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次日, 朱謙一貫醒得早,下意識撐起左臂起床,痛意襲來, 方意識受了傷, 微頓了下,不小心将床頭那驅蚊蟲的香盒給掀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簾外的沈妝兒聽到這聲動靜,當即醒了過來, 扭身朝裏望了一眼,珠簾內朱謙直挺挺坐在那裏, 幽深的眸亦朝她看來。
沈妝兒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繃緊的傷帶處,當即提起裙衫下了床,掀簾過來,
“怎麽了,王爺?疼得厲害嗎?”
朱謙習武之人, 其實并未将這點傷放在眼裏, 只是想起沈妝兒昨晚撂下他的舉動,心裏不太舒服,就默然看着她沒做聲。
沈妝兒便知道,這是疼得緊。
往外喚了一聲, 第一個鑽進來的是隽娘。
朱謙看到隽娘臉色一沉,隽娘只當朱謙慣常是這副模樣, 并未在意, 而是請示地看着沈妝兒,
“王妃, 水已備好,要服侍王爺洗漱嗎?”
隽娘自過來王府,沈妝兒便不太管朱謙的事,是以隽娘下意識認為該由她這些下人去伺候朱謙洗漱,更何況沈妝兒手受了傷,碰不得水。
“好...”沈妝兒颔首,便要去攙朱謙,卻見朱謙一道眼風劈了過來,語氣極硬,“本王不需要別人伺候。”
眼神濃如墨,不容置疑看着沈妝兒。
沈妝兒懵了一下,昨晚還好好的,晨起便發作,翻臉比翻書還快,生怕隽娘委屈,連忙揮揮手示意她退下,隽娘倒是見多不怪,“奴婢告退....”悄聲退出。
沈妝兒卻有些不高興,念着他受了傷,也不與他争辯,只淡聲道,
“妾身伺候王爺洗漱。”
朱謙還是沒動,壓抑許久似的,嗓音低沉,“我已将兩名宮婢送走,王妃為何還留着那二人?”
沈妝兒一頭霧水,“留着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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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謙眼神透着一股不耐煩的涼,“王妃不是從沈府帶來兩名丫鬟?還留着作甚?”
沈妝兒越發奇怪了,杏眼微愠,“王爺不喜歡她們?”
朱謙被這話嘔得心口發脹,便是傷口也連帶溢出血色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喜歡。”扔下這話,便起身去了浴室。
沈妝兒看着他玄色的身影,無語地搖搖頭,罷了,不喜歡隽娘與容容,以後不讓她們跟前伺候便是。
跟着朱謙進了浴室,溫水早已備好,朱謙正在漱口,沈妝兒将左手食指挑起,挽起袖子浸了濕帕遞給他,朱謙接過洗淨,旋即張開雙臂立在屏風處,沈妝兒先替他解開系帶,寝衣掀落,露出精壯的上身來,他身姿挺拔毓秀,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淩厲又充滿着力量美。
這是重生後,沈妝兒第一次替他更衣,難免有些笨拙,臉頰也泛出一層淺淺的紅。
朱謙瞧着,心口那股郁氣便散了些。
沈妝兒不可能舍得将他推給別人,之所以給他預備通房,無非是擔心自己生不了孩子。
想起昨夜她在昌王府受的委屈,他嗓音也跟着緩了幾分,
“王妃,孩子的事不要着急,我們會有的....”
沈妝兒正踮着腳在箱櫃裏拿衣裳,聽了這話,險些滑腳,衣裳被她扯出一半,往下滾落,她慌忙接住抱在懷裏,雙目迷茫望着他,
是啊,他們是會有孩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再過一段時日,孩子也該來了,沈妝兒心裏充滿了期待與忐忑,像是給自己信心似的,她重重點頭,“好....”
尾音發顫,果然是不自信。
沈妝兒走到他跟前,将衣裳抖開,欲給他穿上,朱謙卻握住她細軟的胳膊,定定看着她,幽深的瞳仁漾起一抹灼色,
“我承諾你,嫡長子出生之前,不會納妾。”
不是不會納妾,而是先要嫡子。
沈妝兒頓了一下,沉默點頭。
朱謙極重正統,當不會寵妾滅妻,只要有了嫡子,誰也越不過她去。其餘的,她現在也管不着。
再擡眼,已是雲淡風輕,她先幫他披上外衫,再垂首替他系玉帶。
多年不伺候他,沈妝兒着實手生,一時半會還沒摸到那玉帶的卡扣。
低低垂首,露出一截白皙如冰雪的後頸,纖細的腰肢兒在他跟前晃來晃去。
朱謙嗓間有些發幹,看了一眼傷處,他擡手握住了她的柔荑,緩緩往外一推,
“我來。”
待朱謙穿戴整潔出去,沈妝兒又喚了留荷進來替她更衣,
留荷挑了件藕粉的寬衫替她換上,“王妃,今日是端午節,溫長史剛剛遣曲風過來,說是已備了一車禮,禮單捎了來,請您過目,該要添什麽便添,随後便送去沈家。”
沈妝兒原想回去一趟,只因朱謙受了傷,也不好離開,只得應下,“溫長史行事一向穩妥,不必加什麽,着人送去吧,再遲了禮數便不周到。”
換了一身藕粉繡梅花的通袖出來,襯得氣色越發明豔。
見朱謙坐在窗下的坐塌未動,問道,“王爺,依例今日得入宮請安,偏偏您又受了傷....咱們還去嗎?”
朱謙擡眸朝她看來,留荷正給沈妝兒別上一串水晶的十八子,細皮嫩肉的模樣,配這身粉豔倒也正好。
“不去了,這幾日我都歇在後院。”
沈妝兒心頭一哽,下意識問道,“為何?”
朱謙擡眸定定看她一眼,遲遲回道,“不便見外客。”
沈妝兒洩了氣。
二人用完早膳,那頭溫寧帶着一名太醫候在門口。
朱謙坐在軟塌一側看書,沈妝兒正在翻看上月開支賬簿,溫寧掀簾進來,躬身給二人行了一禮,禀道,
“王爺,今日昌王進宮給陛下請安,該是将昨夜刺殺一事禀了陛下,陛下震怒,派人封鎖皇城大肆搜索,又遣了太醫來給您看傷,人就在外頭候着。”
“讓他進來。”
不一會,溫寧将太醫領入,太醫給朱謙把了脈,瞧了傷勢,重新給換了藥膏。溫寧吩咐曲風送太醫出府,自個兒又折了進來,看了一眼沈妝兒,眉眼如常笑着,移目至朱謙身上,便斂了幾分,道,
“折子昨夜送去司禮監,馮掌印兩廂不敢得罪,一面将折子發去內閣票拟,一面禀了陛下,陛下震怒,發話要嚴懲,着皇後下口谕敦告與宴的女眷,并罰相應官員半年俸祿。那份褫奪诰命的折子遞去內閣後,寧尚書欲托王欽攔住折子,也不知怎麽回事,竟是沒攔住,折子被準了,馮掌印連忙批了紅,剛剛得訊,禮部與吏部已着人去了寧府,将寧夫人诰命夫人的卷軸給收回。”
朱謙全程并無任何表情,只在聽到王欽沒阻攔折子時,将書冊放下,
“還以為內閣要費些功夫,王欽倒是識趣。”
“是,臣也覺意外,不過折子已在司禮監留檔,王欽攔也攔不住,回頭陛下問起,他擔不住幹系。”溫寧笑着,又與沈妝兒道,
“王妃娘娘,那寧夫人教女無方,如今也算吃了教訓,還請王妃消氣。”
沈妝兒沒料到朱謙徑直奪了寧夫人的诰命,算是給寧夫人重重一擊,難得他在恩師府與自己之間維護了她一回,或許也算是維護他自己的面子。
“多謝王爺費心。”不鹹不淡應了一句。
待溫寧出去,沈妝兒又跟了出來,連忙喚住他,
“溫長史,今日端午,王爺受傷,我走不開,便不入宮給岑妃娘娘請安了,還請長史安排人奉上節禮入宮。”
溫寧聞言心下苦笑,以往敬獻給岑妃的節禮都是沈妝兒親自預備,如今通通撂給他,看來上回岑妃夥同皇後給朱謙安排侍妾的事,惹惱了沈妝兒,沈妝兒這是不打算給婆母面子了。
他還能說什麽,當家主母與宮裏娘娘之間,他果斷選擇站在沈妝兒這一頭,連忙施禮,
“臣曉得怎麽辦。”
沈妝兒看着溫寧清瘦的背影,不由感慨,前世今生,整個王府,唯一讓她順心的也就一個溫寧,恰恰聽雨打後院抱來一籃子新鮮的花,沈妝兒便吩咐她道,
“将我庫房收着的那套金鑲玉頭面包好,送去給溫長史的夫人。”
聽雨笑着應是,“奴婢這就去。”将籃子塞給小丫鬟,去屋內取了鑰匙開庫房去了。
溫寧這一上午忙得腳不沾地,朱謙以養傷為由,拒絕見客,昌王府一派的幾位王爺派人攜厚禮上門探望,溫寧客客氣氣招待。
此外,那寧尚書更是有城府之人,敦促夫人攜禮上門給沈妝兒賠禮道歉,試圖挽回些顏面,卻為溫寧笑眯眯拒絕,
“夫人見諒,王爺與夫人俱受了傷,如今在後宅靜養,想必不方便見客。”
寧夫人臉色發黑,灰溜溜離開了。
這一廂寧夫人吃了閉門羹的事傳了出去,衆人方曉得這煜王妃不好惹,當下再也不敢輕待,那寧夫人回了府,受了一肚子氣,也萬分懊悔不該縱容女兒逞能,眼下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吞,閉門不出,先安心将女兒傷勢養好為上。
沈妝兒送走了溫寧,轉身踏上抄手游廊,看了一眼小丫頭手裏的花籃,露珠滾動,煞是明豔,便折了一株海棠在手,正打算去茶水間瞧一瞧今日有何新鮮果子,門口一婆子來禀,
“王妃,西苑洛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候着,說是兩位表小姐關心王爺傷勢,想過來探望...”
沈妝兒懶懶地将那珠花扔回籃子,頭也沒回,步入茶水間,“就說王爺需要靜養,誰也不見。”
茶水間內擺了十來樣果子,天南地北的瓜果都有,諸如葡萄荔枝櫻桃甜瓜與菱角等,應有盡有,旁人只道煜王不受寵,府邸清寒,只有沈妝兒曉得,前世朱謙暗中經營了不少産業,給她的都是明面上的賬簿,暗中還不知有多少營收,該是朱謙為奪嫡做的準備。
念着朱謙還在東次間坐着,便先給他挑了些,“王爺不喜剝皮的瓜果,把這碟櫻桃與李子給王爺送去....”餘下撿着喜歡吃的留了幾樣。
不一會婆子又來報,說是洛夫人往宮裏遞了牌子,探望岑妃去了,沈妝兒神色微微一動,
前世朱謙受傷,那洛氏母女折騰了好大一出戲,今生卻不能由着她們胡來,輕輕招來隽娘,耳語一陣。
隽娘神色微亮,抿嘴輕笑,“王妃盡管放心,此事奴婢替您周全,您只管好看戲便是。”
朱謙整個上午便坐在窗下的坐塌,倚着引枕看書,沈妝兒在一旁幹瞧着,真丢下他離開也不妥,她還沒張狂到這個地步,手指傷口未好,不能畫畫,思來想去,便在架子上尋了一本游記來看。往年端午皆要去宮中與宴,今年朱謙受傷,倒是少了這樁麻煩,沈妝兒也樂得清閑。
朱謙坐在東頭,沈妝兒便歪在西頭,她怯熱,足衣便褪了去,露出一雙雪白玲珑的玉足,腳指如同珠玉般可愛,齊整羅列着,時不時敲動下小案,倒跟個孩童似的。朱謙不知為何,便放下書冊,正兒八經打量她來,沈妝兒看得認真,秀眉時而蹙起,時而好奇。
朱謙便問,“你看什麽呢?”
沈妝兒倚着竹墊并未擡眸,随口答道,“我看的《玉湖記》,是玉湖先生遍覽河山的筆跡,這裏頭寫了一處宜州,有山有水,物華豐富,盛産珍奇天寶,裏頭住着不少山戶,就是交通不便,玉湖先生感慨好東西運不出來,可惜了....”
朱謙道,“我早年行軍路過此地,确實是一風景宜人之處,河道雖有,只可惜狹窄淤積,難以通行,交通着實不便。”
沈妝兒嘀咕着,“若有機會去瞧一瞧才好....”
她随口一句,也沒放在心上,很快又翻了新篇章。
朱謙卻深深看她一眼,她是他的王妃,哪有機會去山旮旯瞧風景,若喜歡,回頭帶她去西山獵場過過瘾罷了。
鹹福宮。
岑妃眼神沉沉注視着溫寧送來的節禮,緞面絲綢并一些書畫擺件,算得上貴重,可聰明如岑妃,還是看出了門道來,往前無論哪個節日,沈妝兒都會親自入宮給她磕頭拜禮,并送上親手縫制的額帕,巾子香囊一類,她冬日用的暖耳護膝,夏日用的是涼稠緞面寝衣,均出自沈妝兒之手。
今日謙兒受傷,她要服侍是正理,但不至于一點心意都沒有。
洛夫人就坐在一側,冷冷掃視一眼,諷笑道,“娘娘瞧瞧,您這兒媳婦在擺架子呢,您是不知道,她在府上多威風?撺掇着謙兒禁了珊珊與芸丫頭的足,今日兩姐妹要去正院探望,也被拒之門外,我看哪,她就是想霸占着謙兒。”
洛夫人瞥着岑妃漸漸冷下來的臉色,慢條斯理抱着茶盞,輕輕遞至唇角,未飲卻道,“她若生下個一兒半女,霸占謙兒也就罷了,偏偏肚子不争氣,謙兒醉心公務,後宅任沈妝兒獨大,長此以往,煜王府沒個小主子,謙兒豈不白掙了這麽大家業?”
子嗣始終是岑妃的底線,她給了沈妝兒兩年多時間,也夠了,遂定了主意,
“姐姐所言極是,确實不能任由她獨占王府後宅,謙兒成婚已兩載有餘,給他添個側妃也是合情合理。”
洛夫人聞言心中一喜,顧不上喝茶,将茶盞擱了下來,“皇後賜下的人哪有自家人妥帖,珊珊是什麽性子,娘娘您最是清楚,對了,她這段時日做了不少針線,央求我敬獻給娘娘...”
言罷,示意宮人将她帶來的錦盒給擡上,打開盒子,琳琅滿目的衣物帕子香囊之類,光澤鮮豔,應有盡有。
洛夫人挑出兩個紫檀香盒,遞至岑妃跟前,“珊珊曉得娘娘愛熏香,特意調了幾盒梨花香與海棠香,娘娘聞一聞...那沈妝兒能做的,咱們珊珊只可能比她更好。”洛夫人暗自打量岑妃臉色,見四下宮人退得開,傾身往前,覆在岑妃耳邊,“當年揚州積善寺的住持給珊珊相面,說她必生貴子呢。”
這“貴子”是什麽意思,已不言而喻。
岑妃神色微微一動,臉色也和緩下來,接過香盒瞧了一瞧,放在一側,她并不缺什麽,只不過是晚輩心意罷了。
神色雍寧道,“我心中有數,等過幾日謙兒傷好,我便傳他入宮,親自勸服他,待他應允,再着宗正寺下玉蝶迎婚。”
洛夫人聞言卻急了,“我的好娘娘,您是規規矩矩的人,卻保不準旁人背後使絆子,我今日入宮,想必瞞不過那沈妝兒,萬一她又想出法子阻止這門婚事如何是好?事急從權,不能再拖了。”
岑妃露出難色,“再如何,也得謙兒答應呀。”
洛夫人輕哼道,“謙兒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不逼逼他,他絕不會松口,昨日昌王夜宴,多少人盯着謙兒想嫁他為側妃,您再顧忌着規矩,回頭等昌王撺掇着老齊王定下人選,咱們珊珊便是走投無路了。”
岑妃微微錯愕,“那你說的事急從權是何意?”
洛夫人神色幽幽,以手掩面,悄聲低語一陣,末尾落下一句,
“娘娘只管給一信物便是,如此一切名正言順。”
天際聚了些雲團,院子燥熱不堪,夫婦二人午膳均沒用多少,朱謙得空去了一趟前院書房,沈妝兒嫌淩松堂悶熱,便去天心閣午歇,午後下了一場急雨,熱浪消退,灑下一片清涼,沈妝兒雷打不通,越發睡得舒坦,這一覺直到申時三刻方醒,留荷告訴她朱謙還在書房處理公文,沈妝兒便懶懶不動,“你去告訴溫長史,說我頭風犯了,就歇在天心閣,晚膳不與王爺一道用。”
晚膳蘸着五辣醬吃了一個餅子,喝了一碗山藥枸杞芝麻粥便作罷,待華燈初上,沈妝兒帶着聽雨在湖邊納涼消食,殘餘的雨滴順着枝葉兒滑落湖面,時不時漾起少許水花,少頃,一陣凄恻優美的琵琶聲貼着湖面傳來。
順着水光往那頭望了一眼,隔着貼水的枝桠隐約瞧見一棟寬闊的院子掩映在森木中,正是洛氏姐妹所住的西苑。
聽雨見狀,氣得跺腳,“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府上有歌姬呢。”
沈妝兒信手撥弄手上的翡翠玉镯,慢聲一笑,“怕是比不得歌姬磊落。”
她靜靜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底倒映萬千水光,化作一抹冷色。
前世朱謙受了傷回來,洛珊與洛芸相繼來探望,卻被她拒之門外,姐妹倆懷恨在心,設法通過琵琶傳遞這思念之音。恰恰夜裏,昌王造訪,聽到這一出琵琶,傳洛珊與洛芸相見,見兩姐妹生得如花似玉,楚楚動人,一問身份,得知是朱謙表妹,洛芸羞澀柔媚入了昌王的眼,昌王笑稱兄弟二人可效仿周瑜與孫策,各納一位,為朱謙所拒。
洛珊有備而來,故意給自己下了藥,在朱謙跟前裝得楚楚可憐,誣告沈妝兒算計她,意在将她推給昌王,朱謙沒碰她,卻在次日着媒人上門,給洛珊尋了一門極好的親事,洛珊成為側妃的算盤雖落空,後來卻成了侯府主母,風光無限。
而洛芸呢,最終還是被昌王納入王府。
姐妹倆全身而退,而她卻因此被朱謙晾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一世麽,她豈能讓二人如意?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上夾子,更新在晚上九點,本章發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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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钰會為女主守男德,她可以安安分分慫在後宅。
或者陳梓钰自求和離,她還能趁機分錢,也許能幫幫喬家。
想法很好,直到後來。
她發現她嫁的這位夫君,此程二公子,非彼陳二公子。
——
程淮璟逼不得已需娶一房妻子,妻子模樣、人品、性情不重要,家族不參黨羽便可。
起初他确實沒在意這位小媳婦,不料對方卻給了他一個驚喜,天錦衛都做不出的精巧暗器,她信手拈來。
着人一查,這小娘子竟本該是寧昌侯府陳家兒媳婦,如今卻進了他內帳,如此,自然是要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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