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時候
關愛看徐淺輕從回來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叫了她好幾聲都不聽,就用飯盒敲她腦袋:“想什麽呢你?”
在旁邊教鄰居家小孩學習的徐深重看到這一幕,捏着鼻子飽含感情地拿着人家的小學語文課本朗誦道:“盼望着,盼望着,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小草偷偷地從土地裏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裏,田野裏,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坐着,躺着,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風輕悄悄的,草軟綿綿的。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裏帶着甜味;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的鬧着,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裏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着你,風裏帶着些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混着青草味兒,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濕的空氣裏醞釀。鳥兒将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的賣弄清脆的歌喉,唱出婉轉的曲子,跟清風流水應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嘹亮的響着。
……
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它生長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春天像健壯的青年,有鐵一般的胳膊和腰腳,領着我們向前去。。。”
徐淺輕聽着這BGM,咬着筷子繼續陷入自己的世界..她還在消化林汐嶼那天跟她提起林島的名字,當她追問下去,林汐嶼便說自己累了的事情。
第一次沒有回怼,徐深重也意識到不對了:“妹妹,你不會是真的在…懷春吧?”
徐淺輕臉騰地紅了,徐深重朝關愛使了個眼色,就要打擊她,徐淺輕卻先一步開口說:“說什麽呢你!你才發春你全家都發春。”
徐深重:“我竟無言以對。”
“好了,還有小孩子在呢別開葷段子,你們倆吵架可以,別把我也罵進去,輕輕,你去把多出來的餃子給顏希雅送過去吧,那孩子父母不在身邊,總是不吃晚餐。你們年紀差不多大又都是女孩子,平時要多跟她說說話,順便她也能多輔導你學習。”不用徐深重提醒,她老謀深算多了,雖表面不多說,但還是側面施壓,“馬上就期中考試了,輕輕你一直很懂事的,我等着看你成績。”
“媽媽,要我說這餃子我送比較合适?”徐深重聽到顏希雅名字搶着要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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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愛制止了他:“你不是才發誓說大學生了要賺補課費自己買游戲的嗎?這個任務非輕輕莫屬了,輕輕你去吧,送了早點回來。”
說起來顏希雅住在徐家附近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印象裏兩家關系也一直很不錯,但是徐淺輕今天才意識到她竟然從來沒有去過她家,也沒有問過她家幾口人,也從未聽徐深重提起過這些,但是莫名其妙地徐淺輕就是找到了她明明從來沒去過的顏希雅家。
虛掩的門竟然被直接敲開了,卧室裏漏了燈光出來,徐淺輕想着希雅學姐不應該是這麽大意的人,叫着她的名字推開了卧室的門。
希雅學姐趴在書桌前睡着了,徐淺輕試着推了她兩下,沒有醒。
把餃子放在桌子上,繞過她的手臂過自己的肩膀。
徐淺輕也是女孩子,力氣也不是很大,所幸顏希雅也并不重,把她攙起來,手無意手碰到桌子上的鼠标,待機的電腦屏幕帶地亮了起來。
送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這樣顏希雅都沒醒,若不是均勻的呼吸,徐淺輕怕是以為她是暈過去了。
徐淺輕心想希雅學姐是學生會的,雖然平日裏一副氣定閑瑕的樣子,其實每天也很忙很累的吧這麽晚還在加班。
返回去幫她關電腦。并沒有刻意偷看的意識,只是去點擊開始按鈕的時候掃到她打開的網頁,是一個拼圖游戲,看不出來顏希雅還有這種愛好?那張圖只剩最後幾塊沒有拼好了,徐淺輕順手點擊碎片,根據空缺填滿了相應的位置。
整個畫面忽然抖動了一下,然後馬賽克掉,自動退出了界面。
雖然覺得怪怪的,但是随便動人家電腦是不對的,徐淺輕不再深究,關閉了電腦。
回到家,難免徐淺輕又對這件事有所在意。
算了,想那麽多幹嘛。不如想想林汐嶼跟林島是什麽關系比較接地氣。
【
那晚一睡着,眼前就出現一個對話框:“不存在管理員權限,請問還是以游客身份繼續進入目标夢境嗎?”
這又是什麽夢?不過我還是點了确定,之後馬賽克掉的畫面清晰起來,是我在顏希雅家裏拚完的那張圖。
“歡迎進入築夢師工作室。”
白雪皚皚銀裝素裹,一個小小的身體埋在雪地裏,看上去非常可憐。
“小朋友,你沒事吧?”我跑過去把她想要把她攬在懷裏,我的手竟然穿過了她的身體,徑直按在冰冷的雪地裏。
我愣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我得想辦法叫醒她。這樣想着我向她扔了一個雪球。
這樣粗魯卻有效的方式使得鯉魚打挺。
一看到她的臉,我心跳都漏了半拍。
這不是……林島嗎?
不…又想起白天林汐嶼說過的…
難道我猜的沒錯?
這不僅僅是林島,這,還是林汐嶼小時候?
她還是小學時候的樣子,只是小臉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這樣意外地還是很好看,而且,還有點像林汐嶼?
我晃了晃腦袋裏的水,她還是個孩子啊,我真是個紳士,現在我連小時候的林汐嶼也不放過了嗎?
“我這是在哪裏……我死了嗎?”她的身體僵硬寒冷,才聽見她弱弱的聲音,跟小時候一樣清朗,帶着點嘶啞,應該是凍得,她那雙無法聚焦的眼睛,轉動了兩下,本來是很虛弱的,此刻卻更多是笑意:“徐淺輕,我不是在做夢吧,你來了?”
喉嚨動了兩下,我本來想很直接告訴她是在做夢,可是小盆宇殷切的目光,總覺得這個回答會讓她失望。
“你看上去很不好,小姐姐帶你去醫院吧。”我要拉她起來,可她的手搭過來,我又迅速反應過來這樣是不行的,她會發現我的存在異常。
那個奇怪的拼圖畫面,讓我不确定這究竟是誰的夢,我怕她無法觸碰我,讓這個夢就這樣輕易醒過來。
林島沒能順勢站起來,她撲了空差點又摔跤。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嘴唇動了動說:“謝謝你能來。”
“你看起來很不好,我送你去醫院吧。”醬紫很可憐的好嗎,我同情心泛濫,同時又好想捏一把她的臉蛋。沒覺得林島這麽可愛過啊。
這樣一想又有點驚悚了,這個雪夜正是我噩夢的根源,我們倆徹底失去聯系也應該就是此刻,
我以為“林島”死了,即使他人肆意妄為指責我,但我也從未想過這死亡或許真的與我有關,如果不是那個一直騷擾我的無理由噩夢,我怕是會逐漸釋懷甚至都忘記有過這樣一個女孩存在過吧。
或許這不是夢,是重來一次的機會:“你說謝謝我能來,你難道是在等我嗎?”
“你不是收到我送給你的禮物了嗎?”林島緊張地絞着手指“還有我寫給你的信。”
回憶席卷而來,我确實收到了林島的禮物,但是我并沒有看到她的信。
“我真傻,還問這種問題,如果你沒有收到我的信,也不會過來的。”林島苦笑着,“反正我明天就要出國了,這些也不重要了。”
“你讨厭我嗎?”林島問。
我看着她認真的小表情,她瞳孔裏的我,不過十來歲,還是個跟她一樣小的孩子,她卻不知道這身體裏住着的已經是與她六年沒有見面的靈魂。
她在很認真地期待十來歲的那個我的回答。
可連我自己都記不太清那時候我的想法了,但這個問題我能替我回答:“不讨厭。”
“那為什麽……要跟他們說那些話?”林島很慶幸我承認,松了一口氣,又焦慮起來“我都聽見了,你跟小明他們說……很煩我。”
她都聽見了?
林島篤定的質問,讓我回想起往事,她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