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鄰家哥哥
“笨蛋”兩個字一脫口，吳女婿摟過她的腰逮着她的唇就開始親起來。
赫連芷了然，原來是想和她玩偷偷摸摸這套呀，于是她嘴角含笑，極其配合地湊上去，吳女婿抱住她的腰身，一臉寵溺地吻了上去。
行李箱輪子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兩人不為所動，仍是如癡如醉地親吻着，赫連芷的手扯出吳女婿的襯衣……
突然，他們耳邊輪子滾動的聲音沒有了，被皮鞋噠噠的聲音取代，一下又一下，卻是越發清晰。
吳女婿動作頓了頓，伸手扯住赫連芷，把她打算繼續動作的手握在自己手裏，湊在她耳邊，沉聲道：“好像有人過來了。”
“沒事，只有傻子才不坐電梯走樓梯，別管閑事，我們繼續。”
赫連芷眼神迷離，臉上還帶着紅潮，說完這句話，不管不顧地拉住他的領帶，附嘴上去，繼續剛才的親熱，吳女婿見她頭一次這麽熱情，高興還來不及，哪裏還能拒絕，摁住她的後腦勺忘情地回應起來。
有些局促緊張的聲音：“打擾了。”
癡吻着的兩個人本能轉頭看向樓梯門口。
赫連芷擡起頭來，看清那個人的瞬間，她愣住了，記憶中那個青澀美好的少年與眼前這個人重合。
只不過此刻的他眉頭皺起，漆黑的眸子裏先是錯愕，而後便是盈滿了水霧，他的嘴唇在上下抖索着。
他想跟她說些什麽，但最後皆是歸于無聲，他什麽話都沒能說出來。
吳女婿擡眼就看見一個穿着藏藍色西裝的年輕男人，他左手抓了打火機，右手食指中指夾着煙，看樣子還沒來得及點燃放到嘴邊。
“Lotuz，你在看什麽？”
赫連芷心驚肉跳，趕緊把頭埋在自己的老公懷裏，就像鴕鳥把頭埋進沙子一樣。
“沒，沒有看什麽。”赫連芷的鼻子莫名地酸，她除了用力抓住面前這根救命稻草，她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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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未見，沒想到再見面是這麽個場景，她在樓梯間和自己的老公動情擁吻，而他手裏夾着未點燃的煙，孤身一人，手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行李箱，落魄又尴尬地靜靜看着她。
他的身邊沒有其他人，她知道他未有婚娶。
八年了，為什麽不娶妻，為什麽生活沒有美滿？
最終那個年輕男人還是說話了：“小芷？”
吳女婿親眼目睹了那個年輕男人的表情從局促變成了驚愕，複歸于平靜，他再盯盯懷裏漆黑的發頂，稍作聯想，便猜到了對面那個男人的身份。
他一手抱實自己懷中的老婆，一手朝那男人伸出掌心去，微點了下頭，不卑不亢道：“你好，我是Lotuz的丈夫吳女婿，，姓吳，名女婿，初次見面多多關照……林至越先生。”
赫連芷猛地擡頭，诶？自家老公怎麽知道林哥哥名字的？她從來沒在吳女婿面前提過林哥哥的呀，她對林哥哥向來是閉口不談的呀！
傳說中的林哥哥把未點燃的煙丢旁邊的垃圾桶裏，把打火機放褲兜裏，這才硬着頭皮上去握了一下手：“你好……”
握完手後，一時之間，尴尬無語。
林至越目光落在赫連芷身上，眼神頗有些複雜：“小芷，沒想到你都結婚了……你結婚了怎麽都不告訴我一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理該給你包一份大紅包。”
赫連芷克制不住地緊張，不自覺的往吳女婿懷裏縮了縮：“你在國外忙嘛，沒事的，不用了……”
吳女婿無視赫連芷拒絕的話語，面不改色對她的林哥哥說：“現在也不晚，林先生反正住對門，要是紅包包好了，随時可以給我們。”
“吳女婿，別無恥啊。”
赫連芷忍不住狠擰了他腰間的肉，望向他的表情裏是隐藏不住的咬牙切齒。
即使吃痛，吳女婿也是哼也不哼一聲，他繼續無視自家嬌妻的話，對她的林哥哥說：“林先生要是忙的話，就先上去吧，我們夫妻倆還有事要忙。”
至于什麽事要忙，不說大家也已了然。
赫連芷聽了這話，臉上爆紅，林至越也好不到哪去，反應過來耳根子全紅了，手腳慌亂地告辭，轉身出去拉自己的行李箱，一個勁地按電梯，按了無數下，電梯卻還是沒來。
等電梯關門的聲音傳來，赫連芷才咬牙切齒，開始用力錘自家老公的胸口撒氣發作起來。
“你怎麽當着林哥哥的面說出這種話來呀？丢死人了！我二十多年的臉面全讓你給丢光了！”
吳女婿沒有阻止，沒有閃躲，捶下來的每一下，他緊抿着唇都默默地受了。
赫連芷見他情緒反常，緊抿着唇委屈巴巴的樣子，心中的氣頓時消了不少，同時還伴随着內疚懊悔情緒滋生：“剛才我也是生氣，下手沒個輕重，打疼你了吧？”
吳女婿賭氣道：“不疼。”
兩個人沒有心情再繼續，坐了電梯上樓回家之後，吳女婿直奔他們的卧室，說是要睡什麽午覺。
他一天到晚忙工作，那有睡午覺的時間？
他根本就沒有睡午覺的習慣，突然這是怎麽回事？
赫連芷雖然疑惑，但她也沒管，她見到了闊別八年的林哥哥，她實在需要一點兒時間消化。
于是她就坐在客廳，打開了電視，心不在焉地看起綜藝節目來。
赫連媽媽從廁所拿着拖把出來，看到自己這個女兒什麽事都不做，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時沒忍住，直接把剛剛搜羅出來的幾袋垃圾丢在她面前。
“瞧你癱在沙發上懶次八汗的樣子，去把垃圾丢了。”
“吳女婿在房間裏睡午覺，他閑得慌，叫他去！”
赫連媽媽睨她一眼，毫無耐性，面帶鄙夷：“我們家的乖乖女婿是用來丢垃圾的？別打擾他睡午覺，你趕緊識相點兒，快去！”
“是哦，女婿不是專門丢垃圾的，女兒就活該丢垃圾是吧？”
赫連芷滿腦子都是重遇林哥哥的場景，電視她看不進去，午覺她也睡不着，得兒，反正垃圾桶就在樓梯間，她也就認命地站起來拿起三袋垃圾換鞋出去了。
撲面而來一股濃烈的煙草味，赫連芷單手拎三袋垃圾，空出一只手來捂鼻子。
越走近樓道，裏面缭繞的煙霧更辣人眼睛。
誰呀，大中午的，專門跑樓道的垃圾桶來吸煙？
赫連芷捂着鼻子上前，她記得這層樓都是住了好幾十年的老鄰居了，唯一一個吸煙的李大叔得了肺癌進了醫院，都大半年時間過去了，按理來說，不該有人在這兒吞雲吐霧啊，難道是樓下的人跑樓上來吸煙了？
她的腳步本來就輕，因為想看看那人是誰，她的腳步放得更輕了，饒是別人仔細聽也不知道有人在靠近，于是她警惕地探出頭，去察看樓梯間到底是誰在吞雲吐霧，把樓道搞得烏煙瘴氣的。
“林哥哥？”
還沒看清那人的臉，但那熟悉的身姿體态，還有他身上和自己的同款校服，赫連芷本能地叫出了聲，聲音裏夾雜了難以置信。
林至越聽到聲音，立馬把煙頭往垃圾桶頂頭上摁熄，手腳頗有些無措。
看清是她，他才放松下來，神情終于沒那麽緊繃了，聲音如釋重負：“原來是小芷呀。”
他以前偶爾做壞事被她發現的時候，也是這種反應，更何況他還穿着校服，她從現在的他身上總算找到了一種過去的熟悉感。
她不由得笑着揶揄他兩句：“這麽怕？難道你以為我是林阿姨啊？你放心，你現在是大人了，我也是大人了，我不會去告狀，你放心啦。”
林至越聽了她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麽，忍不住輕笑出聲。
赫連芷習慣性地扒拉一下他的肩頭，語帶不滿：“你笑什麽？”
“你也穿了校服，好像回到了我們高中，”他伸手握住她的拳頭，唇角勾笑：“……我笑你半斤八兩，你做壞事的時候可比我多了去了，還記得你高一在學校看H小說被班主任抓了個正着的事嗎？”
記得，怎麽不記得？
她剛被抓住的時候害怕，可到現在，她卻惦記着那本小說的結局，也不知道男女主最後在一起沒？
書被班主任收走了，書名也不記得，她永遠沒法知道那本臺言小說的結局。
臺言只是描寫得大膽直白了點兒，并不是他們以為的什麽黃色小說。
算了，書被收走了，死無對證，她也沒法證明自己看的不是那類小說。
但是林哥哥還記得這件不光彩的事……
赫連芷局促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轉身對着斑駁的牆身，沒臉看他。
這在林至越看來，她就跟面壁思過一樣，這不好意思的反應……十分可愛。
他心神一動，手揚起來，大掌忍不住要像以前一樣寵溺地揉她的發頂。
可是她現在結婚了，她是有老公的人了……他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對她做這些親昵的動作。
林至越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掌，慢慢放回自己的身側。
他看着她的背影評價道：“小芷，你現在開朗了很多。”
她變開朗活潑了，可他卻變得憂郁，心情低落，對任何事，對任何人都無法提起精神。
如果他們沒變，她身邊只有他……
如果他們倆還是當初的他們，未曾變過……
這該有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人不變是不可能的，記憶會對過去的事情加濾鏡，自動美化，所以，林至越放下吧，不要來動搖我們家小芷，她心志很容易不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