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使之獄

晚上八點,某酒吧頂層。

“安總。”秦天看到來人,壓下心中的疑惑,微笑颔首。

“秦老大,一墨謝謝您能在百忙之中前來。”

“安總,不知……”

“秦老大,這次請您前來,是一墨的冒昧。只是這次的事比較急,一墨也只能厚着臉皮來麻煩秦老大了。”

“哦?”秦天看着這個業界所謂的巾帼,眉毛輕揚。

“魅影一批料子在威市被劫了,能不能請您幫個忙?”一墨對秦天輕笑,帶着尊重,“當然,一墨也不會讓秦老大吃虧。”

秦天微微垂眸,若有所思。半晌,他終于吐出一個字,“好。”

一墨終于笑了起來,笑意未達眼底,但眼睛卻亮的發光。她親自奉上一瓶酒,“天使之獄”。

“天使之獄”以前并未在她的酒櫃裏放着,而是被放在了她的保險櫃裏。一墨并不喜歡美酒,家中酒櫃裏的紅酒也只算是她晚上睡不着覺的另一種安眠藥而已。可這杯酒不同,它是世界上僅存的一瓶“天使之獄,世間衆人求而不得,用價值連市來形容絕不誇張。

世人皆知:秦天喜美酒,曾斥資數十億尋“天使之獄”而不獲。

當秦天看到這瓶酒時,眼中泛起明顯的的錯愕與驚喜。

一墨見之,微微一笑,她賭對了!

片刻,秦天眼神已然無波,他看向她,眼中似笑非笑,“安總,這是……”

一墨對上他,眼中含笑,“謝禮。”

兩人相識一笑,無非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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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在國內,不想以梅幫二當家身份示人,但如果沒有黑暗中的權力,僅憑“安總”這個身份,敢欺負她的也不在少數,因此,她想到的最好辦法,便是讓國內數一數二的黑幫老大秦天為她保駕護航。

正巧,這次料子被劫,便是一個再合适不過的機會。

第二天,秦天便來了消息,劫走料子的,是秦天死對頭嚴臻的手下,名為範老二的。

說起來,這嚴臻也是個人物,除了愛和秦天叫板之外,倒也沒做過什麽窮兇惡極的壞事。

但其手下範老二,可就不怎麽樣了,他經常仗着嚴臻的勢,這邊搶些東西,那邊欺負欺負人,要不是他有些小聰明能為嚴臻出出主意,嚴臻也不會縱容他到現在。

這次,範老二便把主意打到了魅影這批貨上。

一墨到的時候,秦天的人已經将範老二修理的看不出人樣了。

一墨幾步走到跪在地的範老二面前,平靜的眼神看向範老二,仿佛看着一件死物。當範老二害怕的恨不得暈過去時,一墨卻雲淡風輕的轉過頭,對着旁邊秦天的心腹淡淡一笑,“替我向秦老大道謝。”又遞過去一張卡,“給兄弟們喝茶。”

秦天心腹帶着其他手下離開後,一墨終于轉過頭,看向範老二,眼神冰冷如刀,嘴角卻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她扭頭吩咐跟着自己來的保镖,平靜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催命符,“兩只手,廢了。”

範老二擡頭看向一墨,一雙虎目圓瞪,張張嘴想說些什麽,還未出聲,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打斷。他低下頭,發現胳膊已經被從中折斷,他試着用用力,兩只手卻沒有一丁點感覺,範老二睜大雙眼,再試着用用力,仍然沒有任何感覺。

範老二知道自己這兩只手廢了,他終于死了心,卻并不甘心,

範老二擡起頭,雙眼被仇恨充斥,他掙紮着起身,無奈被一墨的保镖死死壓住身軀,範老二一雙通紅的眼瞪着一墨,恨不得生啖其肉,“我殺了你!”

一墨仍是平靜的看着他,淡漠出聲,“兩條腿。”

又是一陣劇痛,範老二這次沒有低下頭,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兩條腿,也廢了。

範老二終于停止了掙紮,慢慢閉上了自己混濁的雙眼,他認命了。

一墨踏過地上的血水,緩緩走了兩步,離範老二更近了。她伏低身子,湊近滿頭大汗的範老二,一路既往的淡漠語調,“得罪我的下場,記住了?”

言畢,她也不等範老二回答,轉身離開,保镖也随之而去。獨留下跪在地上微微喘氣的範老二,半睜着眼,那眼裏,似解脫,似絕望。

辦完了這件事,一墨松了一口氣,公司這邊也再沒什麽事值得她費心思的了,念及離十一長假結束還不到兩天,一墨便沒有回老家,直接回了連市的公寓。

第二天,一墨還未睡醒,秦天的電話變打了過來。

“喂,秦老大?”一墨被鈴聲吵醒,聲音中還帶着半睡半醒的慵懶溫膩。

秦天微微失神,不過片刻之後便清醒過來,“安總,嚴臻想見你一面。”

一墨聞言,嘴角慢慢勾出一抹淺笑,她昨天讓人廢了範老二時,便已經想到嚴臻會找上她。畢竟,範老二是嚴臻罩着的人,就算他再不是東西,也輪不上別人收拾。

可她偏偏收拾了他。

一墨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包廂,可包廂內空無一人。她摸摸肚子,然後心情極好的點了些東西吃起來。

酒足飯飽,時間已過去一個小時,嚴臻仍然未到,一墨揉揉鼻子,淡定的從包包裏拿出一本雜志讀起來。

等嚴臻其人踏入包廂時,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一墨看着來者不善的嚴臻,緩緩露出一抹笑來。

“嚴老大,秦老大。”,一墨起身,微微颔首。

嚴臻未言語,可黑沉的臉色倒是緩了緩,也不知是因為一墨對他禮貌相迎,還是因為一墨将他放在了秦天前頭。

秦天見此,嘴角倒是微勾,向一墨微微點頭,“安總。”

一墨笑意更濃,轉向已入座的嚴臻,“嚴老大,不如我們邊吃邊談。”

嚴臻聞言,臉色又變為黑沉,氣哼了一聲,“我可不敢撐着某些人。”

一墨倒也不惱,“先前一墨吃的倒也不多,到現在恐怕都消化了,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再往肚子裏面添點兒美食。”

嚴臻聞言更是瞪大了眼,似是沒想到有人竟會這般不要臉,他努了努嘴,終是沒有說些什麽,眼神倒是越發鄙夷了起來。

倒是秦天,目光瞥見一墨的小模樣,稍稍柔和了眼神。

一墨對着嚴臻微笑,臉露凝重,“嚴老大,一墨私下廢了範老二是一墨的不是,可您也知道,這次是範老二先找的不痛快,如果一墨連還手都不敢,那還怎麽在中國待下去?”

嚴臻看她一眼,臉色倒不複原來那般難看,“你廢了他,打的可是我的臉。”

一墨直至望向嚴臻,不自傲,不卑劣,“嚴老大,我承認這次是沒有顧忌您的面子,這才巴巴的來謝罪,可是說打您臉的是我,我卻不能認了。知道您的,誰不尊您一聲大俠,我亦佩服您的光明磊落。說句大實話,那範老二處處為惡,才是真的打了您的臉。”

嚴臻聞言,直視一墨良久,終究吐出一句,“是我錯了。”這才舉起筷子夾了菜來吃,可那眼神,倒是落寞蒼涼的。

秦天見此,倒是微微一愣,看向一墨的眼光又有了幾分贊賞,轉向嚴臻,亦多了幾分欣慰。

十一結束,一墨又回到了繁忙的生活。

這天,她談判結束,正好遇上了楚皓軒。

兩人倒是有段日子沒見了,楚皓軒看見一墨,極為高興地邀請她一同吃飯,一墨也未推辭,讓司機把車開回家,自己坐上了楚皓軒的邁巴赫。

“去哪吃?”楚皓軒轉頭看向一墨,嘴角含笑。

一墨默了一會兒,“吃火鍋吧,想那味道了。”

“成,萬達旁邊剛開了一家,聽說味道不錯。”

進了這火鍋店,才發現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店,卻是客滿為患。店主還是看着楚皓軒的面子,才給騰出來一個包廂。

菜倒是上的很快,一墨嘗了一口肉,眼睛一亮,朝對面的楚皓軒微微一笑,“難怪座無虛席,味道确實地道。”

楚皓軒挑眉,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推薦的地兒。”

一墨笑睨他一眼,并未出聲。

楚皓軒的眼睛倒是尖,瞅見一墨腕上的手環,頗為好奇,“怎麽?不戴手表改戴手環了?”

一墨一愣,瞪他一眼,“你家住海邊的吧?”她神色未變,卻是再沒了胃口,端起桌上的雪碧細細的呷,只覺舌尖上竟能品出苦澀味道來,一墨一小口一小口得喝,到最後卻分不清那苦澀是從舌尖流到心底的,還是從心底溢到舌尖的。

吃晚飯,楚皓軒開車送一墨回家。

回去的路上,楚皓軒邊開車邊有一搭無一搭的和一墨說着話,等到沒有回應的時候,楚皓軒偏頭看向右側,一墨已然睡着,眼下一層淡淡的青色,秀眉微蹙,櫻口微張。

楚皓軒心底忽的升起淡淡的心疼來,以一女子之身升到如此地位,一墨私下受的累是他所不能體會的。

楚皓軒放慢車速,努力讓車行進的更穩些。

靜谧的氛圍被一陣鈴聲打亂。“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

一墨被驚醒,拿起手機瞥了一眼,目光已然清明,“喂,程總……貴公司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魅影是有這個打算……那成,後天再細談……”

打完電話,一墨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無法克制的疲憊從心底裏溢出來,擴散到每個細胞裏,她呼出一口濁氣來,腦袋倚上身後的副駕駛座,看着窗外的車流,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撲面而來,少頃,她眨了眨眼,眼裏的那層霧氣消失不見,神色已然回複到原來的堅定,這條路,還得她自己走。

楚皓軒看向她,眼裏複雜一片,努了努嘴,想說些什麽,終究沒有開口。

一墨,你可知道,我多麽希望能成為你的依靠。

第二天,一墨沒去公司。

她感冒了,醒來已經快十點。

一墨很少生病,從小便是如此。可不知怎的,昨天回到公寓後,她沒心思睡覺,站在窗前吹了會兒風,第二天就睡過了頭。

拿起手機,未接來電有好幾個,全是公司打來的。

一墨回了一個過去,問了今天行程,知道沒有特別重要的,便歇了去公司的念頭。她從床上爬起來,只覺得自己腦袋沉得厲害,暈暈乎乎找到藥箱,倒了點冷水,吞了片退燒藥下去,便又爬上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墨迷迷糊糊的被叫醒,清醒後,才發現祁烨坐在床邊,手裏端着一碗白粥。

“你怎麽來了?”一墨摸摸自己的額頭,還是燙的厲害。又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十一點五十四分。

祁烨将粥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扶着她坐起來,身後墊了個枕頭,“公司的人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又端起粥,“先把粥喝了,一會兒我送你去醫院。”

一墨也不推辭,自己雖然沒有食欲,可倒也能感覺到肚子裏是空的,況且祁烨都做好了,她也沒必要撫了人家的好意。

祁烨見她這樣沒精神,心裏擔憂的很,“你現在沒多少力氣,我喂你?”

“行了,我再沒力氣也能端起一碗粥來,你別管我了,書桌上有一個文件,你去看看有什麽地方要改的。”

祁烨氣她病了也不放心工作,卻也清楚自己目前只是她的屬下,沒資格勸她,只好悶氣去了書房。

一墨喝着白粥,沒有什麽輔料卻依舊清香撲鼻,可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麽胃口,便馬馬虎虎咽了下去。

打起精神穿衣起床,可腦子還是昏沉的厲害,她從衣櫃裏找了件大衣披到身上,走到書房打開門,“我去醫院了,你把文件帶去公司吧。”

祁烨起身追了出來,“你這樣怎麽開車?我送你去吧。”

一墨擺了擺手,“不用,你還沒吃飯呢吧,我自己打車去。”轉身出了門。

祁烨想追上去,最終還是停了步子。

“一墨?你怎麽來醫院了?身體哪兒不舒服?”薛進剛從手術室裏出來,下了樓,便看見一墨走了進來。

一墨聞聲擡頭,“哥?噢,我好想感冒了,你怎麽也在這?”一墨知道薛進為了盡快開辦自己的醫院,已經辭了這裏的工作了。

“醫院請我來做個手術。”薛進走進一墨,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這麽燙?量體溫了沒?”

一墨搖頭,“應該不嚴重吧,一會兒拿點兒藥就行了。”

薛進拉起她的手,“嚴不嚴重一會兒量了體溫再說,走,我先領你去內科。”

“三十八度六,不低,打吊瓶吧。”薛進收起體溫計,轉頭看向一墨。

一墨苦着臉,“哥,你是我親哥成不?我不想打吊瓶,我吃藥好不好?”

薛進拍拍她的頭,“打吊瓶好得快,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兒,行了,我給你找個病房去。”

“哥。”一墨在後面欲哭無淚。

一墨被薛進押進病房,她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看着紮進左手腕的針頭發呆。

薛進瞥她一眼,被她哀怨的表情逗得失笑,“行了,別擺出這副怨婦的樣子成嗎?等你好了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一墨白他一眼,撇撇嘴。“行了,我這兒沒什麽事兒了,你先回吧。等着我病好了狠狠宰你一頓。”

“成,哥等着被你宰。”薛進給她倒了杯水,轉身出了門。

當病房門被敲響的時候,一墨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她被驚醒,擡頭看了看,這最後一瓶青黴素也快打完了,心情驀地變好,她從小到大對輸液有着異乎尋常的恐懼,并且無法克制。

一墨用自由的右手揉了揉眼睛,“進來。”

“墨兒。”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勞動公園撿垃圾,曬死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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