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尾聲(2)

? 夏日裏的暖風吹的人昏昏欲睡,已經恢複了原本姓名的劉實坐在廊下的躺椅上一陣陣的犯困。

府政等人已經被押往京城,只等着結案宣判了,而唯一在逃的就是王之雯。

在崔府的這段日子,劉實過的還是挺惬意的,除開報仇的事,崔勉對他很好,好的他都覺得不真實。

“姐夫!姐夫!姐夫!”一道清脆的男聲由遠及近,剛閉上眼睛準備小睡一會兒的人,被這一聲聲喊吵的只能睜開眼睛。

一道旋風似的人影一閃就站在了劉實躺椅前,來的人正是崔勉的弟弟姬少初。這段日子,姬少初和劉實已經很熟悉了,他也知道自家大姐對劉實的情義,索性他就推波助瀾的開始叫劉實姐夫。劉實最初還有些不好意思,拒絕過幾次,架不住姬少初見他一次叫一次,慢慢的,倒也習慣了。

“姐夫!你看,我抓到什麽了?”少初的聲音中帶着興奮,一擡手,劉實才看清楚。

那應該是一只狐貍?圓溜溜的棕色眼睛,尖尖的嘴,長長的耳朵,火紅的皮毛,四只小短腿,因為肚子朝着他,還能看到圓滾滾的沒多少毛的肚子。它也就成人女子巴掌那麽大,此刻被人提溜着晾着,立刻就蜷縮起身子,顯得更小了。

“是狐貍嗎?”劉實有點遲疑,他見過的狐貍都不是這個樣子,比它大的多。

少初眼睛一亮,問了這麽多人,還真就姐夫識貨。

“那,姐夫,這個送給你,這小東西可難抓了,是沙狐,只在沙漠裏有。”剛才還被姬少初提溜着轉悠的小東西,轉眼間就被輕輕扔進了劉實的懷裏。

“啊?”劉實還沒反應過來,夏天麽,他的衣着要薄了許多,小東西一路滾到了他懷裏,在他胸口的地方停住,就那麽乖乖的蜷在他懷裏了。

他低頭看看,小東西很乖,怎麽就很難抓呢?

“姐夫,這小東西的血可是寶貝,每天讓大姐放出來點給你喝,保證你身強體壯,年底就能懷上娃。”姬少初在江湖上行走的多了,也不拘小節慣了,倒是什麽話都敢說的。

“……”就算劉實曾在青樓呆過,到底骨子裏還是良家子弟,被姬少初這麽一說,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其實,他和崔勉,還沒那什麽過,被姬少初一說,好像他們已經做了什麽似的。

被姬少初誤會,也不過是崔勉在他房裏呆了幾次,雖說是親過,抱過,但都沒做到最後。

他心裏其實也想過,如果她要,他不會拒絕,畢竟他對她也有情,只是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她總是停住,他也不可能不知羞的非要。

劉實低着頭撥弄着小沙狐的耳朵,小家夥就像是寵物似的任由他擺弄。

“姐夫,這小沙狐還沒成年,我撿到它的時候,它附近就沒有成年的沙狐跟着。估計它的爹娘都死了,它現在可是孤兒了。一般沙狐的壽命都很長,而且沙狐很護崽,沒成年的沙狐都不會離爹娘太遠的,要不是我救了它,早餓死了。所以,你放它點血,它也死不了,它也不會怪你。”姬少初像是知道劉實的顧忌,一一為他說明。

劉實看着懷裏的火紅小狐貍,心思已經飄遠了。

姬少初見劉實發呆,索性坐到他旁邊,反正躺椅夠大,兩個人坐還有剩。

這幾個月,崔府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傭人增加了幾個,還有護院,原本崔府并沒有,現在卻多了巡邏的護院。

崔勉不說,知道內情的人也明白,王之雯還沒抓到,她很可能會到崔府報仇。

“姐夫,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姬少初是個呆不住的人,閑着他會發瘋。

看劉實呆在府裏這麽安靜,他還真就有點看不慣。

誰說男人都要乖乖呆在家裏的,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不去看看,豈不是很虧得慌。

劉實回過神,聽姬少初說要出去,心中也是一動。這幾個月裏,外面發生了些事,府裏也是,花九也出了府。

花九本也不是什麽能閑的住的人,在崔府裏整天沒什麽事做,他反而不習慣。跟劉實說了,要出府,隔天,崔勉就給了他一些錢,還幫他找好了店面,告訴他可以留在潼關,也可以去投親。花九已經沒有親人了,呆在哪裏都是家,沒和崔勉客氣,接了店面,靠以前學的手藝,開了間豆腐鋪。

聽說花九的豆腐鋪生意還不錯,每隔一段時間,花九就會給崔府送些豆腐來,還聽說好像有人在追求他。

這麽一想,劉實心也活絡了,但一想起崔勉的囑咐,他又有些猶豫。

“你大姐讓我最好不要出府。”劉實垂下眼皮,對姬少初說。

姬少初聽完劉實的話,有些不以為然,說:“哎呀,大姐就是小題大做,那個王之雯算什麽呀,我就不相信她敢來這兒。”

姬少初揮了揮手,倒好像揮開的是什麽不重要的東西。

“大姐夫,你信我不,要是信我,就跟我走,整天悶在府裏,好人都給悶壞了,再說,我有功夫,對付壞人綽綽有餘。”姬少初拍着胸脯說道。

劉實看着姬少初如此自信的模樣,心中竟然定了下來,總是躲在崔府也不是個事。

﹡﹡﹡﹡﹡﹡

熱鬧的街市上,兩個相伴而行的年輕男子難免引人側目。

只不過當事人卻不當回事,姬少初看看旁邊胭脂攤子有些好奇,他本人是從來不化妝,不抹這些東西的,不說天生麗質,只不過是因為懶得将心思花在這上面。

“姐夫,你看你抹點這個,好看。”姬少初拿了攤子上的一個唇紅,點了點抹在劉實唇上,本就豔麗的紅唇,因為這點豔色,更加亮麗。

“老板,這個多少錢?”姬少初轉身笑眯眯的問小攤老板。

小攤老板看兩人穿着雖普通,但氣質談吐都不俗,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說:“四文錢。”

姬少初掏出小荷包,點出四文銅錢遞了過去,拿了唇紅盒子塞進劉實手裏,又朝下一個攤子去了。

劉實拿着唇紅盒子,是收起來也不是,拿在手裏也不是。

他除了在回春閣不得不化妝外,出了那裏,他是再不願意化妝的,哪怕只是塗唇紅,也是能免則免。

他看着手裏樣式簡單的紙盒,搖了搖頭,嘆口氣,再擡頭時,發現姬少初竟然不見了。

他走過小攤子,又往前走了幾步。發現不算擁擠的街道上,除了來回行走的路人,竟是再找不到姬少初。

他攥緊手裏的盒子,有些發慌,他相信姬少初不是故意将他留在熱鬧的街市上,可是姬少初到底去了哪裏?

“這位公子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正在劉實心發慌的時候,他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小乞兒。

破爛的衣衫,露出腳趾頭的鞋子,滿臉污垢的臉。

劉實看着這樣兩個孩子,心中一時不忍,他身上也帶了個荷包,不大,裏面裝了一錠銀子和幾文銅錢。

他開始只拿出幾文銅錢,但擡頭看見兩個孩子那乞求的眼神時,心中還是不忍,又把銀子拿出來,放在小乞兒伸出的手心上。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小乞兒見劉實給了他們一錠銀子,急忙彎腰大聲道謝。

劉實笑了笑,搖了搖頭說:“別謝了,快買點吃的東西去吧。”

他說完,便要轉身繼續去找姬少初。

只是事情只發生在一瞬間,原本卑微的乞兒,在劉實轉身之間,扣住了他的胳膊。

看似瘦小的兩個孩子,卻将劉實扣在兩人的包圍圈中。

“公子這麽大的善心,就當是可憐我們,跟我們走一趟吧。”劉實剛要喊,人已經被封了穴,小乞兒在他耳邊低聲說完,一人拉住他一只胳膊,大步離去。

等姬少初出來的時候,只發現了劉實的荷包,卻不見了人。

姬少初又詢問了幾個小攤的老板,那幾個人都說劉實跟兩個小乞兒走了。

問完這些,姬少初臉色煞白,他知道弄丢了人,回去大姐是饒不了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午間,陽光正是熾熱的時候。

府政等人被抓,一時間,潼關這裏的政務全都落在了崔勉身上。

想要像往常一樣輕松回家陪劉實吃飯,倒成了奢望。不過,總也抵不住想念,崔勉抽空還是回來了。

回到家裏時,姬少初也正匆匆從外面進來,他看到崔勉,便低下了頭,不敢看她。

“怎麽了,咱們家混世小魔王今天怎麽這麽消停了?”崔勉笑着看姬少初,平時她這個弟弟可是最活潑了,今天怎麽這麽蔫呢,真是難得呀。

“大姐,對不起!”姬少初咬着唇,出口的話聲音很低。

崔勉還沒來得及去找劉實,就在回廊裏遇見的姬少初。現在聽他道歉,先是一笑,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急忙問:“你帶他出去了?”

她還記得姬少初那個提議,當時被她否決了,現在,他跟她說對不起,難道是?

“大姐,我,我明明是讓人跟着他的,可是,可是我從銀鋪裏出來就,就沒見到他。”姬少初從來不哭,但今天他知道自己闖了禍,且這禍也許還不小,他眼睛紅了,聲音也哽咽了。

崔勉咬着牙,看着她這個弟弟,她心中騰的升起了火氣。

“怎麽回事,說清楚!”她的聲音冷厲了起來,這更讓姬少初害怕。

“我,我們去街,街上,我,大姐,你不是說王之雯來了潼關,卻遲遲不露面,要是不早點抓住她,會很難定府政她們的罪嗎?所,所以我想……”是的,他今天撺掇劉實出去,并非真的為了玩,大姐這段日子為了找到王之雯也費了不少勁兒,他就想着姐夫跟那個人有關系,說不得就能引蛇出洞。

“你!”崔勉擡手就是一巴掌,這一掌把姬少初的臉打得紅腫了起來。

崔勉雖說不似女帝那麽慣着姬少初,但到底是自己親弟弟,也是疼着,寵着的,從來沒有打過他,這一次,他做的太過,萬一劉實出了事,他還要不要她這個姐姐活了?

“你留在家裏,哪兒都不許去。對了,文之回來了嗎?”崔勉命令完姬少初,又轉身問道。

姬少初被打了一巴掌,心中雖委屈,卻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他心中有點難受,卻也知道輕重緩急。

“還沒回來!”于是,他答道。

崔勉轉身要走,卻又停下。

“少初,對不起,我不該打你。只是,我不能失去劉實。”她剛才是氣急了,只是等打完了之後,她又後悔了。

“大姐,是我不對!”姬少初聽到崔勉的道歉,心中那一點怨也散了,他搖了搖頭說:“我不該利用姐夫,大姐,你一定要找到姐夫。”

崔勉點了頭,立刻出去了。

崔勉出了崔府不久,崔文之就來了。

“劉實在哪兒?”崔文之是一直暗中保護劉實的,之所以沒有在小乞兒将劉實帶走時出現,為的也是想看看她們到底想幹什麽。這一點上,她倒是和姬少初的想法有些相同。

在崔勉知道崔文之還沒回來的那刻,心稍稍放下了點。

“姑娘預料的不錯,王之雯果然狗急跳牆,不過,她身邊還跟着幾個人,看樣子還有兩下子。”崔文之說道:“劉實公子是被王之雯的人帶走的,我跟着去了,是在城外的一個破廟裏。王之雯如今的樣子很落魄,如果不是一直有她的消息,大概誰都認不出她來了。”

崔勉的臉一直是沉着的,此刻她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通知杭悅保證劉實的安全,你去通知師爺,讓各城門口加強戒備,不能放走王之雯。”崔勉思索了一會兒,吩咐道。

“是!”崔文之領命走了。

崔勉站在大樹下,往遠處看了一會兒,才離開。

城外,五裏破廟。

劉實坐在牆角看着對面坐在佛龛下墊子上的女人,這女人就是曾經和他一起度過艱難歲月的那個人,也是在她出人頭地後,将他賣掉的女人。

好的,壞的,都是她,他曾經有恨,有怨,可是當再看到她,看到她如此落魄,如此的……他的心中曾經有的卻都變成了憐憫。

女人被他看的有點心浮氣躁,大吼道:“你看什麽?哈!我知道,你現在可得意了,我成了這個樣子,你高興了?”

女人,也許已經不能稱之為女人了,坐在佛龛下的那個人,臉上的皮肉坑坑巴巴,幾乎沒一處是完好的,唯一完整的大概就是眼睛,若是晚上看到,說不定會被人當成是鬼。

這個女人,就是王之雯,她原本在京城也算的上風生水起。得了功名以後,她又迎娶了朱瑜,只是婚後的生活并非她想象的那麽好。

朱瑜,一個官家公子,成婚當晚,就不肯讓她碰。成婚幾年,他們可以說是真正的相敬如冰,若一直這樣也就罷了,在成婚的第二年,朱瑜居然有了身孕。

她這是被人戴了綠帽子,她本是想問出孽種的娘是誰,卻發現越是追查,越讓她自己難以自處。

誰能相信,堂堂一國之君,居然給自己的臣子戴了綠帽子。

之後,朱瑜産子,孩子被接進了皇宮,就連孩子的爹,也被接進了宮。她王之雯就成了個被人笑話的笑柄,女帝,哼,她倒是大方,送了幾個貌美的少年。後來,方玦給了她一條生財的路,沒想到沒了朱瑜,她還有大好的錢途。

要不是,她恨恨的盯着劉實,沒想到這個男人在這麽個鬼地方還能找到崔勉。崔勉,一想到這個女人,她牙根恨的癢癢。

“你,去把他給我扒了,我倒要看看被我騎過的男人,再去給別人騎,有什麽不同。”王之雯想到這裏,招來身邊的保镖吩咐道。

幸好她還留了個心眼兒,要不然,她不但命喪在方玦手裏,說不得連那一點錢都沒了。

她逃出來,雇了這幾個江湖人當保镖,哼,她就要讓崔勉知道,什麽是後悔。

那保镖聽命,走到劉實跟前,蹲下身。

劉實聽到王之雯的話,心中一顫,他不怕被欺,不怕死,只是如今心裏有了牽挂,再難那麽灑脫。

他拼命往後縮,卻不過是一個男子。

保镖按住他,幾下子就把他的外衫給撕開了,接着是內衫,外褲……

劉實被人按着,掙紮已經于事無補,絕望漫過了他的心,他停止了掙紮,眼睛幾乎放空,罷了,他就知道他不會得到幸福,死了,倒也幹淨。

“哧--”長長的一聲嗤笑,讓保镖撕扯內褲的動作停了下。

王之雯也因為這聲音吃驚,她擡頭四處看着,卻沒任何發現。

“往哪兒看呢!”一個有點沙啞的聲音說道。

王之雯循着聲音往上,順着她的視線從房梁上跳下個白發女人。

杭悅這一下子着實吓到了王之雯,但驚吓過後,她才鎮定下來。大風大浪她也見過了,這個白頭發的女人她才不怕。

“想來救人的?呵,也不看看我身邊的是什麽人。”站在王之雯身後的五個女人,身高馬大,氣息也綿長,看起來就是高手。

杭悅打量了一遍,唇角微微勾起個弧度,朝王之雯身後勾了勾手指。

那五個人本來在江湖上也是有點名氣的,而杭悅她們從未在江湖上見過,所以她此時做出的挑釁動作,還是讓她們動了氣。

沒等王之雯下命令,五個人就從她身後竄了出去。

五打一,按說是不公平的,但此時此地,誰還能管那些呢。

去脫劉實衣服的保镖見同伴有架打,也手癢,扔開劉實,加入了戰團。

王之雯的腿因為從懸崖上摔下去過,所以此時根本動不了。

她只能看着兩方人馬大打出手,而劉實将撕破的衣服披在身上攤在一旁,身子瑟瑟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六個保镖都被杭悅打的躺在地上哼哼,誰也站不起來了。

杭悅看看手下敗将們,搖了搖頭,說:“我還以為多厲害的打手,真是……”剩下的話沒說,現在的情形卻也不必說了。

王之雯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人被打倒,她心中産生了這麽久以來最大的恐懼。她不知道這個白發女人是誰,但她能肯定,她一定是崔勉的人。那麽,她将怎麽對付自己?

杭悅連看都不沒看她,轉身往劉實那兒走。

大約是因為剛才那個女人的原因,劉實在杭悅靠近時,下意識的往後躲。

杭悅無奈的停下了腳步,她耳朵動了下,忽然笑了,對廟門口說:“大小姐,還是你來吧。”

門口,崔勉已經走了進來,她瞥了眼王之雯,那一眼帶着很深的怨念。

王之雯一哆嗦,差點從墊子上摔下去。

“府衙的人一會兒就來,我們先走了。”崔勉收回視線,走到劉實跟前,劉實還是下意識的躲避。

崔勉卻不肯讓他躲,她伸手抱起他,他的身子僵硬,淩亂的衣服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崔勉心一痛,她俯過來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是我,別怕!”她輕聲在他耳邊說。

劉實茫然的視線看向她,發現是她後,他的身子又往她懷裏貼了貼,他的臉埋進她的衣服裏。

她聽不到他的哭聲,卻能感覺到他一定是哭了。

她安撫着他,臨出廟門前,吩咐杭悅:“不必客氣,只要留一口氣就好。”

杭悅先是一愣,接着心領神會,說了句:“明白!”人已經朝王之雯那兒去了。

崔勉抱着劉實一路走回崔府,劉實就那麽縮在她懷裏,就好像是個受了傷的孩子。

回到卧房裏,已經認識了劉實的小沙狐竄了過來,一下子就跳上了他的肚子。

崔勉拎起小家夥,看了眼,就把它丢給了跟進來的姬少初懷裏。

“大姐,我幫姐夫洗個澡吧。”姬少初知道自己做錯了,極力想要彌補。

崔勉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一邊是心疼的心上人,一邊是親弟弟,她怪不了他。

“你去吩咐人準備水吧,這裏不用你。”她搖頭,只是吩咐姬少初讓人準備水。

姬少初抱着小狐貍,人站在那兒,卻不想走,他看着一直縮在被子裏的劉實,心中的自責更加重了。

“去吧,我們沒有怪你。”崔勉回頭,看姬少初還在那裏,只得溫聲說。

姬少初看了眼大姐,只好點頭出去了。

崔勉看着一回來,就縮在被子裏還在簌簌發抖的劉實,心中那種憋悶之感又升起。

她坐在他身邊,将他連人帶被抱在懷裏。

“對不起,是我不好,說好了保護你,卻還是……我讓杭悅把欺負你的人殺了,好不好?”她像是哄孩子似的,在他耳邊說。

他身子一僵,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他這一生受盡了別人的刁難,欺辱,本以為苦盡甘來,終于可以塵埃落定,卻沒想到差點被人給強/暴。

他是羞,是憤,但卻不想因為自己而要了別人的命。

“不……”他終于哭出了聲,人也再沒力氣挺着,洩了那個力氣,他人也軟了下來。

崔勉抱着他,心中難免也松了口氣。

她抱着他,臉探了過去,唇就那麽貼在了他哽咽着的唇上。

被子底下,他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她伸進手去,細細搓摸着他的身子。

劉實只覺得身子一陣陣發熱,與被人羞辱時不同。

他的被子滑了下來,她的人覆上了他。

門外,姬少初正吩咐人把水擡進去,他抱着小狐貍也準備進屋,剛踩進門,就聽見卧房裏傳來一陣哭泣似的低吟。他雖然沒成親,但有些事他還是知道一些,他愣了下,趕緊轉身,對要擡水進來的傭人吩咐道:“你們家姑爺先不洗澡了,把水擡回去!”

門外的傭人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愣了下,沒動,姬少初看幾個人沒眼力見兒的勁兒,又道:“還不快擡回去,壞了你家主人的好事,你們擔待的起!”

幾個人這麽一聽,立刻懂了,趕緊擡了水往回走,邊走,心裏邊尋思着,這位小公子還真是個奇葩,明明沒出閣,居然什麽都懂。

不知睡了多久,劉實才從夢中醒來,醒來後,他覺得身子酸軟無力,好像什麽被釋放開來,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他動了下身子,腰就被抱住,他僵直了背脊,忽然想起,昨天,他和……他猛地就紅了臉。

“呃……”他正想着該怎麽面對她,忽然身下腹內一陣熱潮湧起。

“嫁給我?”他的身子被扳正,身上一沉,崔勉已經坐在他腹上,他們再次契合在一起。

他只覺得身子發熱,腦子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俯過身子,含住他的耳垂,再問了遍:“嫁給我,呃?”

他哪裏還有心思去想她問了什麽,只是“嗯”了聲,腦子裏便是一片空白。

崔勉看他閉上眼睛感受着自己帶給他的歡愉,心中又是一陣溫暖,她唇角勾出一個弧度,剛才的求親雖然有點卑鄙,但只要他答應了,她就不會讓他反悔。

門外天色漸漸明亮起來,新的一天即将開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