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0 (9)
春好年華,還是學畫畫的,非常有氣質,如一顆最耀眼的星星,相比之下她是如此黯然和平庸。
她對宋今說了一堆話,暗示明示,威逼利誘,宋今始終不表态,眼眶紅紅的,眼淚最終還是簌簌而下,顯得那麽嬌美動人,令人憐惜,輕輕地說了句:“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遇到徐铮,但是遇到了,我無法選擇,徐太太,請相信我真的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這都是天意。”
知道她去找了宋今,徐铮半威脅半警告地對她說:“你再去騷擾她只能更堅定我離婚的決心。”
她堅持不肯離婚,他就和她耗着,很快帶着宋今去了法國,後來的□年時間,他每年都要飛到法國,開始是一兩個月,後來是三四個月,最後是六七個月,他簡直就是住在法國那邊了,鐵了心和宋今厮守在一起。而國內的家,他沒有再踏入一步,他用冷暴力向她昭示:我一定要和你離婚,不管等多久。
如果不是他的企業遇到有史來最大的危機,要不是沒有這個轉機,她可能真的要放棄了,接受命運的安排和他離婚,但似乎是上天的憐憫,他被危機纏得焦頭爛額之際她毅然地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動用所有的社會關系幫他度過了難關,她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讓他回家。
他答應了。
沈玥将雙手捂在臉上,淚水終于溢了出來,這些年,她的愛和恨都給了徐铮,她等他等到快絕望了,無數個清冷寂寞的日子,她只能一個人對着空蕩蕩的屋子想念他,期盼上天給予奇跡,他能回到她身邊,現在他回來了,但是她的心還是空空的。
夜涼如水,關斯靈一個人窩在被窩裏聽小提琴曲,看厚厚的音樂史,時不時看手邊的手機,一點動靜也沒有,她終于忍不住了,打電話給池珩。
池珩此刻正在B市出差。
她撥通電話後說:“池珩,你是豬頭,說好每晚給我打電話的,我等了好久,你還不打來。”
電話那頭池珩的聲音低沉醇厚,帶着微微的疲憊,他笑了出來:“剛回到酒店,正準備打給你,你就搶着打來了。”
“去應酬了吧,喝了多少酒,有沒有吃飯?”關斯靈問。
“喝了半瓶幹紅,宴會結束後我讓秘書給我帶了一碗蔬菜炒飯,還沒吃。”池珩解下領帶,扔在大床上。
“剛回房間啊?”關斯靈笑着問,“難得老婆不在身邊,不去潇灑潇灑,泡個澡,按個摩,唱個歌,看個舞?”
“我倒忘記了,天高皇帝遠,的确應該去潇灑潇灑。”池珩的聲音透着一點壞,“B城的夜晚最迷人了,燈紅酒綠,處處是風景。”
“你敢!”關斯靈立刻作兇裝,“池豬頭,你皮癢啊?”
池珩吹了一記口哨,将手表摘下,走到窗口,深邃黝黑的眸子裏浮上一絲溫柔,對着手機說:“親我一下。”
關斯靈愣了愣,然後重重地對着手機發出mua的聲音,聲音歡快:“夠嗎?”
池珩頓了頓,眼眸微微收了收,聲音粗啞中透着誘惑:“不夠,我想要你。”
“哇,電話裏還耍流氓啊你。”
“對老婆耍流氓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嗯?”池珩笑容很淺,尾音拖得很長,性感又魅惑。
作者有話要說:沈?也許是個很傻很蠢的女人,但是她也是代表了社會上的一部分女性。
32.
下午只有兩節課,關斯靈練完了琴徑直回了家,一進門就看見屬于池珩的那雙皮鞋很規矩地擺在玻璃鞋櫃中,心頭一暖,擡眸一看,他的西服和領帶都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果然是他回來了,她急着換上軟軟的居家鞋,跑上二樓,聽見他的聲音從書房傳來,她推開門,喊了聲老公。
池珩正在通電話,聽到關斯靈的聲音立刻轉過身來,食指放在唇上,笑着做了一個噤聲的指示,關斯靈乖乖地閉上嘴巴,貓步走到他面前,他很自然地展開左手臂,将她摟進懷裏。他的胸膛寬敞溫暖,還帶着一些風塵仆仆的陌生味道,她使勁嗅了嗅。
剛才那聲老公被池珩電話那頭的客戶聽見了,正事交流完後,對方半玩笑地打趣:“剛才那嬌滴滴的聲音是池總的太太還是小情人哪?”
關斯靈清楚地聽到了電話那頭客戶戲谑的聲音,伸手擰了擰池珩的手臂,池珩不動聲色,輕輕咳了一聲,對着電話說:“當然是我的太太。”
挂下電話,池珩拍拍懷裏的關斯靈的腦袋:“想我沒有?”
“誰會想一只豬頭?”關斯靈堅決不承認。
“口是心非。”池珩哼了哼,“給你帶了禮物,放在客廳的桌子上,看見了沒有?”
“啊?我急着上來,沒看見,現在下去拆禮物。”關斯靈又蹦蹦跳跳地下了樓。
客廳的桌子上果然放着一只深藍色的購物袋,袋子上是知名品牌的LOGO,綴着金絲帶,關斯靈拆開移開,是巧克力香薰,外型是一座小房子,全部用比利時巧克力做成,還附帶了三顆同樣用巧克力做成的蠟燭,也是可以吃的,一拿出來,滿屋子都飄溢着濃郁的巧克力味道,誘人極了,這是一份禮物,還有一份禮物藏在一只暗紅色的天鵝絨盒子裏,打開一看是一對白金耳環,星星造型的,耳環下方系着标簽,上面寫着:desertsatr,沙漠之星的意思。
“這都是你自己去買的?”關斯靈問。
“最後一天主辦方的公關經理陪我們去新開張的購物廣場,在她的參謀建議之下買的。”池珩說,“喜歡嗎?”
“很喜歡。”關斯靈用手拍了拍他的臀,以示表揚,“表現不賴嘛,晚上想吃什麽,我現在去趟超市。”
“別麻煩了,帶你出去吃。”池珩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池珩的興致似乎很高,載着她開向湖山區,行程近一個多小時,終于停在一條小路口,兩人下了車,他帶她沿着小徑走了進去,繞來繞去走了很久,關斯靈有些納悶道:“這深山老林,會不會有吸血鬼啊?你皮那麽厚,吸血鬼自然是看不上的,我怎麽辦呢……”池珩低聲笑了笑:“胡說八道。”
路徑兩邊滿是松樹,竹子和雲杉,偶爾有兩三只松鼠沿着粗壯的樹幹往下爬,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又迅速爬了回去。他們走了近十分鐘才到達了目的地,原來掩映在翠綠欲滴之後是一片類似世外桃源的風景,有一個樸素古意的茅草屋,周邊是粉綠濃紫的花,肥嫩的土雞正踱步在空地上,邊上池塘裏的野鴨總在悠哉悠哉地游曳,一棵古藤下設置了一個秋千,随着微風很小幅度地擺動。
原來是個院子餐廳,擺在十來張桌子,用餐的人很少,只占了三四張。
穿着藏青色連體褲的老板娘立刻迎了出來,臉上熱情洋溢:“昨天我家老楊還在說池老板怎麽好久沒來了,想打給電話給你,但又打擾到你工作,于是只能幹巴巴地盼着,今天總算把你盼來了。”
“這是我太太關斯靈。”池珩為老板娘介紹。
“多漂亮的女孩子啊。”老板娘立刻贊道,“又瘦又高又有氣質。”
關斯靈笑着謝謝。
池珩顯然是熟客,很簡潔明了地對老板娘說:“就上我平時吃的那幾道菜。”
菜很快便上來了,菜色很普通,一個魚暖鍋,一盆蝦,一盤羊腿,一盤油麥菜,一碟豆腐,一瓶桂花釀的酒。但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每道菜都沒放味精,是自然的鮮味,魚肉很嫩,肉裏的湯汁味道濃郁,蝦肉外表晶瑩,肉質彈牙,蔬菜也非常爽口。
“他們的食材非常新鮮,菜是自己種的,還承包了不少中小型酒店的生意。”池珩解釋道。
“自己種菜養魚很好啊,其實我一直很希望有一塊地,可以自己種蔬菜,黃瓜,蘿蔔,茄子和小青菜,不施化學農藥,健康又可口,如果再有個池塘更好了,養魚養蝦多有趣味。”關斯靈歡喜地說。
“可以。”池珩說,“如果你喜歡的話,改天我們去郊區選一塊地,一次□一年的租金,簽個協議,你就可以種蔬菜和水果了。”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孩子一樣,仿佛是買玩具給她過家家一般。
正說着話,耳邊響起奶聲奶氣的童音。
“池叔叔!”
關斯靈一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像一只球般朝池珩的方向滾來,池珩立刻笑着俯身展開雙臂,那個小男孩非常敏捷地爬到他腿上,沉甸甸的大屁屁占據了池珩的大腿,撅起嘴巴親了一下池珩的左臉頰,池珩眼眸裏滿是溫柔和寵溺,立刻指了指自己的右臉頰:“還有這邊。”那個小男孩立刻又親吻了池珩的右臉頰。
老板娘也笑吟吟地過來了,主動向關斯靈解釋:“我的兒子,小名叫球球,今年五歲。”說着喊了球球一聲:“球球,叫阿姨。”
球球扭了扭身子,朝着關斯靈眨了眨眼睛,甜甜地喊了聲阿姨。
球球剛吃完巧克力餅幹,手掌黑乎乎的,他狡猾地一笑,将手掌貼在池珩的白襯衣上,池珩的白襯衣立刻浮現兩個髒兮兮的手印,他笑得咯咯響,被老板娘喝斥了幾句,池珩故作嚴肅地捏捏他的臉,說道:“球球越來越壞了。”
老板娘不禁和關斯靈說起自家的事情來,原來球球有先天性心髒病,室缺房缺加動脈導管未閉合,三歲半的時候動的手術,手術費和藥費都是池珩出的,因為當時他們家老楊欠了一屁股債,為了生存已經到了砸鍋賣鐵的地步,實在沒有錢給孩子動手術,于是想用藥物再拖幾年,等于條件允許後再動手術,但是池珩很嚴肅地說孩子的病拖不得,他主動幫忙聯系醫院,找到最好的心內科大夫主動為孩子動手術,沒有讓他們兩口子出一分錢,孩子手術成功了,他又幫他們找了這塊地,提議可以自産自銷,開個農家樂餐廳,他們聽從了,積極準備起來,前期的投資是池珩出的錢,他們過意不去,就打了欠條,池珩也自然地收下了。現在他們一家承包了好幾家中小型酒店餐廳的食材配送,加上開了農家樂,盈利很大,錢已經還給池珩了,但對池珩這位貴人,他們一家人是非常感激的。
“池老板是個大好人,你真有福氣。”老板娘說到動情處,眼睛裏盈盈水水的,“他可喜歡孩子了,對球球特別好,每年球球生日,他都送來大蛋糕和一堆玩具。”
關斯靈心裏湧上一股感動,她再擡眸看池珩,他正認真又耐心地聽球球說幼兒園的事情,手掌時不時地撫摸球球黑黑的頭發,那種濃濃的父愛,悄無聲息地感染了她。
池珩很愛孩子,也許,她是該給他一個孩子。
這天晚上,當池珩洗完澡,上床覆蓋在關斯靈身上時,關斯靈伸手很溫柔地撫摸他的眉眼和鼻梁,輕輕地說:“池珩,我們生個孩子吧。”
池珩一怔,随即問:“你做好心理準備了?”
“坦白說沒有,但是我知道你很喜歡孩子,剛才看你抱着球球那麽開心,眼裏都是笑意,我就在想如果你抱着自己親生的孩子該有多麽幸福。”關斯靈的手擱在他的胸膛上,“我可以給你這種幸福。”
“不急,我們結婚沒多久,過一過二人世界也挺好的。”池珩低頭,溫熱的唇貼在她的脖頸上,“而且某人說了,沒有給她安全感,她不敢生孩子。”
關斯靈被自己曾經的話噎住了,正要反駁卻被他封住了唇,他的大手掌在她的肌膚間游曳,很快便扯下了她睡裙下的貼身小內,手指撩撥着她的花心,引得她喘息不已,他褪下自己的所有衣物,調整了位置,一手拿過早拆開好的套套,卻被她按住了手,她看着他的眸子,然後奪過套套扔到了遠處。
他笑了:“真的想中獎?”
“中獎也不錯啊,懷了孕後我就是女王,小池子就得完全聽我的,我說一是一,多有快感。”關斯靈嬌美的臉上浮現紅暈,如瀑的黑發在白色的床單上鋪開成扇妝,有一種難言的誘惑。
他颀長健碩的身體充滿張力,觸碰到她的柔軟和濕潤,全身的火都點燃了,他克制了**,聲音略微粗啞:“不後悔?”
“不後悔。”她說。
“真的不後悔?”
“你好煩呀。”她歪了歪腦袋,聲音柔柔的,故意用身體頂了頂他的昂揚□,非常輕聲地挑逗他,“你快爆炸了吧。”
下一秒,他便迅速而驕傲地進去了,眼眸對着她含情的眼眸,笑道:“要爆炸也要爆炸在你裏面。”
突如其來的用力和使勁,惹得她一聲呼喊。
作者有話要說:無數次上後臺,無數次被甩下來,發一章當真不容易
求花花鼓勵,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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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池珩和關斯靈手拉手在購物中心逛逛,來到嬰幼兒用品區,關斯靈顯得興致勃勃,挨個看那些小巧精致的嬰幼兒用品,奶瓶,牙刷,牙膠,洗發器,鞋子,嬰兒車,搖籃床……粉藍粉綠粉黃,到處都是粉嫩的顏色,像是春天裏剛剛抽出嫩芽的小花,生氣勃勃,可愛又清新。
“這個粉色的小鞋子太可愛了,以後我們的寶寶就穿這雙。”
“這個奶瓶顏色很漂亮,以後我們的寶寶就用這個。”
“這個嬰兒車是多功能的,還有防震和遮陽的作用,以後買給我們的寶寶。”
最後,關斯靈買了一個仿真嬰兒娃娃,和真實的嬰兒一個尺寸,有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和翹翹的長睫毛,嘴巴上還吮着奶嘴,她抱在懷裏愛不釋手,對池珩說:“這個就當模拟吧,回去後你給他換尿布。”
池珩:“……”
手拉手下電梯的時候,關斯靈微微倚在池珩肩頭,心情愉悅地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都一樣。”池珩說,“都是自己的,沒什麽區別,只是教育方式要不同,對男孩子的要求嚴格一些,對女孩子要求放松一些。”
“如果是男孩的話,應該會和你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吧。”關斯靈說,“我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超可愛的,好像捏捏。”
池珩挑了挑眉,想了想說:“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前些日子還說不想要孩子,轉變夠快的。”
“女人本來就善變嘛。”關斯靈說。
因為要準備懷孕,關斯靈和池珩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結果是兩人都很健康,尤其是池珩,他的體檢表完美得可以堪稱是一個模板,各項指标都嚴格控制在範圍內,醫生笑着贊許了他幾句。随後兩人根據醫囑,戒煙忌酒,調理飲食,加強鍛煉,一到周末他們就去爬山,慢跑和打網球。
池珩是克制力很強的人,輕松地戒了煙和酒,飲食上清淡為主,不碰油炸辛辣的東西,但關斯靈就有點克制不住自己了,偶爾會偷偷跑去小區的便利商店買辣雞塊吃,被池珩逮到後,他只是淡淡地笑:“要做媽媽的人了還這麽沒有克制力?”
關斯靈只好默默地将辣雞塊扔進垃圾桶裏。
每晚的運動更是激情四射,池珩破天荒地撕破了關斯靈的睡衣,何其兇猛何其流氓啊……事後,關斯靈累得倒在他胸膛上,抗議:“池珩,你已經撕爛我兩件睡裙了,你什麽時候養成這個癖好了?”
池珩側了側身,手臂環在她腰上,笑容自然:“要不要明天去百貨公司買一打睡衣回來?”
關斯靈用拳頭捶打他,當然這點力度對厚皮的池珩來說完全不痛不癢,他等她捶打得累了,立刻扣住她的手,像看孩子一樣看她,眼眸裏笑意淺淺。
“池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我懷孕了,可能會體重暴漲,變成一個肥球。”關斯靈說。
池珩很壞地将手按在她胸口的柔軟上,悠悠地說:“我期待平原變成丘陵。”
只有75A的關斯靈徹底自卑了,将頭埋在池珩胸口,垂頭喪氣的。
“還有,我的脾氣也會變得非常暴躁,情緒起伏很大,你要忍耐住。”她又說。
“嗯。”池珩點頭,“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也給你一個駕馭我的機會,嗯?”
關斯靈還未懷孕,卻已經開始對池珩發號施令了,這天晚飯後她饞着想吃街口的胡椒餅,念叨了兩次,池珩但笑不語,立刻起身套上風衣便出門了,她很開心地陷在沙發裏翻雜志,想到以後懷孕的十個月裏都可以随時随地将池珩呼來喚去,頓時覺得超有自豪感。
正陷入女王夢的幻境裏,池珩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關斯靈頭頂的泡泡,她拿起看了看,又是啓嘉的來電,心裏頓時一股火,雖說這段時間這個僞清純少女的電魔騷擾少了許多,但還是時不時地打來,幸好池珩的态度偏于冷淡,言語中也是敷衍,讓她沒那麽膈應。
電話一直響着,關斯靈終于忍不住接起,沒好氣地說:“喂。”
“池大哥!”啓嘉的哭腔中帶着緊張。
“他出去了!”關斯靈說完便按下電話,她猜啓嘉肯定又是和家裏鬧矛盾了,幾天前的一個晚上也是這樣,啓嘉打來電話向池珩哭訴自己的委屈和受到的不公待遇,池珩揉着眉心聽她說了很久,而當時關斯靈已經穿好新睡衣在被窩裏等池珩了,整整等了近四十分鐘,等到都快睡着了,池珩才進來。
關斯靈按下電話後還是覺得不解氣,她對啓嘉的騷擾已經忍無可忍了,這個僞清純少女總是發來短信,短信內容無一不是暗示,透露她阿姨宋今的點點滴滴,為了這個事情,她和池珩攤牌過了,明确地說:“以後不許你再接她的電話,也不許你再看她的短信,否則斬無赦。”
啓嘉的電話又一次響起,關斯靈直接按掉,然後關閉了池珩的手機。
池珩回來的時候,手裏捧着熱乎乎的胡椒餅,關斯靈開心地拿過,吃了起來。
晚上睡覺前,關斯靈在洗手間裏刷牙,邊刷邊哼兒童音樂,她倒是很應景,準備懷孕了,就開始聽一些著名的兒童音樂。
池珩對着筆記本處理事務,突然想起有個事情,開始找手機,邊找邊問了一聲:“我的手機呢?”
“手機啊?在樓下客廳吧。”關斯靈嘴裏滿是泡沫,依舊哼着歌曲,“彎彎的月亮像小船……”
池珩去樓下客廳拿手機,發現關機了,按了啓動鍵後屏幕上彈出了無數個電話,都是一串相同的數字,138開頭,4結尾的,他雖然沒存但知道這是宋今的號碼,思考片刻後回撥了電話,那頭的音樂響了很久,宋今才接起,他直接問什麽事情,宋今說啓嘉差點出事了。
宋今的聲音裏滿是脆弱和不安,說她和啓嘉正在公安局,啓嘉被人欺負了,幸好警察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的聲音漸漸哽咽,說啓嘉的手臂和大腿上都是淤青,腳上還被劃破了一個口子……
“池珩,你方便過來一趟嗎?”宋今說,“嘉嘉的爸爸帶着他妻子和兒子去H市玩了,我剛才打電話給她爸爸,正關機……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嘉嘉一直在哭,喊着你的名字。”
池珩沉默了許久,電話那頭充斥着啓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邊哭邊喊着池大哥池大哥……宋今正在極力安撫她。
“你們現在在哪裏?”池珩問。
挂下電話,池珩轉身,看見關斯靈光着腳正站在樓梯口,她急着問:“怎麽了?誰的電話?有什麽急事嗎?”她看出池珩緊繃的神色和略帶疲倦的眼神。
“是嘉嘉,她出事了。”池珩說着扣上了自己襯衣的扣子,擡眸看她,“我要過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嗎?”
兩人趕到公安局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在審訊室門口的過道上,關斯靈看見了宋今和啓嘉,啓嘉正趴在宋今的懷裏痛哭,聲音響亮,顯得凄慘又無助。池珩走過去的時候,宋今有些空茫的眼眸突然一亮,懷裏的啓嘉也擡起頭,淚眼汪汪地對着池珩大喊:“池大哥!”
結果就是,關斯靈看見啓嘉撲入池珩的懷裏痛哭流涕,她聲音發顫,顯得非常恐懼和慌亂,而宋今起身站在他們的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池珩,眼裏是帶着慶幸和欣慰。
關斯靈停住了腳步,突然不想走過去了,似乎每走一步,心就酸澀一分,她轉過頭,視線落在白牆上貼着的一份公安規則條例上。
宋今講了來龍去脈,原來是啓嘉誤交了幾個社會上的青年,其中有一位今晚生日,在一家歌舞廳包了包廂,啓嘉也去了,他們邀請她喝柳橙汁,她喝了一口就覺得味道有些怪,也從他們詭異不安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找借口要離開,但他們嬉笑着圍住她,說一定要看看她發育得如何,她知道落入了圈套,急着尖叫和掙紮,卻惹得他們更興奮,三男一女圍着她,剝掉了她的上衣和牛仔褲,連內褲和胸衣都給剝下來了,她使出全身力氣掙紮,卻敵不過他們人多力量大,只能絕望地痛哭喊叫,慶幸幾位民警正在歌舞廳大範圍清查,聽到喊叫聲後破門而入,才沒釀成悲劇。
雖然沒有釀成悲劇,但啓嘉的身上滿是淤青,少女最私密最敏感的地方被那幾個小流氓亵玩過了,強烈的恐懼盤旋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閉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剛才噩夢發生的地點,只能緊緊地抱着池珩,身子不停地發顫,池珩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了,嘉嘉,你池大哥在這裏。”
啓嘉哭了很久,擡眸看着池珩,池珩拿出外套口袋裏的格子方帕遞給她,她接過後擦了擦臉,眼睛卻突然喵到了站在池珩身後的關斯靈,立刻哭喊:“她挂我的電話!池大哥,我打給你電話是她接的,她很兇地挂掉了!”
關斯靈聞聲轉過頭來,看着啓嘉哭得通紅的一張臉,頓時說不出話來。
宋今趁勢走了過來,用手撫摸啓嘉的頭發,柔聲道:“好了,別哭了。”
“是她!她挂我的電話!我說要找池大哥,她将我的電話挂下了!”啓嘉激動地指着關斯靈,臉上眼淚縱橫,眼睛已經腫得不成樣子,控訴道,“我躲在包廂裏的洗手間偷偷打的,還沒說完話就被她挂掉了!”
啓嘉一字字的指控,好像關斯靈是那個罪魁禍首。
宋今嘆了口氣,安撫着情緒激動的啓嘉:“嘉嘉,別再說了,都過去了。現在我在這裏,你池大哥也在這裏,你不用再害怕了,沒人會欺負你。”
關斯靈深吸一口氣,走過去,無視啓嘉怨恨的眼神,對宋今說:“電話是我挂斷的,我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你憑什麽挂斷我的電話!你有什麽資格挂斷別人的電話!”啓嘉的眼淚更多了,目光如刀地看着關斯靈,肩膀顫抖不已。
“憑什麽?有什麽資格?”關斯靈的心裏堵得厲害,下一句話已經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憑我是他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散步回來晚了,天氣好悶,洗了個澡,覺得好困,碼子完晚了些,于是現在才發,抱歉。
34.
宋今眼眸裏的清亮頓時暗了下去,用手撩了撩頭發,緩緩地說:“嘉嘉現在太情緒化了,你別和她計較,經歷了那些事情,她太害怕了。”
啓嘉的淚花綻開在臉上,近看她嘴角邊還裂了一個口子,凄慘又狼狽,她繼續控訴:“你是壞女人!如果不是你……”
還未說完就被池珩喝斥,他不動聲色地松開黏在自己懷裏的啓嘉,冷冷道:“嘉嘉,她是我太太,對她你應該要有最起碼的禮貌和尊重,這件事說到底是歸咎于你自己,是你自己交友不慎。”
啓嘉楞了兩秒,又是崩潰地哭了出來,宋今立刻上前将她抱在懷裏,眼眶紅紅的:“嘉嘉只是太害怕了,口不遮攔,池珩你別生氣,她很依賴你也很喜歡你……她剛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說着又無限凄婉地看了一眼關斯靈,輕聲道:“請你諒解,我替嘉嘉向你道歉。”
說實話,自從知道宋今介入了徐铮和沈玥的婚姻後,關斯靈對她再無半點好感,此刻啓嘉的哭聲惱人,宋今楚楚可憐的眼神也讓人非常煩心,她想也不想地說:“電話是我挂斷的,我以為她只是和家裏發生了矛盾,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但我對此事不承擔任何責任,她已經十六歲了,應該知道哪些朋友該交,哪些朋友不該交,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去不得,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宋今撫摸着啓嘉的手微微發顫,眼眶依舊紅紅的,小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打電話給池珩的,打擾了你們我很抱歉。”
關斯靈呵呵地笑了笑:“以後還請你侄女不要有事沒事在晚上時間打電話給池珩,他又不是知心大哥哥,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管不着。”
宋今猛地擡眸,看着關斯靈,眼裏的情緒相當複雜,是一些羞愧,一些不可置信,一些難受,還有深藏在最底的那一抹讓人難以覺察到的嫉妒,但她很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撇過頭去。
最後是池珩載宋今和啓嘉回去的,關斯靈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她們坐在後頭。因為啓嘉的家裏只剩下一個傭人阿姨,她情緒又極度不穩定,提出要去宋今的地方睡覺,池珩就載着她們開向宋今的別墅。
一路上,衆人沉默,到了目的地,宋今拉着啓嘉下了車後強笑着對池珩和關斯靈說:“真的是麻煩你們了,也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關斯靈垂眸,沒有理會,池珩神情淡淡地點了點頭。
等回到住處時已經近零點了,一進門,關斯靈再也憋不住,轉身質問池珩:“你準備一直管她們的事情嗎?”
“什麽?”池珩反問。
“你看不出嗎?那個宋今分明還對你存有非分之想,還有那個羅啓嘉對我的敵意是因為什麽?她在氣我奪走了她阿姨的心上人!”關斯靈提聲,“池珩,這些你都看不出嗎?”
“我和宋今已經沒有半點關系了,她對我也沒有什麽男女感情,你太敏感了。”池珩脫下風衣,擱在沙發上,臉上覆蓋着一層疲倦。
“宋今看你的眼神就不是正常的眼神!池珩,你是看不出還是裝作看不到?”關斯靈聲音越來越響,她滿肚子的委屈和難受此刻都急着宣洩出來,她心裏讨厭宋今,雖然宋今沒有實質性地介入她和池珩之間,但屬于女人的那種第六感告訴她,宋今的眼神并不單純,她像是一顆蠢蠢欲動的地雷,潛藏在他們的婚姻生活中。
池珩盯着她看了很久,燈光下的他面色如玉,俊美如斯,幾乎是沒有表情,或者是他将真正的情緒藏得太好,使得關斯靈無法窺視到。
“我曾喜歡過宋今,這點我承認,但那已經是過去将近十年的事情了,我現在對她半點感覺都沒有,她只是我的一個朋友,如此簡單而已。”池珩放軟語氣,耐心道,“斯靈,你對我沒有一點信任嗎?”
“朋友也不允許。”關斯靈步步緊逼,冷笑道,“池珩,她是個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你知道嗎?她當了人家近九年的情婦,她有這個慣例,哪個女人放心讓她和自己的丈夫做朋友?再說你曾經喜歡過她,她八成還留戀你那份深情呢,她那樣的女人心裏盤算着的或許就是自己不想要但也得霸占。”
池珩有條不紊地卷起袖子,解開領口的扣子,眉頭輕蹙,聲音低低的:“斯靈,你并不是一個喜歡在背後說他人是非的女人。”他頓了頓,清亮的眼眸看着她,認真而堅定:“別人的事情和我們無關,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今天的事是我多管閑事,以後絕不會了,我向你道歉。”
關斯靈撇過頭去,不想沉浸在他的眼眸海洋中,緩緩地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下,吸了口氣,繼續說:“過好自己的生活?一個是我丈夫曾經迷戀過,現在依舊漂亮大方還單身的女人,一個是蠻不講理,無理取鬧,對我丈夫很依賴的青春少女,現在齊齊參與到我的婚姻中來,我還裝作視而不見?池珩,你不顧我的心情嗎?我現在很難受很難受。”
情緒突然落至谷底,關斯靈的長發垂挂在兩頰,面色蒼白,只覺得渾身無力,四肢完全不想動彈,這種無法掌控,随時面臨失控的狀況讓她覺得極度沒有安全感。
池珩走過去,坐到她的身邊,将她拉入懷裏,被她推開,他伸臂用力去抱她,她反抗,但最終還是敵不過他的力量,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他的懷抱,依舊寬敞溫暖,充盈着淡淡的薄荷香味,他的心跳依舊強而有力,昭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