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潘辰像小筱?

這個問題雷厲從來沒注意到。

像嗎?他仔細回憶小筱的模樣,卻恍然發現她留在腦海裏的竟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像,根本無從對比她和潘辰的相似度。

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她們的性格絕對天壤之別。

小筱是空谷幽蘭一樣的女孩兒,清冷孤傲,柔柔弱弱,我見猶憐,讓人一看就會生出保護欲;而潘辰則像太陽花,朝氣蓬蓬,色彩缤紛,身上更有一股不輕易低頭服輸的韌勁。

這樣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怎麽能相提并論?

林毓森真是瞎了的狗-眼。

雷厲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回答他的提問,“我沒覺得她們相像,她跟小筱根本不是一種類型。”

“哦?是嗎?”林毓森勾起嘴角,“哪裏不一樣?”

“那哪兒都不一樣。”雷厲沒好氣地說。

林毓森哼笑,“雷厲,別自欺欺人了,難道你敢說不是因為她長得像小筱才跟她在一起?”

“放你-娘的屁。”自己純粹的感情被人誤解為“找替身”,雷厲氣得粗話連篇,“老=子跟她在一起,是因為我喜歡她,愛她,想娶她做老婆。”

不等他反駁,雷厲轉而冷笑,“林毓森,你他-媽才別自欺欺人。你想贖罪,想彌補,有=種就一刀把自己了斷去黃泉陪小筱,少拿我的女人說事兒。”

“我不是你,沒那鹹-蛋心随便找個女人來當什麽狗=屁替身,我也沒對不起小筱,用不着贖罪。”

林毓森被他嗆得說不出話,胸口像是被塞進一個檸檬,酸酸澀澀的,還有絲絲苦味。

雷 厲沒有說錯,當年有負小筱的是自己。如果他早些看不出小筱對他并不是單純的“兄妹”之情,就不會做出一些事,讓她一再誤會;如果他沒有鼓勵她抛開世俗勇敢 去追求“真愛”,她或許早已跟雷厲訂婚,過上單純而幸福的生活;如果他再果斷一些,就不會讓她在錯誤的泥潭越陷越深;如果他及時發現她的不對勁,就可以早 些帶她去看心理醫生;而那一晚,如果他沒有嫌煩挂掉她的電話,沒有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她就不會自殺。

Advertisement

怔楞地注視昏黃的臺燈,林毓森久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雷厲,你愛小筱嗎?”

“關你diao-事。”雷厲滿腹心思都撲在潘辰身上,“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把潘辰藏哪兒了?”

聽他如此急躁,林毓森忽覺好玩,先把手機換到左邊,再慢吞吞地吐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好、好、好。”雷厲一連說了三個好,“你他=媽以為不說我就找不到了嗎?咱等着瞧。”

言畢,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就啪地摁斷電話。

接着,立馬打給周延,“幫我查林毓森的車,下午5點後都去了哪兒?”

周延一愣,憋不住問,“哥,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你跟林子怎麽了?”

“他把潘辰帶走藏起來了。”雷厲氣憤地低吼

周延怔忡,忽然有種歷史重演的恍惚感。

老天爺,這他=媽都什麽事兒啊?

放下電話,周延一邊讓人查林毓森的車,一邊打電話給林毓森。

看到來電號碼,林毓森倒不吃驚,一接起就笑,“怎麽,雷厲讓你來套話?”

“不是。”周延皺起眉,“我就想問問,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兒?老大說你拐走他老婆。”

“老婆?”林毓森轉了轉脖子,揶揄道,“剛剛還說未婚妻,一轉眼就老婆了,升得挺快。”

周延沒心思跟他耍嘴皮子,直愣愣地講明來意,“林子,我不知道你跟潘辰是怎麽一回事兒,我只想說,老大這次是來真的。”

他頓了頓,斟酌道,“再怎麽說,當初小筱在訂婚宴上跑了,是因為你,嚴格意義上,你們都對不起他。”

舊事反複重提,林毓森眉間浮上一片陰冷,“怎麽,你現在要給他讨說法?”

“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周延語重心長地嘆氣,“我只是不希望當年的事再來一遍。”

林毓森壓了壓發脹的眉心,緩緩吐出一口氣,“你放心,當年我不曾想搶他未婚妻,今天我也沒動過這個念頭。”

“那潘辰……”周延以為事情有轉機,誰知還沒來得及問潘辰行蹤,就聽林毓森說。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我都只是想遵從她們的意願,如果潘辰想回到雷厲身邊,我會送她回去,如果她不想……”林毓森停頓,鄭重地說,“我會把她送到雷厲一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如此一番話,周延都不知該舒心,還是更揪心。

他自然沒法将這些轉述給雷厲,只能催着人找林毓森的白色飛馳。

這邊,林毓森挂了電話,略略尋思了一會兒,便吩咐下屬,“到酒店來,把我的車開到天城去,找個女人坐到副駕駛上,另外,告訴那個女人,一路不要擡頭,最好能戴個口罩或者帽子……”

既然周延能打電話來,就說明雷厲找了他,周老爺子掌管着安全系統,一定會追蹤到他的車子,而雷厲之所以知道是他帶走潘辰,相必也是通過了周延。

看來,要送潘辰走,還得花點心思。

另一邊,如林毓森所料,周延很快就追蹤到他的座駕,聽聞他正開往天城,雷厲立馬判斷,“他想調虎離山。”

“從監控看,車上應該有個女的,只是帶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樣子。”周延提醒。

“不會是潘辰。”雷厲篤定地搖頭,“林毓森是故弄玄虛,他們人應該還在澄海酒店。”

雷厲一路疾馳,把車子開到澄海酒店,總臺聽說他要找林毓森,便說,“林總已經離開了。”

看雷厲不信,總臺說得更詳盡,“剛走沒多久,帶着一位小姐,好像說是去天城。”

雷厲睨了眼一臉認真的總臺,忍不住勾起嘴角。

林毓森那個笨-蛋,連培訓下屬撒個謊都撒不圓。

敢問,堂堂澄海的老板,離開自家酒店會專程去知會一聲總臺嗎?還屁颠颠地告訴服務生自己去天城,真是欲蓋彌彰,畫蛇添足。

不過,他不打算拆穿對方的謊言,既然他們還在上面,總有出來的一天,他只要守株待兔就好。

從大堂退出來,雷厲将車子直接開到了酒店車輛的出口,然後就這麽睜着眼,在車裏守了一夜。

**

第二天,周延和瞿白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僅僅一夜未見,周延險些認不出面前的男人。

由于一夜未眠,他的臉色很難看,青白青白的,眼睑下有重重的一團烏青,下巴上是剛冒出的短胡渣,最恐怖的是那雙眼睛,血絲密布,看起來像沒吸飽血的僵屍,而身上的絲質襯衫則皺巴巴粘在一塊,好似一團發黴的鹹菜。

這哪裏還是那個走在時尚尖端,一個月衣服配飾都不會穿重樣的雷家大少。

周延和瞿白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見,過了一會兒,才由瞿白開口。“老大,我讓小六開了個房間,你進去稍微休息一下吧?”

“對,我們還給你帶了兩件衣服。”周延把一個袋子遞給他。

雷厲接過,随手扔在車裏,視線始終盯着出口。“不用了,我不累,他們可能馬上就出來了。”

“現在7點不到。他們不會這麽早。再說你就算不休息,好歹也去洗把臉,換件衣服。”

“是呀。”周延附和,“你放心,我們在這兒幫你看着,絕對不會讓他們溜了。”

“你也不想嫂子待會兒看到你這副狼狽的樣子吧。”瞿白曉之以情,“你快去快回,洗完澡就趕緊出來。”

雷厲瞥了眼車窗裏自己邋遢的影子,想了想,終于松口,“好吧,你們千萬盯住了,不能讓他們走掉。”

“放心,別說人,就是蒼蠅也不會讓它飛出去。”周延拍着胸脯說。

盡管有兄弟的保證,雷厲還是不放心,到了房間後,快速沖了個澡,連胡子都沒刮,便換了身衣服往外走。

剛到電梯口,兜裏的電話乍然響起。

他一看是許譯,急忙接起來,可一聽內容,臉色驟然煞白,“你說什麽?她在天城機場?”

許譯吸口氣,大着膽子說,“是的,潘小姐已經換好登機牌,準備搭7點的飛機到麗市。”

7點?雷厲迅速看了下表,還差10分鐘,他就算長了翅膀也趕不及?

“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雷厲怒吼,“我不是早就告訴你要盯着所有飛雲省的航班?”

昨天她說過要回家,去鶴慶沒有飛機,她只能從其他地方轉。

“我們也是剛接到的消息。”許譯戰戰兢兢地解釋,“她不是通過本人名字訂座,也沒有通過澄海和林總預定座位,而且她是最後一個換登機牌的人。”

混-蛋!!雷厲一拳砸向電梯的數字鍵,手背青筋盡顯。

林毓森這個王—八蛋,居然跟他玩空城計。

都怪他太輕敵,竟忘了這家夥是只老奸巨猾的騷~狐貍,中了他的圈套。

雷厲咬了咬後槽牙,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給我訂一張去麗市的機票,越快越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