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生第一喜:洞房花燭夜

顧城沒有深入,因為他也想洗個澡,幹幹淨淨的。

心情到底急切,他直接選擇了淋浴,而且是以絕對的戰鬥速度。末了随便擦了擦身體,連浴巾都沒有圍就出來了。

黑色的大床上,蘇十月仍舊睡得香甜,對他的靠近無知無覺。那毫無防備的樣子,讓人實在不忍下手。

可顧城不是別人,他是不折不扣的魔鬼。

蘇十月跟他一樣,喜歡開着窗吹冷風,然後将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勻。

顧城關了落地窗,開了空調。在等待室內溫暖如春的過程中,他什麽都沒做,就那麽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蘇十月。

終于,空調發揮了作用,室內的溫度變得合适掇了

顧城抓住被子的一角,緩緩地往下拉,然後将它推到了一邊。

蘇十月沒有專門的睡衣,她喜歡穿T恤,夏天加一條寬松的五分褲。如今天冷了,她穿的是一件長袖T恤,下面配了一條休閑運動長褲,都是白色的,顯得她整個人十分幹淨。

不知道是燈光的作用,還是這段日子養的,蘇十月比剛來青城的時候皮膚白皙了許多,也細嫩了許多。再配上白色的“睡衣”,還挺像天使的。

顧城雙手撐在她頭部的兩側,俯下身來,一點一點地碰上她的嘴唇,一點一點地含住。

女孩子的嘴唇柔軟而飽滿,觸感極好。呼吸間淡淡的氣息,芬芳且迷人。

顧城剛開始的時候吻得很輕,而且不帶欲.望。後來才一點一點地深入,一點一點的融入了某種讓人理智不全的感覺。

蘇十月睡得正香呢,突然間又夢到了那只大章魚,而且呼吸也有些困難,一下子就吓醒了。她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顧城,重重地喘息。

顧城撐起自己的身子,低頭凝視着她,眼神一片滾燙。“醒了?”

蘇十月傻傻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明白了現在的處境,她的臉迅速漲紅,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顧城也不問“可不可以”,就算她的回答是“不可以”,他也不可能不碰她。既然如此,何苦多此一問。

蘇十月也沒有拒絕。在顧城回來之前,她就已經想通了。

季靜柔說得對,如果她想跟顧城好好地長久地過日子,兩個人就不可能不越過這個界線。

在仁和鎮,蘇十月也聽到過一些口無遮攔的男女談那方面的事情,偶爾她逃跑不及,也聽到了幾句。所以她知道,夫妻之間,這方面的和諧是很重要的。盡管,她并不能理解。

生澀如蘇十月,害羞如蘇十月,顧城不指望她能回應自己,所以全程主導,只要她不抗拒就可以了。

蘇十月剛開始還僵硬得跟一塊木頭似的,連呼吸都忘了。後來在顧城使出渾身解數的撩.撥之下,總算慢慢地有了感覺。随着他的呼吸越來越重,她的反應也越來越明顯。

在突破防線那一刻,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季靜柔,你這個騙子!

……

月朗星稀,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四點,別墅四周一片靜谧。

蘇十月渾身無力地躺着,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顧城還壓着她,沉甸甸的。她想推開他,卻連這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好在,顧城也知道她的承壓能力,很快就巧妙地撐起自己的身體,不至于壓得她呼吸困難。“沒事兒吧?”

蘇十月不是不想回答,可她真的太累了。眼睛一合上,就直接睡了過去。

顧城明知道她不會出事兒的,卻還是将手指伸到她的人中那去探她的呼吸。微熱的氣體噴在指尖上,安寧了他的心髒。

顧城翻身躺平,一點一點平複自己的呼吸。他其實很想抽一根煙,卻又舍不得身邊相貼的熱度,只好忍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顧城才将蘇十月抱進浴室去清洗。三十年來,他第一次為別人洗澡,洗得那麽仔細,洗得那麽辛苦。因為,那畫面極具誘.惑力,對他這只剛剛開閘的野獸來說,實在不容易抵抗。

顧城将蘇十月放回床上,仔細蓋好被子,然後打開落地窗。他點了一根煙,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那,一口一口地抽了起來。

三十歲才嘗了女人的滋味兒,說出去恐怕會被人笑話,尤其是在所謂的上流社會。

顧城卻突然很慶幸自己并沒有像他們那樣游戲花叢。他已經夠髒的了,若是在這事兒上也沾了那麽多的污濁,就更配不上蘇十月了。

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圈,顧城微微擡起頭來。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因為今夜的星星比平常多。

在明月的光輝裏,顧城似乎看到了母親溫柔如花的笑臉。他仿佛在風聲裏聽到了她的話:“城城,你終于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媽媽可以放心了。”

顧城微微分開雙唇,任由壓抑着心髒的那股氣從兩唇之間宣洩出去。他擡起手,捂住了眉眼。

顧城,不哭。

一根煙抽完,顧

城并沒有馬上睡下。而是在風口那站着,等着身上的煙味沖刷幹淨了,他才走過去,動作極輕地鑽進了被窩。

他剛剛貼上去,蘇十月就有感覺了,嘟着嘴咕哝:“不要了,累……”

顧城仔細分辨了一會兒,才聽懂了。他突然笑了,然後動作很不溫柔地将她抱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蘇十月動了動,很快又沉沉睡去。背部貼合在顧城的胸懷裏,那是一種交付的姿勢。

顧城知道,在戰場上,敢把自己的背部交付給對方,那是需要極度信任的。因為背後無眼,如果對方不值得信任,那是會丢命的。

顧城知道,蘇十月的這個動作是無意識的,并不存在信任的意思。但是,他願意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他也願意傾盡所有的努力,換取這份信任。

低頭,顧城将臉貼在蘇十月的頸窩裏。兩個人使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他在自己身上什麽都聞不到,卻總覺得她身上那股清雅的味道特別的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抵就是這樣吧。

……

風很大,那剛一米高的護欄顯得那麽的不靠譜。

女孩子站在護欄邊上,風吹得她的發絲亂糟糟的,好些黏在她的臉上,讓人都看不清她的面容。

風聲呼嘯,女孩子的哭聲在風裏變得若有若無。顧城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絕望。他聽不到她說了什麽,只是一再地叫喊:“輕輕,你回來!你快回來!”

女孩子用力地搖頭,見他要往前靠近,她馬上作勢要往外倒。

顧城吓得不敢動,只得繼續在原地苦勸。喊着喊着,他突然聽到一句“君千城,對不起!”

顧城尚未來得及确定自己是否聽錯了,女孩子已經翻過護欄,像一只彩蝶往外飛去。他瘋了一般沖過去,卻只抓住了她的衣角。他趴在護欄上,眼睜睜地看着她迅速地落向地面。

“輕輕!輕輕!輕輕……”

顧城倏然睜開雙眼,痛苦地喘息着。愣神中,他感受到了懷裏滾燙的溫度。他眨了眨眼,一點一點地回過神來。

這個夢,他做了無數遍。剛開始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做,而且不是一次,是只要一睡着就做。後來,也許是心理越來越強大了,做得不那麽頻繁了,可仍舊躲不開。

顧城将頭埋在蘇十月的發間,淡淡的清香馬上竄進呼吸裏,一直到達他的心底。然後,他一點一點地平複下來。

顧城小心地将手臂抽出來,點了煙去落地窗那吹冷風。

良心的拷問是人世間最可怕的酷刑,輕易地就能将人逼瘋。

輕輕不是他殺的,卻是因他而死。我不殺伯人,伯仁因我而死,對顧城來說沒什麽區別。他确實害死了輕輕。這份罪,這輩子也沒辦法贖了。

欠的是一個死去的人,那種滋味兒最不好受,因為你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

一連抽了三根煙,光着身子吹得渾身都快打顫了,顧城終于冷靜下來。

若是從前,他不會多想,因為他知道自己報完仇之後就可以下去贖罪了。可如今,他恐怕要失信了。因為他開始貪戀生命,貪戀一個叫蘇十月的女孩帶給他的溫暖。

輕輕,對不起。

……

蘇十月睡得很沉,維持着同一個姿勢動也沒動一下。直到天亮了,她嫌光線刺眼,幹脆将臉埋進顧城的胸膛裏,身子縮成一團。

顧城早醒了。不管前一晚什麽時候睡,他都會在天蒙蒙亮時候準時醒來。若是碰上做噩夢了,也許會在淩晨三四點就醒了。

雖然昨晚又夢到輕輕了,可他今天的心情還是很好。連窗外的陽光,似乎都比平常燦爛了幾分,溫暖了幾分。

顧城的手不停地留戀在蘇十月的發絲和背部,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撫.摸,愛不釋手。

為免被打擾,顧城用床頭的座機給宋明炜打了電.話,告訴他要注意蘇思念是否醒來了,要伺候好那只小東西。又通知周天奇,将今天上午的一切事務推到下午。

蘇十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八點半了。她閉着眼睛就開始伸懶腰,滾過來又滾過去,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顧城見她裹着被子縮到角落裏,慢慢地坐起來,好心情地看着她笑。他身上,自然是初生嬰兒的狀态。

蘇十月趕緊把頭看向窗戶,心髒噗通噗通亂跳,腦子更是一團漿糊。半晌之後,她才小聲地問:“現在什麽時間了?”

“上午八點三十分。”

“什麽?完蛋了,我要遲到了!”蘇十月雙眼瞪圓,馬上手腳并用地跑下床。結果讓被子給絆了一下,直接像個球似的滾下床去。

顧城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笑出聲那種。

顧城很少這樣笑的,所以蘇十月愣愣地看着他,反應過來他取笑的是自己,馬上兇巴巴地瞪他一眼。“壞蛋,還不是你害的!”

一番雞飛狗

跳之後,蘇十月終于穿戴整齊了。

“過來。”顧城依舊靠在床頭,繼續充當大衛雕像曬身材。

“幹嘛?”雖然兩個人已經那麽親密了,可蘇十月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打死也不肯靠近去。

“讓你過來就過來。”

蘇十月還是怕他,只好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卻不敢靠得太近。

顧城伸手一拉,她就跌坐在床邊,然後被他拖到懷裏。“今天別去上班,就在家裏陪小東西玩一天。”

說着,還捏了捏她的腰。

蘇十月馬上按住他的手,然後用力掙脫出來。“我沒事兒的,我可以去上班。”說完,一溜兒的就跑了。

顧城挑了挑劍眉,慢騰騰地起了床。

蘇十月下樓來,蘇思念早已經吃飽喝足了,跟宋明炜和張大娘在沙發裏玩得不知道多快樂。“那個,對不起,我起晚了。麻煩你們了,真不好意思。”

說完了,蘇十月突然覺得,這話不說還好一點!

“沒事兒,我們都喜歡念念,還樂得你讓給我們玩一會兒。”

“就是。早餐在桌上,還是熱乎的,快去吃吧。”

不一會兒,顧城就下來了。

他一向全身都裹在黑色裏,今天卻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裝,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情好似的。

蘇十月低着頭,裝作沒看見。可是等顧城坐到她身邊,用X光似的射線看着他的時候,她就不得不擡起頭來。“你——”

“好看嗎?”顧城搶先一步問道。

蘇十月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他的穿着。她稍稍退開一點距離,認真地看了又看。“好看,你穿白色其實更好看。我覺得,男人也不必要天天都是黑色,偶爾換一下衣服的顏色,也相當于換一種心情。”

“很好,以後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其實,白色是顧城能接受的極限了,說這話不過是逗她玩兒。

蘇十月馬上瞪圓了眼。“那不行!”

“這是老婆的事。”顧城振振有詞。

蘇十月馬上找不到反駁的詞兒了。憋了一會兒,才說:“我眼光不行的。你千萬別指望我。你們那種貴得要死的衣服,我可不會挑選。”

顧城要是讓她去小店買T恤牛仔褲,那絕對沒問題,但是這種又正式又高檔的西裝襯衫,絕對不是她能夠搞定的。

“我們。別忘了,我們領過證了。”

蘇十月很想翻翻白眼,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吧?“反正我真的不會。要不,你還是跟原來一樣穿吧。”

“那就去學。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也不會嗎?”顧城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很期待的。

蘇十月又被堵得啞口無言,因為他說得很有道理。

她想起媽媽不時的就會給爸爸買好看的衣服,将爸爸打扮得又年輕又帥氣,大家都說好看。然後,媽媽就會特自豪。爸爸也會樂陶陶地說,誰讓我有個好老婆呢!

在他們那樣的小地方,還在很大程度上保留着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婚姻模式。照顧男人的飲食起居确實是女人很重要的工作內容之一。

“那,那我試試吧。”師傅說過,不要說不會。只要肯學,就沒有不會的。

顧城滿意地點點頭。“我讓周天奇給你準備一些這方面的雜志,你可以好好學學,包括你自己的穿着打扮。”

“你覺得我這樣很難看,很丢人?”蘇十月穿衣搭配不怎麽講究,只要不是犯大忌的顏色搭配就行了。她的衣服款式單調,數量也少,本來也沒什麽好搭配的。

顧城挑了挑眉,将蘇十月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難看,不丢人。不過,女孩子不是都喜歡漂亮的衣服嗎?”

蘇十月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如果不是經濟條件限制,哪個女孩不想打扮得美美的?

然後,她又想到了那天方長乾說的話——爺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說我虧待自己的女人。還是你想讓文玉嬌和季靜姝在背後偷着樂,笑你像個乞丐?

媽媽也曾經說過,老婆是老公的門面,老公是老婆的門面。

好吧,為了顧城的門面。“那好吧,我知道了。”

吃完之後,蘇十月就想帶着蘇思念出發。

顧城突然攔住她。“要不将小東西放在家裏?你每天這樣帶着她上班,她不好過,你也辛苦。”

“不要。她不在我身邊,我不放心。”

“你不相信我。”顧城能準确地猜到蘇十月的心思。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十月忙反駁,但明顯底氣不足。事關蘇思念,她沒辦法相信任何人,季靜柔都不行。顧城,也不行。

“你要考慮清楚。長期被你背着幹活,對她的骨骼生長和身體發育很不利。”顧城雖然沒有養育過孩子,但曾經聽母親說過這樣的問題。

蘇十月不吭聲了。她知道的,她也覺得很對不起蘇思念。可是,她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或者,你可以考慮專心在家帶她。”這是顧城想要的結果。他一點都不希望蘇十月出去上班,他希望将她放在自己的圈地內,确保安全無疑,确保她不會心生異想。

蘇十月馬上大聲的拒絕,就怕顧城會強迫她放棄工作。“不要!我喜歡在綠意工作,真的!”

“二選一。”

“我、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你不能逼我!”蘇十月一點兒都不想選。

顧城緩緩地眯起眼睛,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她。

蘇十月有點害怕,但還是梗着脖子,一副據理力争到底的架勢。雖然他們結婚了,但他不能這樣逼她。

“以後呢?你打算不讓她去幼兒園,不讓她上學?還是,你打算一直陪讀?”顧城的語氣不輕不重,語速不急不慢,卻直擊要害。

“我——”蘇十月再次啞口無言。她确實不可能一輩子将蘇思念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始終得将她交給別人,家人、朋友或者老師。

顧城不再逼她,低頭開始吃早餐。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否則會适得其反。他以如此強硬的姿态介入她的人生,她對他帶着防備,也是正常的。

蘇十月見他不說話,暗暗松了一口氣,她最怕別人咄咄逼人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顧城突然又說:“小東西沒上戶口吧?”

“是。”蘇十月小聲地應了,心裏發酸。她覺得對不起蘇思念,也對不起姐姐。

蘇思念的情況,即便是在小地方,也很難上得了戶口,更別提在青城。沒有戶口,她就不能上學,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顧城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哭喪着臉幹什麽?我會讓人去辦的。”

“真的?”蘇十月喜極而泣。她知道,以顧城的能耐,這不過是小事兒一樁。

“當然。”

蘇十月很感激他,這足以改變蘇思念的一生。她不知道怎麽表達這份感激,沒多想,就湊上去親了他一口。“謝謝你。”

然後,顧城的臉上就多了一個油膩膩的唇印。

“髒死了。”顧城皺起眉頭,扯了紙巾用力地擦,嘴角卻明顯是上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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