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男人比大熊貓還罕見 (2)

免心裏有些不舒服。潘明唯見她不說話,只顧低頭吃,卻以為她是餓得狠了,嘴角噙着微笑看着她,目光中帶着一絲愛憐。

周日一早,潘明唯去了鄰近的蘇城,自己開車,三個小時的車程,只帶了手下一個得力的銷售經理馬可。

晚餐吃到一半的時候,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潘明唯拿出來看時已經挂斷了,是趙一枚打來的。

趙一枚是不知道他去了蘇城的,只知道他今天要談生意。潘明唯幾乎從來不在她面前談論自己工作上的事,一方面是因為趙一枚本身對此就不感興趣,兩人最多在茶餘飯後聊些公司的八卦新聞;另一方面,有些事她不知道好過知道,就像這次他和馬可來蘇城,公司裏除了總裁方繼森,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可是趙一枚從來不會在他工作時打來電話,除非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否則都是發短信。她說過今天要陪江小影去逛街,會有什麽事呢?

一直到吃完晚餐,趙一枚也沒有第二次打來。潘明唯想想不放心,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撥了回去。

趙一枚一接電話,潘明唯就立刻聽出她聲音不對,“怎麽了?不舒服?”

“嗯……肚子痛……”

“哪裏痛?肚臍上面還是下面?左邊還是右邊?有沒有嘔吐?”

“唉,跟你說不清啦……就是肚子痛,忍忍就過去了。”

“這怎麽能忍呢?肚子痛可大可小,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潘明唯覺得事情有些嚴重,否則她也不會反常地給自己打電話。可他知道趙一枚其實和他一樣,是很抵觸去醫院的。像他們這種曾經在醫院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從鬼門關前轉一圈回來,重又找回健康的人,骨子裏還是本能地懼怕再回到醫院的感覺。于是又說:“或者,你先打個電話給你弟弟問一下?”

“唉,他是學外科的好吧,他也幫不了我……我要睡了,再見。”趙一枚的聲音似乎在隐忍着疼痛。

這貪吃的丫頭,多半是在外面亂吃亂喝搞出毛病來了。急性腸胃炎?這是最常見的,可是一般都會上吐下瀉,她說只是肚子痛。闌尾炎?急性胰腺炎?他有個朋友就是在連續幾天的暴飲暴食後突發急性胰腺炎,當天就開出了病危通知書,好在搶救及時,才撿回一條命。

潘明唯用他有限的醫學知識把幾種可能的病都想了個遍,越想越緊張。再打過去,趙一枚哼哼兩聲,說了句“拜托,讓我好好睡吧。”就挂了,好像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似的。

潘明唯更加擔心,略一思忖,返回去低聲交待馬可:“我有急事要回去,你留在這裏照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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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馬可有些驚訝,“可是明天上午……”

“沒問題,我會在早上九點前趕回來。”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半夜到,淩晨又返,來回六個小時的車程,有什麽事這麽重要?馬可心存疑惑,可又不好多問,只好點頭道:“好的,這裏的事我會處理好。老板你開夜車多注意安全。”

挂了電話,趙一枚重又把手縮回來緊緊按着下腹部。她真想大喊一聲“救命!”可是真的沒有力氣喊。疼痛一直放射到大腿和腰背,額頭冒着虛汗,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酸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剛才在電話裏趙一枚還是不好意思告訴潘明唯,她其實是痛經。每次月事的第一天,她都會很不舒服,有時也會肚子痛,不過象今天這樣痛得這麽厲害,還是第一次。

想想罪魁禍首就是潘明唯,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麽會頂着大太陽去做劇烈運動?不過也怪自己活該,向來周期都很準,明知就是這兩天了,還管不住嘴巴,昨天灌了那麽多冷飲,今天逛街時居然還陪江小影去哈根達斯吃了那麽多,簡直就是把冰淇淩當午飯了。

到了下午時,“大姨媽”如期造訪,剛開始時還沒那麽嚴重,只是覺得渾身發冷,小腹酸痛。回來想找冬天時用的電熱水袋焐一焐,也不知丢到哪去了,找了半天沒找到。躺在床上,忽然格外想念潘明唯的溫暖懷抱,忍不住打給他。鈴聲響了兩下,覺得不太好意思說出口,而且未免小題大做,于是就掐斷了電話。

暈暈沉沉躺了很久,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十點。趙一枚掙紮着爬起來,泡了一碗方便面,熱熱地吃下去,感覺軀體裏終于有了些暖意,略略好受些。

重新倒在床上時,趙一枚有些後悔。潘明唯沒有再打電話來,多半正在陪客戶享受呢,沒準又是在按摩?還不如叫他來陪自己……感覺有一點點心寒,也不想再打電話給他了。

想着想着,忽然吓了一跳,從什麽時候起,自己竟然這麽依賴他了?

門鈴響的時候,趙一枚還以為是早上的鬧鐘,迷迷糊糊伸手去按,突然一下子清醒過來,開了燈一看,還不到十二點。

這麽晚了還能是誰?多半是潘明唯應酬完了,過來看她,總算還有些良心。趙一枚爬起來去開門,站起來時只覺得小腹好像墜着個秤砣——不,是冰坨坨,又涼又痛。

“你怎麽樣了?”潘明唯進了門就急切地問。

“我,呃……是生理痛啦”趙一枚低聲說。

潘明唯楞了一下,明白過來,一路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但見她臉色蒼白,身體微微弓着,顯然是痛得不輕。于是又問:“痛得厲害啊?有沒有吃些止痛藥?”

趙一枚搖搖頭,往房間裏走,“沒有。反正一天就會好的。我小時候做過兩次全麻手術,對一般的止痛劑不敏感。”

“My little poor(我的小可憐)。”潘明唯和她一起在床沿坐下,撫了撫她的頭發,“吃了晚飯沒有?”

都半夜了,才想起來關心我晚飯?宵夜還差不多。趙一枚鼻子裏輕哼了一聲,說:“吃了,泡面。”

“要不要再吃些東西?”

“不用了。不想吃。”

“那我去給你倒杯熱水。”潘明唯起身出去,随即聽到廚房裏有櫃門開合的聲音,一會兒功夫,他端着一杯水過來。

“這是什麽?”趙一枚看着這杯冒着熱氣的深棕色液體問。

“紅糖水啊。你喝了會舒服些。”

“連這個你都懂?很有經驗啊?”趙一枚的語氣帶着一點譏诮。嘴上是這麽說,紅糖水捧在手裏,心還是暖的。她幾乎忘了家裏還有包紅糖,也不知道潘明唯從哪裏翻出來的。

潘明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趁熱喝完就躺下睡吧。”

“那你呢?”趙一枚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盯着手裏的杯子。

“要我留下來陪你嗎?”潘明唯的聲音很溫柔。

趙一枚沉默了幾秒,才從嘴裏吐出兩個字:“随便。”

一杯熱熱的紅糖水下肚,胃裏是舒服了,下面還是痛着。趙一枚躺在床上接連變換了幾個姿勢,最終還是側過身,像蝦米一樣蜷着。

潘明唯看着她透着些僵冷和倔強的後背,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攬過來,摟在懷裏,另一只手探過去,放在在她的小腹上,過了片刻,開始緩緩地按揉。

她的小腹,平坦而柔軟;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

趙一枚輕輕“嗯”了一聲,稍稍舒展了身體,往後靠了靠,緊貼在他的胸膛。

“鈴……”趙一枚睜開眼,天已大亮,這回是真的鬧鈴響了。不用扭頭就知道,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跳下地,除了小腹還有些酸墜,已沒有其它不适。唉,總算熬過去了。

在客廳廚房洗手間都轉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門廊,确認潘明唯已經離開。哼,這家夥,說是要陪我,結果還是偷偷溜掉了。

趙一枚略有不快地回到卧室,才發現床頭櫃上壓着一張紙條:“寶貝,我先走了。有什麽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24小時開機。”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潘明唯手寫的漢字,想不到他人長得斯文,字卻斜斜的像狗爬,倒是最後的簽名頗有氣勢,像個張牙舞爪的老虎,認了半天,才看出是個“唯”字。

趙一枚拿着紙條,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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