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時琏到了,不一會差人去請的姜太醫也來了,兩人幾乎是同時到的,不過時琏提前一步到。

他慢步之中步子有些大,看似不快一下子就到了時府,他含笑着邁步而進,被門口的下人給攔住了。

時琏有一大半時間不在京城,沒幾個人認識他,包括時府中的人。

應該說了除了時戎和皇上,沒有人認識他。

時琏好生無奈,他堂堂一個皇子,雖然名聲不顯,他也不甚在乎,可總被別人攔住,心情也有些煩躁。

特別這還是他二哥的家!并不是什麽其他人!

時琏收了扇子,收斂了所有表情。

他這個人,臉上有笑容時看着很輕挑,也不讓人在意,仿佛是個游走于煙花之地的熟手,輕浮得很。

而當他沒有一絲笑容時,沉了臉色,黑沉沉的眸子裏一下子變得極為冷寒,如發着寒氣的冰塊,立即凍結了一切。

氣氛不由得冷了下來,那冰冷的眸子對着,守門的下人也不禁打顫。

“你是什麽人,這,這王府豈是你能進來的!”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了一句,卻不敢正視對方。

他也怕攔錯了人,但更害怕王爺怪罪。

前一位不就是因為這樣的事被處罰,後面還走人了。

他得了這個飯碗也不容易,還想圖個長久,以養家糊口。

“你等着,我給你傳個話。”

時琏冷着臉,看着他跑進去,這一會兒,姜太醫也到了,看他不進去,不禁問道:“時公子為何到了不進去?”

姜太醫是一個中年男子,穿着尋常衣服,他只知道時琏是連皇上都看重的存在,不是官員,卻比官員還得聖心。

他每次面對時琏,都是以禮相待,看這下人攔住了時琏,也頗為新奇,這位可是連皇宮都能自由出入的存在。

“三公子,姜太醫,請進!”按照時戎的吩咐,時志來接人,來果真沒錯,他不出來就要把人攔在外面了。

時琏冷哼一聲,率先進去了,姜太醫緊随其後。

守門的愣住,想賠個不是來着,可人家沒給他機會。

時志道:“下次機靈點。”

“奴才聽從教誨。”他忙賠笑着說。

時琏和姜太醫到了秋華苑,看到時戎在外面。

“二哥,怎麽不進去?是瑾梨生氣了?”時琏在時戎耳邊低聲說着。

時戎白了他一眼,去看姜太醫:“請姜太醫為王妃看病,勞煩了。”

姜太醫忙擺手:“這是下官的本分,王爺不必多禮。”

他給跟着時戎走進去。

時墨忙讓出地方來,着急道:“太醫,你快來給娘親看看。”

“下官這就幫王妃看。”姜太醫先是看了看瑾梨額頭上的上,後再把脈,發現脈息平穩有力,不像是重傷的樣子。

三公子急急拖了他來,他還以為是有多嚴重,原來是雷聲大雨點小。

他想拿藥來幫瑾梨處理傷口,時戎丢給了他另外一小瓶藥,他不明所以望着時戎。

“用這個藥便是。”時戎說。

姜太醫只好用時戎給的藥,待他打開瓶子,看着小瓶的眼睛都亮了。

這個藥,可是千金難求的東西。

天底下怕就只有皇室能用得起了而時戎随意就給了一瓶,顯得財大氣粗。

“王妃許是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大約半個時辰應該能醒了,王爺和小公子不用擔心。”

時墨再次确認:“姜太醫說的可是真的,沒有哄騙我?”

“下官不會說謊,小公子放心便是。”姜太醫說間幫瑾梨包紮好了,稍後開了一個養身子的藥方,才提着藥箱離開。

時琏啧啧道:“好墨兒,許久未見,可想三叔了?”

他抱起時墨,臉上笑容燦爛。

時墨這會兒似乎才發現時琏的到來,繃着的小臉也笑了:“三叔,你回來了,”他看看時琏身後,“怎麽沒有禮物?”

時琏是個歡脫的,出去總喜歡給時墨帶一些好玩的東西,每次都是一樣。

時墨喜歡和時琏玩兒,時琏有時候跟個小孩子一樣。

“就記得禮物,沒記得你三叔我的安慰了?小崽子,你這習慣是不是随了某人啊,這可不太好。”時琏捏着他的臉,逗着他玩兒。

“三叔你不是好好的嗎?”時墨又依在時琏耳邊低聲說,“我需要三叔幫我一個忙。”

時琏看眼時戎,笑容得意:“好,你說什麽三叔都答應你!”

他可比時戎這個親生父親受歡迎,這是他頗為得意的地方。

他這個二哥,平時就喜歡冷着個臉,話更是少了,不近女色,日常行為就跟個和尚一樣,基本上算是不吃“葷”。

那成想五年前突然讓父皇下旨賜婚,選了瑾家庶女瑾梨,因為身份低,便做了側妃,之後有了時墨,時戎親自為瑾梨請為正妃。

別人不知道,時琏最為清楚不過。

單為了時墨的身份,時戎也為這樣做。

要說時戎對瑾梨的感情,這個幾乎是沒有的。

沒有經過相處,又不是兩廂情願,能有什麽感情?

時琏對此心知肚明,他很很好看瑾梨這個女人,心思不正,就是時戎想和平相處下午,她怕也是不能。

果然,一系列出牆事件發生了。

但是現在,好像有什麽。

方才在雅間,他們聽得真真的。

瑾梨不像是一個蠢女人,懂得冷嘲熱諷,暗箭傷人了。

對上瑾太清這樣的狠角色,她竟然也不落下風。

時琏第一次刷新了印象。

這個女人,變化真多。

瑾梨是醉酒了,留下清潭照顧,其他人先出去了。

時墨拉着時琏就要回自己的房間去,他還想好好說話呢,要避開時戎,不能讓他聽見。

他現在對時戎的抱怨可深了。

時墨以前都是乖乖聽時戎的話,一副乖巧的樣子,很讨人喜歡。可他人小,也有自己的主意,在一些大事上從來都是自己拿主意,從不讓步,即使對方是他最敬重的父親時戎,他也會堅持自己的想法。

在時琏的印象中,時墨從來沒有對時戎有過這樣生氣的時候。

時琏對着時戎露出晃眼的笑,又恣意又歡快:“二哥,我的侄子生氣了。”

時墨現在可是拉着他的手,而把時戎這個老父親放在一邊置之不理。

可見他的受歡迎!

時戎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時琏卻知道他這是生氣了,啧,小氣鬼!

“好好,我不做這個惡人,你和小墨兒好好說話吧。”時琏經過思考後說,他也怕時戎啊。

“好墨兒,三叔等會再來找你玩兒啊,現在就聽聽你那冷臉老父親的肺腑之言,他也怪可憐的。“時琏還難得了句好話,給了時墨一個愛的飛吻。

時墨那如黑珍珠一樣的眼睛看着時琏,讓時琏差點裝不下去了,忙笑着走了。

“墨兒,跟我來。”

時戎說完,先往書房走去。

秋華苑離時戎的住處很近,就在隔壁,沒幾步就到了。

時墨站定了一會兒,還是選擇跟了上去。短腿步子慢,步伐又不快,落後時戎好一段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時志在門口站住,守着不讓人打擾。

這種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知道主子要怎麽處理,時墨小少爺看像是真的生氣了。

小小的一個人兒,生起氣來貌似還挺嚴肅的。

而此時的書房,氛圍顯然不是很好。

時墨對着時戎,小臉就繃着了,表示他的不開心。

他也不看時戎,加上個子矮,才到時戎的膝蓋,也就懶得了。

時戎揉揉眉心。

“說吧,你對我有什麽不滿?”他坐下來,看着時墨的頭頂。

“沒有,父親做的都是正确的,不敢質疑。”時墨賭氣道。

時戎沉了聲音:“時墨,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和你正式談話,你不要任性,我讓你說,你說便是。”

“我有錯,我會改,若是你的不是,你和正視自己錯誤。”

時墨抿嘴聽完時戎的話,他擡起腦袋:“父親,您為什麽不保護好母親?”

“男子漢,大有肩負天下,則保家,您卻連自己的妻子都不願意護着!我對你太失望了!”時墨聲音稚嫩,說出的話和他的年紀不符。

“母親犯錯,您冷眼旁觀,毫不作為,這難道是一個好丈夫的正确示範嗎?母親知錯就改,您表面上原諒,心底锱铢必較,對她的還視而不見,态度冷淡。只要有您在場,母親每次說話都小心翼翼,不敢得罪您!”

“對此,您還有什麽好狡辯的嗎?”

時戎解釋:“不是你想到那樣。”

時墨追問:“你是怎麽樣?”

時戎嘆了口氣。

他對瑾梨,雖沒有感情,但有責任,自問也不曾虧待她。

本來時墨也對瑾梨失望了,誰知她突然性格大變,對時墨也好了,所以他也既往不咎了。

今天出去,他是和時琏聚聚的,而瑾梨和瑾太清卻巧合在隔壁。

本來不是重要的事情,可在時墨的眼中,便是不把瑾梨放在心上。

時戎只好把事情的原本和時墨說了,避過不重要的細節。

“母親的姐姐推傷的她?”時墨有些不敢相信,睜大着眼睛。濕漉漉的絲小鹿一般。

時戎再硬的心也軟化了下來,把人放在自己膝蓋上,這回時墨乖巧着沒有拒絕。

“你要知道,一個若是自身不優秀,而又享受了太多的資源和好處,是會令人妒忌的。像身懷寶玉,累及自身,就算是無辜也變成了可惡的了。”

“就如你母親的姐姐,嫉妒她嫁得好,所以不甘生氣,心生嫉妒,進而傷害你母親,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你不能僅因此而怪我。”

時墨點點頭,像是懂了,時戎不知道他懂了沒有,但也詳細解釋過了。

“墨兒明白了。”時墨低垂着腦袋,說的有些不情願。

“胡說,墨兒你可別相信你父親,他騙你的呢!要不你想想,他那麽厲害,怎麽可能不知道?”時琏從外推門進來,搖着扇子,風流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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