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是一段三人間的往事。
那時候的周月明整天追逐着白遙,除此之外什麽事都不做。他看到白遙笑整顆心就雀躍起來,即使再想得到她,也會克制在她可愛迷人的笑容裏。
白遙那兩天不慎流感中招,又并發起支原體感染,燒到了39度躺在寝室裏,全身都癱着。她費力從床上爬起來,跟一旁玩着手機的趙穗說能不能幫我化個妝?
趙穗驚訝地說你想做什麽。
白遙滿臉病弱也掩不住的喜悅,她舉着手機說司雲要找我出去。
趙穗建議她不要去找什麽司雲而應該去醫院看病,白遙說感冒也不是什麽大病,我回來吃片藥睡一覺就好了。
白遙覺得自己沒什麽優點,唯一的優點就是身體素質特別好。
後來白遙便頂着一臉她不習慣的妝出門了,白遙穿了條自己最貴的裙子,臉上又有層美麗的面具,而做夢才敢奢望的那個人在那等着她。
就好像辛德瑞拉盛裝打扮,笨拙地把那個灰撲撲的自己藏起來,然後去赴王子的舞會。
約定的地點是在附近一座有雕像的廣場,白遙難掩笑容地站在那等,甚至不自覺地哼起歌來。結果烈日慢慢轉為密雲,等待的人還是沒有來。
可是喜歡會讓等待都變得甜蜜。白遙還是開心地等着,根本沒考慮到司雲有爽約的可能。直到後來大雨傾盆而下,白遙仍舊在等着,她沒帶傘,只是拿包四處不斷去擋臉,不想讓難得的妝花掉。
白遙的體溫逐漸在升高,但由于雨水始終涼涼地澆在身上,讓她對此無所察覺。
但人終究是熬不過雨的,雨絲愈發地疾愈發地大了,公園裏的人早就都跑得一個不剩,雨水彙集起來湍湍地流過白遙鞋子,她驚覺到到自己呼吸便得比雨還要急。
白遙在烈日裏站了三個小時,在密雲裏站了兩個小時,又在雨中站了半個小時,身形終于晃動了下。
而不遠處的雨霧中有位男子撐着把傘走到她身邊,黑色的傘沿遮住他前額,唯獨露出宛若神明的唇和下巴。如注的雨絲沿着傘落下,周月明始終落寞地看着白遙。
“就不能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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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遙想讓周月明回去,話還沒出口意識先被抽走,她全身滾燙地昏了過去。
周月明把她背到酒店裏,打電話叫熟識的醫生過來幫她看,直到确定白遙沒什麽大礙才安下心來。
退燒針的效用還沒起,周月明緊握着她的手,白遙燒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看人都蒙着厚厚的霧障,意識也飄忽着,滿心以為面前的人是司雲,便特別高興:“司雲…太好了…你真的來了,我在做夢吧……”
人生病都會變得比平時坦率些,白遙本來就挺坦率的,此時只是加了個更字。她有點慫慫的擡着睫毛看着男人,把那些醞釀着不敢說的話告訴他:“你…你那天說的那個,我想了……你要是覺得願意和我……那個的話,我們……”
周月明怔住了。繼而把手慢慢收緊,無聲地攥着她。
白遙臉本來就燒紅了,講話聲又虛弱,越是講就越怯懦,顯得有些無措的模樣:“……我想和你…一、一直都想……我不會粘着你的……我真的好、好喜歡你。”
她講話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好像在面對這麽喜歡的司雲時什麽都想說,又什麽都不敢說。白遙講完話時整個人燒得神志不清地躺在那,就牢牢地握着周月明的手。
周月明則咬着牙,那雙眼被嫉妒擾得通紅,蒙着晦暗不明的光彩。
他那白淨明晰的手放到白遙衣服上,一言不發地去解她的扣子。
周月明解衣服時白遙乖到不行,她臉蛋上有微微的汗珠,紅着臉嗫喏道;“司雲…我沒做過這種事……”
周月明說我會輕點。
白遙燒到近四十度,連人聲都分辨不出來,卻慌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我不太懂這些事……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怎樣做你會舒服……”
白遙講着話的同時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氣,小心翼翼地學着電影裏娼妓的做派,拿手去撫摸周月明。并且竭力擡起身子怯懦地吻了下他的衣領。
她碰到他時稍微生澀地發了下抖,卻還是抿着嘴繼續着動作。
周月明緊繃起唇看她,半晌拂開她的手。而白遙被他放開躺在那,沒多久意識也漸漸遠了,她再度睡着。
周月明則是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理智有限,先行走出房間。
這家酒店自然是白遙前些天一路追着司雲進的那家,周月明沒想到,他才剛出房門便在空蕩的長廊裏看到個熟悉的人。
司雲整理好衣服,單臂撐着某房間敞開的房門,俯首吻着裏面一穿着睡裙的女孩。
“寶貝我先走了。”
司雲道過別後女孩戀戀不舍地把門關上,而他揣着兜轉身往樓梯口走,擡起眼正望見這邊的周月明。
周月明衣領上有個歪歪扭扭的口紅印,被司雲眼尖地瞧到,于是便笑了:“還以為你要為她守身如玉,你也不過如此啊。”
周月明則是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後緊攥着拳回房間了。
其實照常理他該和司雲炫耀,表明這就是白遙留下的,但周月明不能這樣做。
因為假如司雲知道房間裏是白遙,從而闖進去搶,他便連萬分之一的勝算都沒有。
白遙的身體素質真的很好,甚至沒到第二天她就醒了,那時候才淩晨四點,周月明坐在床邊擔憂地看着她,見她醒過來連忙把放溫的開水給白遙喝。
白遙把困倦感清除幹淨,一瞬間便回憶起睡着之前的事。她稍微怔了下,都顧不上為自己的窘态臉紅,先行向周月明道歉。
周月明把她從大雨裏抱出來,又幫她看病又照顧她,她還沒為此道聲謝,卻把他認做別人。這放誰心裏肯定都不舒服。
周月明卻笑了,他握住白遙柔軟又依舊熱乎乎的手:“你總得有點表示吧,你親親我我可以原諒你。”
白遙不想親周月明,卻又覺得這種情況下一口拒絕大概會讓周月明很沒面子,稍微想了想便委婉地:“我感冒了,不能傳染給你。”
周月明當然懂白遙的心思,也沒強求。卻還在起身時忽地覆到白遙身上,把額頭壓到她額頭上試探着體溫。
除卻昨晚的事情,白遙還不曾和男性清醒狀态下這樣親密。她局促起來,不吭聲地拿手緊抓着衣擺。
周月明挪開額頭,笑着摸摸她劉海:“不熱了。離起床還早,你再睡會吧,我去隔壁房間。”
後來周月明又問了她早餐想吃什麽,一會他去買。而白遙則是在他離開房間後匆匆爬下床,随便找了可能印有酒店名字的毛巾和拖鞋看,然後去網上查這家酒店的價格。
不出她所料,這的房間一晚的起步價就是她一個月生活費,周月明要的房間也絕不可能是什麽起步房間。
白遙又算了算診斷費醫藥費什麽的,最後松口氣,她這兩個學期攢下來的幾千塊正好勉強夠用。
于是等到早晨白遙告別周月明獨自回校後,她在路上偷偷把那些錢按照手機號轉給周月明了。
但即使金錢上歸還給周月明,這份莫大的人情卻還欠着,白遙希望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為這個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