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重要的人
徐淺輕也快速地吃完，跟着她一起走過去，安慰她：“為什麽一定要執着于做夢呢，做夢不一定是什麽好事，我們應該珍惜當下才對，你看我，我從十二歲開始就總是被噩夢驚醒，然後就很難再入睡，耽誤第二天的學習，這樣惡性循環，巴不得不要做夢才是。”
“十二歲那年開始的嗎…”嘩啦的流水聲，林汐嶼歪頭看着徐淺輕。平日裏都是坐在教室裏，因為她很瘦，所以顯得高，徐淺輕總以為林汐嶼會比她高一個腦袋的，現在她們都穿着酒店的一次性平底拖鞋，才發現竟然差不多高的，“你那個噩夢，是什麽內容？”
“夢見所有人都讨厭我…”徐淺輕刷着盤子說，“可能這正是我最怕的事情吧。。。那時候我沒有交心的朋友，總是覺得很孤獨。”
不知道是不是怕夢境成真，現實中的徐淺輕總是努力做好，生怕有任何一個人不喜歡自己，關于這一點她也一直做得很好。
“不過遇見你以後，真的好多了，我不怎麽做那個夢了，而且，每次出現在那個夢裏的拯救我的人，都是我自己，上次，我卻夢到了你。”徐淺輕很開心地說道。“林汐嶼，你呢，你平時都是做什麽夢啊？”
林汐嶼聽她這樣問，沉默了一陣，不知道為什麽，徐淺輕忽然有點後悔自己這麽問了，在聽到了她的答案以後，她覺得确實不問還好。
“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我唯一信賴的人，當年，我留着最後一氣是為了她，後來，想不開選擇自殺也是為了她，至今醒過來，也是因為她。”林汐嶼的目光不知看到了何方，變得很是飄渺。
原來，林汐嶼成為植物人并不是因為意外的車禍，而是…自殺嗎？
徐淺輕滿腔的熱情化為了失落：“聽起來…這個人一定是對你影響很大吧…是…你喜歡的人？”
小心地打量着林汐嶼的側臉。
說起這個人來，她的表情寫滿了幸福：“嗯。是喜歡的人，放不下的人，同時又是痛恨的人。”
“所以你問我如何做夢，還有…昨天你吻我，是因為，想要重新夢見她”徐淺輕比想象中更加難過，即使她知道，林汐嶼喜歡的，或許只是她成為植物人時候，虛構出來的那個人物罷了。
林汐嶼聽她這樣說，瞧着徐淺輕的嘴唇看了眼，很遺憾那般說道：“是的，但是你的建議似乎并沒有用處。”
“我只是說親密接觸而已，是你自己主動吻上來的，我才吃虧好嗎？早知道你是這個理由我才不會配合你！這可是我的初吻！”徐淺輕脾氣再好也忍不了了。
聽她這麽說，林汐嶼卻皺了皺眉頭，持懷疑态度：“這是你的初吻嗎？”
徐淺輕知道就自己長成這樣，被懷疑是否談過戀愛很正常，身邊也确實并不乏追求者，但是從小媽媽就看得很緊，而且她一直眼高于頂，覺得這世界上配得上自己的人是不存在的，至少迄今為止沒有遇見過讓她動心的，林汐嶼除外，但是這确确實實是她的初吻啊：“如假包換千真萬确的，你別撿了便宜還賣乖！難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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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嶼頓了頓，好像沒想好怎麽回答她。
我暈，這家夥，看上去那麽禁欲，不會真的不是初吻吧？是誰！搶在了我的前面！
徐淺輕怒火中燒，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難道你不是？你的初吻是被你說的那個人奪走的嗎？”
“嗯…”林汐嶼，真是個誠實的孩子，她的補充，讓徐淺輕感覺自己又中了一記AKM掃射，“是我的錯，在她什麽都沒準備好的時候就貿然奪走了她的初吻…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
徐淺輕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她感覺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哪個家夥這麽好的福氣居然讓林汐嶼這樣的性冷淡去主動奪她的初吻羨慕死了好嗎，想把丫抓出來掐死以解心頭之恨！
但徐淺輕最後還是不肯接受現實充滿怨念地加了一句：“夢裏的不算哦…”
林汐嶼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她：“我當然是分得清現實和夢境的。”
啊…受不了了我簡直！！！
“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啊，還可以讓你為了她自殺…什麽啊，你出事那年才十幾歲吧，十幾歲的小孩子，有那麽早熟嗎？對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這麽有魅力？”畢竟在徐淺輕看來，林汐嶼本身就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能讓一個如此有魅力之人折服，對方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丨“林汐嶼！你怎麽生氣了！”
林汐嶼從小就是大長腿，運動殘廢徐淺輕追地氣喘籲籲的。
“是啊，我就是自私、卑微，渺小，長得不好看，又很生氣容易生氣就是了！”又是占有欲在作怪，新的學期兩人分在了不同的班，但徐淺輕依舊在校門口等林汐嶼放學回家，徐淺輕開朗又活潑，身邊聚集了越來越多人，這也包括了回家的隊伍，壯大地很厲害，雖然徐淺輕有意讓林汐嶼也能多交幾個朋友，但明顯适得其反，自閉症哪有那麽容易好。
林汐嶼不想與徐淺輕以外的人說話，但是她擋不過狂蜂浪蝶湧過來的大軍。
笨蛋徐淺輕，看不出來那些人根本就是沖着她林汐嶼來的嗎？？
煩死了，打擾了，她只想要二人世界。
“你要自信一點點就好了。”徐淺輕怕她再跑，拉着她的手說，“你哪裏自私了，以前在班裏，你參加奧賽做了多少貢獻有目共睹，那裏卑微了，我們班都許多人都知道你名字的，長得…我能有你這樣的臉我能上天了，你是在影射我嗎？？也絕對不渺小，你看，你都比我高一個頭，至于脾氣差這一點…以後改掉就是了。”哄人開心徐淺輕賊溜，後面那幫跟過來的也是長見識了。
“我沒有在生氣。我在氣自己不是氣你。”林汐嶼避重就輕地說着。
“那還是在生氣啊…”徐淺輕撓撓腦袋瓜，你在氣自己什麽？“
“氣自己，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心裏的想法，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因為自閉的原因，林汐嶼一個人呆着着的時候博覽群書，比同齡人懂得更多，也早熟。
在小屁孩們還在偷摸摸傳小紙條背六年級的情書滿天飛這種順口溜時，她已經知道了小孩子并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垃圾堆撿的，天上掉下來的，是荷爾蒙的分泌，是多巴胺的刺激，是因為愛情，忍不住做出的親密行為。
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對唯一的朋友，同樣是女生的朋友，有這樣的想與她一起做造孩子行為的感情。
想就這樣一起長大的願望，
想長大後還能像現在這樣牽手放學一樣牽手旅行的夢想，
想她不要有那麽多朋友就好了，想她明亮的眼睛只看得到自己就好了。
想為什麽她不能跟自己一樣，世界裏只有對方。
想碰觸，擁抱，牽手，kiss，撫摸，交融..
想成為最重要的人，而不是朋友。
她把這救命的稻草，當繩索一樣握着，時間長了忘記了自己還懸挂在深淵旁的懸崖之上。
“那我以後就把你…當作最重要的人了可以嗎，這樣你就可以不生氣了？”
徐淺輕還小，林汐嶼生氣的次數多了，她也會覺得莫名其妙很難相處，但是，她又很重感情，起初是完成老師的任務，後來，她發現很喜歡林汐嶼這個朋友，喜歡到，很怕她生氣，生氣後的林汐嶼不理人，又會把自己關起來不來上學，徐淺輕放心不下，“我的心裏媽媽最重要，哥哥和爸爸第二名，我以後會對你比我媽媽好。”
林汐嶼看着這樣戰戰兢兢說着的徐淺輕，溫暖和諧的家庭氛圍造就了這樣的她，可是林汐嶼最羨慕也是最嫉妒的，導致她抑郁成疾的，也正是缺少家人的陪伴。
“徐淺輕，我說的最重要的人，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柔軟的唇畔堵住。
徐淺輕的眼睛徒然睜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做這種事，她的認知裏，嘴巴就是用來吃飯的，林汐嶼是餓了嗎？為什麽要突然用嘴巴吃她的嘴巴？
“小島…”
這個青澀的初吻之後，林汐嶼确認了什麽事情，卻聽見，徐淺輕猶猶豫豫地問她：今天的我看起來…長得很好吃嗎？”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