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到火車站,潘辰把女兒抱下車,接過小陳遞來的行李箱。“謝謝你,小陳。”

“不用客氣,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小陳搓手,視線往後方瞟了一眼。

“我也是。”潘辰牽起女兒的手,教她,“芮芮,跟叔叔再見。”

“叔叔再見。”芮芮乖巧地朝他揮揮手。

“再見。”小陳笑着朝她揮手,擡頭看潘辰時,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

潘辰怕他再提雷厲的事,忙說,“好了,我們進去了,你也回去吧。”

說完,一手牽着女兒,一手拉着行李箱,準備進站。

“潘小姐。”小陳還是叫住她,然後一鼓作氣說,“這一路,雷先生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潘辰訝然,滿面困惑地望着他。

小陳吸口氣,用下巴努了努斜後方的位置,“那輛車從我們出來就一直跟着我們。”

順着他的指示看過去,潘辰看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因為停得太遠,又夾在一堆車中間,看不清車裏是否有人。

可能是之前被質疑過是雷厲的“幫手”,小陳趕緊解釋,“你別誤會,這些不是雷先生教我說的。我只是覺得,覺得他有點可憐。”

“他可能知道你不想見他,又想看看你,所以才遠遠跟在後面。”小陳感懷道,“潘小姐,我知道你已經結婚,我再說這些話不合适,可是先生他對你……”

“小陳。”潘辰閉了閉眼,眼底酸澀一片。

她扭回頭,強迫自己不去看那輛車,再對小陳說,“今天麻煩你了,以後有機會到麗江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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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麽眼睜睜看她走?”瞿白望着癱在沙發上的雷厲,“你不是找了她五年,怎麽?真放下了,還是你真打算跟楚楚單位那個葉什麽的美女一起?”

“我跟她沒什麽。”雷厲閉着眼說。

“沒什麽?”瞿白睨了他一眼,“我倒是聽說她四處跟人家講跟你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吃過幾次飯就能談婚論嫁。”雷厲挑眉,“只不過老太太比較中意,加上是王叔介紹的,所以約過幾次。”

瞿白哪裏會不知道他的情況,嘆口氣,“你說你啊,沒見到人到處找,見到了又把人放走。”

“不放能怎麽樣?”雷厲悵然一笑,“她現在有自己的家庭,難不成讓我去破壞他們。”

“你确定她結婚了?”

“孩子都有了,難道有假?”那個小女孩跟她長得那麽像,讓他想自欺欺人那不是她的孩子都做不到。

瞿白看着雙眸赤紅的他,猶豫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那孩子可能是你的。”

“想過。剛看到孩子的時候我就有種強烈直覺孩子是我的,可事實不是。”雷厲苦笑。

“你為什麽那麽肯定?”瞿白好奇。

“她主動提出讓我帶孩子去做dna檢測。”雷厲想起那日,在他進一步探問孩子父親詳細信息時,潘辰突然說。

“雷厲,我知道你懷疑芮芮是你的女兒,我并不想多解釋,你明天帶她去做dna檢測,讓結果來說明一切。”

“如果孩子真是我的,她怎麽敢讓我去做dna?”

瞿白蹙眉沉思片刻,提出另一種可能,“說不定她是故意這麽說,因為她篤定你不會帶孩子去。”

“你想,如果她不這麽說,你疑心忡忡一定會私下去查孩子的身世,而她主動讓你去測,你反而會打消疑慮。”瞿白總結,“這是人的逆向思維。”

“其實依依跟孩子聊過,發現有很多疑點。”瞿白一一道來,“孩子現在4歲,算起來正好是潘辰離開你那年懷上的,以當時的情況,我覺得她不可能一離開北城就跟另一個男人結婚生子;另外,孩子說她跟媽媽和外婆住一起,還說外婆一個人在家,會怕怕。”

“她真這麽說?”雷厲心撲通撲通狂跳。

自從知道孩子跟他無關後,每次看到孩子他的心都像被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因為她時時提醒着自己,潘辰忘了他,現在屬于另一個男人。

所以,他盡可能避免跟孩子接觸,也就沒法探問這些。

瞿白的話讓他豁然燃起希望。“你的意思是,她騙我。”

“是不是去她家看看不就知道。”

“她家在哪兒我都不知道。”雷厲苦笑。

“你是真蠢還是糊塗了?”瞿白沒好氣地說,“她那天不是對小陳說,讓他去麗江玩,這不就說明她在麗江。”

“再說,她之前給你打過一個電話,你把號碼給國-an,馬上就能鎖定她的範圍。”

“可是”雷厲猶豫,“萬一她本來就想逃開我,我這樣找過去,不是逼她再逃一次?”

“如果那樣,跟現在又有什麽差別,歸根到底都是永不相見。”瞿白嘆口氣,“當初她離開的原因無論是出于不信任你,還是累了,不想再繼續,時至今日,這些問題都已解決,你們之間除了5年的空缺,沒有任何問題。”

雷厲沉默,眉頭擰成死結。

“你到底在猶豫什麽?”瞿白不明白,“如果她真的結婚生子,過得幸福,你就當斷了自己的念頭,徹底死心;如果沒有,你就去争取。”

“我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雷厲壓住眼眶。“這麽多年過去,我怕她早已不愛我。”

“女人比男人長情。”瞿白道,“而且,就算她對你感情淡掉,難道你就沒有讓她重新愛你的能力嗎?”

“雷厲,你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情,應該明白有的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痛。”

不要讓她成為你得而複失的肋骨。

這是瞿白那天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當夜,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躺在手術臺,意識清醒地看着醫生取走他的肋骨。

啪的折斷,清脆的聲響響徹整個手術術。奇怪的是,那根骨頭明明已經脫離他的身體,可他仍覺很痛,像是全身每一根骨頭都被随着那一聲脆響裂開,痛得他猛地睜開眼。

漆黑的夜裏,他睜着眼,大口大口地喘氣,渾身是汗。夢裏被取走的肋骨隐隐發疼,真實得可怕。

宋博彥說,從人體學的角度,人有12對肋骨,在開胸手術中常會去掉一根,而在骨科中也常會取肋骨作為原料。但是,臨床中,有許多被摘除肋骨的病人常年被疼痛困擾,而且疼痛往往來自于被摘掉的肋骨,在醫學上被稱為幻肢痛,機制不明,至今仍無法給出合理科學的解釋。

怎麽才能消除這種幻肢痛,一種是心裏幹預讓病人接受幻肢已消失的事實,而另一種就是植入一根人工肋骨。

他不願意用一根新的肋骨去替代,唯有去找尋他遺失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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