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遙将眼打開時,周月明正抵着她額頭不住地親吻着,見白遙醒來他笑了笑,更加放肆地加深唇舌的纏綿,

倆人十指相扣,白遙的手很快被他按在腦袋兩側,周月明貪戀地吻着她細膩的皮膚,再慢慢下移。

白遙像金絲雀,周月明的懷抱則像牢籠。

意識最模糊時白遙餘光看見被封死的窗戶,淋漓的雨滴打碎在玻璃上,彙集成溪流蜿蜒着淌下來。

白遙的記憶一瞬間回到那個晦暗落寞的雨天,周月明撐着那把黑傘,隔着傘沿滴落的雨絲望着她,再柔聲開口。

“——。”

“十一號桌加份剁椒魚頭。”

“程師傅,剁椒魚頭!”傳菜員把臉從傳菜窗探過去,那端的男人沒說話,只是瞧着她點點頭。

程春将去鱗的鲢魚頭沿着脊骨劈開,利落地剔除魚鰓挑出黑膜。廢棄物被抛入一旁的廚餘桶中,他取過一鐵盆将魚鋪好,再舀起老抽和料酒澆進去腌。

一牆之隔的大堂裏人聲嘈雜,近些的地方有群外地打工仔就着老虎菜喝冰啤酒,遠些的地方兒媳帶着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吃一盤土豆泥。這些都是常客。

程春切姜片蒜瓣時挽起袖子露出手臂,連同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都遍是傷。他低垂着眼去準備其他菜的食材,順手将蒸鍋的水重新燒開。

廚房臺面是黑底的玻璃鋼,程春擦拭時它便倒映出他的模樣。那是雙黑澈清冷的瞳,顯露出他孤僻古怪的性情,嘴唇和鼻子帶着冷淡和疏離,而一道從前額蔓延到左半邊臉頰的長疤卻讓這張俊秀的臉顯得醜陋恐怖。

非得做一種形容的話,周月明好似來自地獄的神祗,司雲則像仙境中的惡魔。

而程春便是介于之間的凡夫俗子。

白遙婚後便被周父周母建議辭去工作,她明白個中道理,于是老實地照做。

那時她才畢業分配半年,渡過了嚴苛的實習期,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的她甚至有了個相交甚好的同事。白遙多少覺得惋惜,卻也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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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明是那種星星都會摘給她的人,只是辭職這點小事的話,她會覺得根本不算什麽。

白遙将逃跑時關掉的手機重新打開,裏面是一條條的短信,周月明那時仿佛瘋了一樣,給她發了上千條信息。

同一號碼發短信不能過頻,周月明就不停換其他號碼發,白遙看着那些開機五分鐘後還在一直更新着的短信,有種難以形容的寒意。

她再次看向那扇鎖死的窗戶,周月明不在的時間裏張姨就守在客廳,白遙去廚房或者廁所她都要探頭瞧着。

白遙握緊了手機蹲在床角,慢慢地把頭垂下去。

手機就是在這時響起的,白遙看着來電顯示是自己的母親,便接起來。

“遙遙啊。”

“…媽……”人在最無助時倘若聽見親人的聲音,便會像白遙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她不敢讓那邊聽出端倪,于是拿牙齒咬着手背堵住哽咽:“媽,什麽事啊?”

“月明在不在你身邊啊?”

“他不在。怎麽了?”

“司雲來咱家了。”那端的白母松了口氣的樣子,她仿佛是在背着人講電話,聲音低低的:“他說他要見你,你什麽時候有空回來一趟?”

白遙給這情況弄愣了,她又确認了一遍那是誰,得知的确是司雲後,白遙率先反應過來:“那我跟月明說一聲,我倆一起回去……”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那個司雲我看他魂都快沒了,明顯是想跟你好的意思,你帶着月明這不耽誤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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