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從瑾家回來後,瑾梨就有些煩惱,常常一個人發呆。

她本來不想管棉姨娘的事,說白了也不是她的母親,但是具體接觸到棉姨娘,她才知道不是不想就能忽視了的。

這所謂的血脈關系,還是免去的。

棉姨娘,是這副身子的母親。

說到底,她還是要管的。

“娘親,娘親!”時墨叫喊着把瑾梨拉回了現實,他拿着一枝偏紫紅色的花向着瑾梨招手。

“娘親,這是父親送給您的,他暫時沒空,讓我送過來,娘親你看,你喜歡嗎?”

對着自家兒子那天真純潔的小臉,瑾梨自然不會說不喜歡。

她借過來聞了聞:“當然喜歡了。墨兒今日讀什麽書了,說給我聽聽。”

時墨笑了下,在瑾梨耳邊一一說起來。

果然,沒一會兒,瑾梨就差眼冒金星了。

這文绉绉的,她能聽懂的似乎沒有幾句。

在學業上,瑾梨不算是個稱職的母親,僅是聽了時墨說一會兒,她就趴着睡覺了,也是她這幾天優思過重,竟然眼見的瘦了許多。

原本吃圓了些的臉頰又恢複了原樣。

時墨低着小腦袋,費力從床上搬來薄毯子放在瑾梨身上,自己從背着的小布包裏拿出一本書來讀。

小布包上面是瑾梨畫了些卡通圖案,很是可愛,她再一一用針線縫出來,時墨倒是很喜歡,無事放一兩本書在布包裏面,四處在府中晃悠。

他在一邊讀着書,瑾梨則在睡覺,氣氛卻是很和諧,還很溫馨。

大街上,一男子臉色灰白,面無血色地走着。

他的長衫很舊,但臉上的頹敗之氣更為明顯。

他一步步走在大街上,直直往前走,雙眼無神,像是傻了一樣。

就連兩邊吵鬧的氛圍也影響不了他。

“聽說了,瑾家大小姐自從被毒蛇咬傷臉後,就一直沒有好過。”

“是啊,不知道是那個歹人做的,真狠心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變成這樣也是可憐。”

“誰說不是呢,年紀也大了,就算是個才女又能怎樣?”

路過茶攤時,幾個人在議論紛紛,都是圍繞着瑾太清被毒蛇咬傷的事情。

大小姐,誰叫你得罪了我家大小姐?

秦書渾渾噩噩間,突然醒了,他沖到了茶攤前面:“瑾家大小姐被毒蛇咬了?”

那茶客看秦書落寞的樣子,本不想回答,但是八卦只有一吐才快:“是啊,端的美貌女子,不知道如今怎樣了?”

秦書冷笑:“還能怎樣,自然是她的奸夫替她報仇了!”

而且找的是他,他連事情都不知道,怎麽會放毒蛇害她?

瑾太清,瑾太清,他秦書記住她了。

有仇必報。

那些茶客好奇地看着秦書,希望從他嘴中得到一些新鮮的小道消息。

秦書露出一個憤恨的表情,坐了下來:“那瑾家大小姐,是個不知廉恥的。想來她被蛇咬,也是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環。在下聽說她先是勾引一個書生,讓書生再去勾引她的庶妹……”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此處來聽,這消息一天之內飛走,傳遍了整個京城。

俗話說,壞事傳千裏,這總是有點依據的。

那些三姑六婆喜歡亂嚼舌根,怕是那些士族貴族也是如此。

拿別人的料子來作為飯後談資,也是一大快事,不然人生還有什麽快事呢?

時府,瑾梨準備去和時戎談談。

對于棉姨娘,她需要跟時戎說說,他是王爺,說不定會有辦法。

打定了主意,瑾梨讓廚房做了些好吃,放在食盒裏,提着向書房走去。

她提提前打聽了,時戎這時候在書房。

說真的,時戎若是不在書房處理他那一堆公務,瑾梨不知道他還能去哪裏。

無所事事,時戎不太像是能限得下來的人。

話說現在不是沒有戰争了嗎,時戎還這麽忙,她就很不能理解了,更是好奇時戎天天忙着究竟在做什麽。

書房內,時戎和兩個下屬商議着一些事情,時志擠眉弄眼給時戎傳遞消息。

王妃來了,還提着食盒。

時志比劃完,退了出去。

但是時戎沒有選擇結束,瑾梨只有在外面等,時志還以為時戎沒有弄明白他的意思,想着要不要再去通報一次。

要是往時,時志才不會這樣熱心,但是現在不同。

時戎對瑾梨的關心,可和剛成親那會兒相差太大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主子為了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份上。

現在來了,那瑾梨估計以後就是這王府中真正的女主人了。

瑾梨不讓時志去打擾,想把東西交給時志,自己下次找個時間再來。

“王妃,王爺一會兒就好了,您再等一下便好。”時志說。

瑾梨看着時志,不免驚訝了,時志不是最不讨厭她的嗎?

這态度,怎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還沒反應過來呢!

但是時志不忙她拿食盒,瑾梨也無可奈何,便知道時志要她親手送到時戎的手上。

或許時志說的靈驗,沒多久書房裏出來兩個孔武有力的老将,瑾梨避到一邊,他們直走出去,也沒發現時志旁邊有個年輕的女子。

“王爺。”瑾梨進去,時戎正眼看來。

“王妃這幾日難得有空,竟然有閑情逸致來看本王?”說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書本上。

瑾梨有些讪讪,她是不想見時戎的,但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她有求于人,自然要主動上門來了。

“王爺今日操勞了半天,吃些東西休息一會兒吧。”瑾梨扮演着賢惠妻子的角色,當然,只有她自己覺得。

在時戎眼裏,他都要看見了她身後面掩藏的狐貍尾巴了。

她依舊他就是那麽好騙的一個人?

時戎倒是沒再說話,給了瑾梨充足的面子,用完了她帶過來的食物。

吃飽後,時戎道:“王妃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瑾梨假笑道:“妾身不累,王爺您日理萬機,伏案寫作,肩膀想必也酸得緊了,妾身這就給你按按。”

她說着到了時戎的身後,雙手放在裏他的肩膀上。

時戎下意識就要往前躲開,但瑾梨似乎知道時戎要往前,她的手也往前,還是穩穩落在了時戎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給他按揉了起來。

開始時戎的身子還有些僵硬,似乎不習慣別人的觸碰,但是被瑾梨強行按壓住肩膀後,也漸漸放松下來,微眯了眼享受。

若是力道不夠還讓瑾梨加重些,瑾梨在後面想拿個筷子戳他那副享受其中的樣子。

而且他的肩膀硬邦邦的,她都用了最大的力氣,他才勉強舒服了,瑾梨這時候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自找苦吃了。

她也是想不到如今的時戎那麽難伺候,好像上次強行和她同榻而眠一晚上後,時戎就變得喜歡為難她了。

真是有毛病,瑾梨心想着,但臉頰上的笑容卻始終維持着。

她自己都覺得當着這個王妃實在算是稱職了,誰能做到如她這般任勞任怨?

“那個,王爺,妾身有一事向請教您呢。”瑾梨被自己最後面那個呢給惡心到了,但是此時她需要溫柔小意,那應該才是男人們喜歡的。

時戎睜開眼:“說吧。”他還以為她還要忍一會才說的,按耐不住了麽。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瑾梨倒不是按耐不住,她是手酸啊,再這樣下去,她手斷了才是真的。

“王爺,您也知道,妾身是庶女出身,生母是棉姨娘,沒有面子,場面被壓在主母之下,就是有委屈也不算說,妾身……”

瑾梨從袖子裏拿出洋蔥片,稍微刺激了下,眼淚就滾落下來,還落在了時戎的脖子上。

時戎感到肩膀有雨滴似的,在屋中是決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後面的人——

他還是忍不住轉頭去看瑾梨。

女人眼睛紅紅的,如兔子一般,眼淚不要錢似的墜下。

瑾梨這會兒有些恨自己不争氣,洋蔥弄多了,眼淚太多了,怎麽抹都不停。

她只要停下手中的動作,從懷裏拿了帕子要去擦自己不要錢的淚珠兒。

一塊純白色的紗巾率先到了瑾梨跟前,一一為她抹去那肆意竄流的眼淚。

時戎雖是個武人,動作卻格外輕柔,瑾梨沒感到疼痛,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哭什麽!”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但是這個眼淚像是沒完沒了一般,時戎動作頓了頓,突然把瑾梨放在腿上坐着,一手張開放在瑾梨面前。

“王妃,可否為本王解釋,這個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時戎邪笑一下,一手大力扣緊了瑾梨柔軟的腰肢。

他另外一邊手心裏放的赫然是瑾梨方才用來哭的洋蔥。

瑾梨這下尴尬了,胡說八道起來:“這個,是為王爺飯後消食做的,吃下這個,能補充身體的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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