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夫妻相
? 那天回去之後如生沒再見過姜媛,這件事對她的沖擊很大,她知道兩人恐怕再也回不到從前。
“Nancy姐你在幹嘛?”肯米沖過來奪過如生手裏的文件驚呼到。
原本要複印的文件她此刻卻站在粉碎機前,這是第幾次迷糊?
“Nancy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面對肯米的關心如生搖搖頭,“沒什麽,你快拿去複印三份交給陳律師吧!”
如生說完轉身回了辦公室。
幾分鐘後辦公室門被人敲響。
如生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請進。”
見是霄引如生勾唇笑了笑,然後合起面前的文件,走到旁邊的休息區。
“嘗嘗我泡的咖啡。”霄引将手中的咖啡放一杯在如生面前。
“霄大哥的手藝不用嘗也知道是極好的。”雖然這樣說如生還是俯身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在嘴邊輕輕珉了一口,濃郁的咖啡味道在舌尖彌漫,苦澀過後是滿口留香。
“霄大哥的案子忙怎麽樣了?”如生放下杯子随意問到。
霄引眼中出現一瞬遲疑,雖然短暫但還是被如生撲捉到。“看來是很順利。”
對上如生那雙清澈到洞察一切的眼睛,霄引苦笑一聲,随後坦然說到:“嗯!估計還有一個星期就能完全結束。”
“那回美國的時候幫我捎點買東西給我母親,好嗎?”
“好!”能有什麽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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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引低頭盯着咖啡杯裏濃稠的咖啡色出神,久到他對面的人起身走向窗邊,才聽他緩緩的說:“雖然這次回國是為公辦,但是我确實有回國的打算,對你的心意沒有一絲摻假,即使是這樣你願意跟我回美國嗎?”
如生擡手抱緊雙臂,她沒有立即回霄引的話,霄引回國是帶着公辦這件事她一開始就知道,知道霄引之所以會選擇加入當初的旭升律師事務所,是想借助旭升事務所員工這個身份打消被調查方的疑慮,更好的進行接下來的工作,與其說霄引是加入旭升不如說是國內國外兩家律師事務所聯合跨國合作。
從最近的情況來看,如生已經猜到他們的事已經接近收尾,意味這霄引就要回美國,她從沒有懷疑過霄引的心意,但是……
“雖然我不會在國內長留,但是近期也沒有回美國的打算,若是不待在N市,我想我會起那個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所以不用擔心我。”
那個地方一直是如生想去的,或許等到師兄的兒子出生,師姐重回事務所,那是時候便是她離開的時候。
“那好吧!”
霄引說完起身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只是那離開的背影雖然依舊挺拔卻也帶着落寞與孤寂。
是的,他可以通過如生母親将如生強制帶回美國,如生從此以後可能沒有痛苦,但卻也不會再有微笑,這麽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明白,然而徐栩卻不明白,這可能就是局內人與局外人的差別吧!
霄引突然笑出聲,這也是他一直走不進如生心裏的原因吧!他愛如生卻一直站在局外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愛着她,永遠保存着理智,他愛的只是Nancy。
“霄律師?”
霄引收起臉上的笑容看向旁邊的肯米,用眼神詢問她有什麽事。
肯米搖搖頭結巴的說:“沒……沒……沒什麽事!”
霄引收回視線擡腳離去。
肯米拍拍胸脯,這霄律師沒事幹嘛笑那麽吓人。Σ(`д′*ノ)ノ
有些人是不經念叨的,這不如生剛想師姐生完孩子回事務所,現在就接到師兄電話,師姐羊水破了現在正在去往醫院的路上,他走的時候丈母娘還在城邊的菜市場,那個菜市場有土貨供應,但是坐車一點都不方便,所以要麻煩如生去幫他把丈母娘接醫院來。
如生一直沒有考國內的駕駛證,這下子一着急直接拉着剛準備進來的肯米直奔地下停車場。
“Nancy姐,車昨天送去保養了,要明天才能拿回來,我昨天不是跟你報備過了嗎?”說完看如生的表情肯米就知道她肯定是忘了。
如生懊惱的拍拍額頭,她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呢!
“要不出去打個車吧!”
如生搖搖頭,這個時候車本就難打,更何況是出城,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她掃視整個停車場的視線突然停在一輛黑色的大衆車上。
“走!”如生說着直接拉着肯米往門衛室走去,事務所裏只有幾個人見過師兄的丈母娘,今天正好他們都外出了,這個時候最緊張的肯定是作為母親的丈母娘了,她不能讓老人家在菜市場久等。
到了門衛處,如生直接跟保安要徐栩的車鑰匙。
“對不起!這車鑰匙要經過栩律本人的同意才能給你。”保安聽完如生的話卻為難的說。
“他現在在鄉下,剛才我打過電話不再服務區,他把鑰匙留在你這裏就是以備不時之需,你給我鑰匙出了什麽事我負責。”如生焦急的說到。
“這……”
見保安還是沒有動作,如生拿出手機解鎖翻出一張照片,然後直接将手機拍在保安的面前,
“我是他女朋友,現在可以給我車鑰匙了嗎?”
保安一看手機裏的照片臉上立馬堆上滿滿的笑容,“可以!可以!我馬上給你拿。”
如生收回手機松了一口氣。
車行駛在環城高速公路上,肯米已經平複開動栩律座駕而激動的心情,現在終于有空來想其他事。
她說:“Nancy姐,你怎麽知道栩律的車鑰匙在保安那裏?”
其實栩律将車鑰匙放保安那裏,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如生将頭偏向車窗外,“好好開車。”
好奇心沒得到滿足的肯米只好幹癟癟的回了一個字,“好!”
七年前的如生是個很迷糊的人,出門沒帶錢包鑰匙或者手機是特別常見的事,這個秘密再高三的時候被徐栩發現。
那個時候為了方便複習,徐栩在學校外面租了一間房子,平時放學徐栩和如生都會來這裏複習兩個小時再回家,有時星期六星期天也會來,這裏也算是他們倆的一個秘密基地。
因為如生這個迷糊的性子,徐栩最初是在門口的地墊或者花盆下放一把鑰匙,但是這間房子裏遭過一次賊以後,徐栩就不敢再将鑰匙放門口。
後來徐栩将鑰匙放在小區門口一個小賣部的大爺那裏,這樣若是如生沒帶鑰匙,直接去大爺那裏拿就行了。
“哎!你這樣我以後更會忘帶鑰匙,要是你以後我們搬另外的地方去可怎麽辦呀!”當時的她一臉的苦惱。
而他卻說“沒關系,以後我們住的地方,也會有門衛或者便利店,我會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将鑰匙交給他。還有我們也還會買車,拿我就将鑰匙放保安哪裏,這樣只要你不把自己丢了,就再也不用擔心進不了家門,OK!”
他的縱容寵溺就是這樣毫無底線。
如生将手伸進口袋,冰冷的金屬觸感從手指傳向全身,他一定不會知道,離開他之後她從沒再忘記帶鑰匙。
沒有依賴的人就只得堅強。
半個多小時後如生她們終于趕到城邊的菜市場,阿姨手中正擰着兩只撲哧着翅膀的老母雞。
“哎呀!真是麻煩你們!”一上車阿姨便急忙道謝。
如生還在後面幫阿姨放東西,肯米急忙擺着手說:“不麻煩,不麻煩!”
“怎麽會不麻煩呢?害你們跑這麽遠來接我,真是的!我今天就不該出門,也不知道英子在醫院怎麽樣了?”
見阿姨一臉擔憂,肯米又沒生過孩子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阿姨,幸好看到如生上車,急忙如釋重負的看向如生。
如生給肯米一個安心開車的眼神之後,握上阿姨的手,她緩緩的說:“沒事阿姨!師兄說師姐剛開始陣痛還沒有破羊水,應該還沒有那麽快生。”
如生的聲音猶如和铉,再加上她的表情始終堅定,阿姨原本着急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
阿姨反握上如生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說:“你就是從美國回來的如生吧!”
如生微笑着點點頭。
“真是辛苦你了,我聽辰銘說你在美國很有名,能把你請回來他可高興了好久,英子也常說你你特別好,我可一直想見見你,請你到家裏來吃吃飯,今天遇到你,阿姨親自請你,你可一定要來。我跟你說呀,阿姨可是很……”阿姨正說着突然停下來,她皺着眉頭擡手摸摸如生的眉骨。
“怎麽了阿姨?”如生擡手摸摸阿姨摸過的地方。
誰知之前還嚴肅着一張臉的阿姨,重重地往大腿上一拍,激動的說:“這眉骨是典型的旺夫相,如生啊!你現在有男朋友嗎?沒有是吧!阿姨這裏可有很多精英男士,阿姨給你介紹介紹?”
還沒等如生回答,在前面認真開車的肯米忍不住在這神轉折中笑出聲來。
阿姨以為肯米不信,急忙解釋到:“肯米你可別小看這面相,阿姨看過的人不說三千也有八百……”
阿姨這張嘴只要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肯米可是早有體會,于是她急忙打斷阿姨的話,“阿姨,我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而是我們Nancy姐……如生姐,可不需要阿姨介紹男朋友,栩律你還記得吧?”
“栩律?徐栩!”
肯米點頭“對對!就是他。”
阿姨看向如生。
如生從後視鏡裏瞪了肯米一眼後,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嘴裏說到:“沒有的事,我們以前是同學,現在是同事而已。”
阿姨是什麽人,早已在兩人的互動中秒懂,她拍拍如生的手用過來人的語氣說:“沒事,現在是同事,未來也可能是老公呀!你看你師兄師姐不就是。這徐栩呀,我也見過很多次,是個實誠的孩子,早前我也想給他介紹女朋友的,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手裏這麽多資源就沒發現能跟他相配的。這人與人還得說個相配,阿姨這不是老觀念,而是看多了生活百态總結出來的結果。所以呀這徐栩一直是我心裏一個坎,今天見到如生你,你們這兩人真是天生的一對,你眉骨柔和他眉骨帶尖,真是最适合的一對,典型的夫妻相呀!這坎終于過了,阿姨這幾十年紅娘的招牌總算保住了。”
阿姨!這才是你的職業呀!
如生只得微笑着聽阿姨繼續說她那些命理。
肯米從後視鏡裏見到如生明顯抽動的嘴角,暗嘆一聲,還好她會開車坐在前面,否則今天遭洗腦的就是她!╮(╯_╰)╭知道為什麽陳律師每次邀請人回家吃飯,大家都有多遠躲多遠的原因了吧!
終于看到醫院标志的時候,如生第一次感覺醫院也是這樣的可親可愛。
将阿姨送到醫院門口,如生便離開了,那個地方到如今她也沒有勇氣踏進去,哪怕這是國內的婦産科,不再是國外那家醫院的婦産科。
陳辰銘後來知道如生的事,所以在電梯門口接到丈母娘,發現身後跟着的是肯米而沒有如生時并沒有覺得奇怪。
五個小時後如生接到陳辰銘的報喜電話,他有女兒了,六斤八兩。
新生命的到來永遠帶着無盡的欣喜,在電話的這一頭,如生也能感受到陳辰銘心中的喜悅,那種為人父的喜悅總是無法掩飾的。
挂斷電話後,如生站在窗口擡手撫摸腹部,醫生說過她今生很難受孕,為人母的喜悅她恐怕再也親身體會不到了吧!
低落的情緒只影響了如生一會兒,因為這個新生命的到來,也意味着現在她與陳辰銘一起負責的經濟案,她要獨挑大梁,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這種重壓,真是懷念。
她還是屬于忙碌的!
在鄉下的徐栩竟然也接到了陳辰銘的報喜電話,用陳辰銘的話來說,他家寶貝女兒的力量可不是信號能隔斷的。
接到陳辰銘電話的時候,徐栩正在看一群孩子做游戲。
“他們的父母是法盲,但是他們決不能再成為法盲。”
說話的這位是這個村的村長,是一名返鄉的大學生劉蘇。
徐栩回過頭看向村長,嘴角難得的向上揚了揚,“有你們在他們不會成為法盲。”
劉蘇因為他的笑容微微閃了閃神,回過神來後她說:“應該是你們的存在讓他們不再是法盲。”
徐栩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下去,他将視線重新投到那群孩子身上,他們能做的只是這幾天的法律講解,而能改變他們生活的是真正能為他們永久做事的人,比如身後的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