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莊複在珑城選購了馬匹,黑白一對,雖算不上寶馬,但也健壯溫順,足矣代步。

他還為莊禮置辦了一身新衣,作教書先生打扮,藍衣黑袍,看起來正常許多。

出了珑城往東,下個鎮子更為繁鬧,白日依舊在街上吃喝玩樂一日,天黑了找一家酒家住下,點了酒菜在大堂吃。

大堂中坐滿了食客,又有說書先生在講書。津津有味地聽了幾段,說書先生講起了當今武林的事勢,講的最多的便是蒼意派及莊禮。

言說間多為贊譽,莊禮便也和顏悅色聽着。

飯後無事,二人又上了街。

此次走的酒家後方的一條街,夜間也是燈火通明,甜膩的香脂氣味撲鼻而來。莊複當即望而卻步。

“怎麽?”

“還是回房歇息吧。”

“帶你見識見識,有何不妥?”

“我早就見識過了。”

“哈哈哈!”莊禮大笑出來,道,“那更無需拘泥,走,去放松放松。”說着在莊複背上拍了一下,莊複才不情不願跟他走了。

街上有不少濃妝豔抹的女子拉客,莊禮找了門面最大的一家,走了進去。

“二位公子裏面請!”老鸨一邊往裏迎人,一邊打量來人穿着舉止。

“帶孩子來長長見識,找個雅間,多找幾位姑娘。”

“好嘞,您二位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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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一姑娘去到樓上,一路上入耳盡是污言穢語以及淫浪之聲,莊複雖面紅耳赤,但也故作鎮定,進到雅間後在地榻上與莊禮面對面席地而坐,不多時,便有五位姑娘魚貫而入。

兩人到莊禮身邊坐下,三人來到莊複身旁,纏繞上來,斟酒剝果,接連不斷地往莊複嘴裏塞去。

莊複直直望着對面,只見那兩個女子上來便緊貼上去,手腳在他身上摸索,而後一女子像發現什麽奇怪,“哎呀”一聲,也叫另一位女子來摸。

莊禮摟着一女子肩膀,笑着飲酒,任另一女子爬到他身下,從他袍子中鑽了進去。

“小公子?”

莊複“嗖”地站起身來,喉嚨不斷滾動,見莊禮仍是那般望着他,不鹹不淡地笑。幾步上前,撥開他身邊的女子,俯下身去。

莊禮以為他當真這麽大膽,要做什麽出格舉動,卻見他拉了自己的手臂搭在肩上,一手攬住他的腰,再拉着他起身,這般挾持着他,踢開窗戶跳了下來。

跳到地上之後,再躬下身,将莊禮整個人背到了背上。

幾個姑娘跑到窗口,往外喊:“人跑了!人跑了!”

莊複背着莊禮拔腿就跑,莊禮在他背上大笑不止。

甩掉身後追出來的春樓的仆從,拐進一個無人小巷,莊複才放下莊禮,在黑暗中,仍能看到他黑色的眸子閃閃發光。

他微仰着頭,對他說:“父親,您明知我心意。”

“我知。”莊禮說。

莊複将他推到牆上,揚頭吻了上去。這次不再小心試探,狠狠地啃咬,似要将他嚼爛。

分開後,兩人都急促喘息着,莊禮反将莊複壓到牆壁上,一邊将他的耳朵含進嘴中,咬和舔弄,一邊伸手鑽入他的衣服下擺,又解開裏衣,摸到那年輕的挺立的陽具,在他光滑的龜頭上塗抹。

沾染了粘液的手指又探入到他股間,向上頂刺,直接刺入到他體內。莊複雙腿發軟,整個人都往下沉墜,莊禮的手往上托着他,三根手指一齊更加深入地陷入體內。

莊複嗚咽般呻吟出聲,就聽巷外有人喊道:“這邊有人!”

莊複渾身一緊,從莊禮懷中掙脫開來,拉着他就跑。

奔至江邊,已再無人追來,莊複彎着腰大口喘息,而後父子兩人相視一笑,在濤濤的流水聲中擁吻。

發生了此事,莊複也不願在鎮上久留,回客棧牽了馬,當夜去往下處地方。策馬夜行,夏夜有風涼爽,一對馬不急不緩地小跑着,也不時停下耳鬓厮磨。

向南趕了一夜的路,才抵達一個城鎮。因離水路較遠,鎮子明顯窮困許多。

清晨街邊有三兩個早點鋪子,再就是果蔬的小攤。

莊複買了餅和肉吃,正向店家問住宿的去處,就被一個跑得跌跌撞撞的小孩撞到腿上,後廚跑出來的廚娘揮舞着勺子,追着喊:“小畜生!滾遠點!”

莊複扶起孩子,孩子撒腿就跑。

端着兩碗菜粥坐回到桌前,便見莊禮朝他笑。莊複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臉,而後恍然大悟,再去摸錢袋,早已不見。

“唉!”莊複拔腿就追,莊禮拿起莊複的劍,也追了上去。

到底是習武之人,不過跑過兩條街,就找到那小孩蹤跡,疾步上前,将他堵在巷口。

“銀子,還我。”莊複向那小孩伸出手來。

“什麽銀子……”

“別裝傻,你偷我的錢袋呢?”

“你不要血口噴人,誰偷你的了!”

“你這孩子!”莊複去掐那孩子的耳朵。

莊禮抽了劍,比劃比劃說:“先砍一只手。”

莊複當即擋在了小孩面前,那小孩往後縮了縮,說:“已,已經不在我這裏了……不信,不信您們搜……”

莊複在他身上摸了幾把,果真已經不在,又問:“在哪?給誰了?”

“不知現在在哪了……”

莊禮揚起劍來,小孩視死如歸地閉上雙眼。

莊複站起身來,松了手,道:“算了,反正沒有幾個錢。”就放那小孩跑了。

莊禮收回了劍,打算看看這孩子要如何行事。

等孩子跑出去一會兒,他對莊禮道:“來。”

“在他身上留了藥囊。”

莊複在前,便走邊嗅聞,莊禮也跟着聞聞,卻沒能察覺任何不一樣的氣味。

七拐八拐,來到了鎮邊的一個破廟。推門而入,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正圍坐一圈,地上正放着他的錢袋,銀兩和銀票都被掏出來整齊碼放在一張灰布上。

見他們進來,行偷的那個孩子眼疾手快地收起錢銀,向後院跑去。

莊複追趕上去,就見那孩子正從牆角的一個狗洞往外鑽。

莊複伸手抓住他的領子,往外一提,孩子懷裏的銀兩灑了一地。

那孩子連滾帶爬地撲到銀兩上,以身體壓住。更多的大小孩子也趕了來,上前拉住莊複的腿。

“求求您,求求您了,我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莊禮也跟上前來,抱着手站在一旁。

地上的孩子痛哭流涕,向着莊複又作揖又磕頭。

莊複問:“偷來的錢,要去做什麽?”

一幫孩子仿佛看到希望,你一言我一語地講了起來。

原是此地兩年多前鬧過瘟疫,死了許多人,他們這些孤兒,全被一位行經此處的先生收留,就在此處生活,跟着學習讀書寫字。那位先生靠着幫人寫字,養活了他們十幾口人。上個月前,終于積勞成疾,病倒了。

孩子們去請了醫生,可拿藥看病都需要錢,他們就到街上去偷去搶,只是鎮上也沒什麽富裕人家,孩子們連維持生計都很艱難。

莊複由他們帶着去看了,果真偏室躺着一個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子。他精通藥理,醫術平平,但也不難看出,這人是染了風寒,沒有及時救治,飲藥調理應當能好。

藥花不了太多銀子,只是就算人好了,日後開銷,有這筆錢仍會輕松許多。

下定決心,莊複向抱着錢的孩子伸出手來。

那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心不甘情不願地将布囊遞上前去。

展開來,莊複只從中拿了一小塊碎銀,将剩下的都交還給那孩子了。

道:“偷雞摸狗的事不要再做了。”

“謝謝恩人!謝謝恩人!”一群孩子跪到莊複面前磕頭。

莊禮挑挑眉,随莊複走了。

至此,莊複并未離去,而是跑到牆外偷聽。那些孩子即刻跑去請了醫生來,莊複聽他念方開藥,并無訛詐行徑,才離開此地。

莊禮曾經想過,這孩子若是由他從小帶在身邊,從不壓抑天性,定不會此般刻板拘束。現在看來,本性上,他與他完全就是不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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