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遙捂着被扇了耳光的臉蹲在地板上，手機挂斷後摔在一旁。她低着頭聽着周月明朝她走來的腳步聲，周月明與記憶中的鄭麗漸漸重合。

那是高中時候了。

“我跟沒跟你說不準穿這件衣服？你以為你穿它很好看嗎？”

白遙那時穿了過生日朋友送的T恤，原本一整天都是相安無事，到了晚上睡覺時，白遙才剛漸漸閉上眼入眠，睡在旁邊的鄭麗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一巴掌猛地打過來，白遙被抽到地板上。

“我跟沒跟你說過…你為什麽不聽話？”

鄭麗拿腳踩着白遙，一腳腳地踩下去。白遙記不太清疼痛了，就記得鄭麗腳掌粗糙得像個男人，而自己的臉在她腳下變形。

此刻周月明走過來，在白遙面前蹲下去。

白遙擡起頭來看着周月明。

周月明笑的時候連半分笑意都沒有，他擡起手來，白遙下意識地同時擡起手護臉。

周月明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白遙錯愕地放下護臉的手，重新擡起臉帶着希望看向周月明：“月明……”

周月明的耳光冷冷地抽過來。

從這日起電話就仿佛是白遙的噩夢，如果沒能及時關機，司雲就會挑着最暧昧的時間打進電話來。

白遙拉黑他的號碼，他就換個其他號碼。有時也發短信，內容是些以司雲性格很難去說出的甜言蜜語，也有刻意發來的露骨文字。

白遙不知道司雲這是要做什麽。

近些日子很多事總壓得白遙喘不過氣來。司雲的事算一樁，先前玉杜鵑的事也算一樁。

王娟打來電話後她和周月明提了下，依照白遙想法，當日參與聚會的親戚朋友都非富即貴的，誰也不會去貪圖她一份不值錢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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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遙只怕是有心人作祟，想要暗地裏搬弄是非。

周月明聽了卻無所謂：“那又怎麽樣？你是跟我結婚又不是跟媽結婚，覺得不舒服以後不回去就是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月明那時候正握着她的手，他把白遙的手放到唇邊從指尖吻到手腕，白遙的手柔嫩性感，周月明含着她指肚時好像要把它吞入腹中一樣：“遙遙，你覺得這種事會動搖到我嗎？”

白遙想了想覺得也是。她稍微紅着臉要把手抽出來，周月明便咬了下懲罰她。

電話那件事後白遙試圖去緩解她與周月明之間有些僵的關系，于是待到周月明再度對她溫和些時，白遙惦念着去買點零食小吃，她和周月明晚上可以開瓶酒喝兩杯，然後聊聊天什麽的。

雖然白遙也不是那麽擅長喝酒，但周月明好像是覺得她醉醺醺的樣子也很好玩，白遙覺得只要月明開心就好了。

她推着車在超市裏挑選蔬菜水果，保鮮櫃裏面整齊地碼着紅富士，甜香的味道不用靠近便撲鼻而來。白遙拿着口袋去挑蘋果，正巧跟身旁一高挑的男人碰到一起。

白遙連忙退了兩步把位置讓出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結果就見對方愣了下：“……白遙？”

白遙聽到他聲音時也怔住了，她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那面容端正俊秀，眼瞳冷清中稍有難得的溫柔，散落的黑發将左臉的傷疤多少遮住些，皮膚特別白淨。

單就相處時間而言，自幼相伴着長大的這個人遠比周月明要讓白遙熟悉。就性格而言程春則更是單純很多。

白遙如今一見了他，好像那些懷念的時光都通通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