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盈枝吸了吸鼻子, 過于關心回京這件事,她沒有注意庫媽媽說到親生父母時微重的音量。

庫媽媽看出了她心中似乎不太想回京,淡聲道:“你現在先回房好好休息,這兩日來接你上京的護衛應該要到安州,到時候你就和她們一起上路。”

沈盈枝一臉的不想,等聽到庫媽媽這番話後,她訝異的瞪大眼睛,發現另外一個問題:“庫媽媽,你不和我回京。”

庫媽媽抿了下唇:“前兩日我受了風寒, 頭痛不堪, 盧大夫說,要調養一段時日, 侯爺的生辰等不了,你先上京,過些時日,我再上京。”

“頭痛?”沈盈枝開始着急:“嚴重嗎?”

庫媽媽又捂着唇咳嗽兩聲,她看着盈盈,臉上笑容有些蒼白:“盈姐兒, 我無礙, 只是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庫媽媽的臉色着實有些不好,沈盈枝看她半響, 輕輕的走了出去, 把門也給合上。

等沈盈枝離開, 庫媽媽看着那封信,眼裏發出一陣光。

沈盈枝嘆了一口氣,想到京城,她想走一步,腿卻像是被固定一樣,她邁不動腿了。

她又試着擡腳,奇怪,怎麽又正常了……

“小姐,你怎麽了?”春柳問道。

沈盈枝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大.腿,能正常的走路,但剛剛那種似乎被什麽控制的感覺,沈盈枝搖搖頭,看向春柳:“庫媽媽的病嚴重嗎。”

春柳點了點頭:“庫媽媽最近頭疼的厲害。”

皺着眉頭,沈盈枝又問:“大夫是怎麽說的?”

春柳搖了搖頭:“盧大夫診脈時,我不在,不知道他具體怎麽說的。”

沈盈枝哦了一聲:“那我親自去問問盧大哥。”

剛走兩步,春柳叫住她:“小姐,你要不要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

沈盈枝低頭看了自己一樣,髒兮兮的,她又嗅了嗅,似乎還有股味道,找盧希明事情也不急于一時,沈盈枝點點頭。

洗完澡和頭發,沈盈枝全身像是輕了兩斤,她擦着頭發,朝晚霞遍天的天穹看過去。

京城,就如庫媽媽所說,那是沈盈枝的家,昌平侯不可能讓她一直在外面的。除非她死了。

沈盈枝仔細回想這些年,她記得原主小時候,侯府的信件來的很多,随着年歲漸漲,反而少了。

說他們對沈盈枝漠不關心不太對,但感情從來沒有處過,估計也不會太深。

根據原書中的劇情,沈盈枝的母親陳氏和扶嘉的生母是表姐妹的關系,所以沈盈枝喜歡上扶嘉後,努力搞好和扶嘉生母關系,扶嘉生母因為和扶嘉關系淡漠,自然是想要一個貼心的媳婦,才有了後來勾引一事。

沈盈枝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又想到小硯,他真的是被他姐姐帶走了嗎。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覺得腦子一片亂。

翌日。

沈盈枝早上洗漱完畢,簡單的用了早膳,就上街去了,春柳因為上次沈盈枝掉下懸崖的事情,把人跟的特別緊。

見到沈盈枝,盧希明也松了一大口氣。

“盈姐兒逢兇化吉,一定是有後福的人。”嘴笨的盧希明,難得說了好話。

沈盈枝不自謙:“盧大哥說的對。”說完後,她又問:“盧大哥,庫媽媽的病情嚴重嗎?”

聞言,盧希明道:“是庫媽媽的頭疼症又犯了嗎,前幾日我給庫媽媽把過脈,庫媽媽上了年紀,有一些毛病很正常,調養一段時間便好。”

沈盈枝又問:“那可以出遠門嗎?”

“出遠門?”盧希明搖了搖頭:“最好還是調養半年為好。”

停了一下,他又問:“盈姐兒要去哪兒?”

沈盈枝抿了抿唇:“我家人想接我上京。"

盧希明的手抖了一下,他看了沈盈枝一眼,他知道沈盈枝不是安州的人,早晚有一天會離開。

盧希明笑着道:“盈姐兒若是定好出發的日子,我為你送行。”

和盧希明唠叨了一會兒,沈盈枝又去了晉江書齋。

她心中有個念頭,既然庫媽媽如今不方便離開安州,她是不是也可以用這個借口拖延時間,但是想到庫媽媽昨日的表現,似乎非常期待她離開。

沈盈枝往回走,邊走邊想事情,走到一條人煙稀少的巷子,一個人猛地按住她肩膀,沈盈枝後背頓時冒起了雞皮疙瘩。

“盈盈。”

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沈盈枝訝異地轉過頭。

黃漁的臉色有些蒼白,除此之外,她看自己的眼神還有些不對,就像她是……抛婦棄子的無良男人的一樣。

沈盈枝被自己這個形容詞囧住了。

她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黃漁的表情,似乎……沒有看錯啊。但這個表情,是什麽個意思。

不過沈盈枝知曉她的厲害,不打算和她親密接觸,她顫巍巍的伸出一只小手,想把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撫開。

黃漁休息到她的動作,眼神微冰:“你和我走。”

什麽!

沈盈枝還在懵逼中,就被黃漁給敲暈了。

春柳震驚地看着她,然後轉身想要大喊來人。

黃漁看她一眼,特別高冷的說:“沒用的。”

然後就真的沒用,春柳眼睜睜看着黃漁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沈盈枝是在一家客棧裏醒過來的,醒過來的時候,沈盈枝看見一張近在咫尺的臉,一張帶着笑的臉,她笑的有些鬼畜。

吓得沈盈枝往後縮了下。

“你你你,你想幹什麽?”沈盈枝讪讪笑道。

黃漁把沈盈枝臉上一縷頭發絲撩開,沈盈枝不停的舔唇,她和黃漁沒什麽關系啊!

黃漁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問道:“你餓了嗎?”

沈盈枝搖了搖頭,現在這種情況,她怎麽餓的起來。

黃漁又摸了摸沈盈枝的面頰,摸的沈盈枝毛骨悚然。

“盈盈。”她溫柔的叫她。

沈盈枝一臉懵逼,連帶着她的兩個小梨渦都一臉蒙圈。

“你果然忘記我了!”黃漁湊近沈盈枝,表情痛苦又掙紮。

忘記你了……

她咽了咽口水,我們以前見過嗎???

看着沈盈枝的表情,黃漁掐住了她的下巴,讓她能更認真的看清楚自己。

“想起來我是誰了嗎?”她壓抑道。

沈盈枝努力的想了想,想了又想,也沒有想起她和她有過什麽意外的邂逅。只想起杜家灣的事情,但她的表情,明顯不是指的那件事。

見沈盈枝沒有想起來,黃漁眼裏露出憤憤的光。

沈盈枝見狀,連忙安慰她:“我再努力想想,努力想想,我一定能想起來的。”

嗚嗚嗚,想不起來。

黃漁看着沈盈枝萬分糾結的表情,聲音忽然變得很消沉,她低聲道:“五年前,在這間客棧門口。”

沈盈枝咽了咽口水,問道:“這間客棧是哪一間客棧?”

“來福客棧。”黃漁看她一眼道。

來福客棧,五年前……

沈盈枝仔細的想了下,腦子裏的忽然想到一個人,她認真的看着黃漁,這雙風眼的确和那個人有些相似,指了指黃漁烏壓壓的頭發:“你是那個小,小光頭?”

黃漁頗為哀怨的看了沈盈枝一眼,點點頭。

黃漁是小光頭……

沈盈枝開始尬笑,實在是不能怪她認不出來,五年前的黃漁只有十歲,但看着只有七八歲,然後剃了個光頭,穿着小和尚的衣服,她給他準備的也是小男孩衣服,在她家裏十來天,她也沒說她是個小姑娘,她一直都以為她是小男孩。

臉上一片僵硬,她還記得小光頭是個有點傲嬌的小男孩,怎麽也和面前黃漁搭不上邊。

而且若是以前還有這段糾葛,她為什麽今天還要把自己給綁了,沈盈枝腦子裏亂七八糟。

“果然,女大十八變啊。”沈盈枝望着面色複雜的黃漁,只能抿唇道。

當年一時好心,在客棧門口撿了個小和尚,居然是女主角。

“不過那時候你耳朵後面沒有小紅痣。”沈盈枝又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她耳後。

“那不是紅痣,是我後來中了毒,解毒以後留下的紅點。” 黃漁盯着她回道。

沈盈枝朝着周圍看了一眼,又茫然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我是不想你被騙。”黃漁一臉鄭重,然後她又看着沈盈枝,聲音異常詭異:“你等會兒就明白了。”

話罷,黃漁聽着客棧走廊傳來的腳步聲,她翹了下唇。又伸出手來,點了點沈盈枝的穴道,沈盈枝閉上眼睛的時候,聽見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馬上會知道我這樣做的意思。”

話音剛落,哐當一聲,門被推開了,黃漁從床頭起身,一眼就看見了大步走進林河。

林河陰沉看了她一眼,立刻朝着架子床走了過去,看見床上的人,林河松了一口氣,彎腰打橫将人抱起。

黃漁看着他的動作,擋在他的面前:“站住,扶嘉。”

林河頓了頓,然後看向黃漁,黃漁勾了勾唇角。

林河嘴角牽起一抹涼薄的弧度,看着黃漁的眸光帶着一絲噬人的瘋狂:“想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麽嗎?”

黃漁看着林河手裏抱着的沈盈枝,笑的花枝亂顫:“我的下場不用你管,反而是你,你說要是盈盈知道了你是扶嘉,殺人不眨眼的安王殿下,她還會繼續依賴你嗎?”

林河聞言,低頭吻了吻沈盈枝額頭,他的動作看的黃漁咬牙切齒。

深情的看着沈盈枝,林河笑容裏帶着瘋狂。“ 在她不能完全依賴我的時候,她不會知道的。”

黃漁見他承認他是扶嘉了,忽的興奮起來,她指着沈盈枝,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我點的穴道,是她的麻穴,她不能動,但是你說的她都能聽見,能聽見你承認自己是扶嘉,期騙她。”

黃漁變得尤其激動,她看着林河,聲音忽然有些萎靡:“我知道,她現在不喜歡我了,因為覺得我心狠手辣。”

下一刻她又嘲諷道:“但那又怎麽樣,扶嘉,你比我手段更加毒辣,哈哈哈哈,真期待她睜開眼。”

林河聞言,先笑了笑,然後擡頭看着黃漁,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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