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她是不是所有的心眼都用到了他身上◎

陳放大步在前走,陶曉皙慢騰騰在後扥,中間連着兩人交握的手,外人看着是纏綿的恩愛,連走個路都要手牽手,實際上是兩人手腕暗自的較量。

陶曉皙哪裏能較量過他,只能跟着他的腳步往車那邊走去。

趙以江和萬晶晶夫妻兩人還沒有走,正站在車邊說話。萬晶晶剛把黃珍珠送走,黃珍珠在樓下哭了好大一通,哭得萬晶晶腦仁疼,翻來覆去就一句,“我就是說錯了一句話,還是一句醉酒的話,他至于對我冷臉這麽多年嗎。”

萬晶晶問她說錯了什麽話,黃珍珠又閉口不言。

不是黃珍珠不想說,是她沒臉說,說什麽,說她當着他的面,說過他爹媽活該死,那不是她的本意,她不過是聽她媽念叨多了,當時大腦泡在了酒精裏,一着急,話就順着嘴邊溜了出來。她知道,就算之前他不喜歡她,也拿她當妹妹待,可現在他見到她,連眉眼都不想擡。

萬晶晶看黃珍珠的樣子,就知道事情還挺嚴重,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結婚了,你真沒必要再往前湊了,你又不是他的誰,他憑什麽要給你熱臉,道理翻過來覆過去說了一大堆,說沒說通不知道,反正她嘴皮子都快禿嚕幹了。

萬晶晶看到陶曉皙他們走過來,臉上揚起笑,“曉皙姐。”

“晶晶,我還以為你先走了。”陶曉皙也笑着和她打招呼。

別看趙以江平時一直放哥放哥的叫,其實他比陳放生日大半年。趙以江結婚的時候,仗着是自己的大日子,拿自己媳婦兒在陳放面前充大輩,非要讓陳放管萬晶晶叫一聲嫂子,陳放懶得和一個喝醉的人廢話,就叫了一聲,萬晶晶這個嫂子也這麽當了下來,實際上萬晶晶比陶曉皙他們要小三屆,陶曉皙畢業,萬晶晶升高一,不管他們男的那邊怎麽論,女生這邊就以姐妹處。

萬晶晶其實是有話想要和陶曉皙說,按說她知道黃珍珠的心思,就不該讓黃珍珠跟着來,就算她是奔着讓黃珍珠死心的目的,這事兒在陶曉皙這兒也說不過理去。

趙以江和陳放交好,她公公也喜歡陳放,萬晶晶不想把兩家的關系給走壞了。

媳婦兒們要聊天,男人們在光禿禿的楊樹下面吞雲吐霧。

趙以江問,“黃保登那邊近一陣打壓你是不是打壓得厲害。”

陳放彈了彈煙灰,“正常。這個餅就這麽大,誰都想吃一口,事關到切身利益,不打壓才奇怪。”

“你要是應付不來就說話哈,我家裏還有點門路,你也知道我們家老爺子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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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行,放心,有需要的時候,我會開口。”

“總之你還是小心點兒,我聽老爺子說,黃保登的手段越來越不入流,真惹急了他,說不準會幹出什麽事兒來。”

陳放沒所謂,“人越老顧忌越多,他要是真想怎麽樣,前兩年也就做了,現在他剛得了個兒子,正是想要萬事小心的時候,頂多是嘴上放狠話,不敢來真的。”

趙以江嘆一口氣,“就是黃珍珠可惜了,你說她怎麽攤上這麽個爹,我開始還以為他是一個老好人,還有她那個媽也腦子不清楚,一心想把黃珍珠往市裏的有錢人家裏送。當初你要是和她好了,她還能有個安生日子過,現在不好---說。”

趙以江話還沒說完,陳放的腳就踹上去了,壓着聲音罵他,“趙以江,你那張嘴要是不想要,就給我趁早捐了,我再聽你在我面前提一次黃珍珠,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趙以江一跳跳了老遠,站在半米之外的距離虛打自己的嘴,“我錯了,我嘴欠,我剛被老周的酒給灌懵了,說的都是不經大腦的醉話,要是再有下次,你直接抽我的嘴,行不行。”

陳放拿手裏的煙點他,讓他最好記住他說的話。

趙以江看了一眼那邊說話的兩個人,這個距離應該聽不到他說的話,确實是他莽撞了,以前陳放就幾次三番警告過他,別有事兒沒事兒就把黃珍珠給扯出來,現在他都結婚了,他這張破嘴還提,這不是找着挨打嗎。

當初知道老周介紹陳放和陶曉皙相親,他很是震驚。一是,陳放竟然同意相親,真的是天上要下紅雨了。二是,相親的這兩個人,一個是養在溫室裏的乖乖小白兔,一個是上高山下深林的野狼,這日子能過到一塊兒去才怪,他覺得老周純屬是胡來。

現在看來,老周倒有點當媒人的潛質,野狼和小白兔在一起的時候,會知道收斂起自己的野性,主動給自己媳婦兒夾菜端水,走路的時候會知道牽媳婦兒的小手,就連和他說話的這段時間,視線的落點也總是在自己媳婦兒的方向。

所以說,一個男人還是得結婚,有了媳婦兒有了家,所有的一切才算是真正有了奔頭。

趙以江慢慢挪着步子又靠回陳放旁邊,這次換上了正經面孔,“結婚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還不賴。”

陳放吸了一口煙,透過微茫的夜色看向不遠處的那個身影,臉上的薄愠漸漸消散,眼裏漫出幾分不自知的笑,“挺有意思的。”

趙以江:……嗯?

挺有意思的,這是個什麽形容,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新鮮的說法,這是跟學霸在一起久了,用詞也講究起來,正常的答案不應該是,結婚真他媽好,或者是,結了婚這日子過得真他媽不自由。

有意思在哪兒?人有意思?事兒有意思?還是日子有意思?

陳放按滅煙頭,扔到垃圾桶裏,問趙以江,“你不急着回去給你家孩子換尿布?”

趙以江沒轉過彎來,這話題這麽跳躍嗎。

“我着什麽急,家裏有媽呢,”話到一半,醒過味來,瞅着陳放笑,特別猥瑣的那種,“放哥,你早說你着急不就完了,還在這兒給我話裏有話。行,我懂,我着急,我這就叫我媳婦兒趕緊回家給孩子換尿布去,不耽誤你做有意思的事兒。”

陳放又想上腳踢他了,“那還不快去。”

這麽大個人了還不如他們家老太太有眼力見。

萬晶晶一聽趙以江說家裏孩子哭着找她,就急了,匆匆和陶曉皙告了別。

陳放喝了酒,所以陶曉皙坐上了駕駛座,陳放是第一次坐她開的車,開始還想囑咐兩句,看她一套熟練的流程,挑了挑眉,“你開車挺穩的。”

單手打方向盤,這麽窄的位置,倒車一氣呵成。

陶曉皙回,“我很喜歡開車,大一就考下駕照來了。我們家,我爸膽子小不敢開車,我媽開車太急,出門一般都是我開。””

陳放瞧着她專注看前方的側臉,樂了樂。陶曉皙看他一眼,問,“怎麽了?”

陳放單手把玩着打火機,語氣頗有種當甩手大爺的悠哉,“就是覺得我們家老太太說的那句話很對。”

“什麽話?”

“我是我們老陳家最有福氣的那一個。”

……

老太太說的話她不懷疑,她就很想知道他是怎麽突然有這個感慨的。

“你有福氣在哪兒?”

“娶了個乖巧懂事的媳婦兒,畫畫畫得好,知道在外人面前維護我的面子,還是個很會開車的老司機,這不全是我的福氣。”

……

她為什麽覺得他這句話裏面的每一個斷句都有那麽點不對味兒,尤其是那句“很會開車的老司機”。

陳放前傾身體,尋她的視線,“我是不是很有福氣?”

陶曉皙抿抿嘴,直視前方的路,偏不看他,“媳婦兒是你自己的,你想老王賣瓜,我也不好攔着是不是?”

陳放笑出了聲,“陶曉皙,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屬于那種,老周在講臺上講他那套大道理,你在下面點頭點得起勁,實際上心裏全是自己的小算盤,沒一句打算聽的?”

“你少污蔑我,我從來都是最聽老周話的那一個。”

陳放哂笑,還最聽話,要是擱原先,這句話他肯定信,現在,他只能說她那張無害的臉太有欺騙性。

“你吃過那種紅心蘿蔔嗎?皮是白綠的,裏面的瓤兒是粉粉紅紅的,表裏完全不一樣。你和那紅心蘿蔔是同一類。”

……

你才是紅心蘿蔔呢?不對,是花心大蘿蔔,還是超大一只的蘿蔔。

陶曉皙心裏不服,面上笑得嫣然,“我知道紅心蘿蔔,不又叫心裏美嗎?謝謝你誇我心裏美。”

陳放揪了揪她的紅耳朵,“心裏肯定在罵我了吧,罵我什麽了?”

罵了他還讓他知道罵了什麽,那她不是傻嗎,陶曉皙是不會承認的,她踩油門加快了車速,陳放的身體受到慣性的影響,騰一下靠回了椅背。平常這個時間段路上都很堵,今天意外得順暢,一路上連紅燈都沒遇到幾個,很快就到了家。

顏秋芳正好遛彎回來,看到他們很高興,“這麽快,我以為你們還得有一會兒。”

“能不快嗎,您孫媳婦兒一路飙車飙回來的。”

陳放先下了車,陶曉皙稍晚一步,讓他占了個告狀的先機。

老太太才不信他的話,“你以為曉皙是你,曉皙開車可穩當了,我坐她的車一點兒都不暈。”

陶曉皙沖陳放做了個鬼臉,把車鑰匙扔給他,小跑兩步挽上老太太的胳膊,親親熱熱地叫奶奶。

陳放看着一老一少的背影,搖頭笑了笑,她是不是所有的心眼都用到了他身上。等他從後備箱拿完東西進樓道,那兩人已經進了屋,連門都沒給他留,還得他自己按密碼。

“我出門前熬了些銀耳蓮子羹,睡覺前喝一些對身體好,我去給你盛。”顏秋芳洗完手往廚房走。

陶曉皙趕緊拉住老太太,“奶奶您快去坐着休息,我自己盛就好,我又不是小孩子,您不能太慣着我。”

老太太是真拿她當小孩兒,還是幼兒園的那種小朋友。每天去菜市場,都要給她帶回點兒好吃的,糖葫蘆,甜甘蔗,瓜子仁,小蛋糕,小餅幹,還是只她獨一份的,有一次還買回來了一大包棒棒糖,說是鄰居家的小孫女喜歡吃這個,覺得她應該也喜歡,鄰居家的小孫女才七歲,雖然她也确實喜歡吧。

顏秋芳笑呵呵,“怎麽不是小孩子,你就算再長年紀,在奶奶這兒也是小孩兒一個。”

陳放提着東西進了門,正好聽到這一句。

“老太太,您這話說得可就打臉了,她和我一般大的年紀,怎麽一到我這兒,您就說我是個大人了,有什麽事情要自己抗住,到了她那兒就成小孩子了。”

顏秋芳哼他一聲,“你現在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你要還是個小孩兒,那我和曉皙的日子還要不要過。”

陶曉皙端着兩碗銀耳羹出來,“奶奶,說起來,陳放才是咱們家年紀最小的那一個,我生日比他大三天,要真要論,他得叫我一聲姐姐。”

陶曉皙也是領證那天才知道陳放生日的具體日子,他們這兒過生日一般都是過陰歷,陶曉皙是三月初三,陳放是三月初六,陶曉皙知道後,還有些微微的驚訝,在她的潛意識裏,她一直覺得陳放要比她大一些,沒想到他會比她小,小三天也是小,她是姐姐他是弟弟,這是從他們出生就注定的事實,她當時就想讓他叫聲姐姐來聽聽,但那會兒他們還不是很熟,就把這個想法給咽了下去。

現在雖然也沒有很熟,但至少比那會兒稍稍熟了些,畢竟都一個床上睡過,他還管她叫紅心蘿蔔,那她當他一次姐姐也什麽。

顏秋芳聽到陶曉皙的話,先是一愣,随即前仰後合地哈哈大笑起來,“對,大三天也是姐,他合該叫你一聲姐姐。”

有了老太太撐腰,陶曉皙膽兒更大了,“來,阿放弟弟,叫聲姐姐來聽聽。”

阿放哥哥有什麽好叫的,阿放弟弟才最好聽。

陳放看着她淨白的臉上仰起的小得意,嘴角忍不出抽了抽,就這種小孩子氣的脾性還想當他姐。

陶曉皙也不是非要讓他開口叫一聲,光他的表情已經夠讓她看了。

兩個人用眼神無聲對峙一番,陶曉皙先移開視線,她才不是怕了他,只是銀耳羹再不吃就涼了,她端着碗坐到了沙發上,奶奶一碗,她一碗。老太太看戲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拿把瓜子嗑上了,她還是第一次見自家這個孫子吃癟。

“你手裏提的是什麽?”看夠了戲的老太太出來打了岔,給親孫子一個臺階下。

陳放把袋子裏的東西往外掏,“老周回了趟村,帶回來的小米和大棗。”他看到了那一大塊驢肉,手頓了一下,繼續往外拿,“這是驢肉,您孫媳婦兒愛吃,老周專門給她拿的。”

陶曉皙被嗆得咳嗽起來,老太太急着給她拿紙又拍背,“慢點吃,不急。”

陶曉皙咳得眼淚汪汪,接過陳放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往下壓了壓,才多少緩過來些,她不是因為吃得急給嗆的,但這事兒也沒法和老太太說,只能瞪一眼陳放,把這事兒的罪過安在他身上。

老太太哪裏知道這裏面的事情,只聽到說孫媳婦兒喜歡吃,就想着驢肉該怎麽做才好。

“吃醬驢肉好不好?”顏秋芳問陶曉皙。

陶曉皙還沒開口,陳放替她答,“她喜歡吃醬的,上次您醬的牛肉她就特別喜歡吃。”

顏秋芳大腿一拍,“奶奶這就去給你做,腌一晚上,明天早晨就可以吃。”

連銀耳羹都不喝了,拿着驢肉就往廚房走,陶曉皙話都來不及和老太太說,只能對陳放,“你連奶奶都騙。”

陳放回,“那你去和老太太說你不喜歡吃。”

陶曉皙怎麽可能去說,老太太勁頭兒那麽足,都是為了她,她現在說不喜歡吃,不是傷老太太的心嗎。

“卑鄙。”陶曉皙小聲回他。

陳放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掉她剩下的水,轉身往廚房那邊走去,走到廚房門口,想起了什麽,停下來回頭看她,“別忘了你今晚的兩頭蒜。”

陶曉皙剛要送進嘴裏的勺子定在了嘴邊,幸虧沒送進去,不然她還得被嗆一下,這碗湯喝得可夠一波三折的。

廚房裏,陳放在給老太太打下手。

老太太問,“周莺還沒回來呢?”

“估計得到年底了。”

老太太感慨,“唉,你說當初看那人也是人模人樣的,誰能想到是那麽個畜生。你老師和師母知道了,離婚事小,不得心疼死自己的閨女。”

今年七月份,陳放到周莺所在的城市辦事情,師母和老太太讓他順道給周莺捎了些東西過去。周莺來見他時戴着墨鏡,陳放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她不說,他也不好問,晚上讓老太太試着給她打了個電話,這些年兩家走得近,老太太拿周莺當孫女待,周瑩有的事情不想和父母說,反而更喜歡和老太太說一些。

男的出軌,周莺要離婚,男的又不同意,争執的過程中,打了周莺,說是酒醉失手,其實就是故意的家暴。

起訴離婚拉扯了三四個月,年底之前大概能判下來,周莺打算整理好那邊的一切,回老家這邊來發展,年紀越大越想離父母近一些。

陳放囑咐老太太,“離婚的事兒,她想先瞞過這個年,您在老周那兒別說漏嘴。”

老太太拍他一下,“你奶奶這張嘴,這輩子都沒說漏過什麽,放心吧,誰我都不會跟說的。”

“是,您是金剛鐵嘴,誰撬都撬不動。”

陶曉皙端着碗從廚房門口又回到了沙發,她不是故意聽什麽,只不過剛才想把碗拿回廚房洗了,順便看看有沒有她可以幫忙的。

她在沙發坐了幾秒,又把老太太那碗銀耳羹一勺一勺慢吞吞地喝掉,等陳放從廚房出來,才收了勺子。

“還喝嗎,鍋裏還有。”陳放看兩碗都空了,要再去給她盛一碗。

陶曉皙擺手,“不喝了不喝了,我飽了,肚子都起來了。”

陳放看一眼她的肚子,“就你那小鹌鹑胃,吃點什麽肚子都能起。”

她才不是小鹌鹑,陶曉皙按住他要拿碗的手,“我自己刷。”

“上樓去洗澡吧,那會兒不是說困了。”陳放的拇指摩挲着蓋在他手背上的綿軟小手,兩人隔着一個茶幾,他再稍微彎一下身,就能碰到她的唇,呼吸想要靠近又止住,還是再等等,在老太太這兒胡來一通,把人惹惱了,待會兒不讓他碰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催她,“快去,我幫老太太弄完也就上去了。”

她洗澡太慢,每次沒有一個小時出不來,不像他,從頭到尾十分鐘就能完事兒。

“哦,行,那你刷吧,我上去了。”她抽回自己的手,站起來,繞過茶幾往前走了兩步,又回身看他,“辛苦阿放弟弟了,姐姐我先上樓了。”

陳放想要伸手撈她,她人已經跑到廚房那邊和老太太說話了。

他剛看她的表情有些蔫,還以為是怎麽了,原來是在這兒憋着壞呢。

顏秋芳聽到外面的關門聲,對眼睛還沒有收回來的孫子說,“你也趕快上去吧,在這兒陪我一個老婆子做什麽,我不用你幫忙,快去快去,魂兒都跟着人跑了,回頭你再放錯個什麽東西,我這一鍋湯就白瞎了。”

陳放不接老太太的揶揄,“我刷完碗就走。”

老太太看一眼高高大大的孫子,忍不住問,“娶媳婦兒好吧?”

“還行吧。”勉勉強強還湊合的語氣。

“嘁,還行吧?你心裏不定怎麽美呢,這麽個軟軟甜甜的小姑娘被你娶進了家門,你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我做夢笑沒笑醒我不知道,您做夢肯定是笑醒了,那天您在沙發午睡,我都看見您笑出了聲。”

顏秋芳作勢要打他。

陳放擺過去背,讓老太太打得更舒服一些,順便問,“我記得咱們家有一條白色的圍裙?”

“對啊,我給收起來了,白的太不禁髒,怎麽了?”顏秋芳好奇,怎麽突然問起了一條圍裙。

“您給我找出來呗,曉皙她喜歡白色。”

“行啊,你等我去給你拿。”

老太太當即擦了手,把那條白圍裙給翻了出來。

陶曉皙洗完澡後,窩在吊籃椅裏晾頭發,她頭發多,習慣先晾個半幹再用吹風機吹。

門外響起了密碼的聲音,她看向走進來的人,“奶奶弄完了?”

“嗯。”陳放換完鞋,把外套挂到衣架上,朝她走過去,“今天怎麽洗得這麽快?”

還好吧,她平常也沒有多慢,只是今天覺得浴室裏有些悶,随便沖了沖就出來了。

“你拿的什麽呀?”他手裏拎着一塊兒白色的布,像衣服又不像衣服。

陳放将東西扔給她,“你不是喜歡白色嗎?”

陶曉皙展開看。

是一條白色的圍裙……

還是半身的款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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