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3)
琳的行為,臉色一黑:“這可不是幾萬就能買下的東西,可別為了一時意氣,弄得你自己傾家蕩産。”
鐘凡琳挑眼看了趙沫兒一樣,笑道:“我買得起,不勞費心。這山參,多謝想讓。”
服務員見狀,明白這山參是歸了鐘凡琳了,便接過了鐘凡琳的卡,想要刷卡付賬。可正接過卡來,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鐘凡琳的卡打落。
鐘凡琳看着被打落在地上的卡,皺了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沫兒挑起了眉頭:“什麽意思?我的意思很簡單,這山參是我的,你買的起,那也是我的。”
鐘凡琳終于被激起了幾分真火:“說的話也能被自己吃回去,可真是好教養。”
趙沫兒眼神一厲,疾步走到了鐘凡琳面前,就想要扇鐘凡琳一個巴掌:“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這種卑賤的人怎麽敢胡亂貶低!”
鐘凡琳一手抓住趙沫兒的手,反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生生的在她細膩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掌印:“你倒試試我敢不敢。”
☆、34
趙沫兒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的刺痛提醒她,這一切都是事實,不是虛假。她,趙沫兒,趙家最受寵愛的女兒,藥膳世家中最尊貴的女兒,竟然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店裏被這樣卑賤的女人打了!
她死死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嚣張的模樣和落魄的衣着,趙沫兒怎麽也看不出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有膽子打自己,還是為了這麽一個不值錢的山參!這個女人怎麽敢!
怒火沖散了理智,趙沫兒尖叫着沖了過去想要撕破鐘凡琳的臉,撕破她臉上的淡定和了然,仿佛這樣就能挽救她岌岌可危的形象和身為趙家女兒的尊嚴一樣。
可是,鐘凡琳只是這麽輕輕的一避,趙沫兒就撲了個空,踩着高跟鞋的腳就這麽理所當然的崴了,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臉上全是血。
鐘凡琳居高臨下的看着趙沫兒凄慘的樣子,并沒有走進,更沒有趙沫兒臆想中的嘲笑諷刺,她只是微微笑了笑,轉身看向了服務員:“替我包起來。”
服務員還在愣神,被鐘凡琳一喚,立馬回神麻木的包裝起了山參,進行到一半時,她手一頓,看向了鐘凡琳:“那位小姐……”
“不許包!!”
Advertisement
趙沫兒雖然驚訝于鐘凡琳的反應,可涉及山參,她的理智就恢複了,第一時間制止了服務員的動作。她看了一眼鐘凡琳,心底暗暗後悔,後悔自己竟然拿自己這個玉瓶子和鐘凡琳這個破陶器相碰,碰的自己頭破血流。
趙沫兒抹了一臉血之後,反而淡定了下來,沒有像普通的女生一樣尖叫害怕,反而鎮定的針對起了鐘凡琳,“那是我的,既然你這個雜種沒有眼力見,那麽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做仗勢欺人!”
是的,她大可不必自己出手,她是趙家的人,背後有着整個趙家。方才的怒火讓她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這麽危害自己的行為。沒有人能鬥得過一個家族,而面前這個賤人,甚至只需要出動自己的護衛隊就能将她一個指頭捏死。
仗勢欺人?她趙沫兒最擅長的就是仗勢欺人!
說完,她冷冷的抹了抹臉上的血,臉上并沒有破皮,血大多是由于剛才的狗啃泥姿勢傷到了鼻子而流出的鼻血,以及牙齒磕到嘴巴上傷處流出的鮮血。她拿着手帕歪着頭輕輕的擦着傷口,仿佛在優雅的擦拭嘴唇,可由于她的狼狽,即使再優雅的動作,看起來也有些滑稽可笑。
“我是趙家的人。”趙沫兒似乎漫不經心的說道,眼睛卻直直的盯着服務員,“你知道該怎麽選擇。”
說完,她斜着看了鐘凡琳一眼,唇角冷冷勾起:“至于你,留下你的名字來。”
鐘凡琳沒有理她。結仇還留名字,簡直和讓餓了三天的狼狗幫你保存肉骨頭一樣蠢。鐘凡琳完全想不通,趙沫兒憑什麽以為自己會乖乖的報上名字讓她報複。
而服務員,也沒有理她。
林家的藥材鋪子,講究的更多是先來後到。因為鐘凡琳和趙沫兒之間的沖突已經難以辨別這個藥材的歸屬,服務員是沒有資格聽從一個人的話而決定藥材的歸屬的。至于用家世逼迫,她們是林家的人,從來不會被這個威脅。
“小姐,我希望您和這位小姐能夠達成一致的協商。”服務員皺起了眉頭,趙沫兒的人品太差,一邊答應了把山參讓出,一邊就反悔,她幾乎都不知道該怎麽判斷這個山參的歸屬了。如果單單憑個人喜好,服務員自然是更傾向于将山參賣給鐘凡琳了。
趙沫兒的臉色都快發白了。她出生這麽久以來,一直飽受寵愛,可以說,她的名字,她的家世,和她的美貌就是她的通行證,沒有人會不顧及這些輕易的得罪她。而今天,連一個服務員都敢輕易的質疑她。
冷冷的看着鐘凡琳,趙沫兒心中深恨。如果不是這個人不識相,自己也不會受這麽大的最。摸了摸唇上的痛處,趙沫兒打開了手機冷冷一笑:“哥,過來,我被人欺負了。”
仗勢欺人?她趙沫兒就仗!她是趙家的女兒,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小小的藥材鋪子,既然她在這裏受了這麽多的苦頭,那麽她趙家就砸了這個鋪子,毀了這個賤女人!!
鐘凡琳見狀,心知趙沫兒是找幫手了。
幫手?她也有。
鐘凡琳笑了笑,看向了趙沫兒。趙沫兒的眼睛很亮,臉上帶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她似乎已經看到了鐘凡琳苦苦求饒而自己卻拼命虐打她的場景。趙沫兒勾着唇角,手指輕輕的在桌上擊打:“怕了麽?現在跪下來,我還能讓你少收點罪。”
鐘凡琳淡淡的移開了目光,沒有理會,反而打開了手機:“林哥?恩,我在你家的鋪子裏。有人和我搶山參。恩,恩,好。”
挂完沒有多久,服務員的耳麥裏似乎有人說了什麽,她臉色一變,驚訝的看着鐘凡琳,應道:“是,好!”
接着,她将包好的山參遞給了鐘凡琳,恭恭敬敬的說道:“鐘小姐,這是你的山參。請收好。”
鐘凡琳接過山參,對着服務員笑道:“謝謝。對了,你叫幾個保安來,把這個女人扔出去。今天就關門吧,免得藥材被那些大老粗毀了。”
藥材鋪子的防盜功能都是一流的,因為藥材都是極其昂貴的。一旦關上門,即使有人想要上門找茬,恐怕也是做夢了。
服務員點了點頭,一絲猶豫也沒有,低頭就對着麥輕聲吩咐了下去。
“你們在幹什麽!”趙沫兒的臉色很不好,她看着鐘凡琳手裏的山參,眼睛都發紅了,她惡狠狠的看着服務員,語氣兇惡,“你知道你在做什麽麽!你得罪了我,絕不會有好下場!女人,你得識時務點!”
服務員沒有回答,只是對着鐘凡琳微微一笑:“那麽,我先下班了。”
鐘凡琳回以一笑:“嗯,這裏有我。”
很快的,保安就來了。鐘凡琳指了指趙沫兒,說道:“就是她。”
趙沫兒看着五大三粗的保安們,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她想要往後退,可是膝蓋上的傷口讓她無法動彈。她目眦欲裂,看着這些保安尖叫道:“別過來,不然我一定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可惜,沒有人動容,他們堅定的往趙沫兒走去。
趙沫兒這時候才怕了。哥哥就在路上了,可是這有什麽用呢?短時間內,哥哥一定到不了這裏,現在只有她自己。
想起以往,她安排家裏的下屬對付那些年輕女人的手段,她看着這些保安的眼神驚恐了起來,随着他們一步一步的接近,她尖叫着揮舞起了雙手試圖保護自己:“滾啊!滾遠點!不要碰我你們這些髒男人!”
可惜,即使她有着尖銳的指甲,有着刺耳的聲音,也阻止不了保安一步一步走進的步伐。女人的體力在先天上就有弱勢,尤其當趙沫兒受傷之後,還尖叫了這麽久,她也不過是有一副空架子,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制服了。
當保安抓着她的手的時候,趙沫兒幾乎要瘋了。這些男人的手,這麽粗糙,這麽肮髒!怎麽敢碰她!
恍惚間,她想起了那些女人的尖叫和掙紮,心底寒意漸漸上湧,她踢蹬着雙腿,揮舞着雙手,可是毫無作用。心一點點的沉下去……自己也會像那些女人一樣麽……
不!不可以!她是趙家的女兒,她是趙沫兒!只有她作踐別人的權利,沒有別人作踐她的!
她掙紮的更厲害了,而保安的手抓的更緊。趙沫兒幾乎要瘋了。她在混亂中往上看,只能看到一張張冷漠而醜陋的男人的臉,她死命的往下墜着,渾身挨着地也在所不惜,她不要被這些男人……
下一秒,她懸空而起,而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趙沫兒蒙住了。
這是在做什麽?
她呆呆的看着店裏的鐘凡琳對着自己露出冷漠的笑意,看着店門一點點的關上,這才恍然意識到——她被扔出來了。
如釋重負。
而後就是無盡的屈辱。
她看着四周停下腳步對着自己竊竊私語的人,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容和好奇,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臉上很濕,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液。
趙沫兒松了手,看着手底狼藉一片,死死的抱着自己的頭,尖叫了起來!
他們怎麽敢這麽對自己!怎麽敢把她這麽不雅的扔出來!她是趙沫兒!是趙家最受寵的女兒!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她要看着他們一個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就這麽緊緊的抱着頭,即使外界圍着她說着風涼話,她也置之不理。她不能擡頭,不能讓人認出來。只要熬過這一關,她還是那個驕傲美麗的趙沫兒,是趙家最受寵最尊貴的女兒!
只要熬過這一關。
死死的閉着眼睛,趙沫兒牙關緊咬。今日的屈辱,她趙沫兒,永生不忘!那個不知名的賤女人,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痛徹心扉!今天我出的醜,我要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用來償還!
在恨意之中,時間似乎過得很快。趙沫兒在心底将鐘凡琳殺了三百遍之後,趙家人到了。
疏散了人群,趙沫兒的哥哥趙子師這才心疼的抱起了自己遍體鱗傷的妹妹,輕聲的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沒有人知道這是你,沫兒,你永遠是我們最愛的沫兒。”
趙沫兒擡起頭,眼底放出的是最為深沉惡毒的恨意:“哥哥,我要報仇。我要那個女人死!”
趙子師心疼極了,他将趙沫兒的亂發撥到她的耳後,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是為了自己的藥膳大比來尋找藥材,可是竟然會有人不顧她的身世,對這麽可愛美麗的她下這樣的毒手。
那個女兒,不可饒恕。
抱着趙沫兒上了車,趙子師心疼的看着她的傷處,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這是自己一直放在心坎上的妹妹,而妹妹為了自己卻被一個卑賤的女人傷害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怎麽樣的傷害!
回過頭,看着那家藥材鋪子。趙子師臉上全是淩冽的殺意。
關門?
關了門怎麽可能讓趙家的憤怒平息?
無論是那個藥材鋪子,還是那個女人,他都會幫妹妹毀掉。一個不剩!
☆、35
趙子師盯着自己的手下,聲音略有不穩:“你說什麽?”
手下心底一涼,低眉順目地再次回答道:“小姐昨天去的那家鋪子,是林家的産業。”
林家。
趙子師想起昨天回來之後,妹妹那副凄慘的模樣,心底一疼。一直被自己護在掌心的妹妹,竟然被那些人給欺負了!
就算是林家又怎麽樣?即使是那個林家,難道他就能不講理了不成?即使趙家比不過林家的權勢,可林家也絕不能仗勢欺人!
“林家的産業?不,你什麽都沒有查到。”趙子師冷冷一笑,對着手下說道。
他沒有查到這是林家的産業,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留手。他針對鋪子所做出的報複只是一個兄長怒火的發洩,即使林家知道了,那也挑不出什麽錯來。
手下心底暗暗嘆氣,卻也知道,趙子師唯一的逆鱗就是他的妹妹,凡是遇上趙沫兒的事情,趙子師絕稱不上什麽理智。也不是沒有人勸誡過,可一向英明的趙子師,在被那人勸誡之後竟然笑着将那人逐出了趙家。若不是趙子師以往行事雷厲風行,讓人報以極大的希望,單單他在趙沫兒事情上的剛愎自用就足夠手下心寒了。而這麽些年下來,這些手下也知道了,趙子師是個優秀的領導者,只要不遇上趙沫兒的事……
低着頭,偷偷往上看了一眼。手下低着頭,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趙沫兒就是個禍害……
不敢再多想,手下退了出去,将趙子師的話吩咐了下去。
希望這一次,也能順利度過才好。林家可不是什麽好欺負的小家族啊。皺着眉頭,手下看向了趙子師書房的方向,低低的嘆了一聲。
“哥哥?”趙沫兒滿眼通紅的擡起頭,看着摸着自己頭的趙子師,帶着哭腔問到,“哥哥你會幫我報仇的吧!”
趙子師摸着趙沫兒的頭,微微的笑了起來:“當然,哥哥一定幫你報仇。”
====****=====
“砸了?”鐘凡琳聽着林風逸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望向了林風逸。
林風逸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看着鐘凡琳說道:“是啊,砸的挺幹淨。”
語氣喜怒莫辯。
鐘凡琳皺了皺眉:“事情是因為我而起,我會對你負責的。”
林風逸耳尖一紅,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才淡淡的說道:“不急,誰砸了我的鋪子,我就讓他給我完完整整的把欠我的吐出來。”
鐘凡琳看向了林風逸,面上不解。
林風逸笑了笑,伸手想要觸碰鐘凡琳的臉,而伸出手之後,十分慫的将手硬生生的換了個方向改成了拍了拍鐘凡琳的肩:“放心,一切有我。”
鐘凡琳看着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林風逸,臉色奇異。
這是被當成小輩了麽?還是兄弟?
林風逸急急的喝了一口茶,平複了一下胡亂跳動的心髒,這才拿出了手機吩咐道:“砸了什麽藥材,就好好的登記在賬簿上,把賬本送到趙家,讓他們一個子不少的還了。”
鐘凡琳看着林風逸,許久才欽佩的說道:“你這招可真無賴。”扔了人家的妹妹,還逼着人家還錢,頗有黑道作風。
林風逸轉身坐到了沙發裏,定定的看着鐘凡琳,良久才笑了起來:“我要是能無賴倒是不錯。”
鐘凡琳總覺得他話中有話,可等她想問時,林風逸已經說起了其他的話題:“扔了她妹妹,是我林家正當防衛。而去讨要欠賬,則是趙家毀壞林家東西在先。無論是哪個,我們都占情占理,哪裏能算無賴?”
鐘凡琳驚嘆的看着面無表情說出這樣無恥的話的林風逸,發覺以往果然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男人啊,你的天性就是賴皮,就連林風逸這樣乍一看清風霁月的男人也不例外。
且不說趙家接到林家的欠賬單子之後,趙子師砸了多少東西,趙沫兒又哭喊了多久。總之這以勢欺人的事情,林家做的是順風順手,而趙家即使想要賴皮,也不得不顧忌三分。即使他們心中深恨林家,可林家這手段,也只能讓他們有苦就往肚子裏咽了。
趙子師清楚,若是和林家硬碰硬,那趙家絕對得不了好。現在正是吞并鐘家的好時機,其他的幾個家族,一定很樂意看到趙家倒黴,被排除在一流世家之外。
攥緊了手,趙子師心中大恨,對于那個不知名的女人更是恨之入骨。動不了林家,難道還動不了你麽!
看着那欠賬單子,趙子師冷冷的吩咐:“把錢送到林家去。”
手下看着那記載着數額不小的欠賬數額的單子,心底暗暗嘆了口氣。林家哪裏是趙家得罪的起的。趙子師這些年順風順水,驟然被人當頭一棒,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還有,那個女人,查出來,抓了她!”趙子師手扣動着桌子,眼神陰郁。
“是。”
====****====
“你要參加藥膳師大比?”鐘熙驚呼道,看到鐘安不滿的眼神時,才壓低了聲音斥責道,“你瘋了!老爺子說了你不許當藥膳師的。”
鐘安冷冷的看着鐘熙,沒有了往日的親昵:“那又怎麽樣?在鐘家我早就是孤家寡人了,再忤逆了鐘老爺子,也不能更糟糕了。”
鐘煕的打算也只有她自己以為是天衣無縫了。這些日子,她憑借着孫家的分手費,得了老爺子的眼,很是春風得意。在她看來,只要鐘安繼續頹廢下去,那麽鐘家遲早是她的掌中之物了。所以,看到鐘安竟然想要去參加藥膳師大比,她第一反應就是去阻止。
要知道,鐘安繼續頹廢,她才能過的很好啊。
可笑鐘煕自以為扮演的一手好姐姐角色,萬萬沒想到鐘安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鐘安再蠢,也是鐘家曾經最有力的繼承者之一,他以往是看在鐘煕是他姐姐的份上對她照顧幾分,可鐘煕在他失勢後的舉動,寒了他的心。
有什麽比一直捧在手中護着的人在背後捅你刀更值得心寒呢?
鐘安臉上露出諷刺,看着鐘煕說到:“還能更糟麽?鐘老爺子既然不給我活路,那我自己闖岀個活路來!”
鐘煕沒有察覺鐘安的心思。只一心想着自己的好處,細細思量下,鐘煕越發覺得不妙。
自己從孫家拿的錢雖然讓鐘家多撐了一段時間,鐘老爺子也似乎對自己另眼相看,可自己是個女人,就是先天的劣勢。可鐘安不一樣,要是鐘安在大比裏得了個好名詞,現在正缺一個頂尖藥膳師的鐘家,說不定還得把他捧起來,那自己就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這時候,鐘煕哪裏還想的起鐘安的好來,只一門心思想要勸鐘安放棄:“鐘老爺子最讨厭人忤逆他,你這麽做,是把自己逼入絕境啊!”
鐘煕沒有發現鐘安的眼神變得諷刺,她只聽得鐘安說到:“把我逼入絕境的,可不是我自己。”
鐘煕以為鐘安說的是鐘老爺子,正想着再引導幾句,一定要讓鐘安打消了心思,卻聽到鐘安說:“夠了,別說了,如果你還是我親姐姐的話!”
鐘煕從沒有聽到鐘安對自己說過這麽重的話,一時間愣住了:“你對我兇什麽!我也是為你好啊!”
鐘安忍了又忍,死死地看着鐘煕,想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竟然這麽用力的坑自己的親弟弟,難道自己對她還不夠好,難道她心裏就沒有一點自己這個親弟弟?他鐘安再不好,也從來沒有虧欠過這個姐姐!父母不着調,要不是他鐘安一直護着她,她以為憑着她那忽悠鐘凡琳的功夫能混的這麽風生水起?沒有利益,誰會理她鐘煕?
可萬萬沒想到,一旦自己失勢,第一個算計自己利益的人就是她鐘煕!
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鐘安怒視着鐘煕:“要是你現在離開,我還當你是我姐姐!”
鐘煕氣急,這熊孩子,怎麽突然就那麽不聽話了!她瞪着鐘安說到:“你說什麽瘋話!你還想不認我不成?!”
鐘安冷着臉看着鐘煕:“3……”
鐘煕跺了跺腳:“你還和我較真了!”
鐘安不為所動,他算是明白了,什麽姐姐妹妹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鐘煕這樣的白眼狼,自己得勢的時候能幫幾分,可一旦失勢,她心裏可沒有什麽姐弟情分:“2……”
鐘煕怒視着鐘安,練聲道:“好好好,你翅膀硬了,不願聽我這個姐姐的了,我也不逼你,總有你後悔的時候!”說完,她氣勢洶洶的關了門,離開了鐘安的視線。
鐘安看着鐘煕離開的背影苦笑。她以前離開時,總是細聲細氣,即使和自己鬧了別扭,也絕不會這麽兇狠生硬。
這個姐姐,自己看錯了許多年。以為是個柔弱的小綿羊,卻沒想到是個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苦笑了起來。
白眼狼也是個瞎眼的白眼狼。鐘家現在的情形,需要的不止是錢財,還要人才。鐘凡琳走了,鐘家卻再也拿不出比鐘凡琳更加有才能的藥膳師。
藥膳世家,藥膳立本。即使有着再多的錢,沒有藥膳師,鐘家遲早被吞滅。這時候,鐘家旁系恐怕也是蠢蠢欲動想要奪個好名頭。
想想鐘煕的舉動,鐘安冷笑了起來。若不是知道鐘煕是自己的親姐姐,恐怕他還以為她是鐘家旁系派來的間諜!直系要是不參賽,那鐘家遲早落到旁系手裏,她鐘煕以為自己會得什麽好麽?
愚蠢!
☆、36
孫正陽自從和鐘煕分了手之後,感覺整個人都很萎靡。孫正明雖然對這個弟弟很不感冒,可心底究竟還是有幾分兄弟情的。
孫正明冷冷的看着孫正陽笑到:“是你自己和鐘煕那個女人攪和在一起,也是你自己和那個女人提出的分手,你現在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給誰看?”
孫正陽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眼底一片迷茫:“哥,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爸媽都寵着我,我心裏其實是開心的。因為哥哥你這麽優秀,我好怕在這個家裏被你對比成了透明人。我一直乖乖的,做一個聽話懂事的弟弟,我從來沒有自己的主意,可是我第一次做了自己的主,結局卻是這樣的……”
孫正明冷笑了起來:“你想說什麽?爸媽寵着你,卻把你寵成了這樣一副軟趴趴的樣子,以前是我高看了你,還以為你會是個男人!”
孫正陽不在乎孫正明的冷言冷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從不會對自己好言好語了。父母的偏向,自己的不懂事,已經在自己和哥哥之間劃開了一個深深的隔閡。他看着孫正明問道:“哥,我是不是很沒用。”被女人玩弄在手掌之間,愛情和家族都被傷害。
孫正明看着頹廢的孫正陽,嘆了口氣:“你是孫家未來的繼承人,不要這麽拘泥于小情小愛的讓人看不起。既然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就不要做出這樣一副小兒女的模樣,扛起你自己的責任來。孫家遲早是你的。”
說完,也不願意聽孫正陽說什麽孫家是哥哥你的這樣的鬼話,幹脆利落的說道:“鐘煕來找你,見不見,你都自己解決。”
孫正陽一愣,下意識就想着逃避,可孫正明早就轉身離開,下定決心不願意替孫正陽收拾爛攤子了。孫正陽閉了閉眼,終于起身準備出門。
身為孫家的二少爺,孫正陽第一次決定承擔起什麽來。
鐘煕來孫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這些日子的順風順水,鐘煕的野心早就被自己養大了。她不能眼見着鐘安崛起,重新奪回屬于她的一切,那麽,她能做的,就是一起參加那個所謂的大賽,不能讓鐘安出頭。
而且……
鐘煕眼底閃過一絲志在必得。男人她要,權勢她也要!
孫正陽來到大廳時,看到的就是鐘煕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待的模樣。她的神态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安和。
孫正陽心底直覺不妙,可看着鐘煕的臉他始終說不出什麽重話。
他內心始終是有些心虛的。即使鐘煕對自己心意不純,可孫正陽不是傻子,不可能分不清虛情假意。即使鐘煕算計了他,可其中自然是有極大的真心成分的。而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無情那一方。即使一直勸服自己好好對待鐘煕,可內心深處,他總是放不下鐘凡琳。甚至,在鐘煕選擇了鐘家之後,他內心如釋重負……
想了許多,孫正陽只說了一句:“你來了。”
鐘煕看着孫正陽,眼底情緒複雜,她笑了笑:“是我,你很意外麽?”
孫正陽是很意外,他以為,在解決了婚約之後兩人就會打死不相往來。可是,這才多久,鐘煕竟然就踏上了孫家的房門。
鐘煕了然的表情讓孫正陽有些尴尬,他勉強笑着問道:“你是有什麽事麽?”
鐘煕眼神一閃:“我想要藥材。最好的那種。”鐘煕知道自己的藥膳才能不過一般,若是想要得到比較好的名次,那麽恐怕只能依靠藥材了。而最頂尖的藥材需要的也是最頂尖的價格,她并不想付出這麽巨大的代價。
孫正陽驚呆了,他沒有想到鐘煕竟然會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自己難道看起來這麽像個任人宰割的蠢貨麽?
鐘煕知道孫正陽想的是什麽,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着孫正陽說到:“我懷孕了。”
懷孕!
晴天霹靂。孫正陽從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這麽失态的一天。他曾經想過自己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自己的妻子是不是甜美可人,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孩子會是鐘煕生出來的。
鐘煕并不介意孫正陽的失态,她知道,孫正陽即使再不願意接受,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的。因為她太了解這個男人……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鐘煕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麽争氣,只是在幾天前,她還在掙紮着決定放棄鐘家的權勢還是放棄孫正陽,而現在,她兩個都能得到,而且是唾手可得!
笑着起身,鐘煕把孫正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感受着孫正陽的僵硬,鐘煕即使心裏有了準備,也不由得心疼了一下。這個男人,對自己為什麽就是這麽狠心。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就會讓他這麽不喜麽?是不是,他只期待着鐘凡琳的孩子……
想着,鐘煕抓着孫正陽的手就用了幾分勁。她死死地看着孫正陽,臉上的笑容也帶了幾分惡意:“這是,我和你的孩子啊,正陽。”
孩子……
孫正陽摸着手下平坦的小腹,茫然的重複道:“我和你的孩子?”
鐘煕點了點頭:“是,只是我和你的孩子,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如果你不想要,我會一個人把他養大。”
孫正陽的表情松動了幾分,看着鐘煕動了動嘴唇。鐘煕笑着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氣我選擇了鐘家,可是,忘本的女人不值得你愛。鐘家是我的家,我不可能放棄,即使失去你,我也義無反顧。我今天來這裏,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求你幫我最後一次,我想要最好的藥材。另一個,就是告訴你這個孩子的存在,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都不會怪你。”
鐘煕說完就低下了頭,溫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是一個全心全意的好母親。
孫正陽動搖了。孩子,一個流着自己血液的,傳承自己血緣的孩子……
孫正陽是寂寞的。即使受着父母的寵愛,可是那樣的溺愛,讓他不敢做出任何過分的事情,因為很可能會有人因為他受到傷害。他從小就希望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他不會溺愛,不會讓孩子感到寂寞……
一個孩子……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孫正陽看着鐘煕,問道:“我要孩子。”
鐘煕一愣,反而笑了。她沒有想到,孫正陽竟然也成長了,可是,這遠遠不夠,他不可能再甩開自己了,只要自己有這個籌碼。
鐘煕搖了搖頭:“不可能,這是我和你的孩子,是維系我和你之間唯一的東西。如果你堅持要奪走我的唯一,那麽我寧願毀了他。”
鐘煕看着孫正陽的神色有些瘋狂的狂熱。孫正陽被她眼中的瘋狂和決絕驚住了。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女人很愛自己,即使她很功利,很世俗,對自己的愛也不純粹,可是沒有人能否認她對自己的愛,因為這份愛是這麽熱烈。
孫正陽節節敗退,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如果想要孩子,恐怕只有娶了鐘煕。
可如果娶了鐘煕,那麽以往自己做的一切就成了笑話。而且,他就會被拉入世家之中的争鬥。鐘家的情形,可并不太妙。
孫正陽試圖用理智思考,可這對他來說實在太難。一個屬于他的孩子,就已經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緒。
孩子……
孫正陽不能想象自己的孩子将會成為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更不能想象自己的孩子可能喊着別人爸爸。
他艱難的看着鐘煕:“你怎麽樣,才能把這個孩子留給我。一個女孩子未婚生子,總是個壞名聲。”
鐘煕笑了笑,臉上有些涼薄:“被毀了婚約的名聲就很好麽?好啦,別在勸我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至于藥材,我只是來問一句行或者不行的,你也別想着用藥材威脅我,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情了。”鐘煕的笑意有些苦澀失落,可看向孫正陽時,她的眼睛裏只剩下了堅定。
孫正陽突然問道:“你要去參加藥膳師大比?”
鐘煕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是釋然無畏:“鐘家始終是我的家,我總要為她做點什麽。”
孫正陽愣了愣:“凡……鐘凡琳小姐不會對鐘家見死不救的。”
鐘煕諷刺的笑了笑:“你明知道她被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