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天的談話兩人不歡而散，躺在同張床上的夫妻各懷心事。後來白遙替周月明把被子蓋嚴，披上外套獨自去客房睡了。

誰都沒有去哄對方，白遙依舊回避着早餐與周月明的碰面，直到他離開後才起床整理自己。

白遙去給花盆修剪枝葉和松土，然後去整理房間的衣櫃，拿抹布把桌面床頭都擦得幹幹淨淨的。

後來她去下樓買用空的紙抽，才剛出樓道口，一個早就等候在那的身影撲上來，誰都不知道司雲在這蹲守了多久，但好像白遙為數不多的幾次下樓都會撞見他。

“白遙我求求你了，你理我一下好不好，我到底哪裏不如周月明你告訴我我改，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

司雲死死地抱緊她的腰，姿态就好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白遙難以置信地用力掙着，根本脫離不開男人的束縛。

“司雲，你放手…”

“白遙我知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你不喜歡我跟她們交往，你這人就是特別愛吃醋……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也該消氣了，你和周月明的事我不計較……”

司雲講話很明顯已經相當混亂，白遙聞出他身上濃重的酒精味，她剛想問司雲用不用幫他叫輛出租，司雲便擡過她的下巴把唇覆蓋上去，那些痛苦和思念都順着吻傳遞過來。

白遙用盡力氣把他推開，她不知道說些什麽，便徑直往便利店走。

司雲始終黏在她身後，跟着她走進店門繞過貨架，白遙拿了款特價的紙抽連包去收銀臺，司雲趕緊掏出錢包給她付賬。

後來司雲又跟着白遙走出便利店，白遙嘆口氣從兜裏掏出錢還給他：“你別再來了，我給你叫輛車你回家吧。”

“我不走…我不走白遙…你想要我做什麽你跟我說，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買，你看我一眼就行……”

司雲想送她禮物，想對她好，卻悲哀地發現他連白遙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司雲過去想追求誰時，都會把那女孩子的嗜好和習慣查得門清，她們中喜歡首飾和化妝品的居多，也有喜歡鮮花和小動物的，有喜歡讀書的，也有喜歡吃吃喝喝的。

唯獨白遙的一切司雲從來都沒去了解過。

在來這裏前司雲給趙穗打過電話，他向趙穗詢問白遙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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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穗說那時候的白遙哪有什麽喜歡的，司雲喜歡的就是她喜歡的，即使不懂也會拼命去了解，去感受司雲的生活。

後來趙穗這邊也好像笑趴了，她在撂下電話前對司雲說，你問的這些問題周月明四年前就問過。

趙穗說你這輩子都追不上白遙了。

“司雲，我沒什麽喜歡的，也沒道理讓你給我買。你回去吧，我們真的別再見面了。”白遙提着東西準備離開，她才剛轉過身就被司雲再次緊緊抱住。

“你不要我了，你不想要我了對不對……你這樣讓我怎麽辦…我會死的白遙……”司雲脫力地在她耳畔重複着，他好像很絕望，起初是親密的要求被白遙拒絕，到現在白遙已經在驅逐他。

司雲抓着她的衣服，眼淚撲哧撲哧地往下掉：“你想要我做什麽？我給你跪下行不行…白遙我給你跪下，你再跟我說兩句話…就說兩句……”

高大的男人當即就要往水泥路上跪，白遙吓壞了，趕緊把他拽起來。

即使對他的感情早已被時間和周月明抹消，在白遙眼中的司雲也仍舊是個驕傲耀眼的人，這樣的司雲不該也不需要向她乞求道歉。

白遙去拽他的時候司雲眼都亮了，他紅紅的眼眶裏黑瞳亮得小狗似的：“白遙……”

白遙想開口告訴他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有錯誤也全是自己的錯，請他別再自尋煩惱。白遙想告訴他自己和周月明真的很好，也衷心希望他能好。

然而這些話都還沒有說出口，另一端沉靜穩重的腳步聲漸漸傳來。

白遙還沒看到人，只在聽清的一瞬間瞳孔驟縮，她整顆心髒都如墜冰窟。

那只屬于神祗的漂亮的手覆到她手腕上，把她的手從司雲身上扯下來。

周月明眼沒看司雲，仿佛把他當作不存在，卻是用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和白遙講話：“回家了，遙遙，我想做。”

白遙全身都在顫抖，她在周月明臂彎裏直哆嗦，臉色蒼白地點着頭。

而他們離去時司雲直直地看着，白遙摟着周月明的手臂，好像在重複對不起。

司雲就那樣始終地看着，他剛剛還抱着白遙，不過現在連餘溫都要消失了。

司雲不吭聲地看着掌心，他們好像連手都沒牽過。

他就好像鬧劇裏的醜角，從始至終都在自說自話，無論愛人還是對手，離去時連個眼神都吝啬給他。

司雲呆滞地看着白遙和周月明的家。

半晌手機響了，司雲沉默地去拿，接通後電話那端是羅允中：“雲哥出來喝酒啊？我這有幾個陪酒的妹子，有一個特正…那胸和小白妹子有的一拼……”

“嗯，可以啊。問問她出不出臺。正好我有點事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