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莊複躺了好一會兒,忽地想到什麽,爬起來看,見昨日他們脫下來的衣服還扔在地上,撿起來挑出莊禮的,撫平之後疊起,塞到床裏手。
兩本內功皆已抄好三份,莊複拿了一份前去拜會左堂主。
左堂主看過之後贊不絕口,說:“門主也曾向我傳授過他的運功法門,只是我總是難以領會。這書寫得非常之妙,将我不解之處一一點透了。”
“左堂主過贊了,聽說您教徒有方,這兩本秘籍在您手中才能發揮作用,增進門人實力,将我教發揚光大。”又說,“想我剛入門之時,對派中事務一竅不通,還多虧了小香姑娘在我身邊相幫。”
左堂主道:“當年聽聞公子回山,急需用人,我就派小香去了。山上女眷本就不多,靈巧聰慧的更是難尋。”又喊,“小香。”
“诶……”
“如今周公子身邊無人,你也是時候回去服侍了。”
“嗯……”
“怎麽,有何不情願?”
“唉,沒有,好吧。”小香長嘆一聲,總算應了。
莊複看向左堂主,他方才喊他“周公子”,并不像一時口誤。
于是向他作了一揖,道:“那我便再借令妹一用。”
左堂主滿是疤痕的臉上擠出猙獰一笑。
“有什麽事,周公子盡管吩咐。”
早前小香說她本名木香,莊複便有懷疑。當年木家家主在朝廷中任職,後被貶左遷,在西南定居,家大業大,也發展成當地一大家族。又與當地官員屢有沖突,終被滿門抄斬。
那時的知縣随後辭官,現是蒼意派西南分舵的舵主,富甲一方橫行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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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年挑撥離間、出謀劃策、栽贓嫁禍之人,正是莊禮。
這是周問雙所記莊禮諸多罪狀中的一條。
而據說當時火燒木府,只逃脫出兩個孩子,女孩後來被抓了回來,賣到春樓,幾度轉手,後已不可查。
男孩傷重,已是性命難保,找尋不到,便也不再追究。
如今所見,左堂主渾身燒傷面目全非,小香被賣春樓,後被左堂主帶回,留在身邊。這些都盡數對上。
他們與他,是站在同一邊的。
從左堂主府上出來,小香就跟在了莊複身邊。
莊複見她态度暧昧,便也不多說多問,帶她同去拜會各個堂主和長老。
其中一位堂主善做機關,做了許多傀儡玩具,莊複看着有趣,替莊寅求了一只會爬會跳又會抓耳撓腮的小木猴。
拿去送給莊寅,莊寅喜歡極了,可玩了兩下就不玩了。
見他眼睛腫着,莊複便問:“怎麽哭過了?”
莊寅嗚嗚呀呀地講,原是小十一指總是偷偷帶他去玩,因而病倒了。
莊複又去探望小十一指,見他只是有輕微的中毒跡象,還是活蹦亂跳的,只是被禁足關了起來,便放下心來。
回來安慰莊寅,又拿了兩冊秘籍給他,叫他向北堂主請教學習認字,自己慢慢練着玩。
上上下下這麽逛了一圈已是身心俱疲,站在山頂,莊複恍惚了一下,還是踏入莊禮府邸。
莊禮近日已扯掉他府上的大部分下人,只留了幾個莊複面熟的。
小香問他說:“怎麽,要住在這裏了嗎?”
莊複道:“嗯,等他回來的。”
兩人去到書房,莊複拿出剩下的兩套秘籍,問:“你也練練吧。”
小香說:“我不練。”
“為何?”
“我現在所做的事,以我現在的功夫已經足矣了。費時費力把功夫練厲害了,不是又要做更多更難的事了嗎?”
“那你不想變,只想像現在這樣就好了嗎?”
“有什麽不好呢?”
莊複垂下眼,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還是不要再跟在我身邊了。”
“你們想我怎樣,我就怎樣喽。”小香賭氣一坐,說,“要怎樣,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
莊複似懂非懂,看小香來回翻着書,想起什麽,忽然問:“那李樂桐如今在哪,下山了嗎?”
“他啊,去了韓堂主門下。”
“那豈不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小香終于“哈哈”笑了,說:“他自己樂意。”
莊複說:“那這兩本秘籍,也送他一份吧。怎也是我帶他回來的。”
“好吧,過會兒我去送。”
“還有我剛來之時,父親身邊服侍的那男子呢?”
“不大清楚,應當下山了吧。”小香道,“問這個作甚?”
“我想知道父親是否是寡情薄意之人。”
小香道:“門主确是寡情薄意,但也不至于用過便殺,這你放心。”
又問:“還想問什麽?”
莊複自然還有許多想問,只是不該問她。
當晚,雖已疲憊非常,渾身酸痛,卻怎也無法入睡。
莊複将莊禮的衣服扯了出來,在身邊攤開,聞到他的味道,又落了淚。
只是這樣,過了三五日,他殘留下來的味道也淡了,散了。
莊禮這一去杳無音信,若是他不再回來了,他該如何是好。或是他回來之時已參透他的秘密,他又該如何應對。
每日都在焦慮和空虛之中度過,夜深人靜之時,他就在想他。一次,他将手伸到了身下,如何撫弄都覺不對,又将手伸到身後。
在酸澀的痛感中,手指一根根插入,反複摳撓,将自己撐開。而就算最終将四指完全探入,有血流出,亦覺不夠,也無丁點快感。莊禮陽物粗長異于常人,他以男子之身承歡,卻從未受過傷。現已能完全接納他了,被猛烈沖撞的體內器官都覺歡愉。
他本以為無恥下賤的是這具身體,如此想來還是因為心。
最初,他只是用手摸他,他輕易就去了。
再後來,他插了兩根手指進來,前面也被他用嘴含着,身體還未有所察覺,便射了精。
他還舔過他那裏,用舌頭進來,整個人進來,在雨後,在山間,天地之間。
莊複回憶着每一次,而最後固定在腦海中的,是他舒緩如潮的呼吸聲,以及沉穩如鼓的心跳。
如此一來,才終于睡着過去。
莊複命韓堂主多加關注帶嬰孩趕路的女子,以及西行的镖隊,如今回報,現已發現七隊符合條件行蹤詭異的人馬。莊複問她可以跟蹤幾個,攔下幾個,韓堂主道:“這幾處的人,有兩組我手下能跟住,還有一組走的镖,能一直跟着。剩下的恐怕再跟兩天就會被發現,交手更是沒有勝算。”
“你我出手呢?”
“現在動身,應能趕上兩組人。”
“那便即刻動身吧。”
韓堂主找了三匹快馬,與莊複和小香一同輕裝出行。
走前,莊複特意去請左堂主,叫他暫居山上,以庇護莊寅。
快馬加鞭,當日他們便追上第一波人,接頭過後,僅由他們三人跟着。
那是三人同行,雖有一人穿男裝,但言行舉止也看得出是女子所扮。其他兩人皆蒙着面,其中一人背着籮筐,籮筐以黑布裹着,筐中一傳出小孩的哭鬧聲,旁一人就掀開筐蓋,拿一小瓶藥灌了進去,便又重新安靜下來。
如此舉止行事,可以确定正是紅鸩教所為。
莊複向韓堂主及小香兩人使了個眼色,在他們走到開闊地之前,瞬間攻上。
他們之中莊複武功最好,便對上背着孩子的那女子,招招緊逼,以免傷了孩子。
韓堂主武功次之,對她們之中武功最好的男裝女子,貼身之後在她身上點按幾下,那女子就渾身發軟,再難站立,癱倒在地。
小香武功最差,不過反應迅速,出招果斷,一劍斃命。
莊複所對之人見他似對她背上的孩子頗有顧忌,便招招以那孩子為質,暗器頻出。莊複恰巧不怕暗器,但也沒能留了活口,搶奪之時出掌殺了那女子。
控制住局面,莊複趕忙掀開籮筐,見果真有個女童坐在其中,酣睡着,還有氣息。
韓堂主将所擄女子提起,壓到樹上,又自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劍,割開她的面紗、胸前的衣襟,以及褲帶。
只覺那果真是個女子,面容姣好,乳房豐滿白皙,在韓堂主手下瑟瑟發抖。
韓堂主問她說:“你們要将這孩子帶到什麽地方?”
“呸,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你長得這麽美,我做什麽要殺了你?”
“別……”莊複還沒來得及上前阻攔,韓堂主已經反手握劍,由下至上将劍刃刺入那女子下體。
鮮血湧出,那女子凄厲哀嚎,等她嚎夠了,韓堂主身體壓了上去,以腿抵着刀柄,臉湊在女子耳邊問:“去哪裏啊?不說我可要動了哦?”
“啊!”那女子仍在哭喊,韓堂主當真膝蓋往上一頂,女子渾身抽搐,流出更多血來,大喊道:“湘西!湘西!”
“湘西哪裏?”
“湘西湖田!”
“哦。”
韓堂主抽了劍,松手退身,那女子軟軟滑落,已是痛死過去。而韓堂主一身白裙也被血肉染紅了大半。
莊複弓身幹嘔起來。
韓堂主在死者身上擦了擦劍,如往日一般向莊複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