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瑾太清名聲遠播,即使如今已是二十一歲,但她也從未自己的婚事着急。

只要她想,立即就能出嫁。

可是她不是葷素不忌的,她這輩子,必需嫁給那個人,不然,她會再次死不瞑目的!

她瑾太清一介才女,堪比學富五車的夫子,怎麽會将就?

況且,她不信命!

雖說是如此,但和同年人一比,她的年紀還是太矚目了些。她還是不喜歡旁人總拿她的年紀來說事。

特別是瑾梨,她有什麽資格?

瑾太清壓下自己的怒火,好不容易擠出了一抹勉強的笑:“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二妹妹都是五歲孩子的母親了。”

大多數生了孩子的婦人,身材變形,容貌也跟着變化,哪裏比得上未出嫁姑娘們的身子水潤緊致。

瑾梨也跟着笑,就算她這副身子有了孩子,但勝在年輕,可是什麽也不影響。

瑾太清這話,聽着酸酸的,可不是嫉妒了。

“大姐,還是您理解我。”瑾梨只說了這麽一句。

瑾太清見瑾梨敷衍的态度,分明是不在意她說的話!

她話頭一轉,握着瑾梨的手很是親昵:“是啊,終歸是一家人不是,這,血緣的關系,比任何都濃。你若是在王府中有難處,盡管和我說,我都會幫你的。即使我不能,還有母親呢!”

瑾梨不動聲色掙開左手,心裏面覺得嫌棄,她借口繼續喝了口酒,不料酒勁上來,臉一蹭得通紅。

“大姐的話,我都記下了。”她忙夾些青菜吃下,但那上頭的感覺似乎消散不去,整個人想泡在溫溫暖暖的水缸裏一樣,有些難受,又有些昏昏欲睡的醉意。

瑾太清笑容更盛,換了個杯子給瑾梨斟酒,說道:“這是一種果酒,不礙事的。”

瑾梨知道自己已經有幾分醉意了,哪裏還敢再喝,她沒想到,這副身子的酒量這麽差,一杯就倒。

她臉若芙蓉,憨憨笑了一下,把瑾太清推過來的酒杯給撞倒在地上,啪啦一下,酒杯摔碎在桌子底下。

瑾太清看她已是醉了,醉後瑾梨眉眼之間反而有種妩媚的美。

她低了眼去看瑾梨的胸前,雖然裹得極好,但還是一副令人銷魂的身子。

她就知道,這個人是個狐媚子!

瑾太清憑空生出幾分怒意,臉上的怒意露出了一兩分,她繼續給瑾梨斟酒,瑾梨盡管盡力抵抗着,自己還是對這酒的後勁低估了,這時已經朦朦胧胧了,看瑾太清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在某處仙境當中,她覺着自己看見了仙女,仙女還和她說話。

瑾梨開心不已,本以為自己死了,卻沒成想有這樣大的造化,要是她一輩子呆在,也看不到這樣美的人啊,哪裏能到仙境呢?

她忙站起身來迎,手上的動作更是不管不顧。這麽美的人,她碰一下也就值得了。

瑾梨本想去碰瑾太清的臉,可手腕無力,手軟軟落在瑾太清的胸前。

而瑾太清臉色一變,猛地揮開瑾梨的手,退後好幾步。

她不知道瑾梨想做什麽,所以靜觀其變,沒想到,瑾梨竟是這樣的無恥!

“你幹什麽!”瑾太清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她到底是個姑娘家,別說是女人,就連親生母親都沒這樣過,瑾梨這個女人也太無恥了些!

“美女,美女!”瑾梨卻癡癡笑着,那手似乎還想上來摸瑾太清的臉。

“哼!”瑾太清大力推開了她,腳步極快向外走去。

瑾梨吃醉了酒竟然是這樣一副瘋樣子,絲毫不得體。

好,既然她想,那她就成全她好了。

瑾太清帶着怒火匆匆離去,待她走後,瑾梨還喝了兩杯酒,已是很醉的姿态了,分不清夢裏夢外。

清潭進去時,瑾梨正依靠在椅子的一邊,一手扶着額頭,嘴裏不停地說着話,嘀咕着什麽。

“王妃,王妃。”清潭把地上滾落的酒杯收好,又把那碎片拿得距離瑾梨遠了些,防止被割傷。

“痛,痛,我痛。”瑾梨的聲音很小,她以嬰兒蜷縮的姿态,像是在保護自己,嘴上不停小聲說着,似在傾訴,又像在尋求幫助。

清潭一看,這才注意到了瑾梨的手上占了紅色的血,那血是從額頭上來的,額角破了一小塊,有個挺深的傷痕,而此時正在不停地流血。

瑾梨手捂着,神色無助,痛苦地呢喃着。

清潭被吓了一跳,想扶着瑾梨忙去找太夫,可一想到這樣出去,豈不是給人看了笑容,心裏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外面的門一下子打開了。

門口兩個男人背着光,眉眼頗為相似,一風流一冰冷,同樣的英俊潇灑,不似人間少年,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一般。

清潭是時戎身邊的人,自然知道時戎身邊的人是誰。但當下更要緊的是王妃,她向時戎着急道:“王爺,王妃受傷了。”

她手上還沾了瑾梨的血,而瑾梨倒在地上,像是人真的沒了一樣。

時戎大步過去,先是看了看瑾梨的傷勢,又轉眼去看桌角,那裏還有些血跡。

應該是瑾梨和瑾太清争執間,瑾太清推了瑾梨一把,瑾梨才撞了上去。

傷口幸好不是很深,但對于女人來說,還是致命的。而瑾梨的傷在頭上,很是影響面容。

時戎眉眼冷如凝霜,他沒說話,直接抄起瑾梨,把人抱在懷中,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他路過時琏身邊說了句:“去尋姜太醫來。”

清潭不解的目光看向時琏:“三,”

“得,不要這樣叫我,叫我三公子便好,”時琏搶先一步,擺擺扇子,姿态委實風流俊雅,“唉,你快跟着吧,本公子得當跑腿了。”

“奴婢知道了。”清潭忙着追上去了。

時琏則嘆了口氣,微笑之中帶着意料之中的自信。

不巧得很,瑾太清選的雅間,正好在他們隔壁。

所以,她們說了什麽,他們都聽得明明白白。

只是,他還有些不懂。

以他的了解,二哥對瑾梨這個女人應該不至于那麽關心的啊,怎麽一下子熱情起來,他還是想不通啊。

難道,真是他去女子國的一年,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行,他得好好查查。

話說瑾梨已經是喝醉了,只覺得身上的被子軟和了些,還有了體溫,她抓住那被子,笑得一臉滿足。

她嘴裏一會兒說着美人不要走,一會兒又喊着痛,除了時不時說些瘋話,全程倒是安靜得很。

但也符合她一貫的作風,人前不怎麽說話,在私下裏卻總喜歡嘀嘀咕咕的沒完。

瑾梨猶以為自己在夢中,放開了思想,沒個顧忌和注意的。

而觀看了全程的清潭,卻想捂眼了。

王妃,也太大膽和開放了些。

先是抓着王爺的手,就是抱着王爺的腰,最後是整個人陷了進去,兩人以極為親密的姿态抱着。

時戎對懷裏的軟玉不是沒有感覺,他是想推開瑾梨的,但一動又怕她的傷口有礙,便緊緊鎖着她這個人。

沒一會兒到了王府。

時戎抱着瑾梨進去時,看到的人無不目瞪口呆,覺着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才剛把瑾梨放在床上,噔噔噔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

“母親,阿娘,娘親!”時墨小短腿速度很快,一下子穿過衆人到了裏面,看到瑾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淚便嘩嘩嘩落下來。

他看着瑾梨,小手伸出去碰了碰瑾梨垂在一邊的手,不間斷的淚珠掉下來。

他一抽一抽的,哭得特別傷心,不說話,也不看時戎,沉浸在一個人悲傷的世界裏。

時戎抱起時墨,溫聲哄他道:“她沒事。”

他開始也以為是傷到了,但抱了一路,怎會不知道?

純粹是喝多了。

但時墨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看到瑾梨躺着不說話,額頭上有傷,說不定,就是這樣父王打的!

時墨頓時好生氣,他精致的眉眼裏寫滿了生氣,他掙紮着,時戎只好把他放下來。

“你是不是要娶柳姑娘”他連父王二字都不說了,對時戎很是失望。

“你要想娶她,直接和我說便是,以後我長大了,再為娘親尋一門好的親事。”時墨繃着臉,使勁擡頭看着時戎。

“我知道你不喜歡娘親,你可以有很多個女人,可我只有一個娘親。”他說完,情緒有些低落,眼淚噼裏啪啦的,小模樣十分凄慘,“我要娘親,你要那些女人好了。”

時戎揉了揉穴位,顯得很無奈:“我沒有其她女人。”

時墨卻不再看他,好像也不相信。

清潭正為瑾梨清理傷口,他就在一邊看着,突然他又站在了時戎面前扯扯他的袍子:“你先出去吧,我想娘親也不想再看到你。”

他一副不容拒絕,時戎的确無奈,吩咐清潭照顧好人,說一會兒太醫便道,才轉身出去。

時墨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了才作罷。其實他也相信父王說的話,只是父王竟然肯讓娘親受傷也不保護,那說明他心裏沒有娘親。

而娘親那麽喜歡他,飯桌上還給他夾菜,小心翼翼地讨好,時墨都看在眼裏。

所以他才生氣,父王為什麽不把娘親的努力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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