所有的挫折和苦難都會過去的,幸福和燦爛在終點站等着他們。
但是,到了結婚的第八年,最毀滅性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叫宋今的女人出現了。
宋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徐铮的心,徐铮為她癡迷,瘋狂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向她坦白,提出離婚之時,她簡直要崩潰了,顫顫地問了句:“你才認識她多久,為了她要和我離婚?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嗎?徐铮,你別傻了,現在只是你一時間的意亂情迷,我可以理解,可以原諒你。”
而回應她的是更冷酷無情的事實,他說:“只要你同意離婚,我什麽都不要,房子車子股份基金,名下所有財産全部給你,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沈玥,我愛她,這是我也預料不到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不遇到她,和你過一輩子,但是她出現了,她告訴我什麽叫□情,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愛情這一說,愛情是可以瞬間燃燒我的東西,我現在才發現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多麽痛苦,我不想這樣過一輩子,所以,我們離婚吧。”
她去見過那個叫宋今的女孩,一見面就知道自己輸了,宋今太美了,可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而且比她年輕八歲,正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