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疏遠

那時候因為孤僻的性格,林島很不受歡迎。

分了班以後,雖然我們一開始還是每天都膩在一起,但是畢竟不是一個班的,見面沒有以前多了,加上那次突然的告白,讓震驚的我聽從了媽媽的建議離她遠一點。

我們的關系在這種刻意又不刻意的氛圍裏漸行漸遠。

也正是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寂寞。

其實我并不是被孤立一天兩天了,之所以後知後覺是因為以前生活裏裝滿了林島。

跟林島疏遠了,我才發現原來我沒有別的朋友。

我問那些人,為什麽不跟我玩?

他們說,你跟林島走得太近了,你沒看新聞嗎,心理有病的人,殺人都不犯法的。

起初我認為這很可笑。

但是班級活動沒有人願意跟我一組,幹部投票沒有人寫我名字,作業筆記沒有人一起讨論……

我跟林島不一樣,林島可以适應并享受着一個人的日子。

但是我是正常人,我不是自閉症,我家裏也沒錢沒有權勢,這樣的人茍活在社會上都有社交需求,再這樣下去,我也會瘋掉,也會變成自閉症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有了這樣的想法。

起初我告訴自己這并沒有什麽,我可以自己完成手工作業,出身并不富裕的我也早就習慣了那些富二代的冷嘲熱諷,只要足夠努力我一樣可以繼續優秀。

但是,我可以做到獨善其身,卻不可以做到不讓別人嫉妒。

開始有人說我壞話,給我安很多莫須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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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向林島告白被拒絕過的男孩子,說我和林島是同性戀,是變态。

還有人說林島是狐貍精,我是癞□□,背地裏給我們組了個“胡巴”cp.

課桌上有人用小刀刻很多侮辱的文字,我也有告訴過老師,但老師只安慰我說不要在意。

一群人把我圍起來,辱罵我,潑髒水,給我取綽號,叫我小報告,說我是老師的我走狗,早就看我不慣了。

把我的作業撕爛。

我不敢跟任何人再說。說了也沒有用,我已經是全民公敵了,我只能自己拯救我自己。

不知道心态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可能是我意識到我必須要自己學會保護自己開始吧。

眼淚流幹了,那些侮辱我的行為就不再是子彈,反而成為我蛻變的力量了。

我堅持去做了斜視的手術,會在妝容上用一點小心機。

人還是看臉的,尤其是楚楚可憐的少女,怎麽可能不招純情少男們的喜歡?

不再拒絕那些男生的好意,成了玩暧昧的高手。

我向并不喜歡我的女生走近,并學會投其所好。

再有人往我文具盒放青蛙,我不再漠視,而是嚎啕大哭。

終于有人同情我,向我伸出了援手。

我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們。

從一開始我就是聰明的人,我知道如何能被他們認可。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必須與他們成為同樣的人,才能不被孤立。

“你以前跟林島玩那麽好,我都不敢跟你說話,沒想到你還挺有意思的。”

“其實我跟她也沒那麽好,是表面上看起來的,老師非要我們一起,我又沒有辦法,我其實也很煩她的。”林島沒有朋友的,這句話應該不會傳到她耳朵裏,話一出口我便覺得自己完全背叛了與林島的友誼,但是,我又自我安慰我只是明哲保身。

後來林島跟我說,她要轉學了。

我竟然沒有一絲舍不得,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全冷血的人,把人際關系看成一種維系地位的方式,甚至完全想不起來為什麽當初會跟這個看起來那麽普通的女孩子如此要好,還會為她的告白而激動。

我那時候已經完全不喜歡她了吧,但是我絕對不是讨厭,我想這個人真好啊,她一點都不怕寂寞這件事。

她不用為讨好別人而委屈自己,她一直在做最真實的自己。

林島并沒有用出國的方式離開這所城市。

聽到她的死訊後我發了三天的高燒,之後就再也不會做其它的夢了。

我失去了唯一的朋友,從此只會做噩夢。

在我的噩夢裏,只有林島是向着我的。但是我不配她的喜歡。

“我是跟他們說了那樣的話,對不起。”遲來的道歉,終于說出了口,我如釋重負“但那是特殊情況下萬不得已說出口的,不是我真實的想法。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林島的鼻子都已經凍得發紅了,可是聽到了我的回複,雖然意外但卻很開心的樣子,絲毫沒有懷疑。“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地出國了。”

雪花還在紛飛着往下飄,落在林島的睫毛,劉海,裙擺上,這個女孩說着離別的話,我卻聽出了她想要面前人挽留的期待。

小時候的我,真的很不懂事啊,

林汐嶼說得都對,如果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十幾歲的我,不是林島家裏有錢,才不會願意跟她一起玩,

若不是因為遲遲難以揮散的噩夢讓我難以忘記這個女孩,我也只會認為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夢,如果林島不主動,我們連再見都不會說。

“可以不要出國嗎?”

可是現在站在這裏的不是小時候那個不懂事的我了,我也知道了這不僅僅是我小時候狠狠傷害過的朋友,還是我不知不覺深深愛上的女孩,所以我為什麽要讓倒流的時間再一次湧向令人悔恨的結局呢?

哪怕是在夢裏,我希望我們之間能走向美滿的happyend,

“可是..護照已經辦好了,學校也聯系上,手續也…”林島的聲音越說越小,記憶裏的這個小孩給我的感覺也越來越深刻。

似乎,如果不是那突兀的告白,媽媽的幹預,命中注定的分班,就不會有這個畫面的發生。我們會繼續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或許林島不那麽急的話,或許我再叛逆一點,或許命運的滾滾車輪再對我們友善一點。

等我成長地再成熟些,一定就能好好回應那份感情了。

我現在已經很清楚明白地知道了我站在哪裏,我站在的是林島的夢裏。

而我有種強烈的預感,林島就是林汐嶼。

畢竟緣分的長繩饒起來穿梭着七彎八拐亂七八糟,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始終将我們綁在一起:“林汐嶼,你一定要牢牢記得今天此時此刻發生的事情,将來有人問你初吻給了誰。不會有人比我更早了。”

這一次,我終于搶先了。

我一直對林汐嶼的初吻不是給我而是給了別人而耿耿于懷,至少據我所知“林島”在我之前連人類這種生物都很少接觸,再也不可能有人比我更早了。

放開了林島,她一臉震驚的樣子隔了好久才結結巴巴地說:“徐淺輕…你這是…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是林汐嶼?我從來沒跟你說過…”

我不禁也自責起來,雖說是在用十二歲的身體做這件事情,但是畢竟裏面住的一個老阿姨的靈魂啊!!

可能林汐嶼這家夥欲擒故縱地太厲害了,讓我愛而不得因愛生恨,親吻起初只是淺嘗辄止的雙唇相碰罷了,但是林汐嶼的嘴唇實在是太濕滑了,我忍不住伸了舌頭在違法的邊緣試探,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估計是傻了,很機械地就順勢半張着嘴唇讓我長驅直入一發不可收拾,倆個人的唾液混合在一起,從未有過的電流觸遍了全身,我們都是初學者,如果不是因為林汐嶼不會換氣,恐怕時間還要更久…

我意識到這麽做确實…有點過分了。但又提醒這是在夢裏沒關系的別說是和小蘿莉~舌~吻,就算是開車也不會被晉江和諧的。

“我…我要回家了。”徐淺輕整個人都像在染缸裏跑過一樣通紅的,她估計是期待又害怕聽到回答,但是我卻認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的意思已經完全很明白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

這個夜晚在我的回憶裏一直是冰冷的,痛苦的,塵封地太深了最終化作了我的噩夢。

然而這個夢卻讓這個夜晚撥開月明重見天日,我真正意義上的初戀開始了。

不知道算十二歲還是十八歲。

和心愛的女孩走在回家的小徑上。說着雞毛蒜皮的小事,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好像幾分鐘就走完了。

直到她回到家進了房子,我還是蹲在門外面,看着二樓的燈亮起又滅掉。

我知道她可能要睡着了,這個夢也要醒來了,我蹲在林島的家門外看着林島家的燈光,我想着明天天亮醒過來的時候我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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