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程春新租的房子就在這附近，他拿鑰匙開門時白遙随意看着樓道裏的印刷小廣告和牆壁的黴斑，直到程春叫她她才反應過來地跟着進屋。

這是個一室一廳相連的小戶型，四五十平，房間裏被整理得很幹淨，所以盡管小看着卻不擁擠。

白遙脫完鞋子後程春彎腰把拖鞋放到她面前，随後去開窗通風。

唯一一張桌子在廚房裏，桌面上擺放着蘭花和盛滿涼白開的水壺，他從櫥櫃裏拿出來個幹淨的搪瓷缸給白遙倒水，白遙和程春便在這坐下來。

說是聊天敘舊，他也只是維持着那種寡言的狀态，只是他的沉默在面對白遙時并不冷淡，反倒帶着淡淡的溫柔。

“你買了很多蝦，要做什麽？”

“月明喜歡吃蝦，想試着煮白灼蝦……”

程春擡起眼看對面的白遙，她模樣沒什麽大的變化，真要說特征就是乖，從很小起好像就是這樣了。

白遙穿得很厚實，但偏過頭時脖頸上仍能看到隐約的愛痕，好像個鎖鏈把她拷得死似的。

程春垂下眼睛，放在膝蓋上的手稍微收緊。

“我們有半年沒見了吧。”白遙還記得上次碰面是在她婚禮當天，程春曾在席間一閃而過，後來便消失了。

“嗯。”對面男子輕聲應着，他穿得同白遙一般厚實，黑色的高領衫将勻稱筆直的身材修飾出來，程春好像總是在穿素色的衣服，在他們彼此小些的時候，程春在校期間一直是被女孩子們當作夢中情人看待的：“你瘦了？”

白遙愣了下，随後下意識地拿手掌撫摸自己的脖頸，态度很自然地笑：“真的嗎……好開心啊。”

程春看着她沒說話，白遙試着去找新的話題：“……對了，前些天你去了周家嗎？”

“沒。怎麽？”

“不怎麽不怎麽。”白遙想起她吃的那口魚，味道和程春的手藝極其相似，看來恐怕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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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進門就坐的時間都算到一起，倆人總共沒交談上幾句，白遙拿出手機看時間，随後有些抱歉地：“我可能得先回家了程春……”

“才十分鐘。”程春質疑地看她。

“嘿嘿。”白遙傻笑着蒙混過去。

“……”程春沒吭聲。于是白遙垂着頭去穿鞋。

而後她重新站起身時，程春突然握住她的一只手不讓她離開似的。

白遙吓了一跳，但她反應卻很快，立刻做恍然狀：“哦對，我的蝦都差點忘了拿…多虧你提醒我……”

白遙從他手掌裏抽出手去提蝦的袋子。

随後兩人為這短暫的敘舊而道別，白遙提着給周月明買的大包小包的食物搖搖晃晃地下樓，程春沉默地看着她。

他最終慢慢在玄關坐下去，無聲地抱着膝蓋。

周月明回家時白遙正擺弄電腦，聽見周月明的腳步聲白遙立刻起身迎上來。

餐廳裏擺放着不少餐盤，裏面是白遙依照菜譜照葫蘆畫瓢的食物，看着中規中矩，材料處理得都很幹淨。

周月明從後面摟過白遙的腰，湊在她耳畔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白遙臉更紅了，她捧着酒瓶往兩個杯子裏倒酒。

随後倆人并非對坐，而是并肩坐在一起。

白遙喝了兩口酒稍微壯了下慫人膽，便把腦袋靠到他肩頭，周月明牽過她的手十指相扣。

白遙連頭的重量都不舍得壓在周月明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