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翻開王勝提供的呂天放資料,我越看越搖頭。

好殘忍,好變态,好可怕。

看完做總結,呂天放不是人。

他每晚要三個女人侍候,新鮮勁一過,就随手賞給底下的侍衛,士兵,家丁,甚至看門的老頭兒。

他喜歡鞭打侍候他的奴才,只要奴才犯點小錯,他就掄起皮鞭抽打,把奴才打得遍體鱗傷,末了,賣去當奴隸。

他還喜歡殺人,每次出征抓到的俘虜,他都要挑出裏面最年輕最英俊的,用各種變态刑罰弄死,死後丢到荒野喂狼。

我不敢想像,芈羽怎麽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嘆了口氣,我看王勝。

王勝趕緊跪下,捧出一只箱子:“回太後,他小時的資料太多,老奴整理了一番,撿出最緊要的,放在這裏面。”

我這才想起看到的是失去芈羽後的呂天放,之前的呂天放,又是什麽樣的人。

慢慢翻開,慢慢看去,我越看越吃驚,越看越困惑。

小時候的呂天放,溫柔可愛,俊秀聰明。

呂天放喜歡動物,養了一大堆,尤其寵愛撿來的一只殘疾老狗。

呂天放自幼喪母,他孝順父親,疼愛妹妹,懂事聽話。

這樣的呂天放,分明是大家一直在尋找的感動大秦十佳美少年。

我掩卷嘆息,是什麽變故讓這個十佳美少年徹底堕落蛻變成一個十足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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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花園的大棚蔬菜上面,挂上紅燈籠,擺滿各種鮮花。

如今宮裏的花,都是養在盆裏的,想擱哪擱哪,十分方便。

小秦王今日生辰,一早就跑來請安,豐潤的臉蛋紅撲撲的,像一個成熟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上幾口。

我拿出一個準備好的荷包遞給他:“王上,生日快樂。”

他打開一看,“這是什麽?”

我指着他手裏的小盒子,滿面春風:“這是六鞭九尾強力壯腰丸,哀家叫太醫院專門為王上調制的,你吃了就知道好。”

小秦王聽得一愣一愣:“什麽六鞭九尾?”

我笑道:“這是我叫太醫開的補腎方子,又能壯腎,又能護腎,以免過早操勞傷了元氣,最适合你的體質。”

小秦王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

我一邊喝茶,一邊叮囑道:“一次只能吃一粒,切不可多吃,吃後半個時辰最見效,切記切記。”

小秦王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我放下茶具,伸手去拍他的頭,他別扭地閃開。

我笑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你都娶了一百多個老婆了,不吃這個怎麽行,哀家也是為大秦江山長遠計。”

小秦王紅着臉,聲音小如蚊蚋:“知道了,母後。”

我笑道:“生日難得一年一次,今天就不要批什麽奏折了,早點開始慶祝吧,晚上還夠你累的。”

小秦王漲紅着臉:“是,母後。”

對面呂天放的位子空着,他遲遲未到。

我心想,他不來更好,上回他輸得幹淨,這人死要面子,想是也沒臉來見我。

小秦王坐在我身邊,神情有些恍惚。

我捅捅他:“今天什麽日子,給哀家精神點。”

他趕緊挺胸擡頭,顯出十二分神氣。

我滿意地點頭,忽一眼看到呂天放坐在對面,沉沉地盯着我看。

我驚地險些滑倒,他什麽時候來的,我竟然毫無察覺。

迅速扭頭搜索,一眼瞥到悶頭喝酒的芈國舅,我暗自松一口氣。

歌舞過了幾個,小秦王有些坐立不安,四處張望,我笑道:“找誰呢?”

小秦王吭吭哧哧不說話,我道:“放心吧,她會來的。”

小秦王吃驚道:“母後,您怎知兒臣找誰?”

我斜他一眼:“最是多情少年時,你母後是什麽人,若連這點都看不出,你也別叫我母後。”

小秦王腼腆地笑了笑。

當當當,一陣響亮的鑼聲,衆人都往那邊看。

大簾掀開,舞臺後走出一隊身姿曼妙的舞者。

她們臉上蒙着金色的面紗,肩上披着毛茸茸的貂裘,衣着大膽暴露,露出優美纖細的手臂,半截雪白的背,肚臍挂一圈金鈴,腰上片片金花瓣随着舞姿散開,妖嬈惑人,十分誘惑。

喝得半醉得官員們個個精神一振,睜大眼睛看這場好戲。

我低頭喝酒,悄悄擡眼觀察呂天放。

他欣賞着臺上的舞蹈,目光專注。

我心想,食色性也,早知道你喜歡這種類型的美人,我送幾個給你,免得你天天念叼你的舊情人,害我不得安睡。

臺上的美人忽爾散開,露出最後一個出場的美人,只見她豐胸削肩,腰細腿長,肌膚白膩如玉,凝若羊脂,金片綴在傲然挺立的雙,峰處,随着舞動微微顫抖。

小秦王看得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我心想,就知道你好這一口,賈夫人的亮相夠驚豔吧,今晚你就乖乖吃了六鞭九尾大補丸,試試效果如何。

晚會被最後出場的美人推上高潮,有些喝醉的官員控制不住地叫起好來。

秦風本來開放,現場又有些武官,本是粗人,喝多了放浪形骸,見王上太後也不怎麽管,便越加放肆起來。

賈夫人跳得有些累了,偷眼看王上,見他目光癡迷,只管盯着自己看,心裏甜得像喝了幾罐子蜜。

呂天放冷冷地看着這個最美的美人,眼中掠過一道異色。

突然,賈夫人腿一軟,從舞臺上直直摔到官員坐的酒席上,下面的官員先是一愣,旋即自以為這是晚會的餘興節目,大家互相看一眼,一擁而上,十幾個官員上下其手,把賈夫人拖來拖去,身上僅有的衣服不一會就脫得七零八落,露出雪白豐腴的身體,這些喝了酒的男人大呼過瘾,一個個沖上去摸胸摸臀,掐腰掐腿,大占便宜。

夫人驚呼連連。

我吃了一驚,剛要喝止,小秦王搶先起身喝道:“住手,都給寡人住手。”

我聽他聲音惶急,額上都是汗,意識到他已經聽出賈夫人的聲音,心下默然。

賈夫人跌跌撞撞掙脫衆人的鹹豬手,登上玉階,一氣撲到小秦王腳下,掩面哭道:“王上為臣妾作主。”

小秦王的臉都變色了,便要起身去扶。

一個清朗的聲音冷冰冰道:“王上且慢。”

呂天放站起身,目光從我臉上掃過,環視四周。

官員們被他冷冽的目光掃過,酒漸漸醒了,個個噤若寒蟬。

只有芈國舅依然悶頭喝他的酒,世事不聞。

呂天放道:“此女何人?”

小秦王剛要說,突然意識到什麽,額上冷汗淋淋。

賈夫人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我示意宮女取來披風,為她裹在身上,扶到一旁。

擡起頭,面對呂天放,我道:“她是什麽人,對相國大人來說有關系嗎?”

呂天放勾唇,聲音清冷透骨:“太後熟讀大秦律法,想必知道宮中歌女地位低賤,有擅登玉階,以下犯上者,賜杖斃。”

小秦王臉色慘白。

我聽得一驚,反問道:“若不是歌女呢?”

呂天放冷冷道:“若不是歌女,冒充歌女,本已觸犯秦律,方才大家都看得清楚,這個女人生性放蕩,水性楊花,主動跳下臺,勾引大秦官吏,罪加一等,依秦律,門誅。”

我不禁扭頭看小秦王:“什麽是門誅?”

小秦王低着頭,聲音微微顫抖:“滿門抄斬。”

我迅速看向呂天放,隔着舞臺,遠遠地,他唇角上揚着,眼底帶出清冷的笑意。

賈夫人突然跌下舞臺,一定是他搞的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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