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二十三 求婚
齊栀涵和樂萱像是新人一般向各個來賓敬酒擺談之後便去找墨征和梁星爵。其他地方都是呼朋喚友其樂融融，唯有角落的沙發就像水塘一樣，陰暗地散發着死寂的氣息
“你倆在這兒釣魚呢一句話不講？”樂萱調侃道。
墨征和梁星爵都只是尴尬地笑笑。
剛剛複合的小情侶分坐在各自的朋友身邊，樂萱道：“行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星爵是我的朋友，墨征是栀涵的朋友，那你倆就也是朋友了。”
“行，今天你是主角，你說了算。”墨征大方地道，搖晃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一句話便将當初的“不能和征哥做朋友”輕易掩埋，梁星爵眼中露出一絲竊喜。
“以前栀涵還自誇自己有個當大明星的發小……”樂萱還未說完，齊栀涵便打斷道：“我可沒有自誇，我說的是‘我有個朋友在Cosmos做藝人’。”
“啊對了Cosmos，我就說當時聽到星爵參加Cosmos舉辦的比賽總覺得這個公司很耳熟。”樂萱揮着手指道，随即又仿佛想起什麽似的感嘆：“哎，我當時一集一集地追着看啊，結果星爵的隊沒有出道。”
墨征苦笑着咧嘴，比賽本身就是為了讓當了多年練習生的元韋祺、彭文棟和霍文炫出道，至于安宇信和黎子謙，只能說誰進了段笙的隊，誰就注定走上廣闊的星途。
“我一直想問啊，第一集的時候段笙不是沒選星爵麽，最開始我看你也沒有動作，怎麽忽然就拍了？”樂萱看向墨征。
“因為當時我以為阿笙會選星爵。”墨征半真半假地答。當時他的确希望比賽中有潛質的孩子都能進段笙隊，可惜段笙手下已經有了原創擔當，便将梁星爵刷了下去。進入他的隊雖然不能立即出道，但至少能走下十二期的比賽積累一定人氣，墨征才抱着挽救一下的心态選了梁星爵。沒料到梁星爵出衆的創作才能以及高傲的标簽反而讓他在比賽中獨樹一幟，公司一度希望能讓梁星爵進入Catcher，然而耐不住段笙的反對，最終将他雪藏至今。
墨征原是話裏有話，可聽到梁星爵耳中便是他無論如何都以段笙為先，肩膀不由得又塌了下去。
齊栀涵聽着似乎有些迷茫，“我沒看過比賽。”
“你還好意思說是定了娃娃親的發小呢。”樂萱手舞足蹈地噴她。
“我去國外是為了工作。”齊栀涵無奈地望天。
“你老爸還是決定讓你繼承公司了。”樂萱似乎有些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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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非要走藝術的道路，我媽又慣他，我爸能有什麽辦法。”齊栀涵知道接手企業勢必要承擔極大的責任，也會将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和樂萱的感情在某些人看來便是毒瘤，一個不慎便能毀滅整個家族。
梁星爵聽得暈暈乎乎，“栀涵家是什麽企業？”
“齊氏航天科工集團公司。”齊栀涵不鹹不淡地道。
齊氏航天科工集團——梁星爵仿佛吞了顆地雷——制造航空導彈等大型武器，研制開發人造衛星等空間技術，極其強悍的國有特大型高科技企業。
看着梁星爵遲眉鈍眼的模樣，樂萱忍不住笑：“吓傻了？”
梁星爵宛如木偶般一格一格地轉向齊栀涵，肅然起敬。
齊栀涵瞧梁星爵這模樣，伸手想捏他的臉，最後在樂萱淩厲的目光之中放下手。
不能把他當成吉祥物養家裏嗎——齊栀涵用眼神無聲地問着。
不能——樂萱白眼。
正聊着，帶着些急促感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齊栀涵掃了一眼屏幕，便起身道：“我出去接個人。”
“還有誰？”樂萱疑惑地問。
齊栀涵笑了笑便徑自往外走。
勉強升溫的氣氛一下冷卻，梁星爵又縮着肩膀，微微埋着頭不敢看着對面的人。
“栀涵去接誰了？”明知另外兩個人都情況不明，墨征還是問了出來。
樂萱想了想，道：“莫非是他弟弟？”
“知行這幾天在國外。”墨征道。
背後猛然想起一陣驚呼，墨征擡眼，就見樂萱目瞪口呆地望着門口。明黃的燭火穩穩地安插在花式繁複的蛋糕之上，齊栀涵幾乎要被那樣的光亮掩蓋，可樂萱就是能看見戀人滿含笑意的臉。
齊栀涵推着蛋糕慢慢走向自己的所愛，身旁的人都凝神屏息，仿佛一絲呼吸都能撕裂這一切的夢幻。
将蛋糕推在旁邊，齊栀涵從锃亮的小推車上拿起一個小小的墨藍色絲絨盒。
幾乎第一眼樂萱便知道那是什麽東西，眼中不禁泛紅。
“樂萱，”齊栀涵打開承載着誓言的盒子，單膝跪地道：“從離開你的那天起我就明白，我的人生如果沒有你将失去所有意義。但我仍不後悔，因為只有那樣，今天的我才能坦坦蕩蕩地告訴你，我愛你。”
樂萱站了起來，紅着眼眶看着等了七年的人。七年啊，在她滿心埋怨的時候，齊栀涵卻為了在家族中站穩腳跟，為了能與她在一起而奮鬥。那麽七年，有什麽不能等？
“我原本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将一個女人作為靈魂伴侶的選項，但是你打破了我所有的規則。”齊栀涵眼中也開始濕潤，“我知道這條路非常崎岖坎坷，我們無法在國內結婚，無法公布于衆，甚至無法擁有只屬于我們兩個的孩子。”
樂萱眼中的水氣終于凝成水珠，在她不停搖晃的臉上滑下。
“但是，”齊栀涵梗了一下，抿着嘴笑開，“我用這顆戒指，全心全意地請求你，成為我的愛人。無論貧窮還是富裕，健康還是病痛，我們一起度過。”
“結婚！結婚！結婚！”耳邊哄鬧了起來，怔愣的梁星爵這才回神，随着大流拍手歡呼。
樂萱捂着嘴想要故意傲嬌一下，拒絕一下，讓這個七年以來杳無音信的人知道什麽叫失落。可身體卻違背了她的意志，顫抖着伸出了代表一生的手指。
齊栀涵的鼻尖微紅，看着有幾分可愛。
環繞着鑽石的銀圈鄭重地套在樂萱的手指上，齊栀涵起身，樂萱才帶着哭腔笑道：“這不是水鑽吧？”
齊栀涵噗嗤一聲，“有證書的，要看麽？”
酒吧之中哄堂大笑，梁星爵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尖，轉臉，就見墨征也正拍着手轉向他。
喧鬧聲漸漸高漲，梁星爵眼神晃了晃，垂下眼睑。
“kiss！kiss！”
樂萱在一片慫恿聲中親了親齊栀涵的臉頰。
“舌吻！舌吻！”
要求越來越過分，樂萱紅着臉，走到蛋糕旁道：“都來分蛋糕了啊，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衆人這才笑着放棄，等待新人切蛋糕。
齊栀涵握着樂萱的手，謹慎地切下屬于她們的第一份禮物。
分好蛋糕後重新坐下，墨征自然地讓開坐到梁星爵身邊，好讓兩位新人能挨在一起。梁星爵顯得越發拘謹，擡起自己的蛋糕埋頭苦吃。
樂萱滿心歡喜地看着自己的鑽戒，齊栀涵捏着叉子道：“果然沒有哪個女人能逃脫金剛石的誘惑。”
“不是我說，”樂萱用眼角瞥她，“你這個總經理也太摳門了，求婚好歹也該出動幾個加長林肯什麽的，結果一個蛋糕就打發了。”
“對于吃貨而言加長林肯有什麽用？”梁星爵吃着蛋糕揶揄道。
樂萱瞪他，“你夠了啊，你到底是誰的朋友？”
梁星爵毫不退怯，“剛才誰說的，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樂萱一把攬過齊栀涵的肩膀，“這是我愛人。”
“行行行，”梁星爵笑着擺手，“是你的愛人，沒人敢搶。”
“哼！”樂萱又高高地揚起左手滿意地看着戒指，“誰敢！”
“不過栀涵也是，”墨征看着放在面前的水果蛋糕，“求婚的事連我都瞞着。”
“我不是怕你走漏風聲麽？”齊栀涵道。
墨征挑眉，“我可是連續三屆最佳男演員得主。”
“哦抱歉，”齊栀涵一臉正氣，“你打碎了個水晶杯害怕被你爸打結果別別扭扭地說是地震抖下來的那件事實在讓我印象深刻。”
吃着蛋糕的梁星爵梗了一下，費力地垂着胸口。
見自己在師弟面前顏面無存，墨征讪笑着起身。齊栀涵還以為發小真的惱了剛想表達歉意，卻見他走到吧臺拿起裝飾的吉他，随意找了個高腳椅坐了下來。
衆人見大明星有了動作，都好奇地看過去。
試了試吉他弦，墨征道：“今天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齊栀涵與她的愛人樂萱的求婚紀念日，在這裏我僅以一首歌送上我的祝福。”
會場中響起掌聲，梁星爵放下手中的叉子。
墨征緩緩吸了一口氣，彈響溫暖的曲調。
“她将是你的新娘/從今以後她就是你一生的伴/她的一切都将和你緊密相關/福和禍都要同當/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別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顧對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梁星爵靜靜地坐着，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坐在高腳椅上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布滿老繭的手指，微微垂下的目光，還有棱角分明的容顏。
——他還是愛着那個人。
梁星爵聽見心底的悲鳴。
——無法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