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五十一 無人為我着想
“哎，是我，你讓沐陽把文章收回去吧。星爵他是藝人啊，有一點黑就被罵得體無完膚，現在根本沒辦法出門，所有的行程都推掉。這樣下去你要他怎麽生存，怎麽面對大衆？”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受到很多非議。可這和星爵是藝人沒有關系啊，現在讓他退出演藝圈，你讓他找什麽工作來做？”
“不是，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我只是心疼星爵啊。星爵是我們的兒子，也是沐陽的弟弟，你讓沐陽和星爵和解吧！”
聽筒裏不再傳來人聲，梁母看着回到默認頁面的手機屏幕，眼前忽地濕潤。
擦幹眼淚，梁母推開門，就見兒子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大狗的腦袋。
“星星……”梁母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中午了媽去做飯，你想吃什麽？”
“不用，不餓。”梁星爵機械地重複着手裏的動作，梁母覺得眼眶又酸澀起來。平時三個人在的時候還好，一旦墨征有行程，梁星爵整個人就像是裝在套子裏，除了墨征和何昕竹的電話其他一概不接，對母親的問句也含混而過。
“星星，怎麽樣都要吃飯啊，媽煲鴿子湯給他好不好？”梁母強裝笑意地上前幾步。
梁星爵看着坐在腳邊的抱抱，沉聲道：“最近不能出門。”
雖然知道他只是說沒法出去買鴿子，可梁母還是不自主地去想由于她的過錯導致兒子沒法正常見人。
寂靜的客廳仿佛帶着薄霧的山嶺，梁母拿起遙控器道：“星星我們看看電視吧。”
一打開電視便是綜藝頻道，“藝人梁星爵……”
梁母剛聽見梁字立即關上電視，小心翼翼地看向兒子。
梁星爵的臉比方才更冷，梁母輕輕放下遙控器，默默地往廚房走去。打開冰箱，裏面除了水果和飲料空空如也。也是，平常兩個人都去對面吃飯，家裏肯定不會放什麽菜。
梁母拿出水果準備做沙拉，就聽客廳裏有了動靜。
梁星爵接到何昕竹的電話，立即接了起來，“喂，何姐。”
“協商失敗了，”何昕竹直入正題，“這邊打算依靠媒體譴責來逼迫你哥哥收手。”
“還是不打算控告他麽？”梁星爵皺眉。
“控告他的話戰線拉得過長，這種消息越快被人忘記越好。”何昕竹淡淡道。
“好吧，”梁星爵的聲調低了一些，“他不仁我不義。”
“好，我會繼續跟進，你在家就當放假了。”何昕竹笑了笑算是安慰，“不過假期不會很長，你要做好準備。”
複出以後還有冗長的硬仗要打，梁星爵明白現在還不是最艱難的時候，但只要看得見未來，他就可以勇往直前。
挂斷電話，就見母親站在廚房門口神色焦慮地看着他。
“媽，現在什麽都不要講。”梁星爵淡漠地看着母親。
“可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梁星爵的語氣宛如冰霜，“在他放任梁沐陽抹黑我們母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資格做我爸爸。”
梁母默默地合上雙唇，回到廚房去洗水果。
很快各大媒體網絡便一邊倒地宣揚梁星爵悲慘的童年生活，粉絲也從梁星爵的老師和同學那裏扒出不少隐私，添油加醋地擴大梁父的無情。
關于這些梁星爵一點都不想知道，也不允許母親過問。所有的消息都是墨征和何昕竹篩選以後告訴他一個大概。
晚上依然是去對面吃飯，梁母面容憔悴地坐着，梁星爵在家裏待得久了臉色也頗為淡漠。
“阿姨多吃點。”墨征往梁母碗裏夾菜。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墨母唉聲嘆氣，“兒子也沒什麽兩樣。”
“媽——”墨征拖着長音，也往自己母親碗裏夾菜。
墨母夾起菜，忽然道：“啊，你們知道我們然然今天中午說了什麽？”
幾個人的目光立即聚焦到窩在齊栀涵懷裏的小孩身上。
“今天吃中午飯，我們然然說‘然然坐椅子吃飯飯’。”墨母笑盈盈地道。
雖然不是多正規的長句，還是引來了其他幾人的贊嘆。
“哇，我們然然好厲害。”樂萱摸了摸小墨然的腦袋。
“這孩子過了兩歲話開始變多了。”墨母一臉欣慰。
“是啊，而且還特別聰明。”齊栀涵語氣裏滿是驕傲，“前段時間帶她去自然博物館，館裏面擺了蛋生模型和胚胎模型，我告訴她小鳥是從蛋裏面出生，人是從媽媽肚子裏出生，問然然是怎麽出生的，人家一指胚胎模型說‘是媽媽生的’。”
“哇~”飯桌上又是一陣驚奇。
一說起孩子，祖母和媽媽的話頭便打開了，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來。
梁母轉頭，就見梁星爵的神色也溫和了不少。
有個孩子還是要好些啊。
梁母靜靜地端着自己的碗。
不知提到了什麽，墨母話鋒一轉，問：“星爵有要個孩子的打算麽？”
梁母的心立即提了起來，緊張地等待兒子的回答。
“這個……”梁星爵顯得有些尴尬，“我們有然然不就好了？”
墨母聽這話就是拒絕的意思，便笑着颔首不再多問。
梁母的肩頭卻垮了下去，筷子插在飯裏半晌沒有動作。
吃了飯三人回到家，梁母趁着兒子洗澡，低聲對墨征道：“那個……小墨啊，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
墨征第一次收到梁母的請求，立即坐正道：“阿姨你說。”
“這個……”梁母吞吞吐吐地道，“孩子的事啊，你再勸勸星爵吧。”
墨征愣了愣，才想起晚飯時自己母親提起的建議。
“你看，星爵和你在一起，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女人結婚。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想讓星爵留個後啊。”梁母糾結着兩條細長的眉毛，眼中滿是焦慮。
雖然當時自己算是半被迫地接受了試管嬰兒的提議，但墨征能夠體諒梁母的心情，便道：“好，我會和他談談。”
“哎，謝謝你。”梁母眼眶發紅。
梁星爵淋浴出來，便見墨征和母親的氣氛不知為何和諧了不少。
夜裏墨征躺在床上看劇本，一邊的梁星爵則無所事事地打手機網游。
估計他打得差不多了，墨征輕描淡寫地問：“今天媽說的事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什麽？”梁星爵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孩子，”墨征翻了一頁劇本，“你真不打算要一個？”
“不想。”梁星爵直截了當地拒絕。
這樣梁母交待的任務就完不成了啊，墨征暗中嘆氣，“為什麽？你看然然那麽可愛，試管嬰兒也不是很費事。”
“不是錢和精力的問題，”梁星爵盯着手機屏幕，“要是有了孩子就必須結婚。”
“我和栀涵也沒有結婚。”墨征苦笑。
“我不行，”梁星爵手指快速地點擊，“我不能放我的孩子生長在不完整的家庭裏面。”
這話似乎有點埋怨他和齊栀涵的意思，但轉念一想應該是因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所以梁星爵對于這方面責任心過強，墨征也便把那一點不悅放走。
“你可以和樂萱結婚。”墨征說得波瀾不驚。
游戲仍在繼續，梁星爵卻放下了手機，“你說什麽？”
墨征不知道這事怎麽就觸動了他的逆鱗，立即改口，“沒事，開玩笑的。”
梁星爵微微眯起眼，目光凜冽地看着睡在同一張床上的人，“這是應該用來開玩笑的事麽？”
墨征忍下心中的不快，安慰道：“好了我的錯。”
“你到底把我們之間的關系當作什麽了？”梁星爵步步緊逼，“也是玩笑麽？”
墨征的耐心到了極限，沉聲道，“星爵你現在不清醒，這事我們以後再說。”
“是啊我現在腦子裏都要瘋了！”梁星爵将手機猛地砸在地上，掀開被子便要離開。
墨征沒有問他去哪裏，只是關上劇本下床去把梁星爵的手機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着game over，墨征退出游戲，便見梁星爵的手機壁紙是兩個人緊挨在一起的照片。這樣的圖像要是被媒體抓到一定又是大新聞，可如果不能每天都确認兩個人在一起，梁星爵心裏恐怕會不安吧。
墨征嘆了一口氣，拿起手機打算去找梁星爵好好談一談。
梁星爵心煩意亂地出了卧室，便聽見客房裏傳來細細的哭聲。
不要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梁星爵不耐煩地敲了敲母親房間的門，“媽，你睡了麽？”
沒有得到母親的回答，梁星爵推門而入。梁母站在窗邊，握着電話驚恐地轉頭。一看到母親哭得幾乎扭曲的臉，梁星爵心頭的怒火瞬間爆裂。
梁星爵幾步走過去将手機搶過來，就見通話記錄的第一欄寫着“星星爸爸”。
“媽！”梁星爵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找他幹嘛？！”
梁母本來就哭得不成樣子，被兒子大吼之後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媽只是……想讓你爸勸你哥收手……”
“他會去勸？！他只有梁沐陽一個兒子！他的錢是梁沐陽的，我的錢也是梁沐陽的！在別人面前我永遠都不能喊他爸，他算什麽爸爸？！”梁星爵指着母親的手機嘶吼，“這種人還有什麽好說的！這些年我受的罪還不夠麽？！”
“星爵！”随後而至的墨征忙拉住他，“阿姨已經夠難過了。”
“她難過有人勸，那我難過呢？！”梁星爵猛地甩脫墨征的桎梏，“從小被人喊野種！長大了還要被親爹的兒子出賣！她當年勾引別人老公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今天這個局面嗎？！反正都沒結果當年何必生我？！”
“嘭！”
梁星爵摸着被墨征狠揍的臉傻愣愣地站了兩秒，也握着拳頭往墨征身上揮過去。雖然墨征鍛煉得要勤快一點，但梁星爵就像個發了瘋的野獸，不管不顧地往前沖。墨征被撲到在地，臉上立即挂了彩。
看着兩人在地上扭打，梁母拼命想将兒子拉開，可梁星爵動作太猛，一下便将她也掀翻在地。
“梁星爵你這個瘋子！”墨征稍微還有一點神智，鉗住梁星爵的兩手不讓他亂動。
梁星爵兩手動彈不得，立即反箍住墨征，将人拉起來一腳踢上去。
“艹！”墨征面目猙獰，一下将梁星爵卡到牆上，擡腿往他的下腹重重一擊。
墨征放開手，梁星爵便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清醒了麽？”墨征冷冷地問。
梁星爵躺在那裏，眼中滿是暴烈的火焰。
“星星！”梁母哭喊着撲過去想要看兒子的情況，卻被梁星爵揮手擋開。
墨征看着宛如炒蝦一般蜷縮的梁星爵，靠在牆上用手捂住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