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媽,我跟月明都結婚了,說這話不太合适吧。”

“別說傻話了,你覺得你有能耐留住周月明一輩子嗎?你是比別人漂亮還是比別人聰明?遙遙,你不能活在故事裏,現在司雲他惦記着你,你就得抓住了,再不濟咱也得吊着。以後等哪天周月明不想跟你過了,你還有個接手的下家……”

那頭的白遙母親絮絮不止,白遙在電話這端不知說什麽好,她知道母親向來瞧不上自己,卻不曾想過她竟會對自己這段婚姻抱以這般想法。

白遙更不懂司雲去她家這趟的目的,在她和司雲交集最多的那個時期,基本都是她在上趕着。後來白遙和周月明交往了,她不再去追逐司雲的影子,倆人的世界徹底化為平行線。

周月明和司雲是同一圈子的人,各種場合裏碰見是在所難免的事。所以在兩人結婚前,周月明很少帶她去參與這些,白遙能感受到周月明的焦慮和不安,直到她好幾次坦率地向周月明示愛,表示自己只喜歡他一個人,周月明的心結才有所開解。

直到她跟周月明婚禮前夕,司雲不知從哪裏弄來她的手機號碼,直接打電話說要和她見面。白遙雖襟懷坦白,但顧慮到周月明的感受,她沒同意,而後她把這件事順口告訴周月明,周月明要求她換了手機號。

于是昨日在飯局上的那場會面,是她近三年來首次見到司雲。

“媽,你可能誤會了,司雲應該沒有那個意思,我和月明也挺好的……真的……”

白遙低下頭去,她抿了抿嘴,用稍小的聲音提醒母親:“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小心隔牆有耳。”

白遙只是尋常家庭的姑娘,名譽上遭到何等玷污她都不要緊,周氏或司氏卻是要不得這等醜聞,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

“你覺得我沒有哪個意思?”

那是道不怒自威的聲音,從聲線便知道是個倨傲乖戾的男人。帶着有若春雷的低沉和恣睢,顯得肆意且張揚。

他的話語突然在電話那端冒出來,白遙吓了一跳:“司…司雲?”

“白遙,我有事找你。”

“司雲…你是想找月明嗎,他現在有事出去,我讓他晚上給你回電話……”

“我不想聽你提起他,明天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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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遙被他突如其來的要求弄得驚愕,卻也沒同意他的這個要求。結果那邊的司雲就笑了,那種笑說恐怖都不為過。

“你拒絕我啊,白遙,這是你第一次拒絕我。”

白遙沒吭聲地垂下眼去。然後就聽到那邊司雲又冷笑着講了句話,随後便撂了手機。

白遙不理解司雲的想法,但她也沒去過多地考慮這件事。她在考慮的是她想和周月明商量一下,希望他不要安排張姨這個眼線,白遙實在不想連上廁所都被人盯着。

于是這晚周月明歸家,倆人一同用晚餐時,白遙試探着提出這事。

周月明給她夾菜到碗裏,挑起眼瞅她,而後笑了:“張姨還挺盡責的……讓你不舒服了吧,這事是我欠考慮,你想怎麽辦?”

白遙難得被詢問想法,不免有些開心。她不敢更多地造次,只說出最廉價的要求:“那我能不能出去走走?我不會跑的月明……”

“……”周月明無論哪裏都很好看,是被上帝精雕細琢而出的雕塑,他嘆口氣撂下碗筷,把臉湊近了白遙:“那你親親我。”

白遙愣了下,随即開心到眼都亮了,笑的時候兩頰泛起溫柔的酒窩。她抹了抹嘴巴上的飯粒便雙手去捧周月明的臉。

門鈴就在這時響起來,白遙動作停頓下來,周月明借機捏着她下巴快速地親了一下,随後他走到玄關去開門。

白遙臉紅紅的端起瓷碗,去夾盤裏的清蒸鲈魚。蒜絲和姜絲她都沒剩的一并塞嘴裏了,緊跟着她開始給周月明挑魚肚吃。

周月明走回餐廳時,那捧快遞送來的花被摔到桌子上。

玫瑰的花瓣落在清蒸鲈魚的湯汁裏,油水濺出來飛到桌布上。

周月明擡起憤怒陰鸷的眼,他緩緩舉起手中的卡片展示在白遙眼前,只見上面力透紙背的幾個大字。

“給我的白遙。司雲。”

周月明的聲音如冰冷的雨絲,充斥嫉妒至極的殺意。

“這就是你想出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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