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攪好的蛋液流進湯鍋中，随着沸水翻騰起來的瞬間化作飛揚的蛋花。白遙将鹽末撒進去調味，稍微嘗了下後便撒上香菜舀出鍋來。

她只會做這一樣菜，從兩年前倆人在一起時就是，一碗西紅柿雞蛋湯，周月明配着白飯就能吃得很香。

身上的圍裙還沒摘下去，手指染着切西紅柿時流出的汁水，白遙轉身去盛倆人的飯，期間周月明的眼睛始終緊跟着她片刻不離。

盛着湯與飯的瓷碗被放到周月明面前，他端起碗來嘗了口，又将碗筷放下去。

“……味道…不好嗎？”白遙試探着問了句，周月明把她尋回家後似乎惱怒也沒有斥責，只有毫不遮掩的思念。

他摟着白遙像小孩似的撒嬌，說想喝她煮的湯，白遙原本是提着顆心怕被他打的，誰承想周月明只有這樣的要求，白遙沒遭遇最壞的結果，心中竟莫名升起對周月明的感激來。

“一會再吃，遙遙，我想你了。”

周月明的聲音有些低緩，白遙站在他餐椅前，周月明講話時拿手臂撈過她的腰，漂亮的指尖隔着衣服撫摸她柔軟的身體。

“你想不想我？這麽些天……”

“月明，去屋裏……”

“就在這吧，我讓張姨回去了。”周月明纏綿着去咬她的唇瓣，他眼睫長得觸碰到白遙低垂的眼皮，倆人鼻尖相抵，白遙猶豫了下還是摟緊了他。

周月明攔腰把白遙放到餐桌上，剛剛盛得七分滿的碗晃動着将湯灑了出來，沿着木桌滴落到地上。

白遙不大喜歡這樣，但她閉上眼時想，其實這樣就很好了。

她捂在身上的長袖薄衫被剝起來，單是露出的腰部就有着觸目驚心的結痂和血痕。

盛夏總是熱得出奇，白遙躺在周月明臂彎裏時臉頰沁滿汗液，她的黑發都給汗水打濕了，此刻失神地喘着氣。

周月明撐着腦袋側身摟着她，他背對那扇明亮的大窗，白遙離開時家裏窗戶還沒鑲上栅欄，這次再看到已經是幾層黑漆漆的鐵網将窗戶死死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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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雨的夜空晴朗清透，周月明逆着星月的光輝，白遙從以前就覺得他遠比萬物耀眼，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周月明會愛慕自己追求自己。

正如當初周月明求婚時，母親和自己說的那話。

“……你能跟他結婚是福分，都是你媽我燒高香求來的……就他那家庭，別說咱家了，就是你姨你舅他們都能跟着沾大光……”

白遙也不是沒主見的人，但她習慣了凡事順從父母。于是低頭想了想，整理出自己的思緒：“我就是覺得，剛畢業就結婚是不是太早了？”

“你傻啊！你現在不趕緊跟他領了證，萬一以後他相中別人，你後悔都來不及……欲擒故縱也不是你這樣的……”

“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

“你覺得你覺得你覺得，你以前不還覺得你喜歡那個司雲嗎，你要真喜歡他你還能跟周月明談對象？”

這句話徹底給白遙噎得說不出話來。

後來白遙點頭同意時只想了三個問題。

他喜歡我嗎？喜歡。

我喜歡他嗎？喜歡。

我父母同意這樁婚事嗎？同意。

“遙遙。”

枕邊人的呢喃喚回白遙的思緒，白遙擡起頭看他。周月明對她的百般溫柔以及倆人方才的親密接觸多少卸下了白遙的恐懼，白遙望向他的眼神能看出是親近的。

“怎麽了？”

“明晚有個飯局，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周月明的手掌熱熱的，溫柔地撫摸她腦袋時白遙感覺心裏淌過熱流。

“好。”白遙直率得仿佛個小動物，表達親近時忍不住把整個身體靠到周月明懷裏。

周月明彎着嘴角摟緊了白遙，細細吻上她的頭發。

“還有件事。”

白遙的位置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聽見從周月明胸膛傳出來的有力心跳，倆人每次相擁都能通過這個聲音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什麽事？”

白遙依靠在男人懷裏，她把手掌和臉蛋都貼在周月明胸口，怦，怦，怦怦。

“這次收留你的人，是三姑對吧。”

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