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小東西，所以你最好乖乖地聽話，否則……”

“嗯……”蘇十月像是感受到了危險，不安地動了動身體，翻身，臉朝着顧城的方向。迷糊中，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腿，把臉貼在上面，還蹭了蹭。

顧城的自控力受到了挑戰，幸好他是個心性堅定。不過，他到底沒有抵抗住誘.惑，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嘴唇。柔軟的觸感，芬芳的氣息，是會讓人上瘾的存在。

“嗯……”蘇十月不滿被打擾，又發出一聲抗議，小嘴嘟得更高。

顧城緩緩地拉開她的手，放進毯子裏，然後走回辦公桌那。再被她牽扯着.擾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什麽都不做。

人的欲.望是一頭猛獸，如果它一直被關在高牆大院裏，它或許會很安分。可一旦它從門縫裏看到了外面的美好世界，它就不可能再甘願被關起來了。它會越來越暴躁，抓住任何可能的機會沖破牢籠，直到成為主宰。

早已經過了午餐時間，顧城的胃又有點疼了。他打了內線，讓周天将他的藥和午餐一起送進來。他本來要在醫院好好地躺幾天的，可實在受不了那種日子，借着去警察局接人這事，又提前出院了。

周天奇剛才就知道蘇十月在辦公室裏睡着了，所以送東西進來的時候可謂是目不斜視，不該看的絕對不多看一眼。

顧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沒事了，你也去吃午飯吧。”

“是，顧總。”

杜子璋說，這些藥要吃了飯再服用。

于是，顧城随便喝了幾口粥，就把藥給吞下去了。不知道是藥發揮了作用，還是那幾口粥的緣故，他很快就覺得疼痛消失了，只是仍有些反胃的感覺。

蘇十月醒來的時候，就見到顧城拿着勺子在喝粥。他一口一口吃得很認真，但速度明顯太快了。她忍不住出聲：“吃東西要放慢速度，那樣對胃好，也有助于身體吸收營養。”

顧城放下勺子，擡起頭看向她。“過來吃東西。”

蘇十月發現自己身上蓋着毯子，微微愣了一下，心裏暖暖的。這人看着兇巴巴的，其實也不壞嘛，至少還是知道關心人的。

熬到這個時間，肚子确實已經餓得咕咕叫，所以蘇十月也不矯情，乖乖地坐到他對面去吃飯。那是蓬萊閣送來的高級午餐，色香味俱全，連飯盒都特別高檔。“這麽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吃不完就擱着。”顧城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了勺子。

蘇十月嘟嘟嘴。“那多浪費啊。高姐他們都吃過了嗎？要不分一些給她們？”

“高姐？”顧城微微皺眉，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高雲。這友情建立得很快嘛，都已經叫姐姐了。“他們已經吃過了。”

“哦。”蘇十月沒再說什麽，認真地吃了起來。吃完了，就把剩下的飯菜打包好，放到冰箱裏。“下午要是餓了，還可以再吃。對了，辦公室有微波爐嗎

？”

“沒有。”青峰有專門的食堂，免費的，員工怎麽可能自己帶飯？自然也就用不上微波爐這種東西了。

“那也不要緊，我們可以帶回家去吃。”

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卻讓顧城心裏一顫。“我們”“回家”，如此美好的兩個詞湊在一起，牽出了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一個家，兩個人，一輩子。

“蘇十月，過來。”

“幹嘛？”蘇十月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靠近。還沒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拖了過去。

顧城低下頭，深深地吻住嬌嫩的唇瓣，深入品嘗，直達靈魂。

……

季靜柔很累很累，她覺得自己在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裏。她很想醒來，可怎麽也醒不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被困在一個漆黑的世界裏，無論她怎麽掙紮，也始終無法沖破。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靜柔終于看到了一絲光亮。她順着那一絲光亮不停地往前跑，跑了很久很久，光線越來越強烈。她一鼓作氣，沖出了那個洞口，刺眼的光線鋪天蓋地襲來，她不由得狠狠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再慢慢地睜開。

這、這是哪裏？這是地獄嗎？我已經死了嗎？

季靜柔胡亂地想着，腦子沉得厲害。她的視線落在天花板上，精致奢華的吊燈，像一朵美麗的花，盛開在她的眼前。

她又緩緩地轉動腦袋，掃過房間裏的東西，最後落在了她左側的床位上。下一秒，她倏然瞪大眼睛，尖聲叫了起來。“啊——”

“閉嘴！吵死了！”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突然響起，明顯帶着被打擾了睡眠的不滿。

季靜柔縮到大床的一角，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慌失措。“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要是死了，誰來保護她？

身邊躺着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季靜柔一想到就要吐的方長乾！名副其實的種馬，渣男！

方長乾緩緩地坐起來，揉了揉眉心。睡眠不足再加上魔音入腦，當真讓人受不了。“這裏是我家，我不在這裏在哪裏？”

“啊——”被子從方長乾的胸口滑下來，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引得季靜柔又是一聲尖叫。她火速地拉開被子低頭看了一下，一絲不挂。擡頭見鬼一樣瞪着他，語無倫次。“你、我……”

“閉嘴！鬼叫什麽？”方長乾起床氣不小，又三番五次忍受這魔音入腦的疼痛，他的脾氣就更臭了。

季靜柔聽話地不再鬼叫，縮在一角，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心亂如麻，腦子更是一團漿糊，就這麽傻愣愣地盯着方長乾暇。

方長乾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副被強jian之後的表情，不爽地擰起劍眉。“做什麽？昨晚不是膽子大得很嗎？現在又擺出一副被強.暴的良家婦女面孔幹什麽？”

摞下難聽的話，他就直接掀開被子下床。一絲不挂，又引得季靜柔尖叫了一聲島。

方長乾有股沖動，想過去掐死這個喜歡鬼叫的笨女人。“再叫一聲，信不信我掐死你？”

季靜柔緊緊地咬着嘴唇，扭過去頭，不去看這個暴.露狂。想着等他滾蛋了，她再起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方長乾絲毫不在意自己初生嬰兒的狀态，站在窗前，悠然自得地伸了個懶腰。繼而抽出一根煙點燃，慢條斯理地抽了起來。不穿衣服抽煙還不打緊，他還要直勾勾地盯着季靜柔看，那眼神，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怎麽看都是欠揍的标志！

季靜柔努力自我催眠：我什麽都看不見，我什麽都看不見……可惜，成效甚微。

那人的視線就跟X射線一樣，被他那麽照射着，除非是死人才能無動于衷。季靜柔道行淺，一會兒就敗下陣來。

“方長乾，你到底想怎麽樣？”季靜柔一氣之下，就忘了害怕。“我告訴你，就算全世界沒有男人了，我也不會嫁給你這種.馬！”

“哦？”方長乾挑高劍眉，依舊是一副好整以暇看戲的姿态，氣得人咬牙切齒。“剛好，我對吃過一回的東西也沒了興趣。”

“你——”季靜柔氣得血直往腦袋上湧，眼前都是一片血紅，嘴巴開開合合，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個混蛋！王八蛋！

方長乾見她這副反應，微微皺眉，可別把人給氣沒了。

季靜柔好不容易緩過來，閉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氣，像一條擱淺的小魚在奄奄一息之際回到了海裏。

方長乾看着她紅撲撲的臉，眼神高深莫測，讓人看不懂。

季靜柔終于平複了呼吸，也冷靜了下來。不過，她沒有馬上睜開眼睛，她得好好地再想想，以免一看到那個混蛋就怒火中燒。

反正，願意不願意，現在都已經被吃幹抹淨了，再計較這個已經沒有意義，又不能讓他将那層膜還回去！那就沒什麽好說的，走人就是了。

這麽一想，季靜柔裹着被子下床來，扭頭四處找自己的衣服。“喂，我的衣服呢？”

方長乾聽而不聞，悠閑地吞吐着煙圈，表情特別的欠抽。

“我的衣服呢？”季靜柔跨前兩步，一字一字地問，眼裏都能噴出火來。

方長乾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用氣死人的悠閑語氣問道：“你問我？”

“這裏除了你，還有別的混蛋嗎？”不是人，是混蛋！

“不好意思，我不叫喂，我也不認為自己是混蛋。”

季靜柔又氣得冒煙，但只能忍了。“好吧，方長乾，方二少爺，請問我的衣服呢？”

“扔了。”

“扔了？”季靜柔瞪圓了眼珠子，恨不得撲上去抽他兩記耳光。這混蛋天生就是要折磨她的吧？

“一身的嘔吐物，不扔了，難道你指望我給你洗幹淨？”方長乾露出“真好笑”的表情，又緩緩地吐出一個煙圈，眯起的眼睛讓人覺得他渾然不當一回事。

季靜柔沒辦法了，咬咬牙，沖過去打開衣櫃，開始從裏面找衣服。

不管方長乾是個種.馬還是人渣，這都不能改變他身高185cm，身材修長結實的事實。從外表看，他絕對是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季靜柔最後翻出一件黑色的襯衫來。因為她沒有內.衣可穿，穿黑色至少不會太明顯。至于褲子，她一看那褲頭就傻眼了。

方長乾是标準的身材，但男人的骨架子擺在那，他的褲子對季靜柔來說，就像小孩兒穿大人的衣服！拖地還是小事，關鍵綁不住啊，一不小心感覺就要掉下來了。

“下面可以不用穿了。”方長乾特別欠揍地開口。他自動腦補她穿着自己的襯衫，露着兩條小細腿的畫面，頓時覺得血液有點上湧。任何一個男人看到一個女人光着身子穿自己的襯衫呢，都很難無動于衷。何況，季靜柔容貌不錯，身材也不錯。

季靜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後選了一條運動褲。運動褲有橡皮筋，可以不停收縮。

方長乾差點笑出聲來。黑色襯衫配白色運動褲，這真是神搭配。

季靜柔懶得理會他，拿了衣服就跑進了浴室去換。

方長乾挑了挑眉，拿起手機，吩咐下人準備一套女性衣服。“內.衣要32B，腰圍60，臀圍80，速度快點。”

季靜柔在浴室裏，跟一套衣服搏殺得滿頭大汗，最後把褲子丢到一邊，氣呼呼地坐在了浴缸邊沿。

襯衫雖然大了，好歹還能接受。可那褲子，她就是把橡筋拉到最緊，依然有種要往下掉的感覺。想到那個種.馬說下面可以不用穿了，她就更生氣！

“現在怎麽辦？難道真的就這麽走出去嗎？反正已經被那個混蛋看完了，在他面前不要緊，可總不能就這麽出去見人吧？”

考慮了半天，季靜柔決定求那個混蛋派人去給自己買一套衣服。大不了，她自己付錢就是了！再不行，她付人工費，總行了吧？

方長乾一根煙剛剛抽完，将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就見到季靜柔穿着自己的黑襯衫走了出來。兩頰鼓鼓的，像一只青蛙，但是還挺可愛。随即，他兩眼一亮，覺得自己沉睡的男性部分被喚醒了。

黑色的襯衫寬寬松松，下擺到膝蓋上來的地方，長度跟裙子差不多。這衣服穿在她身上，襯托得她明眸皓齒，皮膚賽雪白嫩，身子也嬌小可人，讓人有種一把拉進懷裏，然後一口一口啃進肚子裏的沖動。

季靜柔被他滾燙的視線看得頭皮發麻，然後下巴一揚，兇巴巴地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啊？”

“女人倒是見過，就是沒見過像你這樣前不凸後不翹的。”方長乾眼內閃着贊賞的光芒，嘴巴卻欠得很。

季靜柔氣死，剛想要反駁，又決定不跟他計較。這人本來就是個種，馬，閱女無數，她當然不能跟他那些豐ｒｕ肥臀的女伴相比！“方長乾，你把我的衣服扔了，是不是該賠我一套？我也不要你陪了，我自己付錢，請你的下人幫我買一套衣服，行嗎？”

“可以啊。他們就在樓下，你随便去吩咐。對了，出去的時候別忘了關門。”說着，他就走進了浴室。

“混蛋！”季靜柔狠狠地罵了一句。她要是敢穿成這樣出去叫人，她早就走人了，還用得着在這裏對着他那張讨厭的臉嗎？

無奈，季靜柔只得又跟着進了浴室。很不幸，人家正在解決生理問題。她驚叫一聲，活力十足地沖了出去。

方長乾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被吵醒的暴躁徹底消失無蹤，生生被這個蠢女人給娛樂了。他慢條斯理地洗了個澡，洗漱之後才走了出去。這次，他好心地圍了一條浴巾，免得那個蠢女人又叫得驚天動地。

季靜柔在外面氣得直跺腳，但也沒辦法，只能坐在床邊等。後來有人敲門，傳進來的是個女人的聲音。她猶豫了半天，就去開門了。

“少爺，這是你要的衣服。”一套女性的衣服遞了進來。

季靜柔兩眼一亮，趕緊接了過來。“謝謝，太謝謝你了。”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心道，這個混蛋還不算太壞嘛。

換上了女性的衣服，季靜柔用力地吐了一口氣。還別說，這衣服的尺寸真的挑得很合适，就跟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似的。

方長乾擦着頭發走出來，見到季靜柔已經穿戴整齊了，略略覺得有些可惜。他真心覺得，她穿着一件黑色襯衫的打扮很不錯，能惹得男人血脈噴張。這個男人，也包括他自己。“覺也睡了，衣服也穿了，你可以走了。”

季靜柔意外地看着他，她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呢。

方長乾噙着一抹笑。“不用太感激我。順便提醒你一句，季家人和警察正在四處搜尋你的蹤跡。我敢保證，你只要從我這裏出去，就得被抓回警察局。是殺是剮，那就說不定了。”

沒有人想死，季靜柔也一樣。所以聽他這麽說，她心裏還是咯嘣了一下。随即又想，反正她本來就做了這一步的打算，現在還想這些幹什麽？一會兒離開這裏，她就直接找個地方了結自己就行了！

“不勞費心！”季靜柔咬着嘴唇，快步跑過去，拉開門就要走。可下一秒，門又被頂上了。

方長乾貼在她背上，一手頂着門，一手摟住她的腰。“你昨晚尋死覓活的，就是不想嫁給我？”

季靜柔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說話！”他一把捏住她的肩頭，将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單手挑起她的下巴。臉湊得很近，就像是要吻她似的。

季靜柔用力想推開他的手，可是毫無效果。“有什麽好說的？誰不知道方家二少爺是個不折不扣的種馬，正常女孩子都不想嫁給你好嗎？而且，我恨死了季家人，我為什麽要作踐自己卻讓他們得到好處？反正這樣活着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算。”

“所以，你昨晚就想找個男人一嘗情愛的滋味？”

方長乾覺得有些好笑，除此之外，還有一抹道不清的情緒。

被說中了心事，季靜柔臉一下子就紅了，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但嘴上還是逞強。“是又怎麽樣？難不成，你還想問我要度夜資？好啊，你開個價！”

“你覺得，本少爺缺錢？”

“不缺錢那你就讓我走！”她沒跟他計較就好了，難不成他還要賠償啊？

方長乾又擡起一點她的下巴，低頭在她的嘴唇上嘬了一口。“好死不如賴活着，你就這麽想死？”

“誰沒事兒會想死？可活着比死還痛苦的時候，幹嘛還要賴活着？我——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你這樣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大少爺，根本不會明白！”

方長乾勾唇一笑。“我是不明白。不過，如果你不想死，我倒是可以幫你。”

季靜柔愕然盯着他，仿佛他頭上突然長出了兩只角。“有什麽條件？”

“沒什麽條件，就跟原計劃一樣，你嫁給我。你看，反正你已經跟我上過床了，這跟嫁給我有什麽區別？嫁入方家之後，我對你沒什麽要求，只要不出去招蜂惹蝶就行了。你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

季靜柔狐疑地盯着他，擺明了不相信。“你有這麽好心？”

“你就當我心情好，突然善心大發好了。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考慮，然後我會去季家商議婚事。有我在，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的。”方長乾松開她，走過去換衣服。他完全不避諱，撤掉浴巾就直接在她面前換衣服。

季靜柔趕緊背過去，剛好是窗戶。她看着花園裏花花草草，清澈的湖水，生的希望誘惑着她。不是被逼急了，誰又會想死呢？方長乾的話可以信嗎？嫁給他之後，她真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只要挂着方太太的頭銜就可以了嗎？

“我先走了，你慢慢想。”

季靜柔趕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是認真的？我們結婚之後，你真的可以讓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強迫別人。”方長乾拉開她的手就要走人。

“我答應你！”季靜柔決定賭一把。反正連死都不怕了，還怕再賭一次嗎？至少，這是一次希望！

方長乾看着她，然後點點頭。“很好。你在這裏住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辦。現在，跟我下去吃東西，我不想要一個餓死鬼。”

季靜柔松了一口氣，緊忙跟了上去。

這裏不是方家，只是方長乾的別墅，所以只有幾個下人。

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精致的餐點，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季靜柔也是餓了，拿起筷子，低頭認真地吃了起來。她雖不是上流社會出身，但母親教得好，一舉一動都還算優雅。

方長乾不動聲色地打量她，最後勾唇一笑。

季靜柔畢竟是女孩子，食量小，很快就吃完了。她放下筷子，臉面滾燙地看向對面的男人。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他原來長得這麽出色。可惜就是不潔身自愛，成了一匹不折不扣的種馬。“你什麽時候去跟季家的人談？”

“怎麽？迫不及待地想嫁給我了？”方長乾傾身向前，捏住了她的下颚。“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誰、誰迫不及待想嫁給你了？自戀狂，不要臉！”季靜柔又氣得紅了臉。

方長乾就喜歡她這副氣呼呼的樣子，逗弄起來特別順手。

蘇十月在顧城辦公室呆得百無聊賴，又不能回去。

顧城看不過眼，叫周天奇給他弄來一臺電腦，讓她自己玩游戲。

蘇十月不喜歡玩游戲，倒是戴着耳機看電視劇去了。看的是一部接地氣的愛情劇，女主角身世可憐，又不停地被人欺負，看得蘇十月淚如雨下。

顧城剛開始沒注意到，後來聽到吸鼻子的聲音，還以為她感冒了。正想叫人把空調再提高一些，卻發現笨女人居然哭得一塌糊塗。

皺了皺眉頭，顧城放下手裏的文件，走過去。“哭什麽？”

蘇十月眼淚汪汪地擡起頭來。“女主角好可憐啊，那麽多人都欺負她，男主角又不能保護她……”

顧城額上頓時布滿了黑線。敢情她哭得死去活來的，就是因為一部毫無營養的肥皂劇？他真想将她的腦袋剖開來，看看裏面都是什麽東西。“電視劇而已，都是假的，有什麽好哭的？”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就是忍不住嘛……”面對困難，蘇十月不一定會掉眼淚。可一旦看電視劇，淚點就會瞬間降低到一個非正常值，基本上每一部都會哭得稀裏嘩啦。

顧城實在不能理解女人的大腦構造，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扯了紙巾塞給她，硬邦邦地道：“別哭了！笨死了！”

“要你管！”蘇十月一邊擦眼淚，一邊頂回去。

顧城直接拿掉她的電腦，合起來。“那就別看了。”

“不行，我要看的！”蘇十月馬上撲上去搶。“我正看到關鍵地方呢。突然被打斷了，肯定得抓心撓肺，夜裏也甭想睡覺了。”

顧城眉頭打了個結，最後還是把電腦還給她。

到了下班時間，蘇十月的電視劇也沒能看完，她只好依依不舍地關了電腦。“我明天還可以接着看嗎？”

“可以！”顧城的額上青筋突突地跳了兩下。

蘇十月壓根沒注意到，抱起蘇思念，又說：“奶粉奶瓶就放在這裏吧，反正明天還要用呢。”

“嗯。”顧城很喜歡她說的這個“明天”，仿佛未來的每一天，都變成了值得期待的存在。

在回去瀾苑的車子上，蘇十月突然有些感慨，折騰了一輪，好像又回到原點了。不對，情況比之前還糟糕了。至少，那時候她不用以身相許！

想到這四個字，蘇十月的心髒就開始撲通撲通亂跳。

回到瀾苑，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蘇十月将蘇思念交給宋明炜他們，坐下來跟顧城一起吃晚餐。席間，還特地給他挑了幾樣菜。“你胃不好，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顧城一言不發，但很聽話地只吃那幾個菜。對于生命的長度，他突然有了渴望。這個女人笨成這樣，他要是死了，誰來保護她？

吃飽喝足，蘇十月就帶着蘇思念回房去。等蘇思念睡着之後，她洗好澡，終于鼓起勇氣去了顧城的房間。

反正這一關總是要過的，與其拖延下去弄得滿心煎熬，還不如現在就讓它發生。只要靜柔能夠平安無事，她還有什麽好猶豫的？聽說，很多女人想跟顧城親近呢。她這算不算是賺到了？

“進來。”

低沉醇厚的嗓音傳出來，讓蘇十月心驚肉跳，但她還是勇敢地推門而入。

☆、我要的是一輩子，懂嗎？

顧城這兩天累積了不少工作，所以這個時候仍在臺燈下忙碌着。

蘇十月見他正在忙，暗松了一口氣。她最怕被顧城盯着看，那會讓她從頭皮到腳底都是酥麻的，呼吸也不順暢。

顧城似乎正在做什麽重要決策，露出一副正在冥思苦想的表情。

蘇十月慢慢地走到他旁邊。即便他的視線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她依舊能聽到自己噗通亂來的心跳。一直走到他側後方，她才靜靜地停住。

顧城的電腦屏幕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數字，好像很重要很機密的樣子。她不敢看，就把頭轉向了窗外。耳朵聽着噠噠的敲擊聲，心跳就更亂了。

顧城合上電腦，轉頭去，卻發現笨女人正在對着窗口走神。他眉頭輕皺，然後站了起來。“看什麽？犍”

“啊？”蘇十月吓了一跳，轉過頭來，傻愣愣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只得無措地捏着自己的手指頭。“你、你忙完了？”

“還沒有。你找我不是有事兒嗎？”顧城越發覺得，再也沒有比她更笨的人了。要是沒人好好護着，她還不知道怎麽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下去呢！

蘇十月被他問得這樣直接，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捏着手指，嗫嚅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擡頭看着他的眼睛。“那個，我是來履行約定的。”

顧城微微一愣，他是真的沒想逼她。見她一副要把自己獻出來的壯烈表情，他的心情一時也複雜得厲害。想要嗎？自然是想的。然而，他想要的不是她這種“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只是，這樣的話他還不能對她說。

蘇十月見他無動于衷，有些難堪，就想掉頭跑人。“你不要是嗎？那、那我走了！”

尚未來得及轉身，已經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進了懷裏。

顧城俯下身來，湊近她的臉，近到兩個人呼吸交融，近到就要吻上她的唇。“我要。但我要的不是一次，而是一輩子，懂嗎？”

懂嗎？蘇十月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自然是什麽都不懂。她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什麽沒聽清楚。

顧城吻住了她的唇，吻得很深很兇猛，卻不帶欲.望。反倒，帶了一份珍惜的意思。

嘴唇分開的時候，蘇十月徹底軟在他的懷裏，呼吸淩亂，腦子空白。

顧城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臉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口。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她這樣小。30cm的身高差距，讓她在自己的懷裏就跟一個小孩兒似的。

男人骨子裏都有保護弱小的願望，尤其是這個弱小還是自己的女人時，這種感情就會分外強烈。顧城亦然。

他捏住蘇十月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四目相對。“青城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會好好保護你，所以你要乖乖地留在我身邊，哪裏都別去。你要是不聽話，四處亂跑，我就打斷你的腿，然後把你關起來。”

蘇十月從懵然中清醒，聽到這麽一句話，頓時吓得心髒一顫。看着他的眼神，明顯有些懼怕。

顧城看得很明白，也有些懊惱。他的本意并不是這樣，他只是想讓她知道，他會保護她。當然，前提是她會乖乖地待在這裏。

蘇十月吞了吞口水，終于鼓起勇氣問：“那我什麽時候能離開？”

“你想去哪裏？”顧城倏然眯起雙眸，掐住她腰部的手突然用力，弄得她哎呀一聲痛呼起來。他卻并沒有放松力道，接着逼問，“你想去哪裏？”

蘇十月對上他犀利的雙眼，瑟縮了一下，不敢再看。“我、我覺得青城不适合我這樣的小人物，我想回去老家那邊，或者到一個小城市去生活。”

不是要跟人跑。

這讓顧城迅速的冷靜下來，又捏了捏她的下巴。“我不是說了，我會保護你的。”

“可是，你不可能保護我一輩子啊？再說了，我也沒理由讓你一輩子保護我啊？”在蘇十月的腦子裏，還沒有顧城會跟她過一輩子這種概念。她不認為，顧城會娶她。

“我說了，我會保護你一輩子，你的腦袋跟耳朵都是擺設嗎？還有，你還想讓誰來保護？”顧城又想剖開她的腦袋研究一番了。

蘇十月被他一兇，就不知道怎麽辯駁了。

“說話。”

蘇十月吞了吞口水。“我、我沒有想讓誰來保護，我就是覺得、覺得人還是要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你覺得我不可靠？”顧城的語氣裏危險的意味猛增。任何一個男人被着這般質疑，只怕都會生氣。這跟懷疑男人的雄性問題沒什麽區別！

蘇十月敏感的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猛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城重新捏住她的下巴，又湊近了幾分。“那你是什麽意思？嗯？”上揚的尾音，威脅感十足。

“我的意思是、是……”蘇十月被他這麽近距離地看着，只覺得口幹舌燥，腦子根本不能正常運轉。“每個人都應該學會保護自己。對，就是

這個意思。”

顧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但也沒跟她計較。松開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回去睡覺吧。”

“啊？”蘇十月再次傻愣起來，腦子完全跟不上顧城的節奏。

顧城一挑劍眉，好整以暇地道：“怎麽，你想跟我一塊兒睡？”

“才不是！”蘇十月轉身就火燒屁股似的跑了。

顧城又挑了挑劍眉，聽着門砰的一聲響，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笨女人！

……

蘇十月一路跑回房間，忘了蘇思念還在睡覺，猛力關門的響聲把蘇思念給吓醒了，驚天動地地的哭了起來。

“寶寶，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寶寶乖，媽媽在這裏，不怕的！寶寶不怕的……”

不一會兒，顧城就推門而入，腳步略顯急切。“怎麽回事？”

蘇十月有點委屈。“我關門太用力了，把她給吓醒了。寶寶乖，沒事兒了，媽媽在這裏，不怕，媽媽在這裏……”

蘇十月抱緊了小家夥，在房間裏一邊踱步，一邊溫柔地哄着。

蘇思念慢慢地不哭得那麽厲害了，但還是一抽一抽的，顯得可憐極了，也讓蘇十月內疚得厲害。

顧城一直站在進來時的位置，靜靜地凝視着母女兩。溫柔似水地哄着孩子的蘇十月，讓他想起了母親。當初，母親也是這樣在一個個深夜裏抱着他，來回地踱步，溫柔地哄着吧。

他是個早産兒，體弱多病，母親不知道多少次這樣在深夜裏抱着他，徹夜不眠。她擔心自己會睡着，困得厲害的時候，就用刀在自己的腿上劃一下。後來，她的腿布滿了斑駁的痕跡。他剛懂事的時候，還曾經好奇地問過，媽媽的腿上為什麽會有這些符號？他記得，母親笑得春風化雨一般溫柔，摸着他的臉說：“因為媽媽愛城城，所以老天爺就給媽媽劃了這些符號，提醒媽媽要一直愛着城城。”

那句話雖然是假的，那份心卻是真的。那些傷疤是拳拳母愛留下的痕跡，銘刻着母親對他的付出。

眼眶一片滾燙，顧城忙用力地閉上眼睛。

蘇十月将蘇思念放回床上，才發現顧城的狀态有些不對。她走過去，有些擔心地伸手撫上他的額頭。“你是不是不舒服？”

顧城一言不發，只是一把将她拖進懷裏，緊緊地抱着。臉也埋在她的頸窩裏，嗅着她身上能讓他冷靜下來的味道。

蘇十月僵着身子，很不自在，卻沒有推開他。她敏感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