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此喉結非彼喉結

一墨深呼吸,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上次生病,她放縱了自己幾分,要是現在自己還像以前那樣對他愛答不理,她都瞧不起這份兒矯情勁兒。

可是她怎麽能與他親近?她不敢,也不能。

“墨兒。”藍玄風看向她,原本淩冽的眼神瞬間柔和,令她想哭。

她忽然就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只原本因她而失明的眼睛裏,全是小心翼翼。

她轉頭看向弟弟,“公司裏有急事兒,我先回去了。”又轉過頭來,眼睛卻僅僅盯着藍玄風上衣的紐扣,“藍玄風,你幫我把小君送回去吧。”

藍玄風盯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嗯了一聲。

他都明白,她也知道他明白,卻誰也不敢挑明。

“玄風哥。”芩惜君嘆了口氣,想勸勸他,卻不知道說些什麽。今天知道姐姐有空出來,自己急忙向藍玄風打了小報告,卻沒想到最後是這個局面。

藍玄風垂下眼,斂下自己眼中的水光,“走吧。”

墨兒,你願意理我就理我,不願意理我就擦肩而過,我不會怨你,也不會逼你。

但是墨兒,我也有所求。我求,不管等多久,最後你牽的,是我的手。

農歷十二月二十一,藍氏董事長藍轶六十歲的生辰。

一墨也在受邀之列。

一墨拿着那張燙金的請柬,眯了眯眼睛。

去年這時候,魅影和藍氏還沒有什麽交集,況且藍轶的生日并沒有大辦,一墨自然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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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魅影和藍氏有了memory這次合作不說,就是因着這張請柬,一墨也不能輕易撫了藍轶這條地頭蛇的面子。

請柬漸漸被一墨攥的變了形。

這段時間,她越來越能感覺到自己心軟了。

對藍玄風心軟了。

她覺得自己這顆心,快要不受控制了。

宴會在藍宅舉辦,一墨到的不算早。

入眼,便是金碧輝煌的大廳,和面帶微笑的賓客。一墨低調進去,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最光亮的地方,藍轶正笑眯眯的坐着,一雙鷹眼像探照燈似的四下探射,發出讓人無所遁形的目光。

不愧是藍轶。

衆人簇擁着他,不留痕跡的說着各種阿谀奉承溜須拍馬的話,一墨垂下眼,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她沒資格厭惡商場上的虛僞,因為自己也離着幹淨純粹十萬八千裏。在這樣的世道讨生活就是這樣,一個幹淨的人,絕對會在下一秒被他不屑的人扒的連骨頭都不剩。

“一墨。”身邊遞來一杯香槟。

一墨轉過頭,看清來人,露出一絲還算真誠的笑來,“秦老大。”

“怎麽自己一個人躲在這兒?”秦天舉起酒杯和一墨的微微一碰。

一墨微抿一口香槟,并未作答,倒是反問了秦天一句,“秦老大怎麽也躲到這兒來了?”

秦天低低笑了幾聲。一墨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才僅僅到他下巴,她的眼睛正好能瞅見秦天聳動的喉結。

藍玄風笑的時候,她總是偷偷摸他的喉結。

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喉結?

她小的時候,尚不知事,總是好奇男人脖子中間的那個凸起。

她摸過爸爸的喉結,偷偷觀察過小學男老師的喉結,高中時候還問過愛新覺羅闿嘉長那個東西有什麽感覺。

她總是覺得那個東西是很醜的。

可是藍玄風的喉結怎麽會那麽好看?她怎麽會這麽喜歡?怎麽就這麽喜歡?

藍玄風也不躲,湊上來讓她摸。她一摸他便笑個不停,大概是她把他弄癢了,可他還是不躲,乖乖的任她蹂躏。

“藍玄風,你這個怎麽這麽好看?”

藍玄風眉毛一揚,笑的眯起了眼,“就只有這個好看?”邊說着便來擁着她,将她摸着他喉結的手放到他腰上,讓她環着他。

她有些小小的害羞,怯怯的卻又故作勇敢的看着他,“你眉毛也好看,眼睛也好看,藍玄風,你這就是傳說中的‘劍眉星目’嗎?”

他眉毛揚的更高,臉湊得更近,呼出的熱氣都打在了她的臉上,一雙星目黑亮黑亮的,還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就只有這些好看?”

她有些癡了,呆呆的看着他,“你鼻子也好看,挺挺的,嘴巴也好看,嘴唇薄薄的,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

他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線,“你這個小傻瓜。”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就吻了上來,一點一點含着她的唇,然後舌頭鑽進她的口中,勾着她的舌頭,慢慢的細細的吻,一點一點的,吻的她的心跟着軟成一汪水兒。

一墨終于回過神來,逼回眼裏的淚,将眼神從秦天的喉結處移開。

秦天抿了一口酒,不留痕跡的收回落在一墨臉上的視線。

她剛才如此悲傷。

秦天不喜歡看到她這樣,空洞的眼神,欲落的淚珠,悲戚的表情,他都不喜歡。

秦天明白了。

他對這個女人動心了。

他今年已經三十九歲了,未婚,無法否認,因為生理需要,他碰過女人。

可這是他第一次動心。他有些新奇,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

這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秦天閉了閉眼,睜開後,眼裏變得清明。

他要這個女人。

秦天望着她,眼裏帶着灼灼的笑意,“喚我秦老大未免太過疏遠,不如改為大哥?”

一墨卻之不恭,“秦大哥。”

秦天并未步步緊逼,嘴角微勾,“一墨,宴會快開始了,我們過去?”

一墨将酒杯放到旁邊的架子上,向秦天笑笑,“好。”

秦天一身黑色修身西裝,将本來就魁梧硬朗的身材襯得越發挺拔。他年紀雖近四十,可觀之不過三十歲,臉如镌刻五官分明,劍眉下一雙狹長鳳眼微挑,眼中舍我其誰的霸氣側漏,更有因久居上位所沉澱的睥睨天下的氣勢散射開來,令人讓人不由得自慚形穢。

一墨一身紫羅蘭長裙,飄逸如仙。微翹的短發使五官更加立體,一雙似杏非杏似鳳非鳳眼澄澈清明,黑曜石般的眸子如同黑洞,令人深陷而不自拔,脖頸未帶任何飾品卻更顯修長,更有精美鎖骨誘人眼球。一墨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淺笑,卻是似冰非冰,似暖非暖。

兩人并肩踏入會場,原本嘈雜的人群竟集體靜默了良久,不知是因為兩人的尊貴的身份,還是因為兩人的冰冷氣勢。

原本坐在主位與人談笑的藍轶也停了下來,擡頭看見是秦天,微笑着起身,“秦老弟,你今天可是來晚了。”

秦天嘴角微勾,“早就來了,是藍大哥沒空理我才對。”

藍轶笑容尤甚,對秦天這種給他面子的舉動很是滿意。他雖算是秦天的朋友,但真要算起來還是藍氏仰仗秦天的情況居多,更何況他對公司已經漸漸放手,目前他的勢力遠不如秦天。秦天能給自己面子,也算是為藍氏做了靠山。

藍轶目光瞥見秦天身側的一墨,蹙了蹙眉,但還是笑的很和善,“這位是?”

秦天看向一墨,眼中帶笑,“魅影中國分區總裁,芩一墨。”

一墨向藍轶露出一絲大方得體的微笑,眼神卻不留痕跡的盯着藍轶,若非她專注,将會錯過藍轶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

一墨垂下眼眸,大概藍轶要想起她來了。

微微一笑,眼中再無半點波瀾,“藍董,祝您壽比南山。”

藍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魅影的安總他是聽說過的,小小年紀便能力非凡,想不到便是眼前這位,只是,“芩一墨”這三個字,為什麽會有一種熟悉感。

“哈哈,這位就是安總?果然是巾帼不讓須眉。”

一墨淡淡一笑,“在藍董面前,一墨怎敢自稱巾帼。”

藍轶正想回答,旁邊響起一道聲音。

“一墨?”

一墨轉頭,“皓軒,好久不見。”

楚皓軒笑起來,臉邊顯出一個酒窩來,“一墨,早知道你也來,我就請你當我的女伴啦。”

一墨笑笑,并未接話。

楚皓軒見此,眼中閃過一道暗芒,又轉向藍轶笑的乖巧,“藍伯父,祝您笑口常開,好運常來,我可是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一份生日禮物送您的,您可要特殊對待才行。”

藍轶哈哈大笑,“你這小子,慣會逗我開心。”

秦天卻是眼神一凜,這丫頭,桃花倒是多得很。

藍玄風下樓的時候 ,便是看見這樣一幅場景。

墨兒淺淺的笑着,像一塊紫羅蘭玉石,吸引着衆人的目光。旁邊楚皓軒一邊和藍轶談笑,一邊還不忘故作深情的看着墨兒。黑幫老大秦天竟然也在,和墨兒相談甚歡的模樣,怎麽看都有一種老牛吃嫩草的猥瑣感。

藍玄風氣急,幾步下了樓。

“墨兒。”

一墨轉頭望去,藍玄風就那麽灼灼的看着她。

她微笑,到真像一個相交多年的老友,“藍玄風。”

藍玄風一愣,眼中的黯淡一閃而逝,又逐漸變得清亮起來。

至少,已經不是以往的躲避不及了,不是嗎?

葉帆在邊上看着兩人,微微嘆了口氣,自知道了事情真相,他就糾結了。

不知道該去怨誰,也不知道該去可憐誰。

很多時候,誰都沒有錯,可偏偏是誰都受傷了。

一墨目光瞥見葉帆,見他怔怔看着自己,沒了往日的不屑和鄙夷,微微一想,便大致想到了幾分緣由。

“葉學長。”一墨微微颔首,情緒不露分毫。

葉帆這次倒真像一位合格的學長,“一墨,你也來了。”

一墨微微斂下眼神,他們查到當年自己和藍玄風分手的緣由了吧。看這樣子,葉帆也不再認為當年的事全是自己的錯。

是自己的錯,一墨心裏清楚,藍玄風受傷全是因為自己。

若不是自己用消失的方法來分手,藍玄風怎麽會滿地找她,若不是因為找她,藍玄風怎麽能出車禍?

全是因為自己。

藍轶見此情況,倒是微微訝異,這個安總,不光和秦天交好,連楚皓軒和葉帆都和她這般熟悉,甚至自己的冷清兒子,也上趕着來讨好她。

這芩一墨,倒是該好好查查了。

作者有話要說: 編輯說不能涉及黑道,讓我改。/(ㄒoㄒ)/~~從頭到尾都得改掉,/(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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