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徐頓
夢見了那個女孩子,叫做林島的,在雪地裏朝她歪頭笑,徐淺輕跑過去,跟她一起堆雪人,堆了一個又一個,歡快地邀請她一起打雪仗。。。
第二天是被電話吵醒的。
“關愛,不好了,出大事了,有個學生死掉了。保安明明全部巡查了一遍校園沒有人的才鎖了校門,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怎麽回事,半夜三更回到學校不知道拿什麽的東西,還想翻牆進來,本來那個牆也不是很高,摔不死人的,可是昨天的雪太大了,估計那個小孩沒看清,沒注意翻到電線網上頭,直接被觸到了,也沒人發現,今天保潔去打掃衛生才看到往醫院送,屍體都已經僵了,最關鍵的是,這孩子家裏好像很有勢利的,學校這次完蛋了。”
關愛挂了同事的電話,整顆心撲通撲通地直跳。
她想那個小孩會不會那麽倒黴就是林島呢?
不會吧?
只是一個約定而已,她明明已經親自送林島回家了,為什麽她還是會跑出來?
小孩子,有這麽單純嗎?
把一個諾言,看得那麽重?
後面那幾天關愛的狀态一直不是很好,學校方面專門召開骨幹開會講了這件事。
據說那個女孩家裏勢力比想象之中更大,送女兒來讀書也并不是因為看得起這所學校,只是想會不會與同齡人相處對自閉的性格有所幫助。
事實證明小女孩在學校确實交到了好朋友,回去以後也會經常主動跟父母說話了,讓常年忙碌的父母很是欣慰,所以即使事情發生時候小孩的父母都是傷心欲絕,但仍舊很理智地沒有責怪校方。
甚至發動勢力封鎖了所有消息,一時間所有的議論譴責都平息下來。
小女孩一直不怎麽說話,成績也很平淡,長相雖然是很出衆的類型,但由于脾氣差一直沒什麽朋友,在學校短暫低調地生活了很短的時間,除了真正去接近她的人沒有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麽。
校方本來想去女孩家中慰問,讨論賠償事宜,才發現小女孩家填的地址是市區很繁華的地段,可別墅已經轉賣給了他人,連“林島”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因此連緬懷儀式都沒有,班級裏把她的課桌搬走了,學生們很快忘記了有過這樣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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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新陳代謝也快,偶爾一些資歷老的老師會聊起這個事情,但又被輕描淡寫帶過。
在人來人往的的世界裏,她實在是太普通了,像是茫茫人海裏的一粒沙子,很容易就被忽略掉。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甚至不會有人記得她的名字。
或者用一道一閃即逝的流星形容比較貼切,曾經閃耀過,可能一輩子就遇見這一次,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但是它承載的怨念太強烈了,于是在空中劃過明亮的痕跡,随着時光終于也慢慢淡去。
這天。你又在漆黑的夜空裏看到那顆流星。
關愛也在做噩夢,但是她從來不會去看心理醫生,她覺得這是報應。
但是,關愛不明白徐淺輕為什麽也總是做惡夢。
明明當年的時候不露痕跡,徐淺輕應該什麽都不知道才對。
而且這些年徐淺輕也一直沒有提過那個女孩子,她應該早已經忘記她了才是?
關愛實在焦躁,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再次重新審視林汐嶼的資料。
林汐嶼的履歷裏貼的是入學前匆匆拍的證件照,照片裏的女孩子眉清目秀沒有什麽攻擊力,感覺是笑起來很清純的類型,可是卻沒有一絲朝氣,整個人都昏昏欲睡的樣子,但這樣依然有慵懶之美。
因為是學校職工,所以可以看到更多內部信息,不由得她把林汐嶼昏迷的時間與“林島”失蹤的時間一對照,竟然吻合上了。
而且她林島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她不可能不記得林島的樣子。
這下,記憶中那張天真的臉與照片裏不茍言笑的臉對比相似度竟然...百分之八十?
關愛相信自己的直覺,倒吸一口涼氣。
是她!這些年她一直心懷內疚,認為林島的死是她疏忽了,也長時間抑郁灼灼不安。
但那場風波迅速偃旗息鼓,事情還展露出重重疑點,關愛控制不住自己去調查這件事。
她果然沒有死!
關愛心中一個結解開了,但她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林島回來了,又一次走到徐淺輕身邊來。
她當年不知道真相,是在雪地裏等待徐淺輕才發生意外的。
現在,她是懷着什麽心态回來的嗎?
再一次走近徐淺輕,只是巧合嗎?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徐淺輕的容貌也已經改變了許多,或許林島也早已忘記了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總是細思極恐。
林島如果還記得徐淺輕的話,該有多恨她啊..
間接地害她失去那麽多年生命,如果林島非要記恨話,也不是不可能...
關愛越想越糾結,總覺得該做點什麽又無從下手。
從她百度到林汐嶼的家庭背景以後,重重地摔到床上,幾乎要暈厥。
媽呀...我是生了個什麽女兒,居然能泡到這樣萬裏挑一的大小姐,想都不敢想啊,這少奮鬥多少年啊,我當年也是年輕氣盛,棒打什麽鴛鴦!我打自己的手手!
“豬蹄!大豬蹄!”關愛一邊打自己的手一邊罵自己。
陸頓被她吵醒了:“老婆?”
“老公,我真的運氣一直不好,你知道嗎,我讓我們家失去了一夜暴富的機會!”關愛說。
“我猜猜?你夢見摸彩票?”陸頓幾番被吵醒,也不想睡了,幹脆跟關愛聊天。
“不是,是淺淺,她本來可以嫁個有錢人的。”關愛無限悔恨。
徐頓搖搖頭:“愛,說真的,輕輕這孩子一直很聽你的話,我也知道你對她一直有這樣的期待,但是,她始終是我們的女兒,你不覺得我們對她的關心太少了嗎?她可以成為你實現夢想的影子,但是...我更希望她活出自己的樣子。”
“你這話什麽意思?”關愛聽得出徐頓這是在旁敲側擊指責她。
關愛和徐頓相親認識的,徐頓當時雖然就小有成就,但是心高氣傲的關愛一直認為憑自己的顏值可以找到更好的,更何況徐頓只知道工作負責不懂變通,混了個好名聲卻一直沒混得一官半職,雖然鄰裏小孩都很尊敬崇拜他,卻沒時間顧家裏,讓她主內又主外,這些年難免委屈。
還好徐淺輕争氣聽話,于是關愛從不避諱地在家袒露自己的想法,說将來徐淺輕一定要嫁個高富帥。徐頓有愧于家庭,看徐淺輕還小,每次也只當玩笑搪塞過去了。
這還是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想法:“我對輕輕的愛不比你少,如果有一天輕輕真遇着喜歡的人,我一定會支持,哪怕那個人并不是最優秀的,但我希望輕輕嫁的人能與她是兩情相悅。”
“那如果那個人是女人呢?”關愛最受不了徐頓給她講大道理了,從結婚了就是這樣,本事沒有說起來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把倆孩子唬地五體投地,每次就她唱黑臉。
徐頓一個激靈坐起來:“你說什麽?輕輕她??”
“我開玩笑的。”關愛說着翻了個身,“困了,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