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淩柔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換衣服。

這身上的血腥氣一直都在,難受得緊。

等淩柔脫下衣服才發現,自己竟然來月經了。

勿怪乎血腥氣一直這麽濃重。

淩柔穿越而來已經有幾個月了,這是第一次來月經。

看來這具身體的月經也不怎麽規律。

淩柔挺高興。

在現代那會兒,自己的月經就不規律,有時候半年才來一次。

這樣就比較省心,不用為每月的那幾天發愁。

這裏找不到衛生棉這麽好的東西。

淩柔就把之前自己的舊衣服拿出來。

用剪刀剪開,分成五六塊的樣子。

再把每一塊布疊成寬條狀。

左右打量一下,還是不夠厚。

淩柔就怪心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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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了王府最後面的院子好象是有一堆草。

應該是留着燒火用的。

淩柔先将就着用了一塊布。

然後把沾了經血的舊衣服團成一卷,塞在床底下。

接着就去了後面的院子,挑揀着找了一些比較幹淨的草,直接抱了回來。

路上遇到李秋。

李秋一見淩柔特別興奮,“淩姑娘,木板全削好了,你什麽時間方便咱接着往下進行?”

淩柔點點頭。

李秋看她抱着一堆草,就問:“淩姑娘要草做什麽,有什麽需要只管讓小李三過來傳話。用不着你親自動手。”

說着,李秋就想去奪她手裏的草。

淩柔趕緊躲開了,說:“李大哥先去忙吧,我有點兒事情,等忙完了就繼續做麻将。”

淩柔回屋後,把草理好,壓得軟和些,再夾在舊布裏面。

用針線将兩頭簡單的縫好。

這樣,也算是做成了粗糙的“衛生棉”。

淩柔又剪了件舊衣,一氣做了十幾個,分別藏在床鋪底下。

忙活完,淩柔就把床底下的髒衣服拿出來,到院子裏去洗。

一會兒,小李三進來了。

看到木盆裏的水紅紅的,就有些吃驚,“淩姐姐,你受傷了?”

淩柔只能含糊的說:“去監牢時,不小心沾上的。”

小李三“哦”了一聲,開始負責從井裏提水的工作。

淩柔洗完衣服,去繩子上晾曬,小李三再把髒水倒掉。

洗完衣服,天已經黑了。

淩柔覺得腰有些疼,整個人懶懶的。

勉強吃了幾口晚飯,淩柔就打發小李三回去,自己跑到床上睡覺了。

太累了,也沒顧得上鎖門什麽的。

已經是夏天了,天氣有些熱,淩柔也沒脫衣也沒蓋被子,就這麽臉朝外,側卧着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猛然覺得床前有人。

淩柔駭得“啊”了一聲。

這一嗓子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太響了。

“聲音能不這麽大嗎?”

床前之人邊說話邊點亮了燈盞。

突然的亮光讓淩柔的眼睛眯了下。

凝眸看去。

原來是容将軍。

一看是認識的人。

淩柔就垂了眼睛,倚回床邊,也沒來那些虛禮什麽的。

這大晚上的跑自己床頭吓人,這容雲也夠變态。

容雲自然知道淩柔不高興。

便簡單說了自己的來意。

“跟王爺談了會兒事情。本想随意在王府轉轉,沒成想轉到了這裏。”容雲指指房門,“這也不能怪我,門沒鎖,我一推就開了。”

淩柔才不信她的鬼話。

随意轉轉,就轉到了自己床頭?

怎麽沒轉到侍衛們的床頭?

自己看起來有那麽傻嗎?

正好下面也感覺有些不舒服,淩柔就坐了起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

再怎麽着,淩柔也不能對容雲甩臉子。

她客氣的對容雲說:“既然來了,如果容将軍不嫌棄,就坐坐吧。”

容雲似乎正等着這句話。

立馬毫不客氣的在桌前坐下。

淩柔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

從床上下來,将被子搬到另一頭。

然後對容雲說:“夜半時分,還是到床上來聊吧。”

容雲稍微怔了一下,又接着點頭。

脫靴上床,盤腿坐好。

淩柔本意是想讓容雲倚着被子,自己倚着枕頭,兩人随意的閑聊一下。

就象現代時候,閨蜜之間的相處。

畢竟大半夜的找到自己床頭,肯定是要說些私話的。

可沒想到,容雲嚴肅慣了,一時半會兒随意不下來。

容雲盤腿坐在被子旁邊,身體筆直筆直的。

淩柔覺得這容家的家教真好,這孩子到啥時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式。

淩柔懶懶的倚在床頭,尋思都拉開架式了,這容将軍也該開口了。

可左等沒聲兒,右等也沒聲兒。

淩柔簡直都無語了。

這容雲怎麽是這麽沉悶的主兒。

淩柔說話還不能太随意了,怎麽說對面也是一将軍,不小心得罪了,小手上來一掃,估計自己就得血濺當場。

人家客人不開口,這當主人的也不好意思這麽幹坐着。

淩柔也中規中矩的坐好。試探的問容雲,“容将軍真是巾帼英雄,淩柔見了總覺得慚愧。”

“為什麽慚愧?”容雲淡淡的問。

淩柔腹議,這孩子太不會聊天了,我這就是象征性地客套一下,她怎麽還杠上了。

用手捂着嘴巴,淩柔打了個呵欠,“在軍營裏,都是男人的天下,一個女人在裏面,肯定諸多不便,更何況是做将軍。得讓男人們服從,還得讓男人們信服。淩柔光想想就覺得恐怖。容将軍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時,小女子則在吃吃喝喝,當然慚愧。”

或許這段話引起了容雲的共鳴。

容雲的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

容雲用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這個動作讓她看上去有了點兒小女兒的情态。

“我并不是喜歡做将軍才去做的,而是無奈之下的舉措。”

迎着淩柔不解的目光,她輕輕笑了一下:“我父親是威名遠揚的容将軍,一次陰差陽錯,父親不小心害死了皇上的幼子。皇上盛怒之下,下旨将我們容家九十九口,全部斬殺。父親自殘,以求皇上放過容家其他人,皇上不準。那夜,恰逢前線戰報,戰況緊急,需馬上派兵。我父親已重傷,不能領兵。我當時15歲,弟弟只有8歲。為了容家九十九口的性命,我主動請纓,願戴罪立功,領兵禦敵。若勝,請皇上饒過容家,若敗,再行責罰。”

淩柔:“那肯定是戰勝了。”

容雲點點頭,“戰勝而歸,再經華王徹查,皇上幼子的死亡,并非父親所為。我們容家逃過這一劫。父親傷重,若要保容家,我須繼續做這将軍,否則下場不言而喻。等弟弟長成,能獨當一面時,我便可做回女兒家。”

容雲的聲音铿锵有力,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在耳。

淩柔看着對面女孩閃亮的眼睛。若在現代,15歲的女孩,還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而在容雲這裏,卻是背負着容家九十九口人生死的壓力。淩柔輕輕靠近容雲,拉過她搭在膝蓋上的手,放在自己兩手之間,“容将軍初次領兵,便戰勝而歸,其間辛苦與不便,肯定衆多。”

容雲不太習慣淩柔的靠近,被淩柔握住的手明顯有些僵硬,但她沒有拒絕淩柔的舉動。

淩柔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寫過,有時候身體的接觸可以給人以安慰。

她不知容雲為何而來,但總歸她也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再成熟又能成熟到哪裏去。

“王爺有喜歡的女人嗎?”淩柔試圖把話題拉到關鍵點。

果然,容雲的眼睛亮了一下,搖搖頭,“王爺幾乎不怎麽接近女人,所以不知。你現在是王府唯一的女人,你應該比我清楚。”

淩柔的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我可什麽都不知道,王爺成天閉着個嘴巴,跟個悶葫蘆似的,誰能猜到他的想法。”

“那你喜歡王爺嗎?”容雲表情認真的問。

這會兒兩人靠得很近,膝蓋碰着膝蓋,淩柔還握着容雲的手。

容雲說話的氣息近在耳畔。

淩柔覺得這句話才是容雲夜訪床前的關鍵。

自己得認真回答才行。

她輕輕拍拍容雲的手,“以後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但我确定,我現在沒有喜歡王爺。王爺有什麽好,動不動就板個臉訓人,做他的妻妾要成天看他的臉色,還得算計着跟別的女人争寵。”

淩柔搖搖頭,“王爺長得俊美倒是不假,可是長得好看又有什麽用,這女人哪,要找一個疼自己的男人才行。我覺得王爺太冷了,被這麽冷的王爺抱在懷裏,會被他的冷氣冰到吧。”

想象着王爺抱着自己,自己身上滋滋往外冒着涼氣,淩柔不由笑出聲來。

等她笑過以後才發現,容雲的臉上竟然爬上了一絲紅暈。

堂堂女将軍竟然害羞了。

淩柔覺得好稀奇。

看來這女将軍是太稀罕王爺了。

容雲又拐彎摸角的問淩柔,王爺都喜歡些什麽。

這淩柔哪知道啊,颠來倒去說了半天,

其實跟沒說差不多。

無非是王爺喜歡一個人待着,不喜歡別人打擾。

洗澡時一個人,休息時一個人。

總之,不喜人近身侍候。

說來說去,跟沒說也差不多。

說起來,淩柔還不如容雲知道得多。

畢竟他們還有一起成長的經歷。

雖然不多,但也還是有點兒童年趣事。

可淩柔連王爺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樣的女孩,是完全不知道的。

王爺是兩人共同的話題,兩人越聊越興起。

容雲甚至主動拉了淩柔的手。

聊得開心了,什麽話都可以放開了說。

在一個間隙,容雲就冷不丁的迸出了一句話,“有次,我聽到屬下們聊天,他們竟然都說王爺身體有疾,所以才會立誓十年不娶妻納妾。”

她的語氣有些遲疑,估計心裏也是多多少少有些疑慮。

“有疾?”淩柔眨巴眨巴眼睛,指着下面,“你是指,這下面?”

容雲有點兒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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