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晚安》的錄制結束已經是深夜，墨征看了看時間，便只是給梁星爵發了個報平安的短信。不料沒過半分鐘手機便哇哇啦啦地躁動起來，墨征笑了笑，點下通話鍵。
“征哥。”那邊開心地喊着。
“嗯，”墨征應了一聲，“那麽晚還沒睡？”
梁星爵嘿嘿地笑着，“不晚，都還沒過一點鐘。”
“你平常幾點睡？”墨征像是嚴格的父親一般問道。
“十二點左右。”梁星爵聲如蚊吟。
恐怕是十二點往右吧，墨征扶額，“以後早點睡，做藝人的，臉是重點保護對象。”
“好的好的。”那邊唯唯諾諾，卻絲毫沒有打算晚安的意思。
老實說墨征也不想那麽快結束電話，便問：“最近拍攝得怎麽樣？”
“還行，就是電視劇的拍攝節奏太快我有點跟不上。”梁星爵嘟囔，“今天有一場戲是和父母争吵，開始怎麽樣都很緊繃，一下放開以後又過頭了。”
知道梁星爵還是新人不太能把握角色，墨征安慰道：“慢慢來，找不到感覺的時候就跟着別人走。塗應和鄒雨甜都是很擅長引導對手的人，嘗試着跟上他們的步調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說起這兩人梁星爵便無比感慨，“講真塗應和鄒雨甜好厲害，有一場戲啊，鄒雨甜給家裏人做菜傷到手指，一旁的塗應給他止血。但是那時鄒雨甜對這個丈夫并沒有感情，要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原本想着鄒雨甜會表演得比較誇張，叫一聲或者抽回手指。結果塗應捏着手指吮血的時候鄒雨甜一下便僵在那裏，腳好像不自主地指着門口，看着是真的呆了一樣。”
“鄒雨甜很注重細節，所以有人說她演的戲值得反複看，每一次都能發現新的東西。”墨征翹起腿，“塗應的特點是氣場很足，所以很适合霸總或者強悍的反派角色。”
想起塗應那張稍顯中性但在演技中卻英氣逼人的臉，梁星爵“唔”了一聲，“老實說最開始以為他應該是比較小白臉的角色。”
“以前的确演過小白臉，”墨征将手搭在沙發上，“青春偶像劇風靡一時的那段時間總是接花美男的角色，後來成功轉型，目光也主要放在青年太太身上。”
青年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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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星爵眉毛抽了抽，這個詞怎麽聽着有點不對勁？
“你其實也比較适合青春偶像劇，”墨征晃了晃手腕道，“可惜這種劇現在比較低迷了。”
“是啊，好像宮廷劇和抗戰片比較流行吧。”梁星爵平時不愛看電視，只能從母親平常提起的劇種裏猜測。
“抗戰片從來沒有停過。”墨征摸了摸鼻子，“可惜真正的好劇本卻沒有多少。”
“哦~”梁星爵戲谑道，“這句話說出去要犯衆怒的啊墨大神。”
“你會說出去麽？”墨征的語氣裏帶了些挑逗的意味。
梁星爵臉一紅，清了清嗓子道：“不會啦。”
墨征呵呵笑了笑，真是個不會撒嬌的孩子。
抱抱耷拉着尾巴小心地走了過來，坐在墨征腳邊看他。
“抱抱好像聽見你的聲音過來了。”墨征擡了擡腳尖道。
“真的？！”梁星爵驚喜不已，“征哥我們開視頻吧。”
和他就只是打電話，一聽抱抱就要開視頻。墨征嘆息一聲，怪不得常聽人說人不如狗。
打開Skype便看見了梁星爵那張探頭探腦的大臉，“抱抱呢？”
墨征将攝像頭對着自己，“先看看我。”
屏幕中仿佛信號不佳一般定格了一秒，梁星爵才抓着頭發傻笑。
“征哥。”梁星爵大概不曉得怎麽挑起話題，便又重新打了一次招呼。
“哎。”墨征應聲，将鏡頭轉向坐在地上的抱抱。
“抱抱，”梁星爵對着手機喊了一聲，“你最近好不好啊？有沒有想我？”
背對鏡頭的墨征挑眉，這人對着他也這麽直率就好了。
抱抱雖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可卻看不到人也聞不到味道，頗為不解地朝手機嗅了嗅。
看着抱抱濕潤的大鼻子在屏幕上動來動去，梁星爵忍不住哈哈大笑。
墨征将鏡頭轉向自己，梁星爵立即就收回了笑意。
“我這張臉有止笑的功能麽？”墨征無奈。
“我不知道怎麽說，”梁星爵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我覺得能和你交往就像做夢一樣。”
直線球。
墨征心裏就像給羽毛若即若離地搔動着，“什麽時候有空了來看看抱抱吧。”
“我明天就有時間！”梁星爵剛說完，便害羞地離鏡頭遠了些，“我們拍攝是分配好的，我的大頭戲集中在後面，所以這幾天都比較輕松。”
“哦，那明天你過來吧。”墨征彎起嘴角。
梁星爵要被這樣的笑意勾得魂不守舍，要不是還有一點理智，他現在就能打車飛奔到墨征家裏。
“好，那我明天一拍完就過去。”梁星爵不受控制地笑着。
墨征對着手機點頭，“那今天快點睡了。”
“哦，好。”梁星爵依依不舍地看着攝像頭。
墨征知道他舍不得結束，揮了揮手便關掉視頻。
梁星爵看着暗下來的屏幕，嘟着嘴爬進被子裏。
明天啊，明天就能去見墨征了。
劇組規定完成戲份就能走，為了早點去墨征家裏，梁星爵使出了十足的力氣演戲，不到三點便提早收工，背後得了一個“爆發戶”的名號。
沒有卸妝便打車去了墨征的小區，梁星爵走進電梯，對着鏡子弄了弄發型。
樂萱和齊栀涵婚後已經搬到了墨征對面，梁星爵看着兩扇門有些猶豫。按理說他是該去打聲招呼，但是……
“哎呀你倆成了啊？什麽時候成的？怎麽成的？”
想起永遠不曉得什麽叫沉默是金的樂萱，梁星爵決定還是等以後有了時間再去拜訪。
梁星爵敲了敲門，沒有幾秒便見到了墨征素顏的臉。
“征哥。”梁星爵高興地踮了踮腳。
“進來吧。”墨征笑道。
梁星爵從鞋櫃裏找了一雙拖鞋，抱抱立即搖着尾巴歡喜地跑了過來。
“抱抱。”梁星爵在玄關揉着大狗的腦袋。
墨征走到了沙發邊頗為無奈，“星爵，先過來再敘舊好麽？”
梁星爵這才放開抱抱，換好鞋往裏走。
“今天收工蠻早？”墨征問。
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他為了早點來花了那麽大力氣，梁星爵便只是點頭。
“抱抱好像胖了。”梁星爵揉了揉加納利的下巴。
墨征看了大狗一眼，道：“也是抱抱才不會生氣。”
梁星爵撓了撓臉，“是征哥你養得好。”
這件事他其實全權交給了保姆，墨征望天。
“對了，喝水麽？”墨征才想起來沒給倒水。
“不用不用，”梁星爵連忙又擺手又搖頭，“其實我今天來除了看看抱抱，還想請教一些劇本的問題。”
墨征嘆了一口氣，往沙發背上靠了靠，“我以為你說除了看抱抱，也來看看我。”
梁星爵一愣，臉又紅了起來。
或許墨征有點惡趣味，看着梁星爵手足無措的樣子總是覺得可愛。
“那個……”梁星爵吞吞吐吐，就是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好吧，我勉為其難成為第三選項。”墨征玩笑地道。
梁星爵又用力搖頭，“不是的征哥。”
“好了，”覺得小劇場演到這裏也該進入主題，墨征伸手道：“給我看看劇本吧。”
這話題轉移得有點迅速，梁星爵反應了一下才将手機遞了上去。他平時沒有揣東西的習慣，于是就把劇本照進了相冊裏。
“我覺得比較難演的就是這幾段，”梁星爵伸長脖子看向手機道，“我自己在家裏嘗試着演了但感覺總是不對。”
墨征看了第一張圖片，“角色為了嫂子和別人打架？”
梁星爵點頭，“嗯，我沒打過架所以不知道怎麽辦。”
墨征歪了歪頭，雖然這麽想有點傷害梁星爵的自尊，但男生總有那麽一兩回出手的經驗吧？
“見過別人打架麽？”墨征決定從模仿做起。
“見過，但自己做不出那種劍拔弩張的感覺。”梁星爵縮了縮肩膀，被打的經驗……有，打人……呵呵。
“行，那咱們先打一架吧。”說做就做，墨征挽着袖子站了起來。
梁星爵一臉黑線，有人是臆想派，就必定有人是實幹派。
站到了客廳中間寬闊的地帶，梁星爵站得歪歪扭扭。
“星爵，這是要打架不是跳大神，站正一點。”對面的墨征道。
梁星爵抹了抹臉，道：“征哥，對着你我找不到打架的感覺啊。”
“沒關系，”墨征正色道，“進入角色就行。”
好吧，梁星爵站直，努力把自己往葉紹倫的角色裏套。
原本叫梁星爵站直的墨征忽然站得吊兒郎當，上前幾步道：“你誰？老子草盧慧仁他媽關你鳥事？”
他才想問“你誰”啊，梁星爵張口結舌地看着找不到一絲霸氣的墨征。
不對現在是對戲他得認真點，梁星爵怒吼道：“孫子你管我是誰，罵人還那麽嚣張，沒見過你老子長什麽樣是吧？”
墨征面目猙獰，二話不講便沖上去。此時梁星爵本來應該和他纏鬥，可看着別人沖過來，他便手腳僵直不敢還手。
房間範圍不夠大，墨征一下沒能收回來便已經撲到了梁星爵身上。梁星爵失去重心往後倒，雖然地下鋪了地毯但磕上去絕對不好受。墨征眼疾手快拉住梁星爵，整個人卻也跟着倒了下去。
梁星爵“嗷”了一聲倒地，墨征兩手壓在他身邊，好歹降低了二次傷害。
“星爵，沒事吧？”墨征着急地問。
梁星爵轉臉，就見墨征的臉懸在上方。
……
這好像是什麽電影的場景，梁星爵眨了眨眼。
下一步是不是該接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