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可描述事務所（四）
還過來？雨夜驚訝的望着他，原來沒完事啊。
想起在男人衛生間裏看到的疑點，雨夜覺得不向老板及時彙報的員工不是好員工。他舉起畫板來，【他也許不是一個人住的。】
“我知道，他床邊有女人的頭發，床沿有沒有消除幹淨的香水味。”
你還挺懂的嘛。。。
“天黑了，我正好回學校，上車。”
雨夜還沒反應過來，蕭展陽已經打開車門，就等着他上去了。其實雨夜想自己坐公交的，但車門就在眼前，不坐不太合适。
蕭展陽就這樣一路載着雨夜回了學校，到地下車庫還不算，大概是本着對員工以及學弟的關懷，硬是跟着雨夜到了宿舍樓口。
幸好沒過宵禁，不然還得讓張然他們提前在門口等着。
“今天辛苦了，第一天上班，很不錯。”
雨夜頓時有點受寵若驚，按照李域的說法，他現在好像跟蕭展陽是敵對團體吧，蕭展陽沒有半點為難他的意思，反而真像個老板體恤下屬一樣，也許這人并沒有李域說的那麽難以相處？
他沉了下寫到，【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你的觀察力還是很細致的，我以前也招過兼職，都沒有超過一天。”
他這是在告訴自己，明天就可能被炒鱿魚了麽。。。
“你是個個例，繼續努力吧。”說着蕭展陽擡起手，在雨夜頭頂上停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了上去，輕輕的揉了幾下。
這是把他當小胖了？
雨夜被新任老板的一系列出乎意料的舉動整的暈陶陶的，上樓的時候都不是很清醒，他突然在二樓樓道的玻璃窗前停住，在這裏他剛好能望見蕭展陽的背影。雨夜擰起眉，總覺得畫風不太對，腳步為什麽略顯歡脫，說好的沉着穩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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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吩咐的事還是要執行，轉天，雨夜便早早的想趕到事務所，哪知蕭展陽開着車在公交站那等着了。興許是怕耽誤時間，待雨夜一上車，蕭展陽就一腳踩上油門揚長而去，車速直逼一百八。
他們趕到男人家門口，沒開門，雨夜就覺出了不對勁兒，陰冷的氣息透着門縫往外散，裏面隐隐約約傳來幾聲女人的笑聲，只不過那笑聲有些尖厲。雨夜擡手想要敲門，被蕭展陽攔住，下一秒蕭展陽一腳踹開了房門，直接往卧室沖。
“啊！”
卧室裏一男一女，男人滾到床邊用被子裹住自己，不住的發抖，女人被拉住脖子，吊在房頂上，身上的黑色/睡衣被撕成一條一條的。房頂上一道鮮紅的影子緩緩游動，垂下來的黑色長發落在女人肩頭。
蕭展陽默念幾句咒語，盈盈光暈之下，長劍握在掌心，腳尖點地，立時躍起，劍鋒劃過長發，女人沒了桎梏，咕咚一聲掉到地上。
房頂的東西被劍鋒傷到，似乎被激怒了，不與蕭展陽正面對抗，反而像蛇一樣的繞行躲過長劍，極速沖向縮在被子裏的男人。
雨夜一見不好，腦海裏立馬浮現起新書裏的結界咒語，擺好姿勢，将氣力留滞在指尖，“施咒水神，銀川三尺。。。立！”
霎時間，那道紅色的鬼影被擋在淡藍色的波紋屏障之外。鬼影撕扯着結界，企圖找到突破口，蕭展陽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幾道驅鬼咒将她困在了半空中。
“你們為什麽要幫他們！”露出真身的女鬼狠狠的盯住兩人。
“別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你是病死的。”男人閉着眼睛胡亂喊着。
他認識這女鬼啊。
“你為什麽害人？”
“他出軌！我就要殺了這對狗男女！”
“你都死了，我再找怎麽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那點事兒，我生病的時候，你就和這個狐貍精勾搭，你對得起我嗎？”
原來是家庭紛争。
蕭展陽收起長劍，靜靜的聽一人一鬼當場撕逼。
雨夜走到女人跟前，探了探鼻息，還活着。
“我不能讓他如願！”女鬼吼叫着。
“你可知道地府對有殺人劣跡的鬼會做何處置？”
蕭展陽一句話讓女鬼冷靜了少許，但她還是不死心，沒有放棄的意思。
“就算不到地府，現在，我們也是可以直接滅掉你的。”
雨夜看着女鬼，将畫板舉起來，【不值得，你可以轉世投胎，遇見珍惜你的人。】
女鬼沉默着，不知道是蕭展陽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被雨夜的曉之以理觸動，她掙動的雙臂垂了下去。
雨夜瞧了蕭展陽一眼，對方點頭，撤回了符咒。
“老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以後每年都去給你掃墓，給你燒厚厚的紙錢，願你轉世投個好人家。”男人跪在床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女鬼看男人那慫樣，嘆聲氣，“是不值得。”随即低下頭，從玻璃窗穿過，留下一股青煙。
“雖然個人來講，我很不想救你，念在你算條人命的份兒上，勞務費翻倍，請明天就打到本店賬戶上。”
說罷，不管那一男一女，兩人出了男人家門，雨夜深吸一口氣，總算是把他進店的第一樁案件解決了。雖然他很同情那個女人，癱上這種花心的丈夫，死都不能明目，但陰曹地府的事也只能交給閻王爺去處理了。
接下來的幾天，雨夜還是照常的，下課就去事務所報道。為了不引得某室友過于激動，宿舍那兩人問他工作詳情的時候，他都一帶而過，對于店面老板就是蕭展陽這件事更是絕對不提。
沒有客戶上門的時候，蕭展陽都會坐在前廳的正座上，低頭玩手機，整個一個網瘾少年。人家是老板，看一天手機也沒什麽。他總得找點事情做，雨夜喂狗看網站之餘，盯上了店裏的衛生。
從右手第一個展架着手，雨夜擦的動作很輕，那些花瓶瓷器看着就很脆弱，重點放在架子上就對了。
蕭展陽擡眼，“你平時有什麽愛好？”
老板終于注意到屋裏還有個活人了？
雨夜停下手裏的動作，迷你畫板挂在他的脖子上，正好順手寫字，【看書。】
“是挺像書呆子的。”蕭展陽小聲嘀咕道，“還有呢？”
雨夜垂下眼簾，想了會兒，【鋼琴】
蕭展陽來了一絲興致，“你喜歡音樂？喜歡聽歌嗎？”
員工愛好大調查？
他點了下頭，然後驚奇的發現蕭展陽的眉眼又往上挑了一分。
雨夜想起之前的案子，還是有些疑點，他忍不住把自己的疑問寫到了板子上，【你是怎麽确定女鬼一定會在第二天現身的？】
蕭展陽微微完了下唇角，揚起下巴道，“很簡單，從他房間有陌生女人的痕/跡來看，女鬼都是在他待人回家留宿，才會出來驅逐來者。我留下符咒，讓男人相信他再帶人也是沒事的，他一定會再犯。”
雨夜了然的點點頭，不愧是開了事務所的人。
“你看到的牙刷也是一點，總之一點，雨夜，不要束縛你的能力，去探索就對了。”
蕭展陽說的很認真，雨夜聽的更認真，難得看到老板正經的時候，可以說這是他見到蕭展陽以來，第一次覺得這是個靠譜的人。
“汪汪！”
雨夜低頭便見小胖在自己的腳下打轉，他好像才喂過它。
小胖轉了好幾圈，不死心似的換了個方向繼續轉，許是轉暈了頭，猛的撞像一邊的展架。
雨夜沒想到一只泰迪能将展架撞的晃了三晃，同一時間，右上角的一個瓷瓶掉了下來。雨夜匆忙沖了幾步，穩穩的将瓷瓶抱進懷裏。剛要松口氣，不巧小胖在此刻湊到腳下，沒有着地的左腳一時間沒了落下的位置，偏一點就能踩到它。
猶豫的瞬間，雨夜的身體失去平衡，他抱着瓷瓶，在小胖所在的反方向側倒下去。忽然，腰上多了一只手臂，他被有力的攬住之後，被帶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蕭展陽俯視着懷裏的人，雨夜環抱住圓圓的瓶子，望着自己呆住了。這樣看上去，比平日裏乖巧很多，離的近了，味道也更好。
什麽情況？
四目相對，雨夜只覺得蕭展陽的眼神裏帶着一種迷醉感，比摸小胖的時候更甚。那雙深邃的鹿眼裏泛着光，兩頰的粉紅色再現。蕭展陽的脖子越伸越低，手臂越攬越往上擡。
現在收回他是個靠譜的人這句話還來得及嗎？
“請問有人在嗎？”
陌生的聲音想起，蕭展陽立刻把雨夜扶正，抽出他懷裏的瓷瓶放回架子上，自己轉身回了座位，頭低了一半，看不清神色。“小心一點。”
丢人了。。。
雨夜四下找找，小胖早就跑的沒了影子。
“您好，請問蕭先生在嗎？”
雨夜這才反應過來客人已經上門了，他擡手示意裏面，并讓出椅子給來人。
“謝謝哈。”男人沖着雨夜笑笑，轉回來對蕭展陽道，“您好，蕭先生，我在線上和客服聯系過了，這次來是拜托您幫我驅除一個厲鬼。”
雨夜和蕭展陽不約而同看向男人，他怎麽确定是厲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蕭展陽：乖。（伸手喂泰迪）
小胖：汪！（搖尾巴中）
雨夜內心：真不是吃裏扒外的。。。
