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醉酒

這邊是溫馨氛圍, 那邊卻是縱情喝酒, 連不知何時回來的馮五也被人拉了過去, 灌起了酒來。

倒不是這些軍中出身的人嗜酒, 但是忙活了大半年,大家心裏都清楚,就是有人想将他們支開而已,心裏少不得憋屈。

本就是拿拳頭和刀劍說話慣了的人,怎麽可能咽的下這樣的氣。

不過是借酒發洩心中郁氣罷了。

畢竟回了國都之後,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麽光景呢。

他們人雖在這百裏之外的地方,卻也知道, 國都城外的那座軍營,現在明裏暗裏屬于都已經是說不準的了。

還不如在邊界殺幾個敵人來的痛快。

那個府尹好不容易從那些的“魔爪”之下把自己救了出來,他是真的不能喝了,他這個酒量,按這個喝法下去,再來幾輪三日都不必下床了。

悄摸的出了前廳,還以為沒人發現自己,靠在外面就長吐了口氣, 卻在轉身之時又看見一人, 當場差點沒叫出來,平複了好一會兒, 才淡定下來。

“軍師大人,怎麽在此處一個人待着?”

“府尹大人,庫裏的銀子, 你可得看好了。”符九笑着看了他一眼,好心的沒故意指出裏面的人是看這位府尹大人酒量太差了才放人這一點。

恐怕這位大人還以為自己溜的神不知鬼不覺呢。

“軍師大人何出此言?”新上任的府尹大人雖然酒量不怎麽好,但是忠心是足夠的。

當即就在腦子裏過了好多遍這位軍師大人想做些什麽的念頭出來,且開始暗自戒備。

不管是警告還是提點,府尹大人都覺得再加派些人去守住銀子。

“那銀子都是朝臣捐獻的,其中有詹太傅的近五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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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消息,已經快傳過來了。”

符九看着天上的月色笑的和氣,若是消息傳過來,這一城的百姓,是決計瞞不住的。

那位詹大人,不會真的吃這樣的悶虧的。

這比銀子,一分也動不得。

若是從國庫裏出來的還好一些,他們剝了三成,皇帝必定能壓住不追究。

幸好,他們現在有錢。既然這樣,那位太傅大人的重禮,也該還了。

雲娘洗漱過後當真是累及,頭沾了枕頭就安然入睡,世子爺支着頭看了她好幾眼,難得溫情的伸手給人掖了掖被角。

而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下閉了眼。

第二日雲娘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空無一人,她差點以為自己還在蕪花小築裏住着,但是擡眼看見床上的簡單裝飾時便反應了過來。

她如今,人已經到了他處。

聽見有人起了的動靜,一早守在外間的三個婢子才端着東西進來,一個手上是溫水,一個是布巾,另外一個在最後,晚了好幾步進來,将手上被蓋的嚴嚴實實的案盤放到了屏風外的桌子上,而後才快步進來。

案盤上是早膳,現如今正熱着,等她們主子洗漱好恰好能用。

“世子爺呢?”雲娘将手浸到水中,淨了面之後接過了布巾,收拾好之後才溫聲開口。

她今日是起的遲了,都快辰時了,比往日裏遲了近半個時辰。

常不出門的人,舟車勞頓之後是會分外的疲憊些。

“世子爺卯時便出門了,囑咐過讓婢子們幾個不要擾您。”給雲娘梳妝的是春夏,這丫頭有雙巧手,另一邊的小時和春桃兩個已經将雲娘今日的要穿的衣物和所要配的首飾都搭了出來。

小時沒說的是,世子爺還帶走了一個盒子,看起來,是她們帶來的那個。

“二十萬兩。”衛晏将一沓銀票放在那個衣着破破爛爛的老年人面前的時候,神情平靜,跟在他身後的人卻露出了肉疼的表情來。

今天跟在衛晏身後的,不是馮五馮六,也不是一向表情不豐富的扶成,更不是總是一副笑模樣的符軍師,而是另外一個喜行言于色的公子哥兒。

而且這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愛財。

不是一毛不拔,而是斤斤計較,誰拿了他的錢,就一定會死盯住給他等價的交換。

“再給三十萬。”那老頭子抱着酒壇子看過來,原本滿是混濁的視線裏滿是精光。

“你。”在衛晏說話之前,他身後那個公子哥先忍不住了,這老頭子,明明說好的二十萬,現在又加,實在是欺人太甚。

五十萬,都抵得上這個衛國一年總收入的六七分之一了。

也不怕貪心不足蛇吞象。

“五十萬,二百人,我給你一支精銳軍。”那個老頭子沒去看那個年輕的公子哥,只是收起了眼裏的精光,又往後退了出去。

“前輩,不是衛晏不信您的本事,只是,給了您五十萬,這二百人的吃住行,以及訓練地點,晏無法交代。”衛晏并未一口回絕,而是沉思了半晌才回答。

他是手上還有錢,但是不是被坐地起價的理由,他的預計,給這位的,最多只能這麽多。

這還是在他籌到錢的情況下,若是不夠,用旁的法子也是一樣,雖然效果會有差距,但是補足人數可解。

二百人不行就五百,一千,五千,一萬。

衛晏不是不将人命放在心上,就算是萬人,數萬人,他帶出去的,就會盡力活着帶回來,但是他不能拿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機會去賭。

他只能盡力讓所有人都活着。

“一年時間,将人交到我手上,剩下的沒有任何事情需要你管,吃穿住行,訓練事項,老頭子我都負責。”那個老者嘿嘿笑了聲,語氣依舊不鹹不淡。

他一開始提那樣大的數額,不過是想看看這小子的誠意罷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小世子和他身後的那個小皇帝還能弄到這麽多錢。

這錢,就是從國庫偷出來的,他老頭子也敢拿。

他訓出來的人,可不只是值五十萬兩銀子。

“再加百人。”世子爺讨價還價,五十萬兩銀子,若是都用在他的人身上,絕對不是二百人的規模。

“陪我老頭子喝場酒,老頭子把人數增加到五百人。”那個老頭子擡着混濁的眼珠子看他,語氣裏有幸災樂禍。

他的酒,都是六十年的女兒紅,這麽多年,一酒窖也就剩這二十來壇子了,舍得給這個小世子喝,還是看在其誠意上。

其實他們要的人,自己也訓的出來,但是人數會大大增加,到時候一旦啓用,傷亡也必定會不一般,畢竟這個小世子可顧不上親自練兵。

就連小世子的親衛,都不能如數留在此處。

“成交。”世子爺應的爽快,掀袍便坐了下來。

這個老頭子四十多年前是個大将軍,不僅僅是熟讀兵法,而且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練出來的,他手下的兵,可以一敵百。

只是後來因為妻女出事,便退隐江湖了,世人皆不知他去了何處,衛晏也是無意才得知人在此處。

據說那位将軍,在女兒出生之時,曾親手埋了數百壇子女兒紅,要在自己獨女出嫁時啓封,宴請自己的生死之交,賀女新婚。

但是可惜,那位将軍府小姐是死于敵人之手,對方打不過,就派人潛伏捉了其妻女。

他的女兒,那時剛剛許了人家,還未過門去。

若是只有普通的敵人也還好,但是偏偏替人拿了他妻女的,是當時一位皇親國戚,還是因為對方利誘。

那位大将軍提劍砍了對方将領,回了國都又将那投敵賣國之人斬了,直接拿着人頭執劍在金殿上請辭。

當時的皇帝是個明君,沒有過多為難,就将人放了。且将那個皇親貴族抄了家,親眷皆沒入了奴籍。

是個悲劇的故事,但是衛晏卻聽過不同的版本,說是那位将軍的妻女并未死,而是被那個将軍的副将拼着命将人救了下來。

過去許久的事情已經湮滅在塵埃,但是衛晏醉酒離開的時候,扶着他的那個公子哥看見有個五六歲蹦蹦跳跳的跑到那個老頭子身邊喊了聲太爺爺。

奶聲奶氣的,還挺好聽。

只不過,聽說世子爺的夫人來了,把人醉醺醺的送回去,不會爆發什麽家庭矛盾吧?

那個公子哥有些慌,畢竟早上才剛剛知道,他們的将軍夫人給他們送來了七十多萬兩銀子。

按他們的說法,那叫大財主,可得罪不得。

所以那人将人送到就跑,他可不能看那樣的場面,他還是個孩子呢。

其實是他想多了,世子爺喝醉了非常聽話。

雲娘要給擦臉就乖乖不動,擦手就擡手,末了還會自己除了外衫上去拉開被子躺好。

就是那眼神,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人,卻什麽都不說。

其實若是普通的女兒紅是不會讓世子爺喝到這種程度的,足足三壇子也不會。

六十年的陳釀,不醉才怪。

其實在幾個婢子送了水進來,就已經悄無聲息退了出去了,畢竟她們進來的時候,男人還正兒八經的坐在床邊,眼神都不晃一下的。

一直看着她家主子。

所以屋子裏只有雲娘和世子爺兩個人,又被男人眼巴巴的看着,雲娘只能過去坐到男人身邊。

“怎麽了?”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真的是,坐完車太困了,雖然在車上聽風就一直睡覺,但是還是想休息,每次坐車都累的一批~

小天使們早些休息呀,晚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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